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兄长不必挂怀,事情我都知道,父亲的话,你我也是无可奈何。”
楚虞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柳蘅突然不小心打翻了姜醋的碗碟,揉着额头,楚虞见状道:“亏之去塌上躺一躺吧。”
柳蘅依言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到里间暖榻躺下,外面偶尔传来两人密语,或者杯碗轻碰的声音,他摸了摸袖中的硬物,有些焦虑。
楚虞眼睫微垂,唇色淡薄,徐徐道:“父亲今日与云家主来密切,许是有什么事情。”
楚敛喝了酒,反应也慢了半拍,低低应了声,父亲的事情她无法干预,等等,云家家主,楚敛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咽了一口雪蛤汤,语气清淡道:“听说云家有位小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哦,原是如此,不知是为你还是为我。”楚虞两颊微红,平素雪白的脸色却奇异的好了起来。
楚敛有些茫然,若是楚虞当年没有出事,现在一切会是什么样子。
“自然是兄长。”良久,楚敛才慢吞吞的,不以为意答道。
楚虞却已经支颐睡过去了,细细看去,真真是位美男子,如霜如雪,漆黑的墨发披散在肩头,春山画眉,如清微白雪,清艳并君兰之姿。
“兄长。”楚敛看着他闭了闭眼,他们的命格,真是古怪啊!
楚敛让人收拾好残羹冷饭,把楚虞抱回房间里睡觉,让人叫醒了柳蘅,其实他也可以睡在初心苑,只不过塌上容易着凉。
柳蘅从后面快步跟了上来,叫住了楚敛,“楚少主,且等一等,在下有事请教。”
“柳公子何事,但说无妨?”
柳蘅卷起手中的书卷,有些犹疑道:“咳,楚少主,不知贵山庄可有名为楚锦的小姐?”
他知道楚虞只有楚敛一个弟弟,楚家主只有长次二子,那么楚锦应是他们的堂姊妹了。
楚敛只是静静看着他不言不语。
“那个,我只是问问,若是不方便,楚少主不必为难。”柳蘅看他一直没有回答,只觉得自己冒犯了,可他再过两日就要离开铸剑山庄了。
半晌后,楚敛才泠泠答道:“有,不过柳公子找此人做什么?”
若是柳蘅不提,她几乎都忘了此人见过她了,想着,袖中冷刃迅速滑落到指间,这是在楚家,没什么她动不了的人。
只能算柳蘅时运不济了。
柳蘅闻言欣喜若狂,哪里晓得自己的性命已是危在旦夕,反而忐忑不安道:“那,不知贵府小姐可有婚约?”
楚敛一怔,不知该怎么回答。
柳蘅家世清白,又是书香门第,他虽是书生,却也有习武练功,不是那等软弱书生,怎么看也是配的上楚锦的。
楚敛随即淡淡一笑,她倒是没有想到,竟然真有一见钟情这等事,听着还有要上门提亲的意思,那可就糟糕了。
“柳公子,婚姻大事不得儿戏,莫坏了家姊闺誉。再而言之,一面之缘,怎可妄言喜爱与否。”
楚敛凝视着他,妄图看出一丝玩笑来。
可偏生柳蘅却微微一笑,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柳蘅从袖子里拿出一只宝蓝色绣鹤纹锦囊,双手递给楚敛,对楚敛道:“楚少主,烦请将此物转交给令姊。”
楚敛面无表情的应了声,伸手接了过来,丝绸顺滑,绣纹精致,还带着淡薄的墨香。
“柳公子,这可算是私相授受,在下劝你,最好还是收了这心思。”
“况且,柳公子,你可知,在下对此行一向深恶痛绝。”当初,楚若嫣自己不知检点也就罢了,却不知道连累了多少人。
楚娴亦是如此,当年为了遮掩住她们的事情,一干知晓内情的下人皆被打杀殆尽。
柳蘅有些慌张解释道:“楚少主误会了,在下虽对锦小姐有淑女之思,却并非贪图美色的孟浪之徒。”
楚敛更是匪夷道:“柳兄自言并非孟浪,为何还要我转交此物,莫要口是心非?”
“此物,我只望她知我意,若不应,我亦不敢埋怨。”
第72章 乳娘()
楚敛目光严厉地望着他:“公子,并非楚敛不通人情,而是你要在下如何信你,没有不轨之意呢。”楚娴和楚若嫣这样的人,多半会让人觉得楚家的小姐好哄骗了。
“呃,”柳蘅吐了一口浑浊的酒气,楚敛蹙眉侧脸避了避,她十分不喜这味道,他才道:“在下倾慕楚小姐,乃发自内心。”
楚敛越发将信将疑,质疑道:“只一面之缘罢了,柳公子还是勿要太过草率,以免伤人伤己。”
柳蘅笑了笑,有些不羁放纵,眼神迷蒙的揉着额头道:“此时酒醉,才敢是率真直言,不敢说的,都说了出来,楚少主信也好,不信也罢,在下的心意,实属真心。”说完最后一句,他支持不住的晃了晃身体,扶住了旁边的芭蕉树。
情话太过动人,可别自己也被骗了过去。
最终,在柳蘅的一再坚持下,楚敛挑了挑眉,松口道:“也罢,只此一次。”
“是,只此一次,若是楚小姐不喜在下,在下再不敢惊扰。”柳蘅一再保证,用很诚恳的语气,连连保证道,令楚敛都不得不信他了。
“柳公子还有什么要说的,不如一并说了吧。”
“是,还望楚少主转告令姊,”柳蘅鼓足了勇气,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轻浮,道:“七夕之夜,初见之地,亏之恭候佳人。”
“唔,我知道了。”楚敛拿着手里的东西,莫名玩味,抿唇不语,七夕之夜,许多女儿家都出去游玩,楚敛掂量着,想必她不在,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等回到湮华楼,楚敛坐到灯下,毫无顾忌地打开了锦囊,发现里面是一个婴孩拳头大的珠子,慕清明看着惊奇道:“哎,竟然是夜明珠,这位柳公子倒是好生大方。”
可不是一般的大方了,简直算是至宝了,尤其对于楚敛这样的夜行的人来说。
掌上明珠,楚敛明了他的意思,思绪纷杂。难不成,这柳家专出花花公子不成,之前那个真才实学没有,背了一身的风流债。而现在这位,甜言蜜语,手段明显更为高明,令人一时分不清真假。
她心中有些矛盾道:“你说,若是不去,是不是显得太不近人情了,其实去一去也没什么问题。”
“少主当真要去?”慕清明有些担忧,她知道少主的身份,也明白女子的心思,可越是了解,也越是担忧。
“好不容易有人邀你家少主共度七夕,怎能不去,岂不是辜负了有情人。”楚敛语调趋于平淡,眸光清亮,手中把玩着锦囊里的夜明珠,泛着剔透晶莹的淡绿色,莹润圆滑,连白皙的指尖都染上了淡淡绿意。
“要不,属下随少主一同去。”慕清明不放心少主一个人。
“无事,你若去了,我岂不是要露馅了,对了,暗卫也撤掉。”楚敛可不想这么发傻的事情还被人盯着。
慕清明无奈点头道:“少主,那你自己一切小心。”
翌日,江陵城,罗杰一行人押解犯人浩浩荡荡的回京,摄政王的离开令楚敛微微松了口气,倒是并非惧怕,摄政王所言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选择,日后的一条出路。
而人们则议论纷纷,尤其是苦主众多,竟然还有许多富人家的小姐,幕后真凶居然是朝廷钦封的郡主,怎能不引起轩然大波。
“听说火莲教的妖女一直躲在郡主府上,这下终于被抓住了,可真是除了一大祸害。”
街边的云野鹤勒住了马,他牢牢的盯着第三个囚车,那里面镣铐加身的是一个女子,姿色还算不错的女子,只不过都被人扔了一身臭鸡蛋,满身狼狈全无了当初的圣洁。
“义兄,怎么了?”云竹鸢有些不解,义兄突然看着那女囚做什么。
“没事。”枷锁囚笼之中,披头散发,那女子不是的,不是。
若是的话,拥有那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落到这种卑贱的境地,至少,不会由这些朝廷的官兵这样押送,丢尽颜面。
尽管失去了一切,那骨子里的骄傲还是存在的,无法被夺走践踏。
云野鹤松了一口气,他太清楚了,当年的情形是如何惨烈,根本不可能再有其他人活了下来,只有他一个,只他一个。
“义兄,想什么呢,快回去吧,父亲还等着我们呢。”婉啭如黄莺出谷的声音清楚地响起,仿佛堤岸绿柳轻抚,娇嫩欲滴。
一旁云竹鸢高居白马之上,身着一袭淡紫色百褶裙,乌发挽起,中间系着一簇紫色的莲花,丝绛夹杂在发间垂下,那面貌细细端详来,红唇微翘,肤如堆雪,当真是一等一的江湖美人。
云野鹤回过神来,缥缈虚无的目光重新凝聚成眸光,落在少女的身上,看着她笑道:“为兄只是在想,竹鸢的生辰快到了,该送什么好?”
“呐,亏你还记得呀,我还当我的好义兄,今年又忘了呢。”云竹鸢冷哼一声,抬鞭驱马,就丢下云野鹤自己跑到前面去了,等拉开了一段距离,她才停了下来,慢慢的等他们追赶上来。
方才,义兄虽然岔开了话,她总觉得义兄心里有事,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义兄总是背负着什么,可她从来不清楚。
父亲一定知道,但是这些事他们从来不和自己说,也没有办法打探,那些人都听父亲和义兄的,满心满意只当她是不知世事的大小姐,只管如何貌美如花便是了。
他们忘了,她和义兄出自同一师门,也被称赞过机敏灵犀,怎么可能会天真的什么都信呢。
更何况,这件事,极有可能关系到云家的生死存亡。
长长的一队囚车从街上辚辚而过,由官兵押送往长安城而去,与当初明蕙郡主来时完全是天车地别的区别。
来时乘坐着流苏雕花软卧马车,衣香鬓影,官兵开道,金枝玉叶一般,而这一次的离开,却是身着囚衣,灰头土脸,如过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