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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除非他死,或者我亡,没什么能够解脱的了。”
徐琅忽而有些庆幸了,他与兄长虽然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矛盾,但无伤大雅,怎么也不会到楚敛他们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步。
何况,亲兄弟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相比之下,徐琅可谓生活在亮堂堂的阳光下,楚敛却是被压制在黑暗中不能抬头。
楚敛拍了拍指尖沾上的糖霜,碟子里细碎的点心渣合着白糖,依旧散发出香浓的味道,笑道:“徐大人府上的栗子糕委实好味,甜而不腻。”
徐琅看她接连吃了两三块,热情地说:“既然喜欢,一会让下人给你带回去一些也无妨。”
“这极好,这些日子确实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楚敛点点头,还真打算带点走,到了长安城后,自然不如在江陵时节的衣食皆优的日子里。
新的宅子里行事简单,本是傅月明有适合的宅第,不过现在她也被人盯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衣食上委屈一二也无妨。
过日子这种事说着简单,真到了日常里,仍旧是叫苦不迭,最后还好是湘帘打理干净,摄政王又吩咐送了一些信得过的小厮婢女来。
吃点心这种事就不要多想了,想吃就出去吃,楚敛谨慎为上,到底是忍着的。
过的如同过街老鼠,只差人人喊打。
想来竟是一把辛酸泪,多少怨怼都会成为来日的荣耀。
过后是与叶繁交谈了几句,礼国公府确实是个好地方,相比起在宅子里的清汤寡水,显然国公府的一日三餐油水太好,叶繁也是气色渐佳。
“大人,已经追查到幕后主使了,是庆山王手下的人,据说是徐大人在江陵的时候,抓到过他们的什么把柄,有人进京在庆山王面前指证了徐大人,为了灭口,才惹来杀身之祸,个中详情,大概只有徐大人自己知道了。
对了,还有,月明说,西厂那里似乎并没有从死去的舞女身上找线索的意思,”叶繁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这次怕是他们根本没有查清凶手的意图,而是拉更多的人下水。”
“唔,他们是有这个能力。”这些楚敛都知道了,西厂不仅是打算拖其他人下水,哪一方都没有放过。
西厂手里的冤假错案多如牛毛,诏狱里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徐琅的坐视不理,可以说明,不为波及到摄政王一党的人。
究竟是图谋甚大,还是任意妄为,这个楚敛暂时没有想到,徐琅谈及西厂,大多也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楚敛回到居住的宅第,注意到比平日里严肃的气氛,果然一进门就有人来报,门房道:“公子,摄政王殿下来了,正在等候。”
“我知道了。”楚敛点点头,疾步向正厅去面见。
楚敛进入院子见到左辞坐在亭子里,旁边的侍女已经捧了茶盏来,她就立即施礼道:“卑臣拜见殿下。”
“无须多礼,今日恰逢休沐,所以本王来见见你们。”左辞的态度和善,较之前的不以为意有了明显的转变,这是他们乐见其成的。
其实至今为止,左辞并没有允许他们接手任何涉及重要的事情,像是这次虽然让他们保护徐琅,但徐琅究竟掌握了什么证据,他们一无所知,只有奉命行事。
当然,楚敛也知道急不得,信任是要慢慢培养的,绿林好汉投靠个山头还要投名状呢。
摄政王是君,他们是臣,从来都是为臣的向上位者示好。
当年明蕙郡主事件过后,在江陵拜会摄政王,他就是一身潇洒闲散的坐在厅中,云淡风轻,风流蕴藉。
彼时的楚敛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成为摄政王的臣属,在他的麾下为之效力。
左辞的嗓音清淡干净,如同夏日里的溪水,平缓道:“清微,待此事过后,接下来的时日里,你们就需要蛰伏一阵日子了,可能也要受到一些委屈。”
“是,卑臣明白,会管束好乌衣骑的人。”楚敛明白左辞并不想要太多的使用乌衣骑的力量,自然也从善如流。
至于受委屈么,他们也是能够理解并且接受的,托当年在楚肆手底下过活的福,无论是任何情绪,在人前,楚敛都可以忍受。
怎么说呢,有本事的人根本不怕受委屈,只怕受的委屈不够大,到时候拿回来的不够多。
左辞很欣慰他们的明白事理,当初先帝对于乌衣骑的处置是远远的放置到江南之地,而不是时时刻刻留在身边,这就是他需要谨记的。
一位贤明的君主应有德行,也手持抵挡外敌的利剑,但绝非如刽子手般,专杀朝臣的杀戮之器。
这是当年先帝为何将乌衣骑遣使到江陵隐匿的意图,如果不是如今的局面,乌衣骑一直沉寂下去未尝不可,一直到他们慢慢自然消亡。
左辞的这种出身,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要踩着兄弟手足的尸骨上位,他们的位置下永远都是尸山血海汇聚而成的,楚敛这姑且算是志同道合吧。
左辞与先太子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弟,到了皇权争夺的时候,不也是没有任何的心慈手软吗,那上面还是他的小侄子呢。
忽然想起在剑宗的时候,虽然清苦一些,却很安稳,左辞,她自己,云野鹤,云竹鸢都师承剑宗宗主齐与散,出身正派。
可到了现在,没有一个手上是干净的,不知道逃跑的孟春江如何了,虽然不是齐宗主的徒弟,好歹也是同门了,江湖不会让他太善良。
想及此处,楚敛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真可谓造化弄人,世事总是不得人心所向。
“笑什么?”左辞问她。
“卑臣只是想起了剑宗师父教出来的徒弟,似乎都不是良善之辈。”楚敛仿佛遗憾的摇摇头。
左辞也想到了,竟然无法否认,楚敛说的没有错,若是按照宗主的意思,他们大抵没有一个算是成才的。
“你的武功在诸人中也算是佼佼者了,不算是辱没师门。”左辞难得的莞尔两句,可惜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敛低垂着头,一头黑发束在白玉冠中倾泻下来,垂落到腰间,手里拿着鹿皮绒巾,慢慢擦拭着手中的饮鸠剑,轻声道:“上次辞别剑宗时,卑臣已经被齐宗主逐出师门。”
“逐出?”左辞略微惊讶,因为楚敛也一直没有说过,他不由得神色复杂,看着楚敛没有任何变化的神情,清泠无味,神色寡淡。
楚敛的心智,远远超乎他的预料,他想,他从前真真正正是错了的,这样一个人,怎么可以单单以女子之身而看轻了她。
她所承载的野心与手段,绝非是一个见识短浅,弱不胜衣的郁冷女子。
看错了,看错了,他真是走了眼。
相比起铸剑山庄的上百口宝剑,这才是一柄不出世的利剑。
“是因为楚家的事情吗?”左辞微微眯了眯眼睛,事实上,他对于乌衣骑此前并没有抱有太大的期待。
“正是,”楚敛抬起头,轻慢地说:“在宗主看来,行此恶事,自然是有辱师门清誉的,若还庇护,世人岂不会以为剑宗教出的个个皆是杀人魔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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