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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很像景湫一贯的高傲语气,宝茹盯着那条短信,心里有点凉凉的,不安起来。
这一年的包裹姗姗来迟,家恩照例给他们寄来了新年礼物。宝茹在拆包裹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一束烘干的琉璃苣,还有一个白色的信封。
信封上写着:如果你已经不记得潘锐这个家伙了,那么请把这封信和琉璃苣一起扔到垃圾桶里面。
宝茹微笑起来,拆开了信封。
嗨,亲爱的宝茹,我用了两分钟(两分钟对我来说很久)才下定决心要给你写这封信,因为期间我有点怀疑,你否还记得那个叫潘锐的家伙?
要那束琉璃苣也无法让你想起来的话,不妨给你一些提醒。去年的平安夜,你放了我鸽子,把我一个人丢在前往伦敦的路上。幸好,你回去找到了你的幸福,这至少让我不会因此太过遗憾。
4月的时候我完成了最后一次复健,决定延毕一年。在离开诺丁汉以前,我曾经来过你表姐家想要找你,最后却觉得也许还不要见比较好。
我其实挺害怕看到你很幸福的模样,虽然我应该为你感到高兴。
所以我觉得不应该再打扰你。
也许20岁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唾手可得,20岁以后我面临的不断失去。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的五个月让我想起了很多,包括失去的健康的身体,热爱的运动,亲密的朋友,向往的职业……还有时常跑到我脑中的,那年平安夜你走过来跟我说圣诞快乐时无所畏惧的样子,也许你不知道,那对当时的我包括现在回忆起来,都很重要,非常重要的。然后我想,无论怎样,我不能再冒险失去你这个好朋友。
11月回到诺丁汉的时候,听说你已经毕业回国。我又去爬了一次山,这次只有我一个人。还记得在山顶的时候,你说过,你也会永远记住那一刻的时光。但“永远”其实一个很渺茫的词,我甚至开始有点担心你否已经忘记了潘锐这个人,站在山顶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突然想要写信给你。
你好吗?我想应该不错。
我也很好,不用拐杖和别人搀扶也能正常走路了。现在正在申请驾照,也许明年能够跟我的学位证一起拿到。
PS:把这封信交给你表姐的时候,她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警告我说,你已经跟程医生订婚了。
那么,为了不浪费她的心意,我决定最后再争取一下。
我还单身,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
圣诞&新年快乐!
潘锐
2010。11。30
宝茹用力揉了一下眼睛,还没有阻止眼眶里滚落的泪水。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电话埋怨家恩:“你跟潘锐说那种话,一定故意的吧。”
“被你看穿啦,”家恩不否认地哈哈大笑,“你不觉得这样会比较有趣吗?”
“一点都不,”宝茹哭笑不得,“虽然只开玩笑,我也会很困扰的。”
“会吗?”家恩还没心没肺,“我以为你对家讴的心毫不动摇的。”
“那当然。”宝茹说。
“可不要嘴硬哦,”家恩听起来很不确信的语气,“如果动摇了,那也不要紧,不什么不能承认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这么扫兴?”宝茹感到不满,“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拼命祝福我们吗?”
“我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家恩哈哈笑起来,“这个时候应该拼命争取幸福的你们,所以,根本不要那么在意我的玩笑啊。”
“……”宝茹愣住,她不,对家恩的无聊太过较真了?
因为连自己,都变得不那么确信起来。
她到底对家讴说了什么话,仿佛在他们之间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让他们都开始对目前的关系感到不那么坦然和理直气壮了?
但她却不敢问家讴,她害怕那一句很严重的话,严重到足以毁掉他们现在的正朝着结婚迈进的关系。
宝茹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家讴,他总在忙,很多的手术,休假的时候则在联系年后新房的装修和准备各种材料,因为家讴从来都做事很有计划的人,他甚至画好了各个房间的弱电和强电的电路分布图。
他们还没有买成花园洋房,买了一套三房的高层公寓。也许很多事情并不都能如预期一般完美,比起她的不切实际,家讴个很实际的人。
过年之前,姜鹏终于还走了。宝茹跟文雯起了大早一起去机场送他。
“……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其实我比较想一个人偷偷走掉。”姜鹏皱眉看着眼睛红红的他们,一脸无奈地说。
“你可以试试看这么做的后果。”文雯抱着手臂很凶地说。
“我也不会原谅你。”宝茹点头。
姜鹏哈哈笑起来,“这我第一个没有在国内过的新年,我一定会非常想念你们。”
“记得给我们打电话。”宝茹难过地说。
“如果要结婚,不要通知我了,”文雯转过脸去,“等离婚的时候再联系我吧,如果我还没有等到那个更好的人出现。”
她说完,快速地转身走开,留下面面相觑的宝茹和姜鹏。
宝茹看着姜鹏,尴尬地笑了笑。
“你会回来的吧,”她说,“我可不相信你在国外呆得住。”
姜鹏摸摸鼻子,问宝茹:“你信算命吗?”
宝茹摇头:“并没有。”
“我原本以为自己个很执着的人,但也许事实并不这样。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从小学到现在,我依然很爱她,但她渐渐变得不再让我那么喜欢了,”姜鹏拉了一下背包的肩带,露出那个招牌的满不在乎的笑容,“我想,她之所以那么坚持那个命运,也许也觉得我还没有变成她理想的样子,所以我也还需要很大的努力啊。”
宝茹微笑起来,至少,她知道姜鹏已经妥协了。爱一个人,不可能不为对方做出改变的,除非比起对方,他更爱自己。
“走了。”姜鹏用了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一路顺风。”尽管说着再见,宝茹却不再感到难过,因为她相信终有一天,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宝茹在航站楼大厅的柱子后面找到了情绪崩溃的文雯。
“我不个大傻瓜?”文雯把脸埋在宝茹肩膀上,泣不成声。
“姜鹏还会回来的。”宝茹说。
“不,他不会回来了,他很快就会忘掉我,然后开始新的生活。”文雯擦干眼泪,茫然地看着宝茹,“感情这种东西,并不说着永远就真的可以永远,永远多么渺茫的一个词,时间和距离都会改变一切。”
“那你根本就不该让他走啊。”宝茹生气地说。
“也许你对的,与其渺茫地寻找一个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很好的人,还不如跟一个人在一起让他变得更好,”宝茹第一次在总神气十足的文雯脸上看到了无助,“但我太害怕了,我只个肤浅而虚荣的、内在空空的女人,即使我现在留下他,说不定他很快就会厌倦我了吧……”
“……”宝茹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每个人都会变,变得更好或者没那么好。也可能只一开始被爱蒙蔽了眼睛,所以觉得只要她,那么其他一切都不那么重要。然而事实上,那并不无关紧要的。
爱虽然还在,但那关系着,你还能不能够继续爱下去。
宝茹站在人来人往的航站楼里,胡思乱想着。
突然,她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转过脸去,看见机场落地窗前的身影。背后的停机坪上有一架飞机正在起飞,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笑容满面的脸上,那个人看起来还这么爽朗。
56、十九、(2)
与潘锐的重逢太过戏剧化,以致搭他的顺风车回市区的时候,宝茹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从哪认识的这种少爷?”双腿交叠舒服地靠在宽敞的真皮后座上,文雯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问宝茹。
“少爷……”宝茹疑惑地看了把后座让给他们坐在副驾上的潘锐一眼,觉得文雯有点反应过度,“拜托,只普通朋友。”
“我不觉得他对你普通朋友的态度……”文雯神情冷酷地翻了个白眼,要不当时在场,宝茹根本不会相信半个小时前她还在失声痛哭。
“我宝茹的追求者。”坐在前面的潘锐突然回过头来,对他们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态度直白地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我没说错吧……”文雯递给手足无措的宝茹一个暧昧不明的眼神。
“……”原本就不知如何解释的宝茹,眼下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于只好保持沉默。
“准确地说,应该过去的追求者,我们好朋友,宝茹,吗?”潘锐又露出一个神气十足的笑容,这句话对宝茹说的。
宝茹点头微笑,很感激他的体贴。这样体贴的男生,能成为他女朋友的人一定很幸运吧。
想必文雯一定也有同样的想法,她朝宝茹眨眨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潘锐。
潘锐坚持送宝茹到她家楼下。
“给我你的电话,程医生应该不介意我约你出去吧。”潘锐开玩笑说。
“他不那样的人。”宝茹爽快地把电话号码给他。
潘锐朝她挥挥手,把车开走。
宝茹看着在巷子口一闪而过的车尾灯,缓缓吐了口气,依然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这年的除夕夜,家讴又轮到值班。姨妈准备好年夜饭,宝茹带了两人份的去医院跟家讴一起吃。但他直到八点多才下手术台,洗了手过来,宝茹等得饭菜都凉了。
“连除夕都这么忙吗?”宝茹吃了几口,忍不住抱怨。
“特殊的病例,颈4…5…6…7间盘突出、后韧带骨化、严重颈椎管狭窄。患者年纪有点大了,所以下午手术进行不很顺利。”
“会有什么麻烦吗?”宝茹疑惑地看看家讴。
家讴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还要再观察,只能说,我已经尽力了。”他扒拉着碗里的饭,大约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