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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希望有一副平常容颜,却天生貌美;希望可以平安度日,却一生坎坷;希望只求一心人,却误入深宫;希望不争不抢,可是不争不抢如何度日?你说我是你这一生唯一爱的人,可是呢,你娶了她们;你说要陪我到天荒地老,可是呢,你连最后一面都不准我见;你总说你不会离开我,可是呢,最后却连死后睡在你身边的位置都没有我的。来生,只愿有一副平常容颜,安稳度日,得一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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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山里的天气真是变化无常,几日之前,天气还只是微寒的,只是在不经意间,下一点小雪,但是落在地上的雪总是过不了正午的日头。哪成想这日清晨一开门,就是一阵冷气,门外的大雪俨然已经到了小腿,寒冬不请自来,这让山里的人们有些苦恼,柴火够不够,粮食足不足,房子能不能抵御寒风?冬日对于山里人来说是难熬的。
“素素,我出门了,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一点,不要去拿那些重的东西。”一件农房的门打开了,门里走出了一个身着绵长袄的男子。
“要不今天就不要去了,这柴火应该是足够用了的。”跟在那男子的后面还有一个捧着大肚子的女子追了出来。男子赶忙回头扶住那女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圆咕隆咚的大肚子,双眼里都是柔和。
“你出来做什么,这小娃娃都要生了,你若冻着了可怎么办,我今天在弄一次柴,我怕孩子出生了用的多。”男子轻轻拽了拽素素身上的披风之后说。
“好吧,但是你今天要早点回来,我等你吃饭。”素素柔和的一笑,如同暖阳一般。
男子大步的向外走去,素素倚在大门口,一直注视着男子的身影,直到那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走进院子,回到屋中。素素不知道这将是她最后一次目送自己的丈夫出门,男子也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从家门走出去,最后一次给自己的妻子整理衣服,最后一次抚摸妻子怀着孩子的肚子。
寒冬的夜晚来的很快,素素做好饭就坐在饭桌旁等着丈夫回家,等了好长时间,桌上的饭菜都已经不再冒热气,素素把饭菜放回了锅里,望着窗外看了又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随手拿起了给腹中孩子做的小夹袄,小袄已经快要做好了,小小的,很可爱,穿在孩子身上会更可爱吧。想到这里素素手中的线穿行的就更快了。小小的烛光在一边摇晃着,山里的夜很冷很长,但是也很温馨。
“砰砰砰!”寂静的小院里突然传来了拍门声,一定是砍柴的丈夫回来了!素素放下手中的小夹袄,扶着圆圆的肚子去开门。
门打开了,但是进来的并不是素素心心念念的丈夫,而是一个圆圆的雪团子,白白的,身上都是雪花,女子吓了好大一跳,不一会儿那个雪团子站直了身子,露出了圆圆的脸。
“哎呀,若春妹子,你好生吓了我一跳呢!”素素轻柔地把宋若春身上的雪都弹了下来。
“娘子,远之大哥今日是不是进山了?”宋若春急忙忙地问。
“是啊,今早就出门了,还没回呢。”
“哎呀,娘子,雪太大进山的路已经被雪封上了!”
“封……封上了?”素素的脸色骤然间变得苍白,封了进山的路,那里面的人怎么办啊,远之是不是就被困在里面了啊,山上那么冷,那么黑,而且还有猛兽,这可怎么办啊!
“娘子,你别急,远之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的。”宋若春看着素素苍白的脸色,急忙将其扶到炕边坐下。
“嘶……”素素感觉肚子一顿,然后突如其来的阵痛让她的额间冒出了密密的冷汗,身子不由自主的蜷缩,双手扶着肚子倒吸气。
“娘子这是怎么了?这……不会是要生了吧!”宋若春一脸的慌张,这大黑天的去哪找接生婆啊,而且自己还未出阁也不知道生孩子到底怎么办啊!
“娘子,你再忍一忍,我这就去找人来给你接生!”宋若春将素素扶到床上,就赶忙去找接生婆。
“远之,远之,远之……”腹中阵痛难忍,素素几近昏厥,但是嘴里还是喃喃的喊着自己丈夫的名字。
这宋若春知道的那个接生婆住在村子的另一边,离着特别远,来来回回需要好长的时间,她就找了邻近的几家妇人出来帮忙。几个妇人匆匆忙忙的拿了些觉得会用上的东西就跟着宋若春过来了。
刚刚走到院子里面就听见屋子的喊声,几个人忙加快了速度,一进门就看见素素躺在炕上,发髻已经全部散开了,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顺着脸颊往下淌,发丝都黏在了颈上,手中紧紧的抓着床褥,指关节处都已经开始泛白,嘴唇也被咬破了皮。
“杨家那个,快找块布塞在娘子嘴里,省得咬着舌头,张家李家的去烧点热水,春啊,你快去找一把剪子。”王大娘一边拽着被子一边安排着其他人。
“哎呦,忘了,快找几个爷们们出门找找远之那孩子啊,远之这早上就进山了,这还没回来呢,急死个人啊!”王大娘听见素素一直叫着的名字,赶忙巴拉着宋若春出去找人。
不知道雪什么时候又大了,像棉絮一样,一片又一片的落下来,山里的夜又黑又长,虽然雪是白的但是却怎么也盖不住山里的黑。
“这都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是生不出来啊,娘子你在用用劲,用用劲。”这几位妇人的脸上也挂满了汗珠。
“这都多长时间了,只是砍柴不可能走这么远啊!”山里找人的男人们身上已经积了厚厚的雪。
山里的天好黑啊,山里的夜好长啊!
第2章 (2)()
“娘子,用用劲,再用用力!”
“啊!”
“哇唔!”
子时整,一声嘶叫,一声啼哭。
“生了,生了,终于生了!”
宋若春听见那声啼哭激动不已,给精疲力尽的素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哎呀,王大娘,这孩子……这孩子……”几个妇人看过孩子竟然露出了一副惊恐的表情,宋若春一脸不解,给素素掩了掩被子,从王大娘的手里将孩子抱了过来,可抱过来一看,也是一阵惊愕这孩子,哪里是刚刚出生婴儿的样子啊,粉扑扑的小脸,白嫩嫩的皮肤,居然没有被羊水泡过的褶皱,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眼里像是有两汪水一样,长长的睫毛向上微卷着,眉心中间竟然有一枚花钿,小小的还看不出来是什么花,但是依稀之间感觉好像是牡丹,不光如此,而且这孩子还长了一头快要到肩膀的黑发。这,这也……
“孩子,我和远之的孩子,若春抱过来,给我看看……”素素虚弱的说到。
宋若春赶忙将孩子抱到了素素的面前,可不料素素一见这孩子的脸并没有欣喜之色,反而眸色一沉。
“远之啊,这大概就是命了。也罢,也罢,孩子啊,娘只希望你这一生可以平平安……安……”素素的话音刚落那半举着想要触碰一下孩子小脸的手就重重地砸在了被子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娘子,娘子,娘子,你……”
惊讶中的王大娘终于回了神,听到了宋若春的喊声连忙像素素看去,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昏了?王大娘掀开了被子一看,炕褥已经被鲜血染透了。“娘子她……大出血了!”
宋若春摸了摸素素的鼻息……已经……没有了。
“哇……”孩子好像是感应到娘亲已经离开她了,突然开始嚎啕大哭。宋若春抱起孩子,轻轻拍打着,看了看孩子的小脸,看了看女子沉闭的双眸,也同怀中的孩子一样哭了出来。
“啪啪啪!”“不好了,不好了,远之兄弟已经去了!”那几个上山找人的男人们已经回来了。
“宋小娘子,你看这娃一出生还没个名字,双亲就……你就算是娘子的亲妹子,这名字还是你取吧。”
“娘子曾经跟我说过,希望这娃有一副平常的容颜,那就叫平颜吧。”
“可……可这娃哪里是平常容颜啊!”
妇人们看了看宋若春怀中的娃,天生妖颜,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双亲,这分明就是妖孽,祸水啊!
时间一晃就是六年,这六年里宋若春将小平颜视若己出,宋若春没有亲人,苏远之夫妇俩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还记得那年老家闹了饥荒,她跟着全家人一起逃荒,一路上家里的人全都饿死了,就下她自己,好不容易到了这没有饥荒的地方,却已是举目无亲,那年冬天她在街上乞讨,被几个乞丐欺负,还好遇见了苏远之夫妇俩将她救下,带她回了这个村子,给她建了房子让她有个住的地方,所以对于宋若春来说,苏远之夫妇就是她的救命恩人。现在他俩都去世了,留下了这个孩子,自己必须要把这个孩子照顾好。几年前素素给她定了亲事,说好了等到她十八岁就办婚事,但是宋若春现在坚决要带着平颜出嫁,男方家又嫌平颜不吉利退了婚。宋若春也无心婚嫁,可是本就是一个女子好要带着孩子,所以两人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艰苦,为了维持两个人的生活,宋若春每天做刺绣活,一个月抽出几天去山外边的小镇上买,因为小平颜的容貌和出生时候发生的事情,使得周围的村人没有人愿意接近她,宋若春去镇上带着平颜不方便,几次找人帮忙看着都没有人愿意,所以只好每次都要抱背着小平颜走数十里的山路,一天的时间根本就赶不回来,娘俩只好找那种最便宜的小客栈,平颜的容貌太引人注意,所以每次宋若春都把平颜的小脸小手涂黑,点上点斑斑点点,再画上一片胎记。欣慰的是小平颜从小就听话走山路那么长的时间,从没哭闹过,而且会走路了之后就要求自己走。
“娘,这家店是不是有点贵啊,要不咱们还是不要住了。”平颜揪着打算进店的宋若春悄悄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