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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还是想要找一个能立起来的男人,靠着他享清福的话,他为何要眼巴巴地跟着这个和尚走这么远的路?
他可是最吃不得苦的啊。
娇气了一辈子的他,眼下却在暴雨泥泞中行进,因为妖力浅薄,走了这么远的路早已用尽,连护着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脚都磨破了,火辣辣的疼痛。
他一直跟着他们,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喝过,一点饭都没吃过,痛,好痛,全身都痛!他从未受过这样的苦啊!
他是疯了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玉面狐狸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整个人却摇摇欲坠,“啪”的一声摔进了泥水中。
一朵香兰坠入污泥。
陈唐唐想起前人的告诫,便随他蹲了下来。
“你是要跟着贫僧吗?还是想要像依靠牛魔王一样,要依靠贫僧?”
大雨滂沱,滚进泥水中的玉面狐狸,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便变成了一只泥狐狸。
他摇了摇头。
陈唐唐越发不解了:“不是?”
他的苍白的唇哆嗦着,猛地翻身,躺在泥水中,仰望着犹如朗月的陈唐唐。
他的发簪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发髻散落下来,被泥水打湿成一缕一缕的发丝凌乱地粘在他苍白失色的脸上。
他呆呆望着她,轻声道:“我如果只是想要跟着你,依靠你,何苦做到这个地步?我、我这个既胆小又怕吃苦,我不愿意也不会去做那些让自己吃苦的事情。”
陈唐唐纳闷问:“那施主现在又在做什么?施主现在不是在吃苦吗?”
“我”他的眼神中充斥着复杂纠结的情感,他茫然地开口:“我也不知道。”
“长老,你见多识广,你告诉我,如果一个胆小怕死的人能为了另外一个人离开自己熟悉的安全领域,在黑暗的雨夜中奔走几里;如果一个害怕吃苦的人能因为另外一个人流血痛苦,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他瘫在地上,目光攀着她的面庞。
陈唐唐淡淡道:“是因为施主长大了,不怕了。”
他急切问:“那他又是因为谁长大?因为谁不怕了?”
陈唐唐抿紧唇,凝视着他不说话。
她的眼神就像是清冷的雾气,不着痕迹地拂过他的脸颊。
他喉结攒动,嘶哑着声音道:“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吗?”
啊,喜欢。
他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闪电劈中,整个人颤动了一下,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
“没错,就是喜欢!”他双手紧握在一起,语气越发肯定,眼睛也越来越亮。
“长老”他无比渴望地望着她,像是一朵盛放的香兰,等待着她的攀折。
陈唐唐慢慢仰起一个温和的笑,像是温柔又无情的月光。
玉面狐狸的心狠狠一跳。
陈唐唐伸出手,拨开他的发丝。
他忍不住去握她的手:“你是同意了?”
陈唐唐躲开他的手,淡淡道:“抱歉,贫僧一心向佛。”
原本因为她的微笑而升到空中的心,一下子坠落,“啪嗒”一声摔在地上,摔个稀烂。
玉面狐狸眼中盈满了水光:“你你可是怨我?”
他急切地支起身子,想要去抓她的袖子。
陈唐唐瞧了一眼他沾满泥水的手指,袖子一飘,躲开了。
玉面狐狸按着心口,急切地剖白心意:“我知道牛魔王一事是我做的不对,可我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巢穴,我只是想要保全自己,若是我早知道你会从此经过,我便是有朝一日被人抢了洞府,一棒子打死,也不会做出那种令你不齿的事情的。”
“唐长老,我知错了,你就让我改了好不好?佛家不是讲究渡人吗?我知错了,你渡我,渡我好不好?”
“施主!”陈唐唐冷静道:“恐怕施主所求的并非是要我渡你,而是要拉着贫僧坠入泥潭。”
“我”他的牙齿将唇咬出了血,雨水打湿他漂亮的脸庞,他眼角滑落无数水珠,不知道是泪,还是雨水。
“抱歉,即便是贫僧也有不渡之人。”
陈唐唐朝他施了一礼,便毫不留情地转身。
“长老!”他声音凄切。
陈唐唐停住了脚步,转过身。
他重新怀抱希望。
陈唐唐却只是将伞留在他的身旁,天上下的雨水遇到她就自动分开,就好像怕将她沾湿一般。
玉面狐狸这才明白——两人恐怕是绝无可能了。
云泥之别。
原来美貌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哈,哈哈——”玉面狐狸凄惨大笑,笑着笑着又痛哭起来。
“好,多谢圣僧让我看清了我自己,我只送圣僧一样礼物,希望圣僧梦中有我。”
玉面狐狸两手一捏,变出一朵香兰,
风雨中,香气犹在。
陈唐唐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玉面狐狸却仰起漂亮的脸蛋,突然右手变爪,朝着自己的脸庞狠狠抓下。
“施主!”
血合着雨水低落。
玉面狐狸微笑:“多谢圣僧让我重新做人,我是个男人,总不能一辈子依靠别人,我要自己立起来,这就是我要让自己深深记住的教训。”
折我兰香,赠君清梦。
你的心肠如此冷硬,我却希望我最美的容易只停留在你的眼中。
陈唐唐黑漆漆的眼眸一片茫然,像是雨雾蒙进了眼中。
她低声道:“痴儿。”
玉面狐狸却露出笑容,那笑容趁着鲜红的血液越发美艳了。
可她还是转身离开了。
第 145 章()
这场宝扇带来的雨连下了几天几夜,唐僧师徒几人冒雨顶风,行了八百里有余。
一路上,陈唐唐总是会出现幻觉,是不是便觉得雨地里流淌着血水,等再望去,却不过是白花花的雨水而已。
阿弥陀佛,贫僧可是入了迷障?
“师父?师父?”
八戒唤了好几声,陈唐唐才恍惚回神。
陈唐唐:“嗯?”
八戒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
陈唐唐扭头看向前方,淡淡道:“为师无事。”
她的视线伸向遥远的天际,远处,乌云的尽头是渐渐晴朗的天色。
乌云之上有晴天。
有情天吗?
行了几日,几人终于出了火焰山的地界,时令也恢复正常。
此时,正是金菊盛放,秋高气爽的季节。
陈唐唐骑在敖烈的身上,身子一晃一摇,一副马上要睡过去,从马上滚落下来的模样。
八戒和沙悟净对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好好地护住师父。
陈唐唐脑子一沉,整个身子朝一旁外去,却撞到了一处硬邦邦的地方。
她“嘶”的一声睁开眼,只看到一头赤红长发。
沙悟净转过头,异色双眸定定地看着她,眸光波动间,雨过天青。
“师父。”他声音低沉,神色郑重,一双大手却撩起了她的袖子。
变成白龙马的敖烈一扭头,咬住了沙悟净一头长发。
敖烈恶狠狠道:“你想干什么?居然敢先跑?”
沙悟净根本不理会他这张马嘴啃咬自己的头发,只是捏着陈唐唐的手臂,瞧着雪白肌肤上的淤青。
“这是怎么回事儿?师父,你怎么受伤了!”敖烈立刻惊呼起来。
沙悟净一脸愧疚:“都是我之过。”
“哈?”敖烈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终于忍不住对师父家暴了?”
沙悟净:“”
陈唐唐:“”
八戒狠狠地揪住他的鬃毛,笑道:“你闭嘴不行吗?”
疼、疼疼!
疼死了!
敖烈正在龇牙咧嘴,准备报复。
陈唐唐却道:“都是为师的过错,为师不小心睡着了,摔在了悟净的身上。”
沙悟净低声道歉:“都怪我太硬了,弄坏了师父。”
敖烈:“你这话”
陈唐唐:“你们两个闭嘴。”
沙悟净:“哦。”
敖烈:“哦。”
陈唐唐捏着鼻梁朝远处望去,突然“咦”了一声。
叼着一根草棍默默听着他们争吵的孙行者这才道:“前面是一座城池。”
陈唐唐轻声道:“还是一座有龙气盘旋的城池。”
敖烈兴奋道:“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可是,师父怎么知道那是龙气盘旋的城池?”
八戒笑道:“看这城池巍峨壮丽,楼高百尺,若非都城恐怕难有这样的气候。”
敖烈赞叹道:“师父真厉害,居然就这样推断出来了。”
陈唐唐但笑不语,她能说她会看龙气吗?
孙行者盯着师父的笑脸,扬声道:“走吧,早点进入城池,也好早作休息,这一路风雨交加,风餐露宿,想必师父是受苦了。”
陈唐唐抖了抖衣袖。
自从金光得以增长,她身上连灰都不落了,就算是在泥地里打滚,也依旧干干净净,受什么苦啊。
别说,这金光当真是出门在外的必备之物。
陈唐唐在心里感叹一番。
他们几人进了城门,穿过街市,只见此地来往行人多是外国人,来自不同国家的人在次交易,商业繁荣。
“此地果然兴盛,从行人的穿着就可见其富庶。”陈唐唐刚赞叹完,一转头就被打了脸。
只见从街角走来几个和尚,他们衣衫褴褛,形容憔悴,身上更是带着枷锁,沿路乞讨化缘。
陈唐唐还未说话,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八戒就立刻迎上去询问。
不久,八戒就面带思量走了回来。
“如何?他们为何会落到这等地步?难道这里也有妖怪?”
这一路遇到的假和尚假道士不少,他们不由得心生警惕。
孙行者摸了摸耳朵,冷静道:“他们是金山寺的和尚,跟上去看看,小心为妙。”
他们几人随着这几个和尚来到了金光寺。
这座金光寺占地不少,内里却破败寂寥,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