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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燃笑着跟他击了个掌,“晒的。”
“姐夫,你想不想我?”
贺燃给他递了瓶水,“我一个男人想你干吗?”
“你都不爱屋及乌啊。”陶星来叽叽喳喳,“那我自作多情了。”
贺燃心情挺好,“走,带你去吃饭。”
“点多点菜。”陶星来心情说好就好,“贺贺哥,你这裤子哪儿买的?挺有型的。”
“批发市场。”
“……”
贺燃不再逗他,笑着问:“你姐最近好吗?”
陶星来沮丧着脸,“不太好。”
贺燃脚步慢下来,语气都紧了些,“怎么了?病了?我前天跟她打电话,她在值夜班。”
“别说了,可不好了。”陶星来飙起演技,苦苦的一张脸,“上班那么忙,可能会累死。天天吃外卖,可能会难吃死。还时刻想着,有个这么帅的弟弟,可能会苦恼死。”
贺燃态度认真,“好好说话。”
陶星来嘁了声,“开不起玩笑呢,没劲儿。贺贺哥,我姐最近特别辛苦,驮着个小人儿,反应可大了。”
贺燃乍一听,有点糊涂,眉头皱了皱。
“一个人的寂寞,两个人的错。”陶星来扮深沉,一只手搭在贺燃肩膀上,老气横秋地放低声音:“贺先生,恭喜你,喜当爹。”
贺燃头皮一炸,领悟到字面意思。
简皙有了。
———
市一院。
自从二胎政策开放以来,『妇』产科变得更加忙碌。护理科在年初扩招,新增了五六名新同事。简皙上次手好以后,又恢复了手术室的工作。
今天早上九点进去,到下午四点还没出来,就连午饭都是轮换吃,每人二十分钟,囫囵吞枣。
简皙接生了五个,到第六个时,碰到了点麻烦。
这是位三十五岁的高龄产『妇』,第一胎,试管婴儿才怀上,特别不容易。
产『妇』扯着嗓子嗷嗷大叫,简皙安抚她:
“别『乱』呼吸,别紧张,按着我的指示,慢慢来。”
终于安静了些。
简皙说:“用嘴呼气,深吸一口,分三四次短呼出来。”
助产士观察情况,做了个手势,简皙叮嘱产『妇』:“好了,大口呼吸,憋住。”
助产士配合喊道:“用力!”
产『妇』表情痛苦,额头上大汗淋漓。
小孩的头还是没出来。
简皙走过去,内检了一番,“耻骨弓低,扶她起来,换蹲位。”
只有两名助产士,简皙也得上去帮忙,三人扶起产『妇』,把她固定住,又开始新一轮的接生。
几番折腾,简皙已经累得快要虚脱。
她交待护士,“你去通知家属,把产『妇』耻骨弓低的情况解释一下,电话八楼手术室,做好剖宫产的接待准备。”
门外守着一大家子人,这家男人是独子,孩子要得不容易,所以特别激动。
“你们搞什么啊!临时说要改剖宫产,要是有危险,你们赔得起吗?!”
护士是新来的,耐着心解释,“请你不要激动,产『妇』耻骨位置有偏移,这只能在生产过程中才能临时发现。我们医生会尽力的,只是让你做好转剖宫的准备。”
“我不签字!我要见简医生!”家属情绪激烈。
护士有点被唬住了,“简、简医生在里面接生呢。”
家属还在骂骂咧咧,突然,一道男音打断他——
“喂。”
“你谁啊你。”家属转过头,没好语气。
但贺燃身材高大,自带气场,虽然无神无『色』,但那一个单音节,威胁的意味十足。
他语气凉,挑起嘴角,指着产房门,“我老婆也在里头。”
家属一副关我什么事的表情。继续威胁小护士,“让医生放机灵点,不然我不会放过她。”
贺燃揪住他的后衣领,把人往后拖。
“哎呦诶,你干嘛干嘛?!”
“小子。”贺燃把他定在墙面,眸『色』阴冷,“你他妈再骂一个试试看。”
家属不寒而栗,不敢回嘴。
贺燃『逼』近,下巴线条紧绷,眯缝眼睛警告道:“你老婆生孩子,我老婆也怀着孩子,在里面累死累活了两小时。”
他声音缓,如同薄薄的刀刃,“你老婆出事,你找医院。我老婆要是出事,老子干死你。”
那男人本就有些理亏,欺软怕硬,彻底歇菜。
贺燃松开他,小护士赶紧『插』嘴,“签不签字啊,不签字后果可就自负了。”
“签。”男人哆嗦了句,怂成了一包子。
“诶,护士。”贺燃叫住人,飞快地问:“简医生还好吗?”
“简医生好累哦。”护士说:“今天太忙了,她吃饭都是站着的。”
不能久待,护士说了两句就去忙了。
最后,在经历蹲位、站位、膀胱截石位还是生不出的情况下,简皙果断采用为产『妇』侧切的方法,会阴三层皮肤撕裂后,孩子终于生了出来。
男孩,哭声洪亮。
那位产『妇』,把手叠在简皙手背,极其虚弱地用口型表示:“谢谢你。”
简皙对她竖起大拇指,“你真棒。”
其实她自己都快晕倒了,浑身跟虚脱一样,靠着墙,缓了好久才去换衣服。
走出手术室,她一脸疲惫,无精打采地盯着地板。
贺燃慢慢靠近,一步,两步,轻声:“孩子妈。”
简皙一愣,抬起头。
贺燃的笑脸近在眼前。
她张着嘴,以为看花眼,“你、你怎么回来了?”
没等回答,她使劲扑过来,搂着贺燃的脖颈撞进他怀里,“喂,这个惊喜犯规了啊!”
“慢点慢点。”贺燃护紧了她,声音染笑,“你更犯规,还不告诉我。干吗?想搞事啊?”
简皙心里明了,抿嘴偷乐,“弟弟告诉你的?”
“嗯。”贺燃把她松开,目光柔和,“简医生,恭喜你啊。”
简皙喜悦拂面,礼尚往来地说:“燃哥,同喜哟。”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下班吗?”贺燃问。
“还有个病历要写。”简皙说:“你等等我。”
“去吧,我就在门口。”贺燃说:“晚上去陆悍骁那蹭饭。”
简皙比了个ok的手势,“绝不手软。”
等了半小时,简皙打卡下班。
贺燃递给她一瓶热牛『奶』,“先垫垫肚子。”
“刚买的啊?”简皙接过,放手里转了转。
贺燃揽过她,往前走,“嗯。等会想吃什么?”
简皙侧头,一本正经地说:“吃你行不行?”
贺燃『揉』『揉』她的脑袋,“别惹事。”
简皙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哦。”
贺燃乐的,“‘哦’是什么意思?”
简皙挺淡定,“字面意思。”
拆开后的字面意思。
哦。口我。
贺燃浑身一燥,“我发现你这思想有点脱缰了。”
简皙无辜极了,“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乱』想还怪我呢。伸手。”
贺燃不情不愿地把右手掌心伸过去。
简皙眉目温情,握着低头,在他手背落了一个吻。
贺燃心都酥了。
到了约好的餐厅,陆悍骁抱怨连连,“超难等,我酸萝卜都吃了三碟了。”
“你他妈又吃萝卜。”贺燃都要怀疑了,“你是不是有点儿特殊嗜好啊?”
“嘁,”陆悍骁不屑,自黑道:“我晚上和萝卜睡觉一起打飞机呢。你有意见啊?”
贺燃赶忙捂住简皙的耳朵,“注意胎教。”
简皙笑死,“你们俩能别一见面就互炸地雷吗?”
陆悍骁哇靠一声,“胎教?”
贺燃得意洋洋,“老子当爸了,你一边儿哭去吧。”
陆悍骁吃味极了,“顶多低你半级,我是干爹。哎呦,老天保佑一定生个小公主,像小皙。”
简皙纠正:“遗传学里很大概率,女孩像爸爸。”
陆悍骁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贺燃的五官,极其为难道:“那还是……生个男孩吧。”
“我日你大爷,我是有多丑啊?啊?”贺燃怒了。
陆悍骁比了个暂停的动作,笑不『露』齿:“贺先生,请注意胎教。”
简皙懒得听他俩贫嘴,走向座位,看见有个年轻女孩坐在那,安安静静的,十分乖巧。
她好奇,“你还带了朋友?”
陆悍骁走过来,一语概括,“没,亲戚家的小孩儿。”他压低声音,“爸妈出差了,跟我混呢,一日三餐管饱,巨麻烦。”
女孩乌溜溜的眼睛瞄向陆悍骁,眼神清冷又干净。
简皙对她很有好感。
“真是物以类聚,奇葩一家亲。”陆悍骁感慨地摇头,碰了碰贺燃的肩,“怎么样啊,死深圳了没?”
“凑合,能活。”菜还没上齐,两人走到外边聊天。
陆悍骁问:“没碰着什么麻烦吧?”
“经常。不过都能解决。”贺燃拿出一支烟,咬在嘴里没点燃,闻着烟草味过干瘾。
陆悍骁喜欢浓烈的雪茄,他叼了根,往外吐烟圈。
“我有事让你帮个忙。”贺燃说:“我准备打通深圳到这里的货运线路。办线路的时候,得靠你和相关部门疏通一下。”
“行,找找我那在公安厅扛把子的老爷子。”陆悍骁说:“你放手干就是。”
贺燃嗯了声,很平静。
陆悍骁等了会,“你咋不跟我说谢谢呢?”
“哦。”贺燃极敷衍,“谢谢呢。”
陆悍骁:“……”他连烟圈都没心思吐了。
贺燃想把业务扩张,权衡考虑,首站选择本市,一是人脉资源的优势,二是回家方便,他能有更多的时间照顾简皙。
“陆悍骁,你家小孩儿找你。”简皙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我靠。”陆悍骁一听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