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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足以所有的事情都被掩盖消磨,楚敛并无太多执念。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逸不肯再多说什么,只是幽幽地说:“楚肆当年做下的事情,必然是让他夜夜噩梦的,你以为,你楚氏荣华是怎么来的,都不过是卑鄙手段而已。”
“真相揭穿的那一日,就是你们楚家覆灭的那一天,难道楚肆他以为,对我们赶尽杀绝了,就能骗尽所有人了吗。”夏逸声音越发的高扬,胸腔剧烈喘息着,这头匍匐已久的老兽爆发出他所有的狠厉。
“你究竟想说什么?”楚敛陡然抬起头盯着他,眼眸如刀。
什么样的事,竟然足以颠覆整个楚家。
终究是年少气盛,压不住火,噌得一下便冒了出来。
“你父亲就是个伪君子。”
“闪烁其词有什么意思,要说就都说出来。”楚敛微微眯起了眼睛,语气幽寒,握紧了袖中白刃。
“当然有意思了。”夏逸冷冷一笑,眼睛像是想要窥探人心的利刃,死死盯着楚敛的眼睛,嘶哑的声音故意放轻,变得尖细阴冷,无孔不入:
“你想知道,你就自己去查啊,你去查啊!”
楚敛死死盯着他,抿唇不语,噌得站起来就大步往外走。
“无论你们走到哪里,都会有恶鬼缠着你们,谁让你是楚肆的儿子。”
夏逸看着他走了出去,有些疲惫的,头靠在墙上轻轻吐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这会是横亘在楚虞心中的一道坎,不揭开来看到真相,他不会甘心,真是同楚肆一模一样的性子。
这父子两个,不依不饶,像个恶鬼一样难缠,真叫让人讨厌。
这件事他并不知道很多,但这些话足够这对父子难过一阵子了,他总归是要算计楚肆一次的,他缓缓低垂下头去,咕哝着:“邱裕,邱裕长大啦!”
风吹过树梢,凉亭里很清凉,池子里的菡萏绿叶绽然,几条红色锦鲤从中穿过,轻轻摇曳,楚敛说:“算了,这人不留了。”
湘帘应了声是,现在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她和少主,也只有几个心腹知道。
父亲有意遮掩十五年前的事情,而夏逸必然是不肯说,因为他知道,即便说了也是要死的。父亲知道自己擅自审问,必定是要恼怒的。
湘帘再从地牢里出来的时候,面色不豫,低头道:“少主,夏逸自尽了。”
“死了?”楚敛有些怔然,怎么前脚刚走,后脚就死了,夏逸并非这样的人,难道是为了证明他那些话是真的。
可他的一言一行,无一不是在告诉她,他就是在算计他们,可这个情形,反而由不得她不信了。
这是个聪明人,怪不得父亲也对他忌惮三分了,他知道父亲的秘密,所以非死不可。
殷斯拿着一封信进来,递交给楚敛,道:“少主,这是家主命人送来的信。”
楚敛拆开一看信里的内容,寥寥几句,顿时心中豁然开朗,她苦恼多日的事情迎刃而解,唇角也带了笑意,将信纸重新按照原样封好。
“少主,是有什么好事吗?”
“父亲送来的这封信,可是帮了大忙了。”
这是三叔截取的一封信,恰好此事用上了。
至于夏逸所言,她并非不信,不论父亲十五年前做过什么样的事情,始终都是他们的父亲,楚敛这样告诉自己,无需想太多。
只是,心中始终存有隐忧,什么样的事会威胁到楚家。
翌日
罗杰和郁未冰带着几个人就下了船,这江陵府繁华已久,岸上绿柳成排,人声喧闹,他们此次下江南也是奉命行事,尽量低调。
远远只见一个白衣少年大步而来,对他们揖手见礼道:“两位大人,恭候已久。”
那少年羽纱薄广袖刺绣外袍,里着过膝束袖衣,白色膝裤束在至膝锦靴里,身形颀长削瘦,蓝底长发带束在脑后,相貌清秀。
罗杰负着手点点头,只当是来迎接的人,生得浓眉大眼,看着正气凛然,二十几岁的样子。
身后跟着看风景心不在焉的郁未冰,也不太起眼,若不是那服饰与罗杰差不多,简直就像是个普通的侍卫,也是眉清目秀的。
“两位大人请随我来,此地人多,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少年笑眯眯的,彬彬有礼,率先走在前面为两人引路。
罗杰和郁未冰说话,摇摇摆摆的走在江陵的土地上,他眼珠子一转,笑笑道:“咳,未冰,你若是能说出此人的身份,我书房里的藏品,你随意挑。”
郁未冰淡淡撇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了,前面的人步伐悠缓,他也不死死的盯着,只看了几眼,便说:
“看起来武功不在你我之下,擅剑,轻功极好,不喜熏香,出身优渥,至于诗书,唔至少比你强。”
罗杰:“你”
郁未冰泰然自若,方才揖手见礼的时候,细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只有手掌虎口和指腹处有茧子,这是常年用剑的人才会留下的,两指之间有用笔磨出的茧子。
人虽然会说谎,会遮掩,甚至是改变容颜习惯,可是身体的痕迹却不会说谎。
少年腰间的玉佩并不起眼,虽然看不出来材质,但工艺上等,必不是寻常人家能佩戴的起的。
但除了这两处,便看不出其他的了。
“你看,这是个缜密的人,不像你。”郁未冰颇为遗憾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搭档,似乎为自己感到可惜。
罗杰瞪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只见郁未冰突然皮笑肉不笑的,凉凉道:“而且,你我方才的话,他都听见了。”
罗杰倏然一惊,再一抬头,果然就见前面的少年已经停下了脚步,回首望着他们,面带笑容,转向郁未冰,击节相赞道:“阁下所言分毫不错,小可佩服。”
郁未冰淡笑不语,不得意,亦不谦虚。
罗杰有些吃惊了,他方才只不过是要打压一下郁未冰的气焰罢了,省得这小子时常仗着曹大人的信任,对他处处讥讽,未承想他全都说对了。
河堤处绿柳浓荫,少年站在柳荫下冉冉而立,远处花红柳绿,不少乌篷船停在河边,还有卖花的花船。
“果然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少年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无瑕的牙齿,对郁未冰朗然道:“只不过小可想知道,大人还能猜出什么?”
“你,不对。”
郁未冰这次盯紧了他,陡然脸色一变,罗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手拽住手臂往后退去,他警惕起来:“你不是官府的人。”
郁未冰与常人不同,对一切的不寻常都极为敏感。
郁未冰一警戒起来,他们的随从立刻上前戒备的看着楚敛。
“自然不是,啊,忘了说,在下楚敛,字清微。”楚敛理所当然的样子,语气轻松。
郁未冰不语,罗杰恍然道:“江陵楚氏,楚敛,你是铸剑山庄的少主?”
“是的,还请两位大人勿要惊慌,楚某并没有恶意。”楚敛揖手躬身,对他们的态度从一开始就颇为恭敬。
“你说恭候已久,可我们的信却应当晚一日到才是。”郁未冰面无表情地戳破了楚敛的谎言。
“哦,这个是我疏忽了。”楚敛恍然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言道:“不错,从两位大人过江北之时,我就已经知道了。”
郁未冰神色不动,转头盯着河堤边郁郁葱葱的水草芦苇发呆,楚敛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这些聪明的人,往往都对这些寒暄不大喜欢。
“不过请放心,信件已经送到了它要去的地方,在下只不过是从中知道了一些需要的东西。”
楚敛不徐不疾,已经告诉了他们目前是没有办法拒绝的,若是江北哪怕是江南边缘地界,楚敛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拦截住他们,可现在是在她最为熟悉的江陵。
“楚公子难道不晓得,如此鬼祟行事只会惹人怀疑居心不良,其心不正。”
罗杰面色不豫,本以为是遇到了个豁达开朗的少年,没想到自己两人居然如此倒霉,才到江南就遇到这么讨人厌的家伙,不知不觉走进了人家的陷阱里。
只听楚敛轻声道:“说不定我与二位大人所行之路,殊途同归呢。”
比起圆滑世故的罗杰,郁未冰就显得沉默寡言许多,不大合群,始终跟在罗杰身边,黑色的眸子仿佛笼了一层薄雾,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只不过是有些事情想请这位郁大人相帮罢了,方才听过郁大人一席话,果然令人受益匪浅,也让楚敛知道了郁大人的神眼之名当真是名不虚传。”
罗杰此时别无他法,只是恨这江湖人太过狡猾,哪有那么侠肝义胆,啊呸,这些说书的全是胡扯。
心中郁卒,冷冷的凝视着他,道:“楚少主,这人恐怕饶是你们铸剑山庄也惹不起。”
楚敛又是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玉似的牙齿,罗杰看见这少年笑就很不痛快,他平生最恨这样自以为是的人了。
楚敛自然不知道这位大人是怎么想的,若是知道了,便告诉他自己实则也只是装出来的了,省得平白惹人厌烦。
“楚某别无他意,只是想要救回妹妹罢了,可这背后的人,楚某又实在惹不起,还请两位襄助。”楚敛一片坦诚之词。
“而且两位大人既然说那人势力极大,在这地界,他若想阻挠两位虽不会寸步难行,但这人恐怕也等不得了。”
若不是父亲那封信,她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请吧。”
郁未冰看着她,淡淡道:“既然是要我们帮忙,还请楚公子以真容相见才是。”
楚敛笑了笑,道:“在下面容有损,不宜见人,已近午时,不如先去酒楼用饭。”
叶繁正等在马车处,一行人上了马车,车夫一扬马鞭就往城里去。
到了明翠居,楚敛早早命人留了房间,等到几人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