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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范,很帅。
一曲听完,听见现场观众持续的掌声时,闻澄宇才回过神来,发现他竟然完全被潘博这首改编后的歌曲吸引了,甚至忘记了去分析潘博的编曲如何,唱功如何。
主持人开始邀请八强选手上台一一接收评委的点评,闻澄宇看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异常地难熬。
终于到了最后,镜头切到了潘博的面前,评委一长串的评语他都无心去听,只顾着紧紧盯着潘博的脸——他好像又变回成了那个腼腆的那个他了。
潘博听着评委夸赞他的话,眼神专注地看着评委席,嘴角微微上扬,听见一句夸赞他有作曲天赋的话时,眼睛眨了眨,长而浓密的睫『毛』在极近的镜头里扑闪了一下。
闻澄宇觉得的心头,仿佛也被这么拨弄了一下。
主持人笑着夸他:“潘博,今天晚上你太让大家惊讶了,除了编曲,我还有个问题特别想问你:你是如果掌握这么多种语言的?有什么学习的诀窍可以教一教我们这些学渣吗?”
潘博被突如起来的提问弄得愣了一下,随即就立刻想到了答案,微笑着答道:“多听多练吧,不过最重要的是我有一个好老师,我的初中英语老师王德生。”
他说完后,几位评委老师就开始依次公布选手的pk得分。pk部分得分,潘博第一,许逸第二,尚飞第三。
再加上刚刚的单人演唱得分,最终名次是许逸第一、潘博第二、尚飞第四。脏辫男孩和那个不幸被美声女孩抽中唱《我爱你中国》的女孩,成为了被淘汰的两个人。
闻澄宇关掉直播的链接,开始在网上搜索起潘博的其他现场表演,幸运的是,潘博有一些粉丝将这些片段剪切出来,上传到了视频网站。
闻澄宇连看了十几个视频,发现之前潘博的表现也不错,可真正开始爆发,是从上周的比赛开始的。
可能,他是个越到紧要关头,越能够被激发出潜力的那类人。决赛,潘博会继续有好的表现吗?他不禁想。
刚刚灼痛的胃此时好多了,闻澄宇从椅子上站起来,关掉房间里的灯,带上门走了出去。
演播大厅里,舞台下的观众已经开始陆续离场,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忙碌地在后台里走来走去,手上不是抬着舞台上使用的乐器、道具,就是选手们换下来的各式各样的演出服。
潘博换下来那套白西装,拿出休息室交给了等在门外的助理,又再度反锁好门,拿出了手机。
手机上接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发件人正是他刚刚在舞台上提及的老师王德生,短信的内容是:“你真的很棒,不是我教的好,是你聪明努力!”
点亮的屏幕上的那一句话,潘博看了三遍。他吞了口口水,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电话那头是稍微有些嘈杂的环境,还能听见男人、女人的声音和孩子的啼哭,紧接着一个男人在电话那头含着笑意说:“潘博。”
“老师……”潘博以为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可是这个称呼刚吐出口,酸涩的泪意一下子涌了出来,喉咙像被人掐住一样,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电话那头的人没发现他的异样,爽朗地笑着:“唱得太好了!我和同病房的人一开始说你是我学生,他们还不相信!结果你一说了我的名字,他们都信了,说是让我找你要签名呢!哈哈哈哈!”
潘博在电话这头被带着,从喉咙里也发出一股笑声,那股泪意因此也收了回去:“签名要多少都没问题!”
他又抓到王德生刚刚话里提及的“病房”两字,声音随即一紧,焦急地问:“老师你在医院?怎么了?生病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丢了出来,王德生却嘿嘿一笑,大着嗓门道:“哈哈是喜事!你师母检查出来怀孕了,但是她年纪不是比较大了嘛,我就不太放心,刚好放暑假就带她来省城的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
电话那头远远地传来一个女人嗔怒的声音:“你才年纪大了!”
潘博后背却瞬间一凉,心揪起来问:“那怎么样?”
“挺好的,一切正常!嘿嘿,这个医生是我托了人特地找的,”电话那头的王德生压低了嗓子,小声地说,“他偷偷告诉我是个女孩呢,哈哈,我要有女儿了!”
潘博没说话。
“喂喂!潘博,能听见吗?”王德生在电话那头问。
“嗯嗯,听见了,恭喜老师。那你好好陪师母吧,我先挂了。”潘博攥紧了手中的手机,语气平静。
“好,好,累了吧,赶紧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在外别顾着省钱啊,吃好喝好,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如果钱不够用了跟我说,老师我虽然工资不高,但是还是有些积蓄的……唉,又啰嗦了,挂了挂了,早点休息啊!”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潘博站在休息室的正中央,捏着手机的左手臂上的伤口突然一跳一跳地发痛,大脑里的思绪搅得一团混『乱』,心逐渐沉了下来,一个猜测最终冒出:
第17章 重生()
潘博浑浑噩噩地走出了休息室,坐上了送他们回酒店的中巴后,盯着窗外漆黑一片的院落,双眼失去了焦距。
中巴车上漆黑一片,司机并没有发动车子,车内燥热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汽油味,还带着舞台妆的额头上迅速渗出一层薄汗,让潘博不禁回想起上辈子自己曾经奔波于医院和住处的日子。
因为比赛那晚的羞辱,那时候原本跟王老师说过要考的研究生他没考上。虽然签了星灿,但也没混出什么名堂。所以他一直没和老师联系,害怕老师对自己失望。
可是一天晚上,他接到了王老师的电话,电话里的那个声音和之前相比仿佛苍老了几十岁,声音哽咽了半天,才哑着嗓子问他:“潘博,你现在是在北京吗?老师有个事要求你。”
原来王老师两岁的女儿突然持续发烧,双腿无法行走,带去省城的医院里检查出她得了神经母细胞瘤。医生对小女孩做了全身检查,发现肿瘤已经转移到了胸椎和腰椎里。
省城最大的医院缺乏对这种重症的诊疗经验,建议王老师夫『妇』二人带着孩子去北京治疗——那里有着全中国最先进的医疗器械和最有经验的医生。
夫『妇』两人借遍了亲朋好友,凑了三十万元带着孩子到了北京,开始了漫长的化疗治疗。
五个疗程的化疗效果不错,医生建议小女孩立即进行第一次的手术。可夫『妇』二人身上的钱因为住院费、化疗费,已经剩得不多了。
王德生这个时候,想到了潘博。
潘博是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学生,聪明、努力、踏实,看着他一步步成才,成为了全市高考状元,考上了北京的大学,最后也留在了北京工作。
虽然这两年的联系少了,但是逢年过节,他总是能收到来自北京的快递,装了一大箱的特产年货,哪怕没有署名,他也知道是潘博。
所以现在在这个难关上,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找这个一直记着他、又在北京当明星的学生帮忙。
潘博听完了老师要借钱的话,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他手上也不富余,为数不多的存款也都是从当枪手帮人翻译文稿而一笔一笔攒下来的。
他只留了吃饭和下个月的房租钱,将身上的十万提了现金送到了医院。
那个夏天昏暗的黄昏,潘博带着一身黏黏的汗赶到了医院,穿着短裤的腿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他顾不上弯腰挠一挠,一脚跨着三个楼梯台阶到了住院部的八楼。
病房走廊里的灯还未亮起,可是他迅速认出了走廊里那个蹲着的身影。
“王老师。”潘博站在他的身前,唤了一声。
男人抬起了头,暗黄的脸上满是疲态,胡子拉碴满布,一双眼睛里全是鲜红的血丝,他认出了眼前这个已经大变样的男孩就是自己的得意门生潘博,猛地起身却发现因为蹲得太久,双腿一麻,差点要摔了出去。
潘博一把搀住王德生,待他缓了缓,才把自己手上的钱递给了他。
他不敢再看老师的脸,丢下一句工作上还有事就先走了。他走到了医院的大院里,才对着已经亮起的路灯,偷偷抹了两把眼泪。
虽然后来他还找了尚飞借了20万,可是在昂贵的治疗费用面前,20万不过是车水杯薪,而因为没有钱做手术,医院只能采取最基本的治疗方案来治疗小女孩。
到后来,潘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喜欢蓝猫淘气三千问、爱笑的小女孩,脸颊凹陷,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一天天憔悴下去,最终离开了人世。
又想起看着生命在眼前流逝,自己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潘博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这辈子,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他该怎么做?
车门台阶上传来了脚步声,潘博睁开眼定睛一看,一个人影走了上来,坐到了驾驶座,钥匙一扭将车子打着。
他按了个开关,车里的暗黄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他回头一看,发现第二排的座位上坐着潘博,征了一下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坐上车了?”
潘博扯了扯嘴角:“累了。”
“比赛能不累吗!”这人是开中巴的司机,潘博他们来时就是他送过来的。
他从驾驶座旁边扯了块抹布,开始擦拭方向盘和台面,和潘博搭着话:“真羡慕你们这种又帅又有才的人,要是我老妈把我生得帅一些、瘦一些,我也能当明星了!”
司机顶着个光亮的头,下巴上的肉直接连接到肩膀,根本看不见脖子,说起这段话十分调侃。可潘博压根无心谈笑,听见他的话突然灵机一动:如果不生这个孩子,是不是孩子也不会痛苦,老师师母也不会痛苦了?
车外传来说话的声音,几名选手陆陆续续地走上了中巴车,司机确认人都齐了后,忙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