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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王也是看到了那城墙上的一抹墨青色的衣裳,就算是隔得不算近,可他还是能瞧出来这保宁长公主的面容变了许多,这保宁长公主看起来比他想象中要憔悴多了。
只是当年她的小姑娘明明那么喜欢艳色衣衫,如今怎么穿的这样老气,活像一个寡居的老人似的!
原先的保宁长公主是骄纵不堪,若是碰到谁不喜欢,她更是狠狠怼了回去,可如今的保宁长公主就像是隐居多年的世外高人似的,很多事情都已经看淡了!
原本以为多年之后的见面,并不会心中再有过多的波澜,可如今真的见到了,辽王只觉得心里狠狠一坠,有些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保宁长公主也是良久没有说话,所有的人好像在这一刻就静了下来了,静静的看着他们!
这宫里头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年先皇能够凭着一己之力将这件事情镇压下来,如今却是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已经有不少人都知道这辽王和保宁长公主当年的事情了!
到最后,最先开口的还是保宁长公主,“辽王,你放了她,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橘年只是个无辜的人,不该掺合到这种事情里来的!你口口声声说你要拥护三皇子上位,这件事情,我会和皇兄说的,你先放了橘年吧!”
这声音,还是一如当年悦耳动听!
辽王深吸一口气,竭力使自己平复下来,“保宁,你口口声声说让我放了谢橘年,那你了,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想说的吗?”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当年该说的、要说的、能说的、可说的不都已经说完了吗!”保宁长公主还是一如当年的嘴硬,好像在言语之间是一点点松懈都没有露出来。
辽王竟无言以对。
良久之后,他才道:“放人!”
说着,他更是道:“谢橘年,你赢了,按照约定,你可以走了!”
这辽王都发话了,自然有人将谢橘年身上的绳索解开,将她口中的布拿开!
谢橘年却是看向他道:“辽王,你相信我,你也没有输,你也不会输的,保宁长公主其实”
辽王却是惨惨一笑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就用她的话来说该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说了,我苦苦来到京城不过是为了见她们母女一面,事到如今已经见过她们母女了,这丹阳过的极好,以后也用不着我来操心什么了!”
可怜父母心!
当初他才来到京城的时候,听闻这顾玉和丹阳县主定了亲,心里也是极为担忧,只觉得这个顾玉名声在外,以后是一定不会对丹阳县主好的,更是觉得这顾玉是为了权势才会娶丹阳县主的!
如今,他则派人打听过顾玉了,将顾玉的事是打听的一清二楚,只觉得顾玉孩子也是有担当的,心里唯一的放不下也放下了。
至于保宁长公主,只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他回去的,所以他留在这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说什么和三皇子合谋,当初三皇子与他开出的条件就此生保保宁长公主和丹阳县主一生平安,要不然,他如何会答应?等着后来他见着三皇子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这才试一试与谢橘年的这个赌约!
第196章 以虎谋皮()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就要提起前几日辽王与三皇子的拿饭对话了。
其实那个时候辽王就已经知道沈易北已经在四处派人找谢橘年了,和范围更是在一步步缩小,已经只在城南那一片找了,对于这件事,辽王是一点都不意外,对于沈易北的本事,他是知道些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沈易北有几斤几两重,他还是知道的。
可三皇子听完了这件事情,却是如临大敌,直说要给沈易北一些颜色看看,说要卸吓谢橘年的一只胳膊或者一条腿,看沈易北会不会乖乖听话。
辽王一听这话,自然是断然拒绝了,直说他们从一开始就说好了,只用谢橘年去要挟沈易北,让沈易北帮助他们得到各自想要的东西,从未说过要谋害无辜之人的性命。
因为辽王常年战事连连,辽王对于臣民的性命也是极为爱惜的,从始至终他想要的一直都是保宁长公主和丹阳县主。
至于三皇子,一直想要得到东西也是皇位,很多时候,这行事是要要讲究方法和手段的,事到如今,三皇子的手段却是越发龌龊,就连辽王都看不下去了,直说这法子不行。
可三皇子却说什么成就大业者不拘小节,说沈易北就是算准了辽王不会有所动作,所以这才肆无忌惮的他们俩在门外头争执,谢橘年在屋内却听到了这番话,等着辽王再次进去的时候,她端起盈盈笑意,“三皇子想要杀了我?”
辽王不置可否,并没有说话。
谢橘年笑着道:“其实在我看来,辽王大可不用与虎谋皮的,毕竟您从始至终想要的都只是保宁长公主与丹阳县主,如今又何必这样大费周章了?而且我也知道,在你们辽东,这辽东人讲究的是杀伐决断,两个男人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是要靠着互相搏斗来夺的那个女子的喜欢的,若女子嫁给了那个战赢了的男子,只会觉得自己嫁给了勇士!”
“所以您处事的风格也偏向了辽东的风格,凡是能用武力解决的,则不会想着去好好谈一谈!可是您有没有想过,这保宁长公主是中原的女子,是先皇掌上明珠,从小被娇宠着长大的!她皱一下眉头,这身后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跟着遭殃,您可别以为您因为保宁长公主放弃了江山,保宁长公主就会感动!”
“凡事都是讲究诚意的,您对保宁长公主一点诚意都没有,保宁长公主凭什么会跟着你回辽东了?还有丹阳县主,您身为一个父亲,就算是当年您和保宁长公主真的是有些隔阂,可丹阳县主却是无辜的吧?从小到大,您什么时候尽到过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丹阳县主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等到你回到京城不说去看她,也不说去关心她这些年过得如今,唯一做的事儿就是将我给抓走了!您要丹阳县主去如今想您这个父亲?也许在辽东来说,您这举动是为了成大事不拘小节,可是在我们这里来说,您这举动就是卑鄙无耻,下流至极!”
“你”辽王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辽王身后的护卫便要冲上前,看样子,似乎想要动手。
辽王却是沉声道:“住手!让她说下去!”
谢橘年也不怵,若是方才她没有听到辽王和三皇子的对话,说不准还有些心惊胆颤,可如今却是没什么可怕的了,“这保宁长公主的性子如何,辽王您比我清楚,您为什么不试一试与保宁长公主好好谈谈了?”
“都过去十多年了,这人的心思是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如今保宁长公主的心思如何您并不知道,更别说丹阳县主了,她的心思您就更加不知道了!可她们俩儿的性子我也算是了解几分的,我敢打着包票说她们看到您这举动,不仅不会觉得高兴,只会觉得难为情,辽王您大可以想想看,这世上有谁愿意让一个绑匪当自己的爹爹,让一个绑匪当自己的丈夫?”
绑匪?
辽王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这称呼会落到自己身上来,愣了愣才道:“你说的花很有道理,可也许你死为了活命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了?”
谢橘年含笑道:“若是您不相信,大可以试试看的,我也不过是因为您方才那番话,所以才投李报桃,要不然您觉得您和保宁长公主之间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儿?这话我就放在这里了,信不信那就随您的便了!”
辽王却是有几分迟疑,“其实你说的话我都想过,只是我不敢保证这么些年保宁对我的感情如何我想,只要能将她带回辽东,用什么办法都可以!”
这也是辽王当初答应三皇子的条件之一,若能够劝保宁长公主跟着他一起回辽东,那是最好不过了,可若是保宁长公主不答应,那就只能用强的了,可若是保宁长公主宁死不从,那保宁长公主只能留在京城了,三皇子则会好好照看保宁长公主了。
谢橘年轻笑一声,只觉得辽王其实也是个可怜之人,可辽王的可怜并不能掩盖他所做的一切,“保宁长公主会不会移情别恋,旁人不知道,辽王您还不知道吗?您对保宁长公主太没有信心了,对自己也太没有信心了!”
辽王也没有说话,半响之后,这才只道:“不是我对保宁和自己没有相信,而是如今你年纪还小,将这世间的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惦记着她,可我们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难道要她为了我丢弃了一切吗?我还记得当初她与我说的话,说着情爱是世上难得的好东西,只是却不是一切,你就敢保证沈易北为了你能舍弃一切吗?”
毕竟这辽东的环境远不如京城,常年都是风沙不说,而且因为地处边疆要地战事连连,说不准什么时候这匈奴就来犯了,一不小心连命都没了。
若换成是一般女子,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来的。
谢橘年却是想也不想,一口就应承下来道:“我相信他会的,我也相信保宁长公主会的。”
辽王笑了一声,这笑容之中满是讥诮。
谢橘年只道:“怎么,辽王您这是不相信吗?”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我赌沈易北不会!”辽王也是个男人,所以他只觉得自己了解男人,这人啊一旦尝试到了权势的滋味再想要放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更别说要那男人为自己的女人丢了性命。
只是他没有想到谢橘年想也不想就应承了下来,甚至听说他的主意之后,脸上只有片刻的仓皇,下一刻脸上又重新变为了决绝的神色,“若是我赢了,辽王您不仅要放我离开,则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好好与保宁长公主谈一谈,我是觉得你们之间真的有很多话可以说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