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尽管不如其他东西擅长,但谢瑾瑜对于阵法一道,也算是有所涉猎的,然而对于这次落仙门的那个阵法,他却是闻所未闻。要不是抓住了某个压阵之人对其不精的漏洞,他说不定这会儿还被死死地镇在那里头呢。
但是眼前这个修为不过筑基的小家伙,却对这样一个能够让他吃了大亏的阵法侃侃而谈,就连他未能察觉的暗招都知之甚深,这着实是惹人生疑。
总不能那些个人在商量怎么对付自己的时候,还会当场把这个阵法的妙用及破解方法,都详细地解说一遍吧?
真要是那样,谢瑾瑜反倒要怀疑那些家伙的脑子,是不是都装了豆腐渣了。
没有想到谢瑾瑜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季榆张开口,想要为自己辩解两句,可到了最后,他却只是垂下头,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个阵法的出处,不是其他地方,正是季家的古籍,据说是季家飞升之人想办法送下来的,为不传之秘。
只是没想到,这一回为了这样一件蝇营狗苟之事,他们竟不惜将其拿了出来。便是将这件事说出口,季榆都感到无比羞耻。
季榆曾在季棠房中见到过这本古籍,闲来无事的时候,随手翻看过两页,是以那日在见到那些人手中的图案的时候,他就一眼认了出来。只可惜,他对这些东西并不擅长,当初也未曾对其上心,现在就是他想要将之完整地画出来,都无法做到。
见到季榆的模样,谢瑾瑜反倒有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了。
他当然是不可能觉得季榆是和那些设计他的人一伙的,不谈找这么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演这样一场苦肉计有没有必要,就说季榆和安辰逸相安无事地相处了那么久,就能说明这一点了——那些人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上古灵石,可就在安辰逸的手上。
那个家伙就连这个地方的事情都告诉了季榆,断然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有所保留。
没想到自己一个找由头挑事的举动,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谢瑾瑜不由地就有点烦躁。
他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想给季榆找点麻烦没错,但这种分明是对方帮了自己,却让对方道歉的事情,实在是让他膈应得慌。
就算季家在这次的事情里面出了再大的力,又跟季榆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这个人得为了这些糟心事,对他低头?
看着季榆脸上那遮掩不住的歉疚与难过,谢瑾瑜非但一点儿都没有觉得舒畅,反而觉得胸中憋着的那口气,更闷了。
“除了道歉之外,你就没有其他能做的事情了吗?”重重地“哼”了一声,谢瑾瑜的唇边扯开一个冷笑。
他实在是看不惯这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抗的样子。
“我”季榆下意识地张开嘴,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能够反驳对方的言语,顿时眼中的苦涩之意又加深了几分,“对不起”
谢瑾瑜说得没错,从始至终,他除了不停地拖累别人之外,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分明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出要亲手将走错了路的季家人给拽回正道上的话来,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季棠和安辰逸身受重伤的模样,季榆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浓。
怪不得那时在发现了他之后,爹娘没有丝毫反对那些人的举动的意思。想来在这两个人的眼里,他其实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吧?
看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间越显黯然的季榆,谢瑾瑜的眉头紧紧地拧着,只觉得胸中一股无名火突地就窜了起来。
“既然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了,”猛地上前一步,捏着季榆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来,谢瑾瑜带着怒气的视线,不避不让地望入了他的双眼之中,“就把你唯一还有点价值的身子给我怎么样?”
真要是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初他就不会落到被从季家除名,并暗中追杀的地步了。
深深地看了紧抿着双唇的安辰逸一眼,季榆的手指动了动,已是暗自下定了决心。
许是察觉到了季榆的视线,安辰逸回过神来,看向季榆的视线当中带上了几分歉意:“不如我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将你放下?”
这个人为他和谢瑾瑜所做的,已经足够多了,他断然不该再将对方一起带到豫山去,赴那份与对方毫无干系的险的。
要知道,即便是他自己,都没有那个把握,此次一去,还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
然而,听了安辰逸的话,季榆却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之前说过,要将那些走错了路的人,给拉回正途上来。”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能为保自己的性命,躲在暗处苟且度日?
“还是说”侧过头看着安辰逸,季榆的嘴角略微上翘,黝黑的双眸中浮现出一丝狡黠来,“安大哥嫌弃我的修为太低,碍手碍脚?”
一句话,就堵死了安辰逸所有拒绝的话头。
盯着季榆的双眼看了好一会儿,安辰逸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了,如若这个人真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从一开始就不会掺和到这件事情里面来,甚至险些为此丢了性命。
“我可无法保证,一定能够护得你周全。”犹豫了一下,安辰逸终是松了口。他总觉得,哪怕自己不点头,对方也总会自己想办法,前往豫山的。
“要是我连自己的安危都得依靠别人的保障,又谈什么挽救季家?”朝安辰逸露出了一个笑容,季榆收回视线,看着远处的群山,“更何况”
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真的还有安全的地方吗?谁又能够确定,那天季榆听到的,就是全部了呢?
抬起手轻轻地揉了揉季榆的脑袋,安辰逸没有说话。
这个人,远比他想象当中的,看得更加清楚。
雨已经停了,但层层叠叠的云朵却依旧相互堆挤着,将天给幕遮挡得严严实实的,透不出一丝光亮。
山洞里的火堆燃烧着,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火光摇曳着,在季榆的脸上投下明灭的阴影。
尽管并未挑明,但这个时候,谢瑾瑜与安辰逸之间,早已相互心生好感,情愫渐生了。这一点,哪怕季榆没有提前知晓所谓的剧情,也能够从安辰逸提到谢瑾瑜时的模样看出来。
但正因为如此,谢瑾瑜竟然会丢下安辰逸,独自前往落仙门,才更显得古怪。
歪着脑袋看着不远处正闭目调息的安辰逸,季榆思索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出声问道:“安大哥,”他有些疑惑,“你为什么没有和谢瑾瑜一起,前往落仙门?”
落仙门是谢瑾瑜的师门,在眼下四处皆敌的情况下,选择和谢瑾瑜一同前往豫山寻求庇护,才是最稳妥的做法,毕竟那个时候,安辰逸不可能知道落仙门和此事之间的牵扯。
安辰逸闻言,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好半晌才睁开眼睛,开口回答了季榆的问题:“因为我还没有找到你。”
季榆是为了他和谢瑾瑜,才会沦落到眼下的境地的,于情于理,他们都不能放任不管。就算对方没能逃过那些人的毒手,他也该找到他的尸首,好好地安葬。
没有料到安辰逸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季榆愣了愣,有点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现在看来,”不等季榆开口说话,安辰逸就笑了起来,“我当时所做的这个决定,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要不然,他就无法得知落仙门暗中所干的那些勾当了。
如果那时候他就那样和谢瑾瑜一块儿,毫无所觉地去了豫山,说不定到了最后,就连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都还弄不清楚。
“所以,”看着季榆的双眼,安辰逸放轻了的声音显得很是柔和,“谢谢。”
不仅仅是为了今天他所得到的信息,更为了季榆先前所做的一切。
怔怔地和安辰逸对视了一会儿,季榆有些窘迫地移开了视线:“这是我应该做的。”大概是觉得这句话太过干涩无味,他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说道,“而且,这也是为了季家。”
像是要强调什么似的,他加重了“季家”的读音,生怕安辰逸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安辰逸轻咳了一声,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喉间的笑声。眼前这个人的反应,实在是太过有趣了。
想来唯有从小都未曾吃过什么苦的大家少爷,才能保有这孩子般单纯的性子了吧?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安辰逸的想法,季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赌气似的转过头去,不再看他。顿时,安辰逸眼中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对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季榆出声问道,“安大哥没有别的联系谢瑾瑜的方法了吗?”
尽管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所谓的“千里传音”之法,但谢瑾瑜身为大乘期的修士,应该有其他用以联络的方式才对?
可季榆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才一出口,安辰逸脸上的笑容倏地就淡了下去,须臾便不见任何踪影。
转头看了边上的安辰逸一眼,季榆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要开口说话,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终究是没有出声。
注意到季榆的视线,安辰逸侧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这个小家伙,可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了。
“没什么。”对上安辰逸的视线,季榆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将季棠的事情暂时先隐瞒下来。
他不知道季棠在这次的事情当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但他相信,那个人绝对不会像安辰逸所说的那样,唯二长老他们马首是瞻。
——真要是那样,早在他遇见季棠的时候,他就该死在对方的手下了。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略微垂下眼眸,错开了安辰逸的视线,季榆看着脚下那柄谢瑾瑜送给安辰逸的飞剑:“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