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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唐唐用两指将他掌心的羽毛啄走:“谢谢仙家。”
昴日星官松了口气:“好了,那我就告辞了。”
“希望日后还能再见星官。”陈唐唐笑道。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上云朵,乘云远去。
师徒几人收拾收拾,便准备重新上路,然而,几人还没走多远,却见前方出现一辆大型马车,马车精致绝伦,看上去也有几分熟悉。
敖烈立刻嚷嚷道:“这辆马车不就是那个国王的!”
八戒蹙眉,提议道:“师父,不如我们绕过去?”
陈唐唐觉得观音的话有道理,最近身处女儿国的徒儿们实在有些古怪,似乎某种思想过热了,还是先冷冷他们吧。
她没有回答八戒,而是径直朝着那辆马车走去。
八戒一愣,黑眸中的温柔绞成了一团:“师父”
风鼓起陈唐唐的僧衣,她瘦弱的身躯似乎下一刻就要被被天风吹走。
他伸手似乎想要拉住她,僧衣被一阵风吹走,只在他指尖滑过,留下冰水一样的触感。
八戒握紧手掌,低头呆呆地看着。
“你在想什么?”孙行者在他身旁冷淡问。
八戒扭头看向自己的大师兄。
孙行者金眸中压抑着某种感情,因为内心太过炙热,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抑制这种冲动,以至于他表现出的神情与行动越发冷淡。
八戒微笑了一下,轻声道:“跟上去吧。”
孙行者扭过头,神情越发冷了:“不要想太多。”
八戒摇了摇头:“如果没有希望的话,也不会产生奢望,可是,既然已经给了希望,又区别对待,那还真是逼得人发疯。”
他重新扬起温和的笑容:“啊,我只是若有所感,胡言乱语罢了,大师兄不必在意。”
孙行者冷哼一声,加快脚步追着师父走了。
陈唐唐来到马车前,正巧女儿国国王已经听了侍卫的汇报,他猛地拉开车帘,正与光头的陈唐唐四目相对。
“这”国王一惊,立刻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扶住了要对他行礼的陈唐唐手臂。
“御弟哥哥,你、你怎么会你那头漂亮的长发呢?”
陈唐唐:“阿弥陀佛,贫僧本来就是和尚,光头很正常。”
国王一愣,漂亮的眼眸中顿时划过复杂的情感,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哥哥在说什么,你我不是已经成了夫妻了吗?你又怎么会还是和尚?我特地在离开女儿国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哥哥,哥哥果然是要偷跑吗?”
他都快要哭了。
然而,陈唐唐却还没从他说的话中反应过来。
怎么就成夫妻了?
陈唐唐一本正经道:“国王陛下不要再说了,你我既无夫妻名分,又无夫妻之实,怎么能称为夫妻?”
“啊”他浅浅一笑,眼眸荡出温柔的波光,“原来御弟哥哥是在催促我与你”
他挑唇一笑,手指勾住她的衣襟:“可以,你要什么名分、夫妻之实,还是别的,我都可以给。”
“施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立刻被他急促打断:“寡人只求你能留在这里陪着寡人!”
陈唐唐神情冷淡。
他凝视着她,似乎将内心奔涌的所有情感都传达给她。
她神情柔软下来,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眼中一亮:“唐御弟!”
然而,那双手软白皙的小手却用一种无比温柔的动作,毫不留情地将他的手从她的衣襟上拿了下来。
他眼中的明亮如同风中残烛,岌岌可危。
“国王,您叫错了,贫僧不是您的御弟哥哥。”
“那唐唐。”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眼中明光化作秋水。
“唐唐,”他声音柔软至极,“别离开我,你是我的姻缘,是我求了几辈子的姻缘。”
陈唐唐温声道:“抱歉,施主的话贫僧听不懂。”
她莞尔一笑,模样既温柔似水,又冷心无情:“一个字也听不懂。”
他眼中的秋水漫过秋池,眼睫轻颤,一滴清泪递落到陈唐唐的虎口上。
陈唐唐疑惑地盯着虎口上晶莹的泪珠,语气温和道:“国王陛下为何要哭泣?哦,该是因为要与贫僧分别的离情别绪吧。”
“阿弥陀佛,人生苦痛都出自七情六欲,还望施主早日脱离苦海,回头是岸。”
陈唐唐顿了顿,为了自己金光增长,便又加了一句:“早一日入我佛门,便早一日脱离苦海,若是国王有需要,贫僧可以为你剃度”
旁观的敖烈突然低声道:“别人剃度,剃的是头发,师父剃度,剃的是人头。”
陈唐唐:“”
算了,贫僧果然不是赚取信仰的料啊。
国王拒绝了她的提议,他眼眸水润,却温声道:“寡人不会脱离苦海的,虽然,脱离苦海能不再这么痛苦,可在苦海之中我却会记得自己思念的人,记得自己思念、恋慕时的心情,一辈子有人可念可思可想可爱可恨,这才是凡人的幸福。”
他泪眼含笑,容颜越发艳丽,纵使仙家可得长生,可终究没有这般深情的人儿。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陈唐唐都无法体会。
她双手合十,向他告别,状似温柔,十足无情。
国王朝她施了一个妇人对自己夫君行的礼:“你虽不拿我当你娘子,我却认你做夫君,从此以后,我自是你的妻。”
“这”陈唐唐简直麻了爪。
他睫毛低垂的模样迷人又可怜:“莫非你真的忍心,连这个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他时而自称“寡人”,威严甚重;时而自称“我”,小意温柔,陈唐唐哪里感受过这种软硬兼施的手段。
正如他自己所说,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行为。
难道贫僧还能管得了别人的自欺欺人、一厢情愿吗?
这样想着,陈唐唐便轻声道:“你随意吧。”
他叹气道:“你果然这般不解风情。”
陈唐唐:“贫僧要走了。”
他捏住了她的袖子:“还有一事,我有一事骗了你,今日你离开,我一定要解释清楚。”
陈唐唐耐心听他下文。
他的手指攀上她的手腕,莞尔道:“抱歉,寡人的小名并非唧唧,想必你也知道这是我开玩笑的。”
陈唐唐:“”
卧槽,贫僧真信了啊喂!
国王诧异道:“哎?那只是香艳的玩笑而已,唐御弟怎么就信了呢?”
他弯下腰,伏在她耳边道:“我才不信你的心思这么纯洁。”
你到底对贫僧有什么误解啊!
陈唐唐一言难尽地瞥了他一眼。
国王只是望着她,露出甜蜜幸福的笑容。
陈唐唐呼出一口气:“好了,这次贫僧可以走了吧?”
“难道唐御弟不想知道寡人的真名吗?”
不不不,贫僧不感兴趣,贫僧怕再次受骗。
还没有等陈唐唐张口,国王便捏着她的手指,以自己的手指作笔,在她的掌心写起自己的名字。
只是,他的名字似乎带勾的地方太多,他的食指一撩一撩,撩的她掌心的酥麻,就像是有一只小蛇不断往她血脉,甚至心脏里钻。
陈唐唐的脚趾在芒鞋里勾了勾,忍不住道:“写完了吧?贫僧可以走了吧?”
“寡人送您。”
陈唐唐无奈,只得再被他带着向前走了一段路。
身后的四个徒弟眼睛都要瞪红了,可因为师父方才的冷淡,他们谁也不敢上前打扰。
国王一手牵着她,一手替她撩开挡路的树枝。
陈唐唐微微低首,从树枝下穿过,一片落花却飘飘摇摇落在她的光头上。
看到这一幕,国王低声笑了起来。
陈唐唐一脸莫名。
“你低下头来。”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搔的人骨子里酥酥麻麻的。
陈唐唐下意识听从,低下了头。
温热的手指拂过她的头顶,将那片落花拂落。
她刚要抬头。
他紧张道:“别动!”
陈唐唐的动作顿住了。
他双手抱着她的脑袋,低头,轻轻吻着她光溜溜的头顶。
湿润,温热,酥麻。
陈唐唐茫然:“国王陛下,那是什么?”
“是虫子。”他的唇离开了她的头顶。
“啊,是什么虫子。”
“相思虫。”
陈唐唐更懵了。
这是什么虫子?为何贫僧从未听过?
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据说被这种虫子咬上一口,便会痛苦一生,能够解毒的就只有情人的吻了。”
“哦。”
那还真是神奇,女儿国果然是个神奇的地方。
他歪着头盯着她单纯的神情,心中的爱意彻底涨满,快要溢出来了。
“国王陛下,送到这里就足够了。”
陈唐唐再次停下脚步。
他绞尽脑汁——难道再也没有可以跟她多相处一会儿的借口了吗?
“好吧。”他失落道:“请让我最后为你奉上一杯酒水。”
陈唐唐摇头:“贫僧不饮酒。”
“那水?”
陈唐唐想到了子母河那神奇的水,以及之前道士的警告,又摇头:“水也不喝。”
他微微一笑:“好吧,那你能否奉一杯酒给我?”
这倒是无妨。
陈唐唐应下了。
他让下人送了一杯酒过来。
下人端着一个红漆小盘来到近前,小盘上放着一个精雕细琢的银杯,银杯杯口攀着龙,连龙鳞都纤毫毕现。
陈唐唐毫无防备地去拿酒杯,明明她是去握杯身的,指腹却莫名其妙擦过杯口,被粗糙的龙鳞划破,一滴血滴进了酒中。
“啊,抱歉”
不小心污了酒,陈唐唐立刻道歉。
他含笑道:“无妨,只要是你给的,寡人都甘愿一饮而尽。”
说着,他端起了银杯,将唇凑到杯口。
陈唐唐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