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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敛摇了摇头,道:“罢了,既为利刃,何妨出鞘。”
这个火莲教实在是不知死活,只好先解决了这档子事,不过居然又查到了前朝留有余孽,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好,拔出萝卜带出泥呢,还是麻烦重重。
没过几日,楚虞便来催促她:“十一,我们回别苑去。”
铸剑山庄远比别苑要好许多,何况阮奚也在山庄里,能随时帮楚虞请脉开方,医术比起江陵城里的大夫高明许多。
而且楚敛不急着回去,她说:“兄长何必如此着急,山庄不也很好?”
楚虞摇了摇头,温然道:“不了,还是那里清静。”
那别苑本是楚敛名下的一处私宅,如楚虞所言,四面环湖,是个清净之所在。
楚虞生病后就一直住在别苑,他喜欢那里,楚敛又不常居,多在湮华楼和别苑之间往返。
对于楚虞这样聪明的人,管好一个别苑自然不在话下,何况她还留了一个殷斯在。此时楚敛突然想起一件事,便点头道:
“也好,那便回去吧。”
翌日,山林间的清晨绿叶成荫,楚虞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祀衣坐在外面车辕上,玉啄在里面服侍他。
而楚敛在外骑马而行,披着白缎斗篷,兜帽半掩面容,慕清明留在了铸剑山庄,一行人倒也是安静,就是走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事情。
“少主,前面的路被挡住了。”
“什么事?”楚敛问。
叶繁回答道:“是有人家小姐出行的马车车辕坏了,卡在石头里出不来,便堵住了道路。”
“我去看看。”楚敛言罢就走了过去。
绿荫树下,一位黄衣少女被众人簇拥在一旁,细细的腕子是戴着一只白玉镯,衬得那皮肤越发白皙如玉,想必是这家的小姐了。
楚敛走过去,随手褪下了戴着的兜帽,只听那少女惊呼一声:“是你!”
听着声音有些耳熟,楚敛细看之下才想起来,正是几个月前,去兰若寺的路上遇到的小姑娘。
她拱了拱手,隔着几步之远,看了一眼正在修的马车,随后客客气气的问道:“这荒郊野岭,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纵然是官道,但这一带也是灌木丛林,不防没有歹徒的。从车架看起来也是官宦之女,也没有独自带人出行的,毕竟也不能完全保证路上是安全的。
说起这个,顾娉婷笑意淡了,语气低低道:“我祖父生病,祖母便带我们来兰若寺祈愿平安,因我有些不舒服,便先遣人送我回去。”
楚虞掀开车帘与祀衣讲话,目光一转便看到了她身边的少女,顾娉婷察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迎面看过去,二人一时间四目相对,皆觉彼此很是面善。
男女有别,楚虞冲对方善意的笑了笑,便放下了车帘,他行动不便,有什么事也帮不上忙,只那姑娘,看着当真面善。
不知为何,顾娉婷觉得自己面对楚敛的时候,就不会感觉太过注重男女大防,倒是意外的亲和有加。
“少主,已经修好了。”
等顾娉婷致过谢意后,下人扶着自家小姐款款上了马车,楚敛也回去和楚虞说了一声,一行人继续赶路了。
远远的就见一行车架耀武扬威的过来,侍卫亲兵,排场比一般的官员还要大,楚敛淡淡扫了一眼,问道:“那是什么人的车架,竟然如此大的排场?”
“是明蕙郡主的车架。”叶繁看得马车上有个“蕙”字,正是明蕙郡主府的标志。
楚敛点点头,又问:“可是那个父母双亡的遗孤郡主?”
“正是。”叶繁心想少主说话可真直白,若是被人家听见可是会被打死的。
“说起来也很引人遐想,明蕙郡主无论何时何地都面覆轻纱,至今没有人见过她的这真颜。”
叶繁随口说了一句,似乎想起什么又闭嘴不说了,其实就是不说话,楚敛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自己又笑着摇摇头,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又不是人人遮着脸就都是毁容了,也许那明蕙郡主当真倾国倾城,才会遮面呢。
想着,她骑马到楚虞的马车旁,抬手掀开帘子,明亮的天光落在脸上,楚虞睁开眼,看向她,张口想问她有什么事。
楚敛率先道:“兄长,我今日就不回去了。”
楚虞倒是挺关心她的,问道:“那你去哪里?”
楚敛微微一笑,风轻云淡道:“我多日未见过师父了,想要今日到剑宗去。”
“那你去吧,早去早回。”言罢,楚虞便放下了车帘。
楚敛自己戴着叶繁和几个人,剩下的人留在护送楚虞回江陵去,两路人分道扬镳。
灵台山并不像铸剑山庄一般,是什么高峰险峻的地方,反而山明水秀,温柔灵秀,满山遍野的野果树,现在绿意葱葱,到处跑的兔子竹鼠也曾是楚敛在这里的盘中餐。
山门处有人在一下一下的清扫石阶,勤恳认真,蓝袍洗的有些发白,楚敛走上前去,很远就高高唤了他一声:“暮蓝师兄。”
暮蓝师兄回头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小师弟,自然是喜不自胜,提着扫帚就走了过来,看得楚敛哭笑不得,这个大师兄,依旧是喜怒不掩于色。
惊喜道:“十一,你怎么来了?”
楚敛微笑说:“有些想念师父他老人家,故而来看看。”
而暮蓝师兄听了这话很高兴,依旧提着扫帚,乐呵呵的带着楚敛去见师父,边走边和她说:“师父正在藏书阁晒书呢,见你来师傅定然高兴。”
藏书阁的院子里果然晒满了书卷,几个小童正在一本一本的整理,而宗主正躺在槐树下的摇椅上闭着眼,享受这午后的安宁。
楚敛走近了,才低声叫了一声:“师父。”
“啊,十一来了。”宗主睁开眼,看见她眼睛亮了亮,笑得和蔼又慈祥。
看他醒了,楚敛才恭恭敬敬问:“师父前些日子给我来信,不知是有什么事吗,徒儿定然竭尽全力?”
楚敛前些日子接到一封信,师父只是说等她有空闲的时候来剑宗一趟,也没说什么事,她就匆匆过来了。
“十一,你过来。”
师父招手叫她过来,楚敛依言走了过去,坐在了师父旁边的小杌子上,只听师父说:
“师父给你取了个表字,为清微二字。”
没想到师父竟然是为了此事,楚敛心头一热,她以为师父不记得了,又听师父语气慈爱悠长道:
“你性情看似平和,骨子里实则有些乖戾的,为师许你这清微二字,取自清微淡远。也望你能清雅微妙,淡泊深远,日后为人处世务,必要记得与人为善。”
师父注视着她,目光里有些意味深长,楚敛清楚师父的意思。
这些她都明白,但很多事明白理解不代表能做到。
但面对师父这样的期冀,楚敛只能笑着说:“是,徒儿明白师傅教诲。”
她明白,但她做不到。
不等师父再开口,楚敛就岔开了话,看了一眼正在帮师父整理书卷的暮蓝师兄,问道:“师父,暮蓝师兄他不出去?”
有什么人,愿意一辈子被困在这山野之间,尤其是身怀绝技之人。
宗主哈哈一笑,对她说:“为师百年之后,也就你大师兄暮蓝来养老送终了。”
这话楚敛一听就明白了,师父已经准备将剑宗交给暮蓝师兄了。十一个徒弟里,唯有暮蓝师兄无牵无挂,没有任何私心杂念,能够将剑宗发扬光大。
“师父,徒儿该告辞了。”
宗主眯了眯眼睛,不说话也不搭理她,过了半晌才哼哼唧唧的,不耐烦道:“走吧走吧,别扰了我的清静。”一边说一边冲她连连摆手。
“徒儿告辞,师父保重身体,徒儿日后再来看望师父。”楚敛说着,退了出去。
等出了院门,暮蓝已经不知何时出来了,大抵是听见师父最后不耐烦的语气,笑道:“十一,别听师父那样说,他看你们回来都可高兴了。”
楚敛笑了笑,莫名的高兴,师兄说这话是还把她当小孩子呢,她知道师父这人。
暮蓝师兄是师父从岭南捡回来的弃儿,当时也就三四岁大的年纪,生了重病,哭得十分可怜,宗主便将他抱了回来。暮蓝师兄从小在宗主膝下长大,如同亲子一般,性子温实敦厚,是他们的大师兄。
大概是年幼的遭遇,令暮蓝师兄早早就非常懂事,而对他们这些师弟师妹们也很照顾。
同时,说起来他也是唯一一个,见过他们余下十人的。
楚敛是剑宗宗主的关门弟子,也是最晚拜入宗主门下的,她也只见过的除了大师兄暮蓝以外,就是六师姐云竹鸢了,但她在当时剑宗露面很少,偶尔与云竹鸢见面也是易容过后。
故而那日灯会之时,云竹鸢并没有认出她来,至于她说的那句,与她的故人很像,楚敛也是深信不疑的。
等送走了楚敛,暮蓝师兄回到宗主身边,替老人家揉肩捶背,只听宗主幽幽的叮嘱他说:“暮蓝,你日后,无论你五师弟有任何关于朝廷之事有求于你,剑宗中人切勿插手。”
暮蓝手上停下了动作,惊讶道:“师父,这是为何?”
师父从来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更何况是一手教导出来的徒弟们,师父这人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极为护短的。
都是同门师兄弟,一人有难,必然是要帮上一把的。
宗主摇摇头,缓缓道:“你这些师弟们,来历不凡,身世不明,必然会有刀兵相见的时候。也是因此为师才将他们分开,与其来日闹得同门兄弟自相残杀,倒不如素昧平生的好。”
“师父所言,徒儿都记得了。”
第43章 踽踽()
楚敛下了山,一路上山清水秀,心里倒是开怀,没想到师父唤她来,竟只是为了告诉她这清微二字罢了。
其实何苦要她路远迢迢的跑这一趟,索性在信里写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