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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太过操之过急,但也不能太过退缩不前,男子一边皱眉思忖着,一边慢慢转着手指上的翠玉扳指。
他有太多的顾虑,可是相比起他要做的事情,这些顾虑就什么都不算了。他想了想,漫不经心地问道:“绿霓裳那里进展如何了?”
“坊主放心,绿霓裳那里一切进展顺利,昨日才传话回来。”蓝衣女子眸光微冷,拱手回禀道。
她们七霓裳中以紫霓裳为尊,蓝霓裳资历最久,也最得坊主信任。
而绿霓裳在其中看起来并不出挑,小家碧玉一般的乖巧样子,温吞默默,可就是向来得坊主器重的蓝霓裳也不得不承认,有些地方自己的确不如绿霓裳。
男子弯唇一笑,问道:“很好,蓝霓裳,你想要什么奖赏?”
“为坊主办事,是属下的荣幸,蓝霓裳不敢讨赏。”蓝霓裳一派的忠心不二,本是如琬似花的女子偏端肃着面容,让人不得不信。
“怎么,还有什么事?”男子笑了笑,扳指碰在茶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犹疑片刻,咬了咬唇才低头问道:
“只是,上次的事情已经失败,苑红棉的这一条所有眼线都被拔除,怕是不成了,坊主需如何处置?”
这一次算是红霓裳办事不利,坊主若是心情好便不会多加计较,但若他心情不会,红霓裳可是有得苦头吃了。
男子今日明显心情极好,摆了摆手不在意道:“无妨,这件事本座另有计划,不过是一个湮华楼,难道还会是铜墙铁壁不成。”
坊主的计划,蓝霓裳想了想,心中一惊,抬眼望向座椅上的男人,惊异道:“紫霓裳若是知道,怕是不肯的。”她若是紫霓裳,也绝不会同意的,更何况
男子看向她,目光里隐隐带着压迫,心道这霓裳坊里皆是女子,果然有些事还是麻烦的,优柔寡断。
蓝霓裳脸一白,低头不敢再言语,他收敛了眸中冷光,蓝霓裳察觉松了一口气,只听坊主淡淡道:“这个本座自然知道,但这不是你该想的,你听吩咐行事就是。”
“是,属下知道了。”
她愈发低垂下头去,不敢再看上面的男人,紫霓裳的心思,坊主恐怕也并非不知,却罔顾小姐的意愿与否。
“告诉红霓裳,将红棉生前所有的痕迹抹干净,若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本座唯她是问。”男子嘴角浮上一层浅浅笑意,目光敏锐。
“是,属下知道。”
他拂手道:“你下去吧。”
“是。”蓝霓裳心事重重的出去了,她不知该怎么说这件事。
前朝后裔,听到这四个字,男子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眸光幽暗不明。
他竟不知,这前朝后裔的名头,竟成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冒充的了,哼,这些贱民,他们配么。
事情就此平息了下来,楚敛按照那道士吐露的话,写了一张密函呈禀上去。
楚敛等人投宿于城中客栈,匆忙用了一些饭食,坐在楼下喝茶消食,掌柜的倚在柜台里,噼里啪啦的拨弄着算盘算账。
人不多,小伙计也很闲,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边低头倒茶,一边凑趣道:“客官,您们往哪里去?”
楚敛喝了一口茶,淡淡答道:“江陵府。”
慕清明很惊讶的看了一眼少主,少主在外一贯不喜言笑,今日竟然主动与这店小二搭起话茬来,倒是令人吃惊。
“听客官口音也是从江陵来的。”伙计嘿嘿一笑,手中提着一壶碧螺春,分别给几个人斟满茶,楚敛盯着窗外出神,九柯却和小伙计打听起了最近的钦差大人。
小伙计无不崇拜赞扬道:“听过路的人说,滁州最近倒是下了几场雨,原先的滁州刺史已经被人脱了官府,摘了乌纱帽,押解入京,这位新下来钦差大人可真是位青天大老爷。”
一路走来,听说了不少这位“钦差大人”的事迹,滁州刺史唐沥,之前朝廷不是没有派人来过,可个个都是大败而归。
楚敛转过头看向街上的人来人往,红尘紫陌,花红柳绿,这个江南小镇看上去当真再美不过,仿佛这天下便一如这小镇般祥和。
谁都知道,所谓贪官污吏,必然是盘根错节,不单单是杀了一个唐沥就能解决的,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清除干净。
能劳摄政王亲自惩办治灾的,不可能只是一个滁州刺史,重要的,是他身后的那些人。
七天后,楚敛几人出现在锦湖别苑门外,殷斯出来迎接,几步之外道:“少主。”
“殷管家,一年不见,别来无恙。”九柯拱了拱手,他和殷斯很熟悉,小厮过来接过缰绳牵了马去。
“许久不见。”殷斯不温不淡的应了声,他一直身处内宅,不喜形于色的惯了。
九柯笑了一笑,也不尴尬,怡然自得的进了宅子,跟在殷斯后面夸他把这宅子整治的漂亮,殷斯应和了几句。
转身就跟着少主进了书房,恭声回禀道:“禀少主,长风镖局送来口信,说是钦差辛大人命人来托镖到长安。”
楚敛一怔,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语调微扬道:“托镖到长安?这趟镖若接了路程可不近呢。”
这路程可是不近呢,遂转了转眸子,又问道:“可有说清楚是什么镖吗?”
“这个尚且不知,不过听口风要最重的镖。”
楚敛沉眉思忖片刻,道:“告诉董天,无论是何镖,都接下来,必要万无一失的送到长安城。”
“是,少主。”殷斯躬身退了出去。
楚敛伸手从书架上撤出一本厚厚的书,书页崭新,墨字清晰,看起来不是常常翻看的,将之前誊抄好的账本的纸笺夹在里面,随手放在了书架不起眼的地方。
长风镖局里董天得了少主的吩咐,转头就和宋凌应承下来这笔生意,随后就是详谈价钱和一些需要注意的安排。
宋凌不解的看着自家的大人,疑惑的问道:“大人既然知道这长风镖局目的不单纯,为何还要托镖去?”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左辞站在廊下,廊下的紫藤花纷纷垂落,剑眉轩扬,饶有兴致的问自己的侍卫。
宋凌想了想,他与楚敛接触并不多,这么久过去印象也模糊了,只记得是个戴着银箔面具的少年,他说:
“属下拙见,寻常走镖之人必定会有些道上规矩,那一次,却漏洞百出。那董镖头看起来的确是行镖之人,可是那楚少主竟然一言不合便动手杀人,且使得是暗器。”
镖局的规矩繁多,从江陵到晋州这条路虽然长远,但也应当是镖局常走的,一般的镖局为了顺利少见血,和盗匪其实都是有些交情的,有些对应的暗话。
那董天,一路而来分明都懂得,却似乎是在忌惮什么,不说暗语,说打就打。
“兴许只不过是少年年轻气盛呢。”左辞淡笑一声,显然不以为意。
“这”宋凌哑然。
那楚少主不过十六七的年纪,他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这个年纪,尤其是身怀武功都是心高气傲,年少轻狂的,陡然遇见这种狂徒挑衅,自然是急不可待的要收拾他们,血气方刚的。
“咱们毕竟是老主顾,你且放心将镖托给他们。”左辞摇头笑了笑,将半杯残茶泼出窗外黄葛树下。
“是,属下知道了。”
左辞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紫砂杯,眉眼轩扬,负手而立,透出与假扮辛言时,截然不同的冷峻威仪。
宋凌看着他又笑了笑,大人一直都是这样,无论遇到什么事,格外冷静,宠辱不惊。
其实这样,也让追随他的人很安心。
他又淡淡道:“这次托人身镖,让他们光明正大的走,走水路,越快越好。”宋凌低声应下。
无论是面对朝中的尔虞我诈,还是疆场上的身陷绝境,或者是接到先帝驾崩的消息,不眠不休数日,夙夜千里后,却面对的是宫墙上的暗箭围杀。
大人总是这样的镇定从容,冷静如斯的神情,一路披荆斩棘而来,仿佛什么都不值得惧怕了。
清溪小筑里,庭院洒扫洁净,两三株海棠树亭亭玉立,楚虞靠坐在小池塘前的青竹藤椅上,闲情雅致,怡然自得。楚敛来时,他手中才放下药盏,眉头轻皱,转头看见来人又极快的舒展开。
“兄长,身体可好些了?”楚敛几步过来,看见祀衣手中托盘上的白瓷莲花小碗里,只有一点浅浅的棕色药渍。
楚敛回来的时候,就有人来送过消息了,楚虞点了点头,温言道:“嗯,这次的大夫很不错,喝了这药后感觉舒服了不少。”
“十一,尝尝新送来的蜜饯青梅脯。”
楚虞自己不吃,先推过来给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注意到楚敛爱吃甜食的。笑眯眯的看着楚敛,和小时候楚老夫人哄他的神情一模一样,这分明是给他喝药后驱除苦味的。
楚敛从善如流的拈了一颗放进嘴里,酸甜可口,嘴里含糊道:“我也陪兄长钓一会鱼,玉啄,去给本少主拿了渔具来。”
“哎,是。”玉啄马上就搬来了小杌子,请楚敛坐下,又去拿鱼竿鱼饵等物来,在鱼钩上穿上鱼饵。
“唉,赶了这么多天的路,真不知什么时候能得闲。”楚敛舒展了一下双臂,叹息道。
楚虞闻言蹙了蹙眉,抬头道:“怎么,不在这里多留几日?”
楚敛点点头道:“嗯,兄长也知道,山庄这边事物繁杂,明日还有事和父亲当面说,所以要回一趟铸剑山庄去。”
父亲是不大愿意兄长知道这些的,但身为楚家的嫡长子又不可能太过天真,只是隐隐约约透露过一些,依照楚虞的聪明,自然就会想明白的。
果然,楚虞听了淡淡一笑,没有再追问下去,楚敛口风很紧,身边带出来的人也一样。
他问:“父亲很器重你,十一,你这样高兴吗?”
楚敛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带起一丝浅笑,目光落在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