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家的小闺女是个心甜嘴也甜的人,几句话就把哭泣的姑娘安抚好,打着哈切回屋睡觉。正在夜深睡得酣甜时,姑娘哭泣的声音犹如绵软细长的水流,一点一滴,接连不断的钻出她的房间,扰乱众人的梦。笼叔转醒过来,吩咐李嫂子亲自去看看。李嫂子心疼姑娘,毫无怨言的去到屋内,费尽一番口舌,总算安抚好姑娘。可是没睡一会儿,哭泣声再次传来,这一次家里的女人都有些烦躁,没有起身劝慰,唯独两个男人彻夜未眠。
小李睡不着,是因为心疼姑娘,又不方便去她屋,只能靠在床上抽烟烦恼,姑娘一声声哭泣,就像刀子割掉小李的心头肉,难受的要命。另一个睡不着的男人是笼叔,起初他并没有把姑娘的哭声当回事,然而自从想起早上死掉的鹩哥重复的那四个字,就觉得不吉利。长泣,不正是一直哭的意思吗?乌鸟就是乌鸦,难道姑娘是乌鸦变的?
如此想着便是一夜未眠,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准备鸟食,尽两百只鸟,大的小的都有,一番操练下来总要耗费几个小时的时间。看着昨天死掉的鹩哥的位置空荡荡的,笼叔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虽然那只笨鸟一次只能说四个字,却长得英姿煞爽,一副鸟中豪杰的雄壮模样,又和他投缘一般关系甚好,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可就在笼叔感叹缅怀的时候,身边一只同样会说万事大吉的鹩哥开口说道:“鸣泣久伤,痴情子救”。
冷不丁听鹩哥说出这么复杂的句子,笼叔吓得浑身一颤。他文化不高,实在不知道鹩哥说出的八个字究竟是哪八个,好在这只鹩哥和昨天死掉的那只一样,不断地重复,愣是让笼叔听出其中含义。鸣泣,是指哭声;久伤,是指时间长了身体恐有不适;痴情子,是指陷入爱情的男人,最后的一个救字不需要过多解释。
笼叔心中暗暗地琢磨道:“哭得久了身体会不舒服,要想不让她继续哭,就得让喜欢她的男人安慰他,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4。
陷入思考的笼叔没有理会鹩哥不断地语言骚扰,直到鹩哥同样死去,才引起他的注意。一连两天接连死掉两只辛苦调教说话的鹩哥,笼叔心里流的血就像拧到最大的水龙头。带着对第二只鹩哥死前说的话,笼叔迎来又一个夜晚,依然还是姑娘彻夜不止的哭泣声,依然还是纠结不已的“乌鸟长泣”四个字。
第三天,笼叔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战战兢兢的接触鹩哥。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做好了随时被鹩哥语言惊吓的准备,也做好了损失第三只鹩哥的心理建设,可是一整个上午什么都没有发生。第三天夜里,姑娘依然哭泣,哭得李嫂子和闺女心生烦躁,哭得小李心疼不已。笼叔做了个梦,梦见死去的两只鹩哥落在栅栏上骂他。
其中一只骂道:“亏你养鸟本事高,我说那么多话,你都没有反应。”
另一只骂道:“就是就是,我都说话说死了,也不见你有半点动静,难道你只知道教我们说话,自己却在该说话时不会说吗?”
梦里的笼叔倍感委屈,问道:“你们两只臭鸟,竟然骂起主人来,你们说,我应该说什么话!”
“我警告你乌鸟长泣,你倒是说声知道了呀!”
另一只鹩哥说道:“我告诫你鸣泣久伤,痴情子救,你倒是说声明白了呀!”
笼叔摊开双手,急的浑身直冒汗,说道:“知道?明白?我知道什么,明白什么了?”
两只鸟从栅栏上飞起,盘旋在笼叔身边,羽毛比以往更大,颜色比以往更黑,两张尖嘴异口同声的说道:“照办!照办!”
两对翅膀掀起大风,迷了笼叔的眼,低着头不断地询问到底该照办什么。一番挣扎过后,他被李嫂子推醒,天色已经微亮,满头大汗的笼叔只说自己做恶梦,爬爬屁股起来干活。吃午饭时,笼叔发现儿子对待姑娘的态度特别反常,不仅偷摸的看,更是利用一切机会和姑娘说话,一双忧心忡忡又无比惦念的眼神写满暧昧。笼叔猛地意识到,也许鹩哥说的“痴情子”指的就是自己儿子。
夜里睡觉前,笼叔望着窗外说道:“那姑娘今天晚上还得哭吧?”
李嫂子抱怨道:“起初可怜她,也不觉得咋样,可这天天扰的人睡不好觉,可就烦人了,你说警察那边咋还没有消息呢?”
“他们事多人少,效率低点倒不奇怪,可是”笼叔说道:“这姑娘自己对这事也不上心,反倒是奇怪了,她为什么从来也不打听警察那边的调查情况呢?她不在乎自己是谁,也不在乎什么时候能回家?”
李嫂子说道:“她自己说被人贩子灌药,可能把脑子灌坏了,不仅什么都不记得,人也傻了。而且你看咱儿子这几天的眼神了吗?八成是看上这姑娘了。”
“真要是看上怎么办?”笼叔问道。
“姑娘长得是漂亮,可如果脑子不好使,咱不能娶进门。”李嫂子说道。
经过前几天的诡异,笼叔一直怀疑姑娘是乌鸦变的。可是说到姑娘的长相,实在是貌美如花,尤其皮肤特别白嫩,如果非得是动物成精,也得是白天鹅变的,绝不是乌鸦。胡思乱想中,李嫂子关掉灯,两个人一个被窝睡觉。后半夜时姑娘又开始哀怨的哭泣,李嫂子的耳中已听不见这般声音,睡得还算安稳。笼叔扒着窗户静静的观察,满脑子想的都是“痴情子救”四个字。
正在笼叔脖子酸痛,准备继续睡下时,院中传来门声,一个模糊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院子里。
【3】痴情人()
5。
笼叔认出这个身影是自己儿子,眼看小李朝姑娘的房间走去,一颗心不免高高的悬起来。人家是良家妇女,自己的儿子也不是邪淫之人,深更半夜的私下里见面,成何体统?然而正在笼叔准备跳下床制止的时候,第二只鹩哥说的话游荡在脑海中。
“鸣泣久伤,痴情子救。”
莫非自己的儿子就是痴情子?只有他才能救悲伤哭泣的姑娘?想到这一点,笼叔静静的坐在床上,透过窗户向外望,纠结的心情令他鸦雀无声。姑娘的房门轻轻一推就开了,简直像在等待小李。笼叔倍感吃惊,孤男寡女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想到自己儿子憨厚朴实,绝对不会干出过分的事,只觉得或许这一次真是被姑娘迷得不清不楚了。笼叔宽慰着自己,儿子已经这么大,村里同龄人早就娶妻生子,如果两情相悦,倒也是件好事。只不过姑娘身份未知,又是后半夜悄然进屋,实在不好听。
前有诡事纠缠,后有儿女情长,笼叔作为小李的亲爹,那份操劳怕也只有当过爹的人才能体会。
小李进屋后,不清不楚的亮起一盏灯。笼叔知道,那屋平时没人住,大灯早就已经坏掉,只有床头一盏小灯,眼下亮着的就是这盏。老旧灯泡散发的黄光映在窗帘上,恍恍惚惚像是燃着一根蜡烛。窗帘上映出小李的半个身子,像是坐在床上。笼叔悄悄打开手电筒,压着光看一眼手表,两点二十五分。再抬头去看姑娘的房间,除了自己儿子的半个影子外,始终没有看见姑娘的影子。
对于小李半夜去姑娘房间的行为,在“鸣泣久伤,痴情子救”八个字的背景下,笼叔焦虑万分,进退不得。暗自焦急时,姑娘悲伤的哭泣声戛然而止,好像被人瞬间堵住嘴巴,又好像被人在喉咙上捅了一刀。这种哭声的结束方式绝非自愿,否则不会停的这么仓促。笼叔怕儿子做坏事不成杀人灭口,顾不得披上外套,跌跌撞撞的跑到姑娘的房间。索性理智还在,因为害怕是误会,笼叔并未破门而入,而是轻轻敲门问话,里面没有答复,才颤巍巍寒着心推开门。
房间内部是个没遮没挡的长方形,不见小李,也没有姑娘,只在房间正中央的地上立着一根燃烧过半的白色蜡烛,火苗随着开门后带进来的风晃晃悠悠,视线跟着恍恍惚惚。随着晃动的火苗往远处看,地上摆着一个鞋盒大小的木质盒子。笼叔对家里的东西十分清楚,绝对没见过这样一个盒子。在好奇心的促使下,他蹑手蹑脚的来到盒子前,蹲下身子将其打开,不禁吓得面色惨白。
鞋盒大小的木盒中躺着一只乌鸦,墨黑的羽毛,灰黑的喙和爪子,看起来尚存一丝活着的气息,却又是死的彻底。看见乌鸦,笼叔立刻想到乌鸟,难道乌鸟长泣真的指的就是这个房间里传来的哭泣声?可是这里何时存在一只乌鸦,儿子和姑娘又跑到哪里去了?最可怕的是,家里不曾准备过不吉利的白色蜡烛,是什么人带来的,又是什么人点燃的?
正在笼叔双腿颤抖,胆小心虚时,身后传来小李的声音:“爹,您咋在这了?”
笼叔回头一看,儿子牵着姑娘的手,满脸诧异地低头看着他,但是笼叔的诧异并不比小李少几分,他看见小李身边的姑娘并不是平日里白皙的皮肤配上浓黑的头发,而是黑色的皮肤配上颜色更深的黑色长发,像一只随时准备挥动羽毛飞到树枝上哇哇惨叫的乌鸦。笼叔想把小李拽到自己怀里,可是刚一抬手,身后的蜡烛瞬间熄灭,整个视线里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当爹的怎能任凭儿子置身危险之中,即便伸手不见五指,也要凭着记忆把儿子救出来,万万不可让其待在乌鸦精的身边。可是短短几秒钟,再伸手去拽,黑暗中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6。
儿子凭空消失,笼叔焦急的到处找,可是不要说人,就连墙壁和桌椅板凳都没有,整个人仿佛置身于荒郊野外。在他疯狂到近乎歇斯底里时,李嫂子将其喊醒,一切原来都是一场梦。夜色依然如故,笼叔依然坐在床上,姑娘的房间并没有亮灯。笼叔浑浑噩噩的看一眼手表,两点二十五分。
李嫂子觉得丈夫这几天不对劲,忙问到底怎么回事,笼叔没有办法再打马虎眼,只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李嫂子不以为然,觉得一切都是笼叔听到两只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