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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对于季榆来说,到底是算好事还是坏事了。
犹豫了片刻,谢瑾瑜终于还是没有将自己看到的事情给说出来。
“安辰逸由于一些事情耽搁了,过一阵子就会过来了。”想了想,谢瑾瑜这么回答了季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找不到他的线索,外头的那些人,肯定会有不少的一部分,把主意打到安辰逸的头上来,只要那个家伙没有蠢到听不懂他留下的那句话,就不会不知道找个地方暂且避一避风头。而当下世间,再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不说外头的那些人能不能找到这个地方,就是找到了,凭他们也没有那个能力强闯进来。
要不是这样,谢瑾瑜也不会挑了这个地方,作为落脚点。
当然,在心底,他还是希望能够和安辰逸在这里再见上一面的。
从此处得到的那块灵石此时还在安辰逸的手中,他既然带着季榆来了这里,对方理当有所感应。想来即便是为了在他手上的季榆,对方也该是会来这里走一趟的。
想到这里,谢瑾瑜的唇边扯开了一个苦笑。
在刚听到安辰逸亲口说出喜欢季榆的话来的时候,他满心满眼都是愤怒,当时就决定要与安辰逸一刀两断,不再理会与这个人有关的任何事情,但到头来,却还是没法就这样任由那个人独自面对眼前的事情。
果然,感情这玩意儿,是世上最难掰扯清楚的东西。
看了一眼因为自己刚才的话而有些愣神的季榆,谢瑾瑜没有心情再多说什么,扔给对方一些辟谷丹和用以调养身子的丹药之后,就转身出了房间。
季榆看着谢瑾瑜离开的背影,眼中浮现出一丝思索的神色。
事情比他想象得要棘手许多。
这个人,似乎总有那么一种魔力,让人控制不住地对他生出好感来。想来如若不是两人相识的方式太过尴尬,他们定然能够成为一生的至交好友吧?
从季榆的怀中退了出来,谢瑾瑜略微站直了身体,低着头看着面前这个弯眉浅笑的人。
他不是个擅长表达自己心情的人,可这会儿,在这个人的面前,他却忍不住地想要将心中的那份感情,一字不落地倾诉出来。
然而,谢瑾瑜还未来得及张口,季榆就率先出声了。
“对不起,”他看着谢瑾瑜的双眼,面上满是认真的神色,“我不是故意的。”
谢瑾瑜:啥?
完全没听明白季榆这没头没尾的话,谢瑾瑜愣了愣,好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
“那个,你知道的,”似是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季榆抬手摸了摸鼻子,视线游移开去,“那个时候我不是那个什么嘛,”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把“中了春…药”这几个字给说出口,季榆轻咳了一声,耳根也泛出了些微的粉色,“不管我那时候做出了什么,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
虽然自己的脑中到现在都还是没有那天的记忆,但是一般人在那啥之后会有的反应,季榆还是知道的——就算不知道,那会儿自己抑制不住地想往安辰逸的身上蹭的感觉,他总是不可能忘记的。
想到这儿,季榆顿时感觉更加不自在了。先前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知道了,反倒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了。
谢瑾瑜闻言怔了好一阵子,才明白过来季榆在说些什么,不由地就觉得有点好笑。
怪不得这个家伙刚才听到他的话的时候,会是那样的反应呢,感情对方以为是自个儿对安辰逸做了什么,被他给看到了?
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了扬,谢瑾瑜的眼中也浮现出一丝笑意来。
这个想法,还真是符合这小子的性格。
看着季榆红着耳根,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的模样,谢瑾瑜的心中倏地就生出了逗弄的心思来。
努力地压下唇边的笑容,谢瑾瑜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来,看着季榆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一丝淡漠。
“所以?”他问,没有丝毫起伏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所以——”听到谢瑾瑜的话,季榆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由于心虚与羞赧而生出的逃避的心思,抬起头,不避不让地对上了面前的人的视线,“请不要因为这件事,而怪罪安大哥。”
第七穿(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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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榆闻言;张口还想说点什么,谢瑾瑜却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径直揪着他的衣领,往季家的方向行去。哪怕他的修为有所下落,比起只有筑基的季榆来说;身法还是要快上许多的。
本以为谢瑾瑜是来阻止自己的季榆见状不由地有些回不过神来;闹不明白对方这是在做什么。
“反正就算我这时候把你带回去了,你也肯定还会找机会溜出来的不是?”大概是看出了季榆的疑惑;谢瑾瑜轻哼了一声,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喜怒,“那还不如直接省点力气,直接带你走一趟。”
再怎么说;他和安辰逸也不可能真的找个笼子,把这个家伙给关起来不是?
谢瑾瑜相信;他们真要是这么做了;这个小子绝对会做出什么更加让他们头疼的事情来。
这顽固到近乎偏执的性格;实在是令人头疼。怪不得季家的那些人,在被他听到了暗中的谋划之后;一点儿都不顾及他嫡子的身份;非要把他弄死不可。
放着这么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的隐患不管;实在是太令人不安了。
季榆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谢瑾瑜的话。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就这样和缩头乌龟一样待在安全的地方,等到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什么都不做。
——都是借口。
心中传来带着讥诮与嘲讽的冰冷声音。
说什么无法放任谢瑾瑜的情况不管,要为了他前往季家偷取古籍,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他心底那见不得人的心思,扯上一层遮羞布而已。
他只不过是——迫切地想要见上那个人一面,证明对方并非如安辰逸和谢瑾瑜所说的那样,与他相处的一言一行,都是一早就算计好的、别有用心的试探。
“对不起”稍显飘忽的声音在夜色当中响起,很快就被风吹散了开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谢瑾瑜侧头看了某个神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黯淡了下来的小家伙,眉头一皱,蓦地松开了揪着对方衣领的手。
倏地感到后颈上的力道一松,季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觉得一阵失重感猛地传来,惊得他险些失声尖叫出来。
翻遍了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没能找到能在这时候派上用场的事物,季榆的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些许惊惶的表情来。
在季榆落到地面之前将人揽入了自己的怀里,谢瑾瑜低头看着依旧有点惊魂未定的季榆,唇边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这副表情比起刚才的样子来,要招人喜欢得多了。
“你刚刚说了什么,”轻轻地挑了挑眉梢,谢瑾瑜丝毫没有掩饰自己面上的笑容的意思,“嗯?”
还有点没从刚刚的感受当中回过神来,季榆下意识地就把自己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然而,他的话音还没落下,谢瑾瑜就作势要再次松手,吓得季榆一把就抱住了对方的腰,怎么都不肯松开。
就算知道谢瑾瑜不会真的把他扔下去摔死,但那种感觉,他绝对不想再体验一遍了好吗?!
见到季榆的模样,谢瑾瑜眼中的笑意略微加深了几分。
“比起这种无谓的话来,”收紧了横在季榆腰间的手臂,谢瑾瑜俯身凑到季榆的耳边,压低了声说道,“我更想听‘我喜欢你’这样的话呢。”
季榆:
怎么都这时候了,这家伙都还没有忘了这一茬?
略显不自在地偏过头去,季榆决定还是不要去理会对方的好。
只是,不知道他的这番举动到底哪里逗乐了谢瑾瑜,让他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季榆的耳畔,带起一阵莫名的酥痒。
“那个,”总觉得眼前的气氛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古怪,季榆赶忙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默,“我们就这样把安大哥扔下,没关系吗?”
“我的事情,”听季榆提起安辰逸,谢瑾瑜的眉头立时一扬,话语间又带上了平日里的傲慢与不屑,“他瞎掺和什么!”
以安辰逸当前的状况,就该好好地待在安全的地方调养,免得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谢瑾瑜此时会带着季榆一同前往季家,虽说也有着他先前所说的原因,但更多的,却是他不希望对方再牵扯进来。
等他找着了解决自己身上问题的法子,自然会处理好外头的事情,到时那人再出来,就不必顾忌太多了——要是真的不行,对方只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生地待上个几十几百年,想来就不会有太多的人记得这件事了。
反正对于到了他们这种层次的修士,这点时间,稍微闭个关就过去了,算不得什么。
安辰逸不是个行事冲动的人,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肯定会知道该如何选择的。
——为了这,他特意在离开之前,往那个家伙的身上扔了点东西。对方想要摆脱那玩意儿出来,想来少也得花上个十天半月的。
要知道,按照安辰逸的性子,要是发现两人不见了,定然会跟着找出来,如此一来,他将人扔在那里,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抬起头朝谢瑾瑜看了一眼,季榆突然笑了起来。
“谢大哥你”他顿了顿,似是在思索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真的很喜欢安大哥呢。”
尽管嘴上从来不饶人,但心里头却时时刻刻都在为对方考虑。这样的感情,实在是令人无比的羡慕。
从季榆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谢瑾瑜也懒得去纠正对方对于他和安辰逸之间的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