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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天生就是个变态的妖怪?不喜欢妖娆的女妖精,不喜欢温暖的凡人女子,活了几百年,就为看上这么一个死心眼的呆和尚?
小青悚然一惊,下意识地松开手,怀里的公鸡也“咯咯”一声飞了出来,直直扑向陈唐唐。
“小心!”郑玉郎想要拍飞那只突然来袭的“飞鸡”。
陈唐唐却跨前一步,拦在了郑玉郎面前。
金蝉也在保护我吗?
郑玉郎心里一动。
只见陈唐唐伸出手臂,那只威武的大公鸡就直接蹲在了她的手臂上,还低下头,亲昵地用尖尖的小嘴左一下右一下蹭了蹭她的肌肤。
陈唐唐伸出手右手,手掌微弯,轻重适度地滑过它泛着油亮光泽漂亮的羽毛,那只大公鸡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咯咯”,就好像人被搔到了痒处,舒适的不行。
郑玉郎甚至从那双黑豆般的鸡眼中看到了一阵贪慕之光。
奇了怪了,这公鸡看上去也没成妖,居然先有了灵智。
而且,金蝉这到底是什么体质啊,竟招这些鬼东西,送走一个白蛇精,又来一个青蛇,青蛇还没送走呢,这只公鸡有想要搞事情。
郑玉郎撸撸袖子,将扇子插进腰带中。
蹲在陈唐唐手臂上,正在享受着美貌僧人高超顺毛技巧的大公鸡突然一僵,它扇动翅膀正要逃离,一双大手就陡然罩下。
“咯咯——喔喔——嗷嗷——”
小青挠着头,傻乎乎问:“公鸡的叫声是这样的吗?”
大公鸡一僵。
郑玉郎露出恶狠狠的微笑:“当然不。”
说着他就抓着公鸡的颈脖,抡起一个大圈,直接将那公鸡朝着天空投掷了出去。
“嗷嗷——喔喔——”公鸡古怪的叫声越来越远,最终成为远处天空的一个小黑点。
陈唐唐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郑玉郎重新露出温柔似水的神情:“这是别人家的鸡,总要送回去的,再说了,金蝉你是僧人,不能吃肉,所以咱们养鸡没用。”
陈唐唐“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
过了会儿,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迟疑的开口:“鸡鸡”
小青:“”
郑玉郎:“”
等等!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
小青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脸涨得通红,硬拿自己的头去撞墙。
“施主在做什么?”陈唐唐被小青的举动吓到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蛇精病吧。
郑玉郎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刚刚在说什么?”
她刚刚说错了什么吗?这些人为什么总是令人一言难尽的样子。
“我说鸡没有问题吗?会摔死吧?”
郑玉郎“啪”一声,将折扇打上自己的额头,拍出个红红的印子,咬牙切齿道:“没问题,它长着翅膀呢。”
陈唐唐似是信了。
“现在出去定然又被围住,不如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办?”郑玉郎四处看了看提议。
小青蹲在墙角里喃喃:“我是只坏蛇,我居然对一个和尚”
这个蠢的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
郑玉郎又看向陈唐唐,陈唐唐正翻弄着怀里的荷包。
这个也没用。
郑玉郎捂着额头,正考虑怎么出去,突然听陈唐唐发出一声惊叹。
他一抬头,整个人都要炸了!
“你拿着什么啊!快扔了!”郑玉郎气的嘴都在哆嗦。
小青被他一吓,迷迷糊糊抬头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呛得自己一直咳嗽。
陈唐唐也不知道从哪个荷包里扯出一件女儿家的肚兜,大红绸面的肚兜上盛放着妖娆的牡丹,那艳丽的话张牙舞爪地都快爬上陈唐唐白嫩的手指了。
郑玉郎手中的折扇一扫,陈唐唐手中的那件艳丽的肚兜立刻就焚烧干净,只往下落了些许的余灰。
陈唐唐大拇指和食指蹭了蹭。
好神奇的火,居然没有烧到她。
而且,这位什么居士居然如此厉害,神乎?妖乎?
郑玉郎捂着心口,只觉得陈唐唐简直无时无刻不在骚扰他,他的心肝脾肺肾都被勒得发疼了。
陈唐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这毕竟是女施主的心意。”
郑玉郎如玉的脸颊染上桃花似的羞红,他瞪着她,眼角也有些泛红,他咬着牙,颤巍巍道:“你别说了。”
这和尚,真磨人。
陈唐唐自诩善解人意,既然这位居士不让提,那她就不提了。
她又继续翻弄着女郎们投掷来的物品。
郑玉郎眼皮一跳,直接大手一挥,将她怀里的物件儿全都缴了个干净。
“别看了,非礼勿视。”
“居士说的有道理。”
见郑玉郎沉下脸,一下不发看着自己,陈唐唐不解道:“居士?”
“我说,”郑玉郎的牙也开始痛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叫什么名字?”
陈唐唐沉默。
“呵!”他就说,这就是他命中的克星!
“金蝉,”郑玉郎攥的折扇“咯吱咯吱”作响,“你可真是好好!”
他拔脚就走,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巷口。
陈唐唐无奈对着空气道:“阿弥陀佛,居士该戒躁,保持心境平稳。”
可惜无人回应。
陈唐唐慢悠悠地转过身,发现不知何时就没有出声的小青正捧着脸,呆愣愣地望着她,鼻下留下两道红红的痕迹。
她蹲在小青面前,白嫩嫩的手掌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施主?”
小青直愣愣的眼神随着她的掌心动来动去。
她的手掌大小适中,纤秾合度,指尖儿粉嫩,指甲光洁,就像是包裹着豆沙馅儿的透花糍。
小青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张大嘴,“啊”的一口咬上了她毫无防备的手掌。
“咔擦——”
陈唐唐与小青大眼瞪小眼,小巷里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
两道清泪从小青的脸上直泻而下。
“哎?你别哭啊。”陈唐唐用僧衣的袖摆替他擦拭脸上的泪,泪水却越擦越多。
呜呜——
小青哭的的不能自己。
疼,这特么的疼!
为什么这和尚的手掌会这么硬啊,难道她练得是金刚掌、铁砂掌不成?
陈唐唐低声道:“阿弥陀佛,贫僧失礼了。”
她的手指插进他松软光滑的发丝中,慢慢顺下。
好舒服。
就好像全身都泡在温泉中,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被温泉轻轻冲刷着。
小青抖了抖睫毛,不哭了。不过,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居然流鼻血的事实。
他一把捂住脸,嘤嘤哭着跑开了。
空荡荡的巷子,原本还站着三个人,眼下就剩下她一人了。
陈唐唐摸了摸头,道了声“阿弥陀佛”,不惊不慌,慢悠悠地从小巷里迈了出去。
背后有人重重“哼”了一声。
陈唐唐回身,松了口气:“原来居士没走。”
第 8 章()
下一刻,陈唐唐就见郑玉郎扶着墙,一副生了重病快要站立不稳的模样。
陈唐唐伸手扶他。
他却一抖,忙不迭地躲开了她的双手。
大概这位居士是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贫僧记住了。
陈唐唐慢慢收回手,关切询问:“居士可是身体不适?”
郑玉郎盯着她收回去的手,眼中划过一道恼悔的光。
郑玉郎甩了甩手,重新站好,没好气道:“还不是被你气的。”
“阿弥陀佛,贫僧”真是不敢当啊。
两人正站在巷尾说话,这时,突然一匹黑马沿着小镇大街直直冲来,撞翻无数摊子。
骑马那人一身缟素,边驱马狂奔边大喊:“陛下驾崩,全国缟素,不许见艳。”
街上的行人一阵慌乱,忙不迭的将身上鲜艳的衣物脱下,冲进布庄里抢白布。
街边案子上颜色鲜艳的水果蔬菜被撤下藏起,店铺的伙计则忙着拉扯换下鲜艳的幌子。
郑玉郎护着陈唐唐重新退回小巷里,他看了一眼两人的衣着,点头道:“咱们就不用换了,好在那条青蛇跑掉了”
陈唐唐凉凉地看了一眼郑玉郎。
你该不会想要剥下那条蛇的青色蛇皮吧?
“陛下驾崩?”
郑玉郎站在墙角掐指一算,低声道:“原来是这样,还好,还有转机。”
他一抬头,正见陈唐唐好奇地望着他。
他正掐着的手指猛地僵住了。
“既然你已经看见了”郑玉郎觉着干脆挑明算了,陈唐唐却举起了双手捂住了耳朵。
郑玉郎:“”
他无奈地笑了,明亮温柔的眼眸像是被柳枝儿拂过的水面,泛起粼粼波澜:“你在做什么?”
陈唐唐捂着耳朵,眨眨眼睛。
郑玉郎伸出手,盖住了她的手背,微微弯腰,仔细观察着她清眸中的他的模样。
——自己的目光太荡漾了。
郑玉郎抿紧唇,对自己有些恼怒。
他握紧她的手。
她的手温暖细腻,如同上好的暖玉,触之就不忍松开,那暖暖的温度顺着他的血管往他体内传递,让他神清气爽、身体舒适。
郑玉郎在心里叹气一声,她身上每一处都是大补之物,若是被那些妖怪知道了,她这西行一路定然步步维艰,被人时时觊觎。
他将她的手放了下来。
“居士。”
陈唐唐将手抽了出来。
郑玉郎下意识地抓了一下,却一把抓了个空。
陈唐唐疑惑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居士,他不让别人碰,但是却抓着她不放,她把手抽出来时,他的脸色还一下子变得无比难看。
“你为什么把耳朵堵上?”
陈唐唐温声道:“因为我觉得我不该现在听。”
郑玉郎一愣,随即露出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
他重新望向大街,大街上空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