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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唐唐眼睛亮了。
八戒温声道:“等晚上。”
好吧,等晚上为师再吃你的糕饼。
陈唐唐重新将注意力转到老头的身上,那老头越说越是愤怒。
他“啪啪啪”拍着桌面:“那女人怀孕了,我们还以为是自己儿子的种,好吃好喝的供着,没想到啊,那竟然是那个猎户的,我儿子居然做了乌龟王八蛋,还是绿毛的!龟儿子!龟儿子!气死人了!”
“我们想要把那荡妇浸猪笼,谁料啊,那个荡妇居然和那个猎户爬墙跑了!我的儿子彻底成了笑话!可气!可气啊!”
老头气得浑身打哆嗦。
陈唐唐淡淡道:“事情的起因经过贫僧都已经明了,只是贫僧还有一个疑问。”
老头儿讲的口干舌燥,他抿了口水:“你说!你问!”
陈唐唐疑惑地开口:“不是家丑不可外扬的吗?您为何事无巨细都讲述给贫僧听呢?”
“您儿子被戴了绿帽子的事情被这么多生人知道,他还好吗?”
老头一噎,只觉得陈唐唐的问话像是一把把宝剑,剑剑扎心啦!
叫你嘴贱!
他立刻翻脸:“滚滚滚!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和尚!快滚出去!”
他将众人赶出了门。
陈唐唐好不无辜:“贫僧没干什么啊?”
八戒捂着脸:“师父你算了,以后还是少开口吧。”
然而,他们刚被老头赶出门,一抬头,正望见十几个年轻人站在门口,领头的是一个头戴绿头巾的男子,看样子有些熟悉。
啊!
啊啊!
两边同时开口——
绿头巾:“肥羊美人!”
陈唐唐:“绿帽子王!”
绿头巾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他恶狠狠瞪着陈唐唐磨牙:“你说什么!”
他身后的土匪们也撸起了袖子。
陈唐唐蹙眉问:“肥羊美人?这是什么?贫僧”
沙悟净将法杖挡在陈唐唐面前。
双方虎视眈眈,一场战争一触即发。
第 128 章()
就在此时,孙行者冷淡地开口:“可真是给你们机会,你们偏偏要来找死啊!”
“你说什么!”
带着绿头巾的男人大声道:“兄弟们,不要怕他,我们人多!”
孙行者冷笑:“人多?”
他话音一落,手中犹如高塔一般粗细的金箍棒便同时砸了下来。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感到一阵地动山摇。
“糟了啊!”八戒惊呼一声,立刻将陈唐唐扶上白龙马。
“快走,咱们快走,这个绿帽王就是刚刚那老头儿的儿子!”
听了八戒的话,沙悟净也反应过来,立刻上前牵住缰绳,拉着就走。
“卧槽!你轻着点!真以为我是马了吗?我不用你牵!我会走!”敖烈直接用马头拱了沙悟净一下。
沙悟净只得松开手,与八戒一道小心护着陈唐唐离开。
陈唐唐见他们二人将孙行者甩到了身后,而孙行者站在原地的血泊中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眼眸渐渐被一片红黑淹没。
她的大徒弟这是怎么了?
陈唐唐不免有些忧心。
怎么还在这里站着啊,等着叫人捉吗?
她的眉头无意识地蹙起。
孙行者看到她的神情,心都凉了。
师父是在怪他吗?
为什么师父对谁都能温柔,对他却如此冷漠?
师父变了,亦或是变的是他自己?
他下意识抚上心口,狠狠地抓住,钢筋铁骨般的指尖儿几乎戳进了胸膛里。
如果他还是当初那个石头心该有多好?
人心太累,也太痛了,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难受的厉害。
需要不断压抑着痛苦,可压抑久了,他能感觉自己现在这颗鲜活的心脏正拉着他朝深沉的黑暗堕落。
“师父!”孙行者追了几步,皂靴趟过血泊,溅起花瓣似的鲜血,鲜血黏在他黑色的衣料上,除了更深更亮以外,跟以往没有任何区别。
哎呀,叫什么叫啊,小心将那些人引来。
陈唐唐无奈摇头。
这些盗贼杀人越货,不知道做了多少害人的勾当,如今死在孙行者的棒下也只能说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了。
孙行者见陈唐唐摇头,追上去的脚步就渐渐慢了下来。
师父,是不让他追吗?
师父到底是埋怨他了。
“师父,难道您真的对我的所作所为如此厌恶?”孙行者金色的眼眸已经被那黑红的色泽完全污染了。
啊?
陈唐唐被孙行者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搞得莫名其妙。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身旁的八戒突然小声“啊”了一声。
陈唐唐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他似乎从袖子里掏出了什么,仔细一瞧,正是桌子上被八戒偷偷藏起来的糕饼。
陈唐唐:“”
这就有点过分了啊,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临走时还打死了人家儿子,现在居然还偷拿人家的东西,这家人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
八戒觉察到陈唐唐的视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又将那些糕饼塞了回去。
陈唐唐正关注着吃的,自然是忘了孙行者那边的情况。
孙行者见自己质问师父后,师父竟然嫌恶地别开头,不再看他,他那颗才获得不久的人心就像是坠入了冰水之中。
果然,师父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连看他一眼也不愿了。
他心痛如刀割,恨不得直接将这颗作乱的心脏直接掏出来才好。
想当年他大闹天宫之后,被各种对付,即便在五行山下压了五百年,也未曾有今日这般苦楚!难道凡人总是要忍受这样的苦楚吗?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凡人还真是厉害了。
心脏里传来的这股陌生、霸道的情感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体内狂气泛滥,杀意弥漫。
不行!
不能伤害到师父!
他即便伤害自己也不可能动师父一根毫毛的!
可是,这种杀意与暴戾真的很难抑制。
对了,观音!观音一定知道该如何解决。
孙行者扬声道:“既然师父不愿见徒儿,那徒儿便先行离开,若是师父回心转意,徒儿自会回来。”
正在眼馋八戒袖子里糕饼的陈唐唐乍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叫为师不愿见你?
为师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啊?
陈唐唐猛地回头,却见自己身后已经没有了孙行者的身影,她转头望了一圈,也没有望到那头金灿灿的毛发。
陈唐唐茫然片刻,才轻声道:“八戒、悟净、敖烈,你们刚刚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是为师幻听了吗?”
师父还是不舍得那只猴子吧?他只是稍稍离开,师父便已经接受不了这番打击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这也难怪,毕竟众人之中,唯有那猴子跟着师父最久。
八戒桃花眸中漾开忧心的神情,低声道:“师父,如果难受的话就讲出来,哭出来也好啊,徒儿是不会嘲笑师父的。”
哈?
贫僧为什么要哭?
陈唐唐忙道:“不不不,为师的意思是你们大师兄真的走了?”
沙悟净异色双眸也沉了下来,他声音低沉又小心:“师父是否因为伤心过度看到了幻象,以为大师兄还在?”
陈唐唐:“”
为什么你们说的每个字贫僧都明白,可排列到一起就有些不对劲儿的样子。
敖烈也乖巧道:“师父放心,还有我们陪着师父。”
陈唐唐沉沉叹了口气。
看来孙行者是真走了,唉,也苦了他了,这一路上都是他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既然他想休个假放松放松,那就这样吧,为师也不是那等压榨自己徒弟之人。
陈唐唐闭上了眼睛。
八戒、沙悟净和敖烈则互相对视着。
师父刚刚叹气了,可见她是有多么伤心。
唉,大师兄也真是的,怎么能舍得让师父伤心呢?
徒儿们各自误解着陈唐唐的心意,继续上路了。
他们怕陈唐唐过于伤心,一路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绝不提起孙行者一个字。
行了半日后,陈唐唐坐在树下休息,因为糕饼被陈唐唐路上当作零食吃完,八戒不得不走得远些化缘去。
沙悟净见师父唇有些干,便拿了钵想去打点水。
敖烈则守着师父,可春日阳光太过温柔,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他的头一点一点,最后竟忍不住双眼一闭,与周公聊天去了。
陈唐唐在树下打坐,只觉风从平地起,吹得她格外舒爽。
不久,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陈唐唐以为是找水找饭的徒儿们回来了,便睁开双眼,却见金发红眸的孙行者正含着温柔的笑容,直挺挺地站在她的眼前。
“师父,你又渴又饿吧?”
他突然在她身前半跪下来,将手中用芭蕉叶裹着的东西呈现给她。
陈唐唐低头望去,只见那芭蕉叶上放着各式各样的仙果,甜美的气息直往她鼻子里钻,而那些仙果旁边,还放着一个密封的竹筒,显然里面放着的是为她弄来的清泉水。
贫僧的大徒弟果然做事体贴周到。
陈唐唐心中妥帖,刚要伸手去拿,背脊却猛然一凉。
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陈唐唐捏着佛珠,仔细端详着孙行者。
他的脸、身材都没有改变的地方,只是这双眼睛
陈唐唐问道:“你”
她想要问问他眼睛的情况,谁料他竟然匆匆忙忙打断了她的话。
“师父!”他神情急迫,“师父可是还没有原谅我?”
“师父还在气我是不是?”
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贫僧本来就没有生气啊。
许是,她高冷的神情给了他错误的信号。
他神情烦躁地将手中的仙果、泉水全都砸在了地上,猛地跳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