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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辰逸不是个行事冲动的人,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肯定会知道该如何选择的。
——为了这,他特意在离开之前,往那个家伙的身上扔了点东西。对方想要摆脱那玩意儿出来,想来少也得花上个十天半月的。
要知道,按照安辰逸的性子,要是发现两人不见了,定然会跟着找出来,如此一来,他将人扔在那里,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抬起头朝谢瑾瑜看了一眼,季榆突然笑了起来。
“谢大哥你”他顿了顿,似是在思索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真的很喜欢安大哥呢。”
尽管嘴上从来不饶人,但心里头却时时刻刻都在为对方考虑。这样的感情,实在是令人无比的羡慕。
从季榆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谢瑾瑜也懒得去纠正对方对于他和安辰逸之间的误会了,只是眯起眼,看着怀里抬眸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人。
“在诸如季家这样的大世家当中,”忽地,季榆弯了弯眸子,开口说道,“都是不会让修为最高的人来担当家主的。”
由于需要操心许多繁杂的事务,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无法做到如其他人一样,心无旁骛地修炼,更不可能随意地进行时日长久的闭关,是以这在修真界,可以说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季家嫡支如今只有季棠和季榆两个人,而季棠无论是修行的天赋,还是当今的修为,都远高出季榆一大截,今后家主的人选,自是不必多说。
“爹娘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只是”说到这里,季榆停顿了一下,唇角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怨怼的神色,“有的事情,并不是他们能够随意决定的。”
眼下季家没落,若是不与其他家族联姻的话,再过百年,还能否存在于世间,都没有定数。
“在我刚学会走路的时候,我的亲事就已经定下了,”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的神色,季榆没有太大起伏的语气里,听不出多少情绪,“对方是个很好的姑娘,样貌很美,性格也很体贴温柔,修行天赋也不弱于我。”
可惜的是,他不喜欢。
纵然他无法对那个将会成为他的妻子的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可在与对方相处的时候,他从未生出过任何心动的感觉。
或许如若他们是以另一种方式相识,结局就会不一样吧,但在知晓了自己那被定下了的命运的那一刹那,就注定了之后的一切。
他季榆不会去反抗那加诸于自己身上的命运,却也无法对此生出欢喜来,甚至于来自于父母的那一声声殷殷关切,都成了加在他脊背上的重量,成了他无法摆脱的负累。
然而,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一点,直到那天,季棠对他说:“如果不想娶,我帮你去把婚事退了就是。”
那一刻,季榆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或许他这一辈子,就注定了不可能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爱恋吧,所以当他好不容易从一个牢笼当中跳出来的时候,却在同时进入了另一个更为坚固的囚笼。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趁这次机会,好好地去喜欢一个人呢!”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季榆的面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那双眸子,却盈满了浅浅的忧伤,在月光下如同泛起涟漪的湖面,牵动着旁人的心神。
刚才被安辰逸扶着的时候,他还感到身上的那股热意消退了许多,但这会儿那褪去的热意,却加倍地汹涌而来,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给吞没一般。
“我是不是病了?”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季榆仰着头看着安辰逸,泛着绯色的面颊有如涂抹了上好的胭脂一样,艳丽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第121章 第五穿(二十)()
jj抽搐中;请稍后刷新谢瑾瑜和他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足足七天了,可安辰逸还是一点儿现身的意思都没有,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就焦躁了起来。
他本就对谢瑾瑜先前的那番说辞存了怀疑——在说出那句话之前;对方想说的,分明就是其他的事情——这会儿就不见人;心中自然更加不安。
想到那时谢瑾瑜面上那古怪的神色;季榆的双唇不由地地抿了起来。
他到底忘了什么?
无论他如何回忆;关于那天后来的事情;他的脑中都依旧是一片空白。
每当他试图向谢瑾瑜询问这件事的时候,对方总是有意无意地岔开话题——猛地闭上了眼睛,用力地摇了摇头;季榆不愿再继续深想下去。
再等一等,只要再等一等——那个人肯定就会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用那带着笑意的嗓音;说他总跟个孩子似的执拗天真。
有风卷着花瓣,飘飘悠悠地停留在了季榆的肩上;如一只飞得倦了的蝶;在此处栖息。
垂在身侧的手略微动了动;季榆看着这在淡蓝色的布料上,格外显眼的一点艳红;有些微的发愣。
昨夜他睡下的时候;这棵海棠树上还寻不见一个花苞;可今早他睁开双眼;却见到了那满树盛放的艳丽花朵。
大概唯有这在别处不可能见到的景象,才能证明眼前的这一切,都只是那由阵法创造出来的一个幻境吧?
正因如此,才更令人感到惊叹。
眼前倏地浮现出安辰逸和自己说起这个地方时,那带着赞叹的神情,季榆眼中的神色顿时一黯,唇边也浮现出一抹苦笑。
哪怕知道不应该,但他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谢瑾瑜不愿提起安辰逸,是不是因为对方已经?
胸口蓦地一阵抽疼,季榆的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若是那个人真的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定然和他脱不了干系吧?否则的话,谢瑾瑜那个时候,就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更不必非要将这件事瞒着他了。
似乎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只会给别人添麻烦呢扯了扯嘴角,季榆抬起手,想要拂去肩上的落花,却不想有人先他一步,伸手捻起了那片花瓣。
季榆微微一怔,就回过神来,转过头往身后看了过去。然而,当他看清了站在那里的人的模样的时候,双眼却不受控制地睁大了几分,张着嘴好半晌都没能发出一点声音来。
“在想什么,”松开手,任由指间的花瓣摇晃着坠下,安辰逸的一双眸子弯成好看的形状,扬起的唇角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笑意,“怎么跟要哭出来似的?”
“安大哥?”像是陡然从梦中惊醒一样,季榆抬起手,想要触碰一下面前的人,却又仿佛担心什么一般,在半途将手收了回来,“你没事?”
就在片刻之前,他还在心中不停地企盼着能够见到这个人,可这会儿人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却反而有点不敢上前了,生怕一碰到对方,这个人就会跟一阵烟似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我能有什么事?”注意到季榆的动作,安辰逸的指尖一颤,终是没有多说什么。
他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对方不愿意再触碰他,着实再正常不过。
事实上,季榆此时还愿意与他这般交谈,对他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想来要是他碰上了相同的事情,肯定也无法再和以往一样,与对方相处吧?
唇边的笑容淡了下来,安辰逸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突然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说什么了。
说句实话,他甚至都有点弄不清,自己做出到这里来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毕竟这里的两个人,想必都是不愿见到他的。
偏过头看着眼前这熟悉的景色,安辰逸的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他知道,或许他就那样和季榆分别,是最好的选择,但他果然怎么都不希望,就那样同季榆成为陌路。
面颊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安辰逸愣了愣,侧头看向仰着头看着自己的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太好了”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切实的触觉,季榆的面上浮现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不是梦”
季榆的声音很轻,但却分毫不差地落入了安辰逸的耳中,让他好一阵子都回不过神来。
在来这里之前,安辰逸想过许多季榆可能会有的态度,却从没有想过对方会是这样的表现。
垂在身侧的手攥起又松开,安辰逸终是没有忍住,抬起手,将人紧紧地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他觉得,他这一辈子,都解不开这名为季榆的毒…药了。
没有料到安辰逸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季榆有一瞬间的无措,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最后只能跟安抚小孩是一样,轻轻地拍着这个人的脊背。
“你”察觉到腰间越收越紧的力道,季榆想起安辰逸胸前尚未痊愈的伤口,张口准备说话,但他才开了个头,就被人给打断了。
“还真是令人羡慕的亲密关系啊!”斜倚在门边看着院中紧紧相拥的两个人,谢瑾瑜的眼中满是冷诮。
——难不成先前在谢瑾瑜的屋里的时候,安辰逸就站在窗边或者门外,正听着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
那些话本里头,不都是这样写的嘛!
等等,貌似就算安辰逸那时候没有在门外,就听他刚才和谢瑾瑜之间的对话,也能猜出他们暗地里说了什么把?
想到这里,季榆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些许懊恼的神色来。
他刚刚不应该顺着谢瑾瑜的话说下去的!就算要说,也该等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再怎么着也不能在安辰逸的面前说啊!
说不定安辰逸就是为了这个,在生他的气?
突然觉得一切的事情都解释得通了,季榆的心里却一点儿都不觉得高兴。
他这到底是犯的哪一门的太岁,怎么啥倒霉事儿都找上他了呢?
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露出哭丧着脸的表情,季榆一边悄悄地观察着安辰逸的表情,一边在心里琢磨起待会儿该怎么向安辰逸解释自己和谢瑾瑜之间的事情来。
分明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