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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梓谦迟钝的摇了几下头,眼神里带着不解和迷惑。
他扯着嘴角苦笑。“不是为了萧青赢,你会这样对我?”
“我会这样对你,是为了我自己。”严阁片霎盯上他的眼睛,目色犀利残酷,他一字一顿的对梁梓谦说。“东亚的评级,萧家的账簿,你自己做的事你最清楚……从你来到我面前的那一刻到今天,此时,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是预谋好的。你玩弄我欺骗我算计我,哪一桩拎出来不值得我这样对你?你冤吗?”
严阁说话时就感到左胸里锥心剧痛,他用力的仰起脖子,口鼻间沉长吐息。
那是扎在他心脏上的一件东西在作祟,一件梁梓谦带给他的东西……
严阁黯黯道。“———你不是要我,梁梓谦。你要的是一个工具,一个可以为你报仇的工具。”
梁梓谦的表情瞬间冻住了。他应该是想解释些什么,于是仓促的晃着头,怎奈何空张了一张嘴半天没有蹦出一个字来。
“我说的对吗?”严阁问完这最后一个问题,留下无声的一笑。
他手撑着播放台欠身往前一倾,萧瑟人影即刻肃立在地。
严阁自顾着向门口迈脚,不时脸上会浮现难辨悲喜的笑容。但他半眼都没有再看过梁梓谦,任凭梁梓谦无力的僵在那里。
“———严阁!”
就在严阁一只脚迈出播放室大门的一刹那,梁梓谦带着残喘的叫声猛然向他追来!
也不知他哪里借来的力气,还能这样一把将严阁抱在怀里……
他好似抱着件宝物一般紧紧的抱着严阁,全身上下的残余力量都集中在一双颤抖的手上。
他告诉自己不能松手,只为他无法忍受没有严阁所在的每一寸光景。他只要一想到严阁可能会离他而去,所有的理智就在须臾间化为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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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梓谦,你放开我吧。”
严阁在他怀里形如枯木,他慢慢抚上了抓在他肩上的那双手,无可回头的将它们一只一只残忍掰离。
“梁梓谦你记住,为失去而痛苦是本能,为背叛去怨恨是权利———你没资格剥夺我恨你的权利。”
第62章()
————让原本独立存在的两个物体融为一体再断然分离。把原本独自跳动的两颗心合二为一; 再一分为二。这个过程会有多痛; 不是你我言语能够说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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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阁就这样松开了梁梓谦的手; 推开了他的怀抱,一步后退,一步转身; 在绝离之前不曾有一秒的停留。
因为他; 梁梓谦败了; 这一份失败的后果足以让他承受终身。
而严阁如愿以偿; 他尝到了报复梁梓谦的快感,也留下这一身无法痊愈的伤。
这原本就是一场豪赌,梁梓谦输了; 不代表他赢。
就好像你握着一把双刃的剑,你挥刀相向手起刀落刺进对方心窝的那一刻; 你伤的不会比他轻分毫。
可是他不惜把自己伤得鲜血淋漓,也要把落败敌手的怅恨死死钉入梁梓谦的生命里。
他要让梁梓谦万般悔恨将他视作工具,践踏他的感情踩碎他的尊严……把他一场真心玩弄于鼓掌之中。
不会有人知道,当他如梦初醒的发现梁梓谦的真实目的时,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出一种无地自容的羞愤。
那股强烈的耻辱和愤怒混杂着肝肠寸断的剧痛,让他在曹禺面前泣不成声……
原来彻头彻尾都是一场骗局,原来一直以来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视若瑰宝的那些东西,都是假的。
全是一堆连破铜烂铁都称不上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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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身处的电梯一层一层迟滞下降,镜面装裹的华美梯门把他惨白面色映照的无处藏匿。
严阁胸口还是闷痛的,宛若被钝器一寸一寸的缓慢割磨。
可这钝入心头的苦痛不足以让他收起利爪,他把心和尊严都付了出去,结果却迎来了破碎不堪的结局。
他踩在自己这一地粉碎的残片之上,他知道他不会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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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监会针对摩根中国高层的秘密调查进行了整整一周,最终因证据不足,重大嫌疑人潜逃等原因被迫停摆了。
摩根方面,李副行长承认了自己曾与汇银基金会一位在职员工私下接触。据他所述,那名员工应当是因为升迁问题和顶头的一干上司结怨,心怀不满才伪造账目泄愤报复的,至于这里头更详细的原由李副行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调查局立即着手追查,可他所说的那位汇银员工此时人早已潜逃至美国,并且精神状况还出了问题,暂时无法达成引渡条件……
然则对于这个顶包跑路无人担责的调查结果,作为当事人的汇银方表现的极为冷静。他们既没要求银监会继续追查下去,甚至连正式对涉案人提告的打算都没有。
这件事自发生当日起的所有消息都经过了严密把控,虽没有半点风声透到明面上来,可涉事的两家顶级银行在国外的总部还是收到了中国银监会发出的协查函。
摩根上层出于各方面的考量,固然是要力保梁梓谦区域总裁的位置。而汇银一方碍于萧家的势力,不好出面干涉萧青赢的决定,于是此事便成了无头案……现在谁也没有权利再往下深究了。
两家集团的水面上暂且是风平浪静了,可是梁梓谦舵下的旗舰却不能再以隐形模式暗自行驶向他的目的地了……
因为他的存在已经暴露在萧青赢的视野里了。
他这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身份,终是被人残忍拖上海面,完全揭露在了萧家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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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董,李副的家人已经安全送出去了。按照您的吩咐,他名下所有账面清零,资产和存款全部转到其夫人的海外账户里。”回话的男人压低声音说。“他很听话,在里面没有对调查员讲一句多余的。”
闵昱绷着脸端坐在书桌里,两只手纤长相抵在身前,周身弥漫着一股寒气。
“那个汇银的职员呢?”他漠声问。
“他一下飞机就被我们的人拿了,当场搜走了他的证件和卡,注射完镇定剂送去底特律的精神病院了。”那人笃定口吻复命道。
“闵董放心,他这辈子除了死不会再有办法出来的。”
“做得好,辛苦了。”闵昱面不改色的坐在椅子上,眼皮也没抬一下,只手朝着他们恣意一挥……
他自己的那票手下告离之后,在二楼书房里闵昱又见了匆匆赶来汇报公务的kat。
kat身上裹着件淡绿的格子衬衫,里面是一袭工作装扮,她手上抱着比她身板还厚实的一沓文件,风尘仆仆的疾走进书房。
梁梓谦连续七日没有去本部上班,每日的工作和文件都是由kat整理归纳然后送来这里。
kat是个聪明的姑娘,她每次过来送取文件从不会问及老板的情况。其实有些事情也根本不需多嘴去问,她跟了她老板这些年,从来见惯了那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何曾想过这世上还能有人让他落败困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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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闵昱轻手轻脚的推开了卧室门,屋内昏黑一片,明明是白日里窗帘却拉紧的透不进一丝光亮。
他抹黑开了灯,把手上的托盘放到小桌上。“我叫人煮了点粥,放了点紫薯和干贝,你过来喝一点吧?”
“不用。”这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床榻右侧靠近窗子的位置传过来,幽微到近乎稍纵即逝。
闵昱阒然叹了一声,旋身走到那声音的始端,他面向着床沿定住脚,然后两腿一曲蹲坐了下去。
梁梓谦人坐在地上背靠床沿,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浴衣。他脸上泛着病态的青白,有着优美线条的桃花眼因为疲惫而凹陷了一些,眼目中布满血丝黯淡无神,全然不复当初明彩。
梁梓谦抬起眼睛看了看闵昱,气力虚浮的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都好了。按哥的意思,李副去顶罪,汇银那小子也被我们抓住了,他坏不了事的。”
“萧青赢那边有动静吗?”
“暂时没有,他们都知道那账簿不是凭空来的,查下去肯定要出事。”闵昱正视着他哥那张深邃却虚弱的脸,不觉间欲言又止。
梁梓谦虽然疲弱但机敏仍在,他缓慢的作出了反应,下巴稍许抬起,合闭上双眼等着闵昱继续往下讲。
闵昱喉咙里轻微吞了吞,继续说。“我们的人看见严阁上了萧青赢的车,两人最后下车的地方,是萧青赢在北京的住所……”
梁梓谦口鼻里断断续续的呼吸声骤然间一顿,本是合闭的眼睛猛的就睁开了!
他两眼涣散着失去焦点,将闵昱的话放在脑子里一根一根的撕扯梳理,那不容忽视的关键字眼简直刺的他每一处神经都抽动着不停窜痛……
“哥……”闵昱手撑着冰凉的地板,想要靠近又僵在了原地。
他怔怔的盯着梁梓谦,半晌才艰难张开口。“哥,你知不知道,严阁他选择了萧青赢……他还是帮了萧家……”
“知道。”梁梓谦凛然回答,随后他仰起了脖子鼻息间几不可闻的发出一声嗤笑。“这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我自己造的孽,怎么能不知道呢……”他仰面将头枕在床边,脸上没有一点神采,只有那副精致绝伦的五官与面孔尚能暗示出它们的主人曾是何等的挥洒自如。
“闵昱啊。”梁梓谦在这时忽然叫他,他眼望着天花板说。“我一直以为,我可以掌控严阁这个人,我可以掌控我们这段感情,可以拿捏住所有对我有利的条件。事实上想做到这些不难,用心就行了。可是我忘了一点……我掌控住了所有先决条件,唯一忘了控制我自己……”
梁梓谦的嘴角向上生硬扯动着,那近乎是一条令人心碎的弧线……
他朝着屋顶的水晶灯抬起手,指尖痉挛一般发颤着,仿佛是想抓住那一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