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我跟同事约好了出去吃。”宝茹不想跟姨妈撒谎,但是她总不能直接对姨妈说那是因为她不想见家讴吧。
“我今天还特地做了你最爱吃的栗子焖鸡。”姨妈遗憾地说。
“哦……”宝茹也觉得很遗憾,她可是最喜欢吃栗子焖鸡的啊。
“要不要过来?同事可以约改天,反正每天都见面嘛。”姨妈试图说服她,“你不来家讴也一定会很失望,他特地带了一盒你喜欢的北海道蛋糕。”姨妈说。
“……”宝茹不知道家讴为什么还要这么多次一举,难道他是想要讨好她吗?她对他来说,应该根本不重要吧。
“家讴就在我旁边,要不你直接跟他说。”没等宝茹说不,姨妈已经不见了。但是又不能这样就挂电话,宝茹只好硬着头皮等着。
“你晚上不来吃饭了?”家讴低沉平静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跟平常并没什么不同。
宝茹觉得有些沉不住气,随口答应了一声。从平安夜到元旦这一个多礼拜,他们没有联系过。
“……”
“……”
“谢谢你帮我带了蛋糕。”
“不客气。”
“……”
“……”
“你跟谁一起吃饭?”
“一个同事。还有事吗?”
“……没有。”
“那再见。”
“……再见。”
挂上电话,宝茹沮丧得倒在了沙发里,她后悔了,她后悔自己那样冲动地跟家讴表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才转好了一点,却被她一手给毁了。
宝茹用手捂住脸,外面人来人往,隔着玻璃,她却依然觉得无所遁形。
那天晚上,她对着爸妈带回来的那盒北海道蛋糕,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扔掉,冰在了冰箱里,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带去学校分给办公室的老师吃。
课间的时候,文雯咬着蛋糕,暧昧地问:“我可以知道平安夜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宝茹继续写着还没写完的评语,有些心不在焉。
“带蛋糕来分给大家吃,这意味着好事将近了吧。”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宝茹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说。
“?”大概被她的语气吓到,文雯咬了一口蛋糕僵在那儿,好像不知道是该吞下去还是吐出来。
“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宝茹冷淡地说完,低头继续写给学生的评语。
“……”这下,文雯直接傻眼。
“嘿,你还好吗?”过了一会,文雯主动拍了拍宝茹的肩膀。
“没事。”宝茹嘴上没承认,肩膀却垮了下来。
“哎,既然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文雯放下手中的茶杯,很体贴地转了话题,“那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我带你去联谊。”
“联谊?”这回轮到宝茹傻眼,她一直以为联谊只是学生时代的事情。
“别这么大惊小怪,”文雯说,“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是我大学同学,会带另外两个人来,我这边人数不够,你跟我一起去。”
又不是打麻将三缺一,这种事也能临时搭伙的吗,宝茹总觉得怪怪的:“跟陌生人吃饭好奇怪。”
“不奇怪,你只要负责吃就好了,反正有人买单。”文雯轻松地说,“反正你也不想一下班就回家啊。”
“那好吧。”宝茹叹了口气,“姜鹏去吗?”
“今天晚上不缺男生。”文雯说。
读书的时候,宝茹一直都是个很外向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开朗,朋友也很多,每天宝里宝气的,好像从来没有烦恼。她也知道其实自己这一年多来变了很多,变得沉默而敏感,也不太爱出来交际,就像此刻她和文雯的朋友一起坐在Friday’s里,其他人聊得很愉快,她却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
晚餐并不像文雯说得那么轻松,只要埋头吃饭就好。来的三位男士都是公务员。其中有一个长相斯文戴一副眼镜的家伙,在朋友的怂恿之下很明显表示了对宝茹的好感。
宝茹却觉得尴尬,只能随意地敷衍他,同时不断地低头去看手表,晚餐才开始三分之一,她已经感到无聊了。她甚至已经记不清上一个笑话是什么,却开始怀念起她和家讴在医院值班室吃饭的气氛,包括她每次都把不吃的番茄炒蛋的鸡蛋拨到他碗里。他们并不会为了讨好对方而刻意地说很多自认为幽默的话让气氛不冷场,他们只是纯粹地在一起吃饭而已,偶尔交换一两个话题,大多数的时候各自沉默。跟家讴一起吃饭让宝茹觉得很舒服很自在,可是现在,她已经把这一切都搞砸了。
“你的Mr。Right不是科技新贵或者营销精英吗?还是算命的最近又说搞错了其实是公务员?”一起去洗手间的时候,宝茹对文雯说。
“哈,别算命的算命的这么不尊重人,人家那叫大师,再差也该称呼一声先生,”文雯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对着镜子补口红,“不跟你拌嘴,说不定哪天你就真信了。没错,还是科技新贵或者营销精英,不过,大师的话虽然要信,但我们还是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啊,这次只是老同学见面,恰好他们又都是公务员,而且说不定这些公务员里就能有一个两个认识科技新贵或者营销精英的呢?”
宝茹对文雯彻底无语:“我十分庆幸我娘生我早,没赶上当你的学生。”
文雯哈哈大笑:“得了,我在课堂上可是正儿八经的人民教师。”
“我知道,你每天画皮,在学校是人,一放学就不是人。”宝茹翻了个白眼。
“哈,随你怎么说。”文雯无所谓地耸耸肩。
回座后,宝茹有些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就把牛排上切下来的一块肥肉塞进了嘴里,才咬了一口,她连忙吐了出来。
没想到对面的两个男人却突然起哄,让那个喜欢她的家伙把那块肥肉吃下去。
宝茹瞪大眼睛,天呐,这也太荒谬了吧,那是她吐出来的肥肉啊。
更荒谬的是,那个家伙居然真的开始拿起了叉子。
天呐,他不会真的要吃吧,太恶心了。眼看着他的叉子快要落到她碗里,宝茹一把抢过她的碟子,用最快的速度把那块肥肉吞了下去。男人举着叉子愣在当场,仿佛不知道该把叉子放下来,还是继续举着。
气氛一时很尴尬。
“玩玩嘛,又不要紧。”其中一位男士似乎想要缓解气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耸了耸肩。
宝茹却被那块肥肉恶心到不行,她捏着喉咙,很想把刚才吞下去的那块东西吐出来。她看着对面那几个人,觉得彻彻底底倒足了胃口,他们只不过才第一次见面,居然有这么荒谬的事,难道是她比较out了吗?可是文雯看起来却毫不意外的样子。
“对不起,我要去一下洗手间。”宝茹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你不是才去过。”文雯惊讶地看着她。
“我想,我吃坏肚子了,现在恶心得很。”宝茹面无表情地说,不出意外地看到对面的男士涨红了脸。她很少会出言伤人,现在却实在觉得不吐不快。
然而宝茹一转头,就看到了家讴。
家讴就坐在他们斜对面,靠窗的位子,此刻他正看着她,用他那双忧郁而迷人的眼睛,脸上则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宝茹目瞪口呆,愣愣得站在那里,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
他看了她一会,然后垂下眼,视线回到他面前的笔记本上,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她一样。
七、(2) “怎么了?”文雯问她。
“哦,没事。”宝茹掠了掠头发,走开。
这个晚上的后半部分,宝茹更加心不在焉,尽管她告诉自己该保持镇静,她的视线却还是时不时地会跑到他们的斜对面。家讴一个人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工作着。他穿着深色的毛衣和衬衫,依旧是招牌的V字领,看起来总是一丝不苟。周六的Friday’s很热闹,几乎都是老外,所以家讴那样一张面孔在人群里显得很突出。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桌上放着冷掉的咖啡和披萨,跟身边热闹的人群格格不入。餐厅顶灯的光线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从侧面望过去,他的脸、他的笔挺的鼻管,就像雕刻出来的一般,一笔一划,精致而冰冷,却又好看的不可思议。她搜肠刮肚地试图找出理由来讨厌他,却发现她根本做不到。她所能想到的一切,都只会更加给家讴加分。
宝茹坐在最热闹的人群里,在夹杂着各种语言和手势的交谈中,世界却仿佛瞬间停了下来,就像电影《爱情回水》一样。她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她的视线穿过一个个无声定格了的画面,只能看到家讴还在窗边专注地工作着,仿佛亘古不变。她听见自己心里叹息的声音,那一瞬间突然心如死灰,他们不过隔着一个过道和一张桌子的距离,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她有种感觉,她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走进他的世界里了。
“我请你去喝咖啡吧。”从餐厅出来后,那个看起来斯文的家伙对宝茹说。
“我还有事,要先回家了。”宝茹为难地说,“下次吧。”文雯那家伙太不讲义气,已经撇下她走掉了。
“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那个男人看起来有些紧张,“可不可以给我你的手机号码?”
“啊……”宝茹张了张嘴,犹豫起来,要不要给呢,她并不想给,但是当面拒绝的话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家讴突然出现在她身旁。
宝茹大吃一惊:“你还没走?”
家讴抿着唇,微微侧过脸,算是默认。
“这是谁?”那个男人看了眼家讴,转头问宝茹。
“是我的……一个朋友。”宝茹转头看看家讴,他不会是特意来帮她解围的吧,宝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会来找她。他们离开餐厅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她还以为他早就走了。
“男朋友吗?”那人很直接地问。
“额……”如果真的是就好了。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