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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宁这边的情况已稳定,他自不用再担心什么。
放下书信,承元对正朝他疑目相看的王少安说道:“我要先一步回京,东宁这边的事做漂亮一点。”
“是。”王少安点头,“可是殿下才来东宁没几天,京城那边出事了?”
“回去看看敬王叔。”承元说着又将视线回来,在王少安身上扫了一周,踌躇地道:“侯爷,上次说到你那位心仪的姑娘……”
王少安忍俊不禁,很少能见承元为什么事情失措的模样,短短几天内竟见他数次操心这些鸡毛蒜皮小事,这简直让王少安不可思议,忙郑重起身:“不管那个人是谁,臣绝不会跟殿下过不去,您实在不放心的话,这趟回京将明初捎上就好。”
真不是她?
承元心头释然,找了一个更舒服些的坐姿:“我也说呢,你怎么敢。”
“是是,既然殿下要回去,那微臣去给您挑些人手,路上带着方便。”
“我带那些人足够了,人太多了反而不便。”承元想了想,“把明初打包一下,我要这一个就好。”
……
承元离开东宁这天,天空有些晦涩,王少安本想再留一日,怕路上会遇到突发天气,但承元坚持回京,果不其然,于是天色昏暗,天色便早早暗下,黄昏时段还下起了雨。
这时他们走出千行镇十里,到了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尴尬境地,正愁没地方躲雨,刚好见不远处有一座庙宇,承元看了一眼渐黑的天色,又是雨水绵绵,看来今晚得在庙里过夜了。
成功安排人手注意防范,一部分人与承元一起进入庙殿。
“进去啊。”成功见明初站在庙前抱着剑不说话,催道:“外面这么冷,晚上你吃不消。”
她宁愿在外面冻着也不想跟承元待在一起,“不用你管,操心自已的事就好。”
明初的倔脾气成功知道,也就没有多劝,别是劝说不成,又把这位姑奶奶给得罪狠了,毕竟以现在的势头来看,她是铁定要做娘娘的人。
上路前承元吩咐王少安把明初给打包,他好路上带着,王少安也觉得颇为难,这么大的人带着不方便,又不能真把她裹起来,明初倒不婆妈,自已找了一条长布把自己给“打包”裹胸,一示对她女性特征的尊重,二也没让王少安难做,以承元现在性子,她要是反抗拒不执行,他还能罢休了去?
不过她想好了,等时机差不多的时候她就逃,惹不起总躲得起。
正腹诽着某位“面目全非”“趁人之危”“不知羞耻”的皇长孙,明初便觉身后一道令人战战的气息逼来。
“外面冷,进去将就一晚吧。”是承元,可在明初看来,他真像一个无处不在的鬼魅。
“不用了,你休息好就行。”她果断拒绝他的好意,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变质后,她不想再接受他的任何好意,总归是要断的,她只想换个潇洒转身,仅此而已。
“你身子还很虚弱,何苦再折腾?”承元极尽耐心,不经意间手放在她的肩头。
她面向庙外,此时正是冷风拂面,天寒地冻。
她明明知道,只要一转身就有一个宽厚的胸膛为她遮风挡雨,有一双温柔如春日般的眸子送她暖意,但她没有勇气回头。接受他的示好,兴许在他眼中,就是默认他可以做她的未婚夫。
“这是我个人的事,请殿下不要再干涉,”她凉凉地道,“天色已晚,殿下休息去吧。”
“我命令你,进来。”他声音陡地清寒,不怒自威。
明初讽笑,“殿下拿身份压人,只能说明你确实无可奈何了,这不是我认识的承元,他曾深受权欲之害,是不屑使用他的身份的。”
这个女人,真是油盐不进。
承元嘴角一抬,对庙中的侍卫们吩咐:“蓑衣穿好,即刻退守十丈外。”
“是。”命令一下达,庙中的侍卫们立即退了出去,场子很快清空。
等侍卫下去后,承元将面前背对她的人扳回,逼她直视自己,“我确实和从前不同,我站得越高,就离你越远,虽然皇位与我咫尺距离,但这个位子却让我深深自卑。”
明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隐有泪光。
“从前哪怕我只是王府一个小兵,身边却有一个令我欢喜的女子,和我共同进退,那时的我充实,踏实,一点也不觉得日子难熬,可现在,我像一个人站在了雪山之巅,围绕我的只有四周森森的寒冷,我自卑,哪怕我得到江山,却要亲眼看着你走远。”这样的挫败感从未有过,再好的景致无人分享,也只是毫无意义的摆设。
她拿开他的手,低垂的长睫掩着眼中错综复杂的思绪,“我希望这是殿下最后一次,说到与我们私情有关的话题,今天过后我不想再听见,否则,你永远看不到我。”
“明初……”
“也别再说你喜欢我什么的,听起来真的挺可笑,你喜欢我未经我同意,凭什么我要为你的‘喜欢’承担义务?”外头的风刺骨般冷,她把双臂抱紧,“即便你如此以为,我也已把自己给你了,当是扯平。还有,回京不许再提,你要是真把我告上刑部,我就说你强了我,看咱们谁的面子先掉在地上。”
承元算败给她了,她简直是天底下最难啃的一块骨头。
不过来日方长,他不会轻易放弃。
“先进来好么,小心着凉。”
“你把庙里腾得那么干净,我哪敢进去。”
承元往站在庙前淋雨的那帮侍卫们看去,吁气道:“你进去歇息,我就让他们进来,他们本是因为你才回避。”
无耻。明初转身进庙,错身时头也未抬,但浑身上下的冷然,已足够说明她对这个男人的不屑。
她唯一用以武装自己的,只剩下她对承元的“不屑”,若不是她拼命克制情感,或许等到某一天转身,会被撕裂地血肉模糊。
因为迷迷糊糊丢掉初次的事,这些天她睡眠不好,明明身体疲乏可总也睡不了。
深夜后一部分侍卫睡下,成功则领着十多人密切注意庙内外情况。
明初在草褥上辗转反侧不思入眠,忽听见一些异样的动静。
像是刀剑缓缓出鞘的声音。
她立刻警觉起身,这时承元睡得正沉。她越过承元走到庙前,即见成功竖指于唇上,提醒她不要出声,然后用手势指挥两名侍卫送明初回庙。
雨早已停下,深夜正是寒冷,侍卫们的手弩纷纷上箭。
“嗖!”一枚箭发,射向正朝庙宇逼近的黑衣杀手!这一箭发后,其余侍卫乱箭齐发!
地平线上,对方一支十余人的先头队疾速奔来,远远的只见一颗颗暗黑的点在狂肆涌动,来势凶猛。
除了第一波箭放倒了两人外,已高度警觉的黑衣人们立即化整为零,变幻前进轨迹,成功下令侍卫迎敌。
“有刺客!”庙内负责近身保护的侍卫们将承元护起。
“这间庙太小,如果对方有多倍于我方力量的话,就很可能会被对包围,”成功没有多想,命令道:“你们快带主子暂离此地,那些人有我们顶着。”
“慢着。”承元却道:“如果出去了,他们乱箭射杀,谁可保你主子万全?天色深黑,如果路上还有埋伏,他们以逸代劳,会让我们防不胜防,倒不如我留在这儿把他们吸引过来,让你们杀个痛快。”
成功被他说得无言以对。
“这里才刚出千行关,战争时期这带也是在千行关监视之下,只要拖得时间,自会有军队赶来支援,可不比我们鼠窜出去,敌暗我明被他们设计要好。”承元气定神闲说道,“曾因奸细的事,千行关曾被某人地毯式搜过,就算还有奸细或歹徒潜伏,数目也不会太多,以你成功的本事,这点还不够塞牙缝的。”
他说的“某人”是明初,她确实把千行关方圆几十里都亲自排查过,而且东宁一直在严格搜查每家每户,就是为了防止奸细混入。
“当然最重要的是,”承元目光侧过去,停在明初身上,“外头太冷了,没这里暖和,我们男人顶得住,女人只怕不行。”
明初牙根一咬:承元什么时候跟王少安一个德兴了……
“是,属下必定全歼刺客!”成功领命。
庙外的喊杀声很快响起,兵器相撞声,惨死前的哀号声不绝于耳。
庙内一切安好,承元坐在火堆前暖手,时不时加点细小柴火。“你也来坐坐?”
明初站在庙门口,对承元的话充耳不闻。
对方大概有三十多人,个个武功不弱,当然和成功等一批近侍相比稍逊一筹,几乎被近侍压着打,很难靠近小庙一步,一个个地死在近侍们手上。
暂时还不知他们的真正身份,但见他们所使用的武功路数,像出自岑国一派,很可能是岑国混进东宁的奸细。
“你站在那儿看不累么,有时间不如过来坐,”承元慢条斯理地烤着火,全没把庙外的厮杀听在耳中,“成功是前太子府一名家将后人,武功不在我之下,这支近侍,更是经过精挑细选,由王家私卫、各王府顶尖高手组成,无不是以一敌百的奇才。”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明初靠在庙门口的大柱上,目光遥远,不知为什么,感觉对手没那么弱,会不会还留有后手呢?
正疑神间,庙顶突然“轰”地一个巨响!
房顶坍塌出一个大洞来,随着一片屋瓦灰土一并落下的,是两个手拿长剑的黑衣人!
早已在明初手上蓄势待发的一支暗器倏然出手,射向从天而降的黑衣人。
空气中发出“锵”地一声,黑衣人格开暗器,迅猛如鹰直接向承元杀去。
几乎和明初出手的同一时间,承元拿起手旁的烧火棍在火堆上猛一击打,炸开的火星与燃烧的柴枝天女散花一般扑向黑衣人!
黑衣人手挽剑抵挡,这时承元拔剑而上,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