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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儿子一定会带父亲活着回去,救晋南,把父亲的心意带给母亲。”
“大公子,”华成向卫晋祥磕了一个头,含泪说道:“王爷的伤确实不能奔波了,晋南也确实不能没有您,请您听从王令,快速回晋南主持大局!我们余下的兄弟们,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王爷。”
卫琛拉住卫晋祥的手,失焦的眼中满是希冀:“援军正在北上,你需快速会合他们,率领他们回往晋南,杀它一个回马枪。”
时间紧迫,晋南的形势不允许卫晋祥再有一刻浪费,为了大局他不再犹豫……
得知卫晋祥带着卫琛杀出重围后,明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重重舒了一口气。承元静静地躺着,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不惊不喜,像一个从未参与过、也没有被事件牵动过情绪的陌路人。
昏暗的地窖里非常安静,似乎完全把外界隔开了,不像一个天地,听不见尘世的一点喧嚣。
她好像比承元入戏还深,毕竟卫敏郡主的头衔,可能是她之后很久都要用的身份。
两日时间过去,一切风平浪静,天哑每天两次用内力给承元调理身子,但起色平平,幸好有天哑跟着,不然指着承元自行修复,他都不知哪一天才能下地。
明初在地窖里的日子过得无聊,每天就是等吃。就像现在,她闻着地窖中鲜香的鱼干味道,摸摸发瘪的肚皮,要不是地窖里不能烤鱼,她肯定会烧它十条八条填肚子。
正想着吃的,地窖上方的翻板被人敲动,三轻两重,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翻板从内做了栓,用一根垂挂在墙壁上的绳索控制,听见是自己人来了,明初就去拉了绳索,可是刚一拉下,翻板就在一个外力下“砰”一声快速打开!
一团黑影带着呼呼的风声落下,凌空借力,直接向明初眼前砸来!
“呼!”又一个疾响,一枚半筷长短的木刺射来,从黑影的身影旁穿过,这一击并不是承元失了准头,而是黑衣人的身形太快,明初离得那么近,却几乎没有看到黑衣人躲避的动作。
接连三根木刺飞向黑影,只有一根从他宽大的袍角穿透过去,另两只都被他完美避开。
直到黑影以极快的身法绕到明初身后,像蛇一般缠起明初,承元才不得不为了明初的安全而停止攻击,也是在他收手的同时,他才知道黑影的来意。
刚才欠身太急,震得心口发疼,承元护了一下受伤的部位,缓缓睡了下去,地窖里明初的求救、与砰砰啪啪的摔打声他充耳不闻。
反而还嫌明初过于凄惨的声音扰到他的清闲,随意从床单上撕了两小块布料,揉揉拧拧后塞进耳朵,这才躺得舒适自在。
第33章 这是,师父?()
“承元你见死不救……啊啊这人是谁啊……我腿快断了!”整个地窖里只有明初的声音,但她还是顾虑到现在非常时期,这么高调不妥,忍着怒火和腿上的疼痛,乖乖把嘴给闭上。
黑衣人二话不说,拎住明初的一条腿使劲往极限的角度掰开,他的另一只腿踩在明初的脚面,生生把她的双腿扳成了一个弯月型,然后又将她的双臂往后环绕,再将她的背朝后拉伸,直到她的头几乎挨到她的脚,才忽地一松开,由着她把自己像个弹弓那般弹开。
明初被自已的弹力震得脚下不稳,眼前发昏,好不容易才站住脚根,还没分清东南西北,那黑影又从眼前一晃而过,明初转身去追他的轨迹,可他的动作太快,眼前只能见一道道的残影。
“你到底是什么人?”明初忍无可忍地吼问,这一顿折腾地她简直要崩溃,“想干什么,别装神弄鬼的,告诉你我连死都不怕,可我就是怕鬼啊啊……你个疯子……”
清净如世外的地窖终于有了尘世的味道,因为此刻很喧闹。
直到一个人从未听过的声音,平淡地打破了这吵闹的气氛,“你比我想象的要好。”
很清越的声音,不冷不厉,也没有什么神秘感,是个年轻干脆的音色。明初眉毛一弯:黑衣人在说话?
高挑的身形,有一种冷漠疏离的感觉,不同于承元的俊逸清贵,这个黑衣人像处在远方世外,尽管他那么近,却总也走不近,跟一个人的感觉很像,但明初不相信他们是同一人。
天哑。
她和天哑有过几次很仓促的照面,细细回忆会发现,她好像看过天哑,却又好像不认识他,她没见过天哑的真实面目,印象里只知他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喜欢穿一身白,衫帽遮面,对于他的五官她一直都很模糊。
不过这个黑衣人的声音很年轻,二三十岁之间,怎么可能是天哑?
“你是什么意思,”明初对黑衣人刚才的无礼相当介意,愤愤地看着黑影。
他揭开黑色头套,露出一头银白的发,明初不得不信,这个听声音很年轻的黑衣人就是天哑。光线极弱,她依然能看出他大致的轮廓,这也是天哑第一次如此正面的看着明初。
柔和的面部线条,竟有些童颜的味道,如果不是他的白发银须,就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不同于卫晋祥的儒雅稳重,天哑更是多了许多少年感。
“天哑,我原先还以为你是一个老者,可为什么你的头发都是白色的?”面对没有一丝棱角的天哑,明初不由地对他产生了些许同情。
这触动了他痛苦而沉重的过往,天哑默然良久,才开口说道:“因为父亲酷爱制毒,我从小就与毒物为伍,可能是我体质特殊,被毒物侵蚀后,身体出现了反常反应,我的头发,和我后来长出的胡子,都变成了白色。”
江湖人传言天哑天生不爱说话,也有说他就是一个哑巴,这背后的辛酸只有他一个人清楚,他鹤发童颜,或许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老人”,也不想让人知道他是个未老先衰的怪物。
都是曾经历过不幸的人,天哑的遭遇让明初感触很深,“连季小姐都会用毒,你也必然是个中高手了,医毒本是互通的,难道你还没有找到医治自已的办法?”
停顿了一下,他才道:“伤害是不可逆的,没有。”
太可惜了,他本这样年轻。
“对了,不是传言你不说话的么,怎么今天?”明初看看天哑,又向左侧的承元看去。
“你那么聪明,应该想到了。”他几乎在开口同时,手中的银索已向明初挥去。
速度并不快,很明显他在喂招,明初算不上高手,但步法和身手都还过得去,加上眼力极好,很容易就分辨出银索的方向,身子一侧便躲开了。
摸清她的路数后,天哑每回出手都尝试着更快,明初也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到后来的疲于应对。
承元舒舒服服地睡着养伤,拳脚相击的打斗声,银索的呼啸声,以及某位少女凄惨的号叫声他都置之不理。
听说过天哑的人,都深知他性情高傲,却没有人知道他是为了报恩才收季书晴做徒弟,从此成为她沉默又忠实的手下,季书晴是个不求上进的丫头,学到的东西了了无几,倒是跟他的父亲一样,对毒物偏爱,他讨厌季书晴这一点,甚至痛恨,这就是为什么他和季书晴的相处会那般生硬和形式化。
报恩的时限很快就要过去,他需要有一个新的、真正的徒弟。
地窖上方的翻板再次响起,刚好明初被天哑折腾地精疲力尽,身上也让他的银索多次扫到,火辣辣地作痛,趁这机会她连忙叫停:“有人来了,你先停停……”
天哑手中的银索方向一转,啪一声直接打上翻板下方的木栓,接着又对明初喂招。
明初心里叫苦不迭,可他的攻势没有停止的意思,为了不挨打,只好硬着头皮接招。从窖口跳下来的是卫晋祥留给承元的一名把总,黑黑壮壮,生得很是憨厚,外号黑子。
刚跳下来就差点被天哑乱飞的银索给扫中,黑子身子一矮,利索地逃出了天哑的杀伤范围。
承元见黑子步伐疾快,脸色凝重,便摘下塞耳的布疙瘩:“有新情况?”
“是王爷。”还没等黑子说到下一句,承元将手一扬,拦下他的话。
顾了一眼在天哑的招式下苦苦挣扎的明初,承元示意黑子附耳说话,黑子听从卫晋祥指令,凡事都对承元言听计从,便放低了声音,在承元耳旁说道:“王爷伤重不能再颠簸回晋南,目前已和大公子分道,之后为了保护王爷行踪,将切断所有线索,我们以后再也不可以打探王爷下落。”
“伤重到,他要切断一切联系?”承元叹口气,眼眸深到无人可见当中内容,“看来王爷是要断绝大公子营救他的念头,王爷为了大公子能专心晋南,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想了想,承元正色吩咐道:“这个消息不要告诉郡主。”
黑子虽然不知道承元的用意,但还是顺从地应下了。
承元的眼眸只在那一刻有过动容,此时已经恢复到平淡的状态,身在这乱世里,他每天要面对的都是生死惊天的大事,这一切无不重要,可在他看来,好像除了他对那个少女的责任之外,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第34章 暴露了()
承元安心地靠在床头,看着明初在银索下疲惫辗转的身影,从相见第一晚,他把剑指在她的颈项时,就已把她的生死当成自已的责任,他逼她做郡主,就必须要保证她活下来……
“天哑够了,”明初累得瘫倒在墙角,实在提不起劲来应付,气喘吁吁地道:“让我歇一下,我快没气了。”
天哑站在她身前,从她这个角度,显得他的身子格外修长,气场也更加逼人。
“今天还没吃上饭,又让我……蹦蹦跳跳那么久,”明初连连朝天哑摆手,认怂地求饶:“求你了,先给点吃的好么?”
他就默默在站在那里不动,任明初怎么说好话,怎么示弱卖可怜,他都不动。
“你也不想把我活活折腾死,我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