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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一下眉,“想要看看吗?”
“啊?”
他细长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我指的是我自己的心。”
不,贫僧完全不敢兴趣。
他却慢慢走了过来,踩着窗户缝隙间透进来的光,穿过绕着光束飞舞的浮尘,走到她的面前,慢慢蹲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他嘴角从容不迫的笑容,也许是因为他挺直的脊背,即便他蹲在她的面前,也依旧是一副高贵的姿态。
“只要你哭一下,”他的手指凌空滑过她的脸颊,“我就把什么都给你。”
陈唐唐:“”
“这位施主。”
见她搭理了自己,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陈唐唐一本正经道:“你要不要找个郎中看看?”
大鹏雕:“”
他咬牙切齿道:“我真是越来越厌恶你了,或许有一天我会忍不住将你吃掉。”
陈唐唐不惊不慌地凝视着他,“是这样啊。”
可是在你的字典里,你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好喜欢你,我对你的喜欢,我对你的爱,快要隐藏不住了。
陈唐唐微微一笑,像一只蝴蝶般从他身边跑开。
她站在窗户边,将窗户推开一道小缝朝外面看去,却只见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一个笼子,笼子还用布盖着。
陈唐唐好奇道:“这是什么习俗?”
大鹏雕凑了过来:“想知道吗?想知道的话”
陈唐唐将他的脸扭到一旁。
“不想。”
大鹏雕:“”
真是可恶。
他盘腿坐在窗根下,支着脸颊,百无聊赖道:“当初我以为你会很快回到西天,才决定皈依的,结果你在路上磨蹭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我也等不及了”
陈唐唐拉开窗户,向下张望。
楼下的女子浓妆艳抹,裙摆如花,红袖轻摇,胭脂香气就更加浓郁了。
他靠在墙上,“我以为跟着你会有意思些,结果你现在更加无趣了,为什么不对我笑一笑,或者多多生气呢?”
“唉,金蝉,你简直就是浪费自己的天赋。”
他笑眯眯地拉着陈唐唐的僧袍,“你知道吗?你可是天生的捕猎者。”
“这位施主,请先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你知道咱们现在在哪里吗?”
他笑得邪气,“我说了,你哭出来,我什么都干。”
陈唐唐指了指窗外,“你自己过来看一看。”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率先落败的果然还是大鹏雕。
他爬了起来,探头望去,嘴里念叨:“好多女人,这是在做什么,嗯,男人,嗯?”
他突然哑声了。
这里居然是一座供男子消遣的花楼!
他慢悠悠地扭过头,摸着自己的下巴,意味深长地打量着陈唐唐。
“原来你想要的是这个吗?”
他笑了起来,黄色的眼睛就像是甜腻的蜜糖,“你放心,只要你哭一哭,我一定会让你满意。”
“又或者,我直接让你在床上哭出来好了。”
他边说着边靠近,直到将陈唐唐压在窗户上。
陈唐唐用眼角余光向下瞥了一眼,只见一条长长的队伍行来,坐在高轿里的人被四周的轻纱笼罩着。
她的眼皮跳动了一下,总觉得这一幕曾经见过似的。
这时,大鹏雕已经按住她的双肩,正准备吻下来。
陈唐唐突然飞起一脚,双手拨开他的手,将他从窗户踢飞下去,直接掉进了队伍里。
“来人,有刺客!”
“快护着国丈!”
国丈吗?
见大鹏雕很快就会反应过来,陈唐唐当机立断,自己也从窗户里跳了下来,不过她专门挑人少的地方跳,然后在混乱的队伍里左右腾挪,准备离开。
在她经过轿子边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里面探了出来,死死扣住了她的手腕。
第 185 章()
谁!
陈唐唐立刻转头望去,可是朦胧的纱帐宛若云雾,根本让她看不清楚。
她眯起眼睛,手掌泛起金光,反手朝轿子里那个人的手腕抓去。
然而,那个人就像是泥鳅一般,手指顺着她手腕的弧度滑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将自己的手指插进她的手指中,微凉的手掌贴上她的掌心。
这是在做什么?
眼瞅着骚乱就要平息,她却被人扣在了这里。
这时,轿子里面传来一声——
“上来!”
陈唐唐左右看了看,见大鹏雕就要回头望来,她突然运起金光,将自己变成了一只珍珠鸟儿扑进了轿子里。
可能是初次变成鸟儿,她还没有适应,陈唐唐只想要停在一旁,却没想到一头拱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头顶传来一声迷人的笑声。
接着,她就被一双温暖的手拢进了掌心。
陈唐唐蹲在他的掌心里,软蓬蓬的白毛泛着些许粉红,一双豆豆眼爱理不理地盯着他。
鸟类的眼睛长在脑袋两侧,变成鸟的陈唐唐看东西很不方便,总觉得眼前之人有些失真,像是一幅泼墨山水画。
真伤眼睛。
陈唐唐干脆闭上了眼睛。
迷人的声音近在咫尺——
“终于又捉住你了,金蝉。”
此人居然直到她是谁?!谁?她以前在天上认识的?还是前九辈子欠下的孽债?
陈唐唐还没有考虑清楚,就感觉自己的鸟类的小尖嘴被人用指甲轻轻拨弄了一下。
她不客气地啄了他手背一下,被金光加固过的嘴简直比开了锋的宝剑还要利,一啄就啄了个血窟窿出来。
陈唐唐心中暗念一声:阿弥陀佛,贫僧不是故意的。
她原以为这个人会弄死自己,再不济也会将自己赶出去,谁料,这人竟然笑了起来,笑声还让人一阵酥麻。
陈唐唐猛地睁开眼,在朦胧的水墨画中,一张越发朦胧的脸冲她笑了笑。
“喜欢我的血吗?”
他将流血的手背递到她的嘴边,柔声哄她:“你饮一口好不好?”
又是一个疯子!
他任由鲜血流淌,声音更轻了,“我的血比不上旁人的吗?我的血里虽然没有佛气仙气也是有灵气的,一定会对你修行有利。”
“你就饮一口吧,我是自愿的,不算破戒。”
这人简直是入了魔障!
陈唐唐不想与他纠缠,便蹿到窗口,想要找时机溜走。
可她刚扑棱到窗口,探出头,就与天上的一双澄黄鹰眸对视了。
珍珠鸟的毛“嘭”的一下全炸开了。
她的脑袋里刷满了两个字——
天敌!
不行不行,得先找人将他弄走不可,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疯癫的敌人,疯癫的敌人也不算可怕,最可怕的是像大鹏雕这样疯疯癫癫还非要来恶心你的敌人!
哦,好像面前这个也是一样。
变成珍珠鸟的陈唐唐又瞥了这位国丈一眼,这一瞥,她突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国丈的脸上竟然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只是这微笑看上去有些诡异。
陈唐唐的直觉起了作用,她下意识低下头,就见自己橘红色的小脚被一道血线绑住了,这道血线像极了她曾经不得不用来与弟子维系的那条。
陈唐唐顺着那条血线望去,只见到一只被鲜血染红的手掌,原本被她啄出的细小伤口被人为撕裂——
大片的鲜血,破碎的肉片,参差的伤口。
他盯着她,脸上带着一股少见的热切,他慢悠悠地低下头,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血。
他低声呢喃:“我的血难道比不上旁人好喝吗?”
就算是陈唐唐找遍了记忆,也没有找到她与这个人相识的记忆,至于说喝血难道是不小心被太上老君坑了,试药的那次?
没有等陈唐唐回答,他倒像是自己找到了答案。
“是了,是了,你眼界高,定然瞧不上我的血,可是,我现在却能用自己的血束缚你了。”
他抚摸着自己的侧脸,笑得甜甜蜜蜜,可是,手里的鲜血却全都蹭到了脸颊上,看上去格外恐怖。
他伸手去勾陈唐唐,陈唐唐扇动着翅膀飞开。
然而,还没有等她飞多远,小脚就突然被猛扯了一下。
她低下头,用鲜血制成的红绳正牢牢地系在她的脚上,让她无法离开太远。
陈唐唐看向国丈。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即便这个鲜血制成的红绳有束缚的作用,可她身体的金光与这些鲜血一接触,便会源源不断地吸取鲜血里的灵气,血绳的另一端又是连在他的血脉里,岂不是非要她吸光他身上的灵气,才能走?
这个被人们称作国丈的男人微笑道:“自然晓得,可我活的太久了,总要做些快活的事情,即便是在找死。”
陈唐唐:“”
还能怎么说?人家自己都有觉悟了。
陈唐唐抖了抖翅膀,“啧”的一声,将自己的脑袋塞进翅膀下不行,脖子太短,伸不进去!
陈唐唐瞪着自己这身柔软的鸟毛,想哭的心都有了。
贫僧只是想要蹭蹭自己的毛而已,有错吗?为什么连这点都做不到啊!
陈唐唐只顾着生气,却没有注意到随着自己气鼓鼓,珍珠鸟的身体变成了更加粉嫩的颜色,身材也更加圆润。
国丈探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她胸前软绵绵的毛。
“你真可爱。”
唯独不想被这个疯子夸奖啊。
陈唐唐瞪着豆豆眼幽幽地望着他。
他却笑着,又揉了一下珍珠鸟胸前的羽毛。
别不把鸟的胸部当胸啊!
陈唐唐挥起翅膀,对着他凑过来想要埋进她小小胸膛的脑袋就是一掴。
明明就是弱小的翅膀,可扇到国丈的脸上,却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根棒槌砸到了脸,更厉害的是,那棒槌还居然是铁质的!
当真是扇的他眼冒金星。
国丈捂着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