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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此刻他即将面临王爷的责罚,她本该幸灾乐祸,然而,又不适宜地泛起了不忍的心思。
“你若想我死,我现在就出去,免你被士兵搜查的难堪,纵然王爷砍我脑袋,我也认了。”他声音有些低沉,透着一种悲伤的苍凉。
明初劝服自己这是因为她未来的路上需要承元的陪伴,因为她虽手握重权,但仍是孤身一人,也因为承元屡次三番在她最无助绝望的时候挺身而出,不计后果。
她需要他,这便是他存在的意义。
明初避开他伤感甚至可怜的眼神,“真的会被砍头么,王爷对你不是挺重视?”
“以为王爷对我重视就会格外开恩,是因为你还不了解王爷,如果你我同汤的事被当场查出,我只有死路一条。”承元正色地道:“我是生是死在你一句话。”
明初脑仁直炸,要她一句话定这个男人的生死简直要为难死她,她明明那么恨,又下不了手,这种纠结每天都要在她身体里上演数遍,现在情况紧急,华成一定正在赶来……
是的,他来了。
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停在围栏外,华成负剑走来,脸色肃然,站在池边向水汽迷蒙的温泉抱拳说道:“请池内的人主动现身一见,若有不方便的地方,你们只出声音也可以,不要逼我下水搜人。”
明初沉入水里,在承元的生死面前,她再次选择让他活,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在永丰镇的时候明初时常下水游泳,水性还好,加上天黑水汽重,即便她露面换气,因这池子够大,池边的华成也很难发觉。
华成的声音落下没多久,承元靠在池壁上,向华成抱拳:“华统领,在下腿脚不便,路上又受了些内伤,特地在这儿调养的。”
“我知道你在这儿,”华成往后一侧目,看了看身后那名士兵手上的衣服,“可是,我的属下在这口汤池外发现了女人衣服,我理应过来一查究竟。”
“有女人衣服?”承元作势往华成身后看去,一脸疑惑地问道:“可这汤池里,只有我一人,你要搜人的话不妨去别处看看。”
“衣服在你汤池外,难道她会光着身子离开?”
承元笑了笑,波澜不惊地道:“如果统领真不相信,可以派士兵下水查看,若真搜出了女人,我听凭统领处置。”
“你以为我不敢搜你、处置你?”华成眯了眯眼睛,凝足目力在水面上扫视,可这时天色已晚,水雾也深,一巡探看后仍没有发现。
“不敢,统领做为王爷第一心腹,处置承元还是可以的。”承元说的不动声色,让人瞧不出半分心虚,他自是内心强大,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可在水里憋气的明初却淡定不了,借着烟雾为障,她小心翼翼地把口鼻浮出水面,长长地换气。
时间僵持,像有一把刀悬在头顶,随时都会落下。
而承元只是淡淡地看着华成,他离华成比较近,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的脸,以及对方莫测的眼神。
是搜查还是作罢,是侥幸还是灾难,都在华成的一念之间。
承元不知哪来的自信,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反而露出一个微笑,“请华统领下命令吧,速战速决,不要再打扰承元休养了。”
明初心想承元的脑子一定锈了,不知道说点好话打点太极么,不知道他们武夫直肠子,万一真让人下来搜怎么办,她不要面子的啊?
凝固的氛围,很快被华成他自己给打破了。
他弯唇笑笑:“你是王爷看重的人,我得先向王爷请示一下才行,先告辞了。”
承元露出“不出所料”的神情,礼貌地笑回:“统领慢走。”
华成脸色不善,走时的步子带风,还从那士兵手里拿过明初的衣服,狠狠往地上一扔,带着手下们快步离去。
这回明初才终于松下心弦,华成都放弃搜查了,想必不会有人再折回,她把头整个露出水面,责令承元把眼睛闭上,再游向她的衣服。
她第一件事就是抱着衣服紧紧地往怀里揉,真是久违了!
一边顾忌着承元,一边快速穿衣,明初向承元问道:“你凭什么认为他会撤?”
承元闭着眼睛,浅抬的嘴角似在回味什么,淡淡地道:“他不确定是不是你,但又不能经过他的手揭开,万一是你他会非常难办。诚如你所说,我受王爷赏识,在这非常时期,谁都不想折了自家人。如果他将此事告诉王爷,王爷处置了我,对我们所有人都是损失,但若不处置,王爷威严又置于何地?华成跟在王爷身边十多年了,对王爷耿耿忠心,他不会在这非常时期,给王爷出如此大的难题。”
第46章 终会给你补偿()
“不揭发这事?”明初“哦”了一声,等到她穿好裤子时,差不多就了然了,“原来王爷亲随也不好当啊。不过衣服被士兵发现,没有一个后续也不行,不然怎么跟属下们交代?这倒不难办,最轻的后果,是将这衣服推到四合院的下人们身上,毕竟穿这种式样衣服的不是我一个。
接下来就更好办了,华成跟王爷说,可能你跟某个丫环沐浴了,然后王爷也不能太较真,毕竟咱们都是借季小姐的地方休养生息的,怎么好意思说她家丫环跟你沐浴,季小姐听了哪会好受?睁只眼闭只眼大家都好过。”
“嗯。”
等穿好衣服,明初走到承元身旁,一改先前还算和善的面色,蹲下身子咄咄逼人地看着他,脸上一沉,冷然地道:“有件事我早想问你了。”
“问吧,我知无不言。”
明初下意识地将拳头一攥,又抵近他一些,抑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我爹娘走失的第二天,就找回了他们?”
承元想也不想,“是。”
“你是不是扣押着他们,不让他们回来找我?”
“是。”
明初紧闭着唇,眼底一片阴雾,“为什么?”
承元依然很平淡地看着她,轻轻地答道:“因为那时我需要筹码,来让你配合我演戏。但当你执意留下来等他们时,我知道,你不见到他们定然不会死心,所以我才让联络兵通知郡王属下,把他们送回来。正好遇到村民大批回镇,所以他们就很‘巧合’地,赶在了一起。”
“呵,为了牵制我,阻止我跟他们相见……”明初含愤的眼中忽就染了一层薄雾,她错过了养母的弥留,在养父最伤心的时候她没能陪伴左右,这是她至今不能释怀的痛。
“我不只一次说过,会让他们平安无事,可惜你养母重病缠身,到底没能挨过去,”承元眼色暗淡,低沉地道:“我也跟你保证过,不会让永丰镇出事,但我都食言了。说到底是因我去过永丰镇,才导致你的再次不幸,因为我想牵制你,间接剥夺了你见养母最后一面的权利。但是,那些欠了你的,最终都会给你想要的补偿。”
“补偿?”明初实在觉得好笑,悲剧已经酿成,她再也回不了永丰镇,当初答应养父母要珍惜这条命,不管多苦多难都要活下去,到如今,永丰镇数百人葬身大朗山,再换得她一场死别和没有尽头的流离,还不知是否永诀。
还要那补偿何用!
“是,”他端凝着明初,嘴角缓缓地上挑:“我把这条命交给你利用,让你有一天不再漂泊无依,甚至助你达到更大的目标,这些,都是补偿。”
“是么?”明初低低地自喃着,密长的睫毛垂下,遮去她眼中的黯然,任谁都瞧不见。
她不再说话。
承元也沉默下来,一时间这里静得只能听见温泉水的汩汩声,水雾升腾,与黑夜的来临一起,让他们的视线渐渐模糊,彼此之间谁也看不透。
离开汤池后明初心不在焉,今天在温泉池的一幕幕一直在她脑中盘旋,连自己都理不清她对承元那种错综复杂的情绪是什么,恨多些,还是利用多些,或者是连日来他们风雨同舟的患难之情多些,可她却始终没有答案,或者在这之后很久,都不会有答案……
明初走在回往四合院的路上,遇到提着一包衣服赶去汤池的黑子。
“您出来了?”黑子拍了一下脑门,颇为自责,“季小姐硬是拉着我,我早想回来给你们送衣服的,哎您是自己去取的衣服?”
“别提了,已经被人发现了。”明初晦气地道,“怪我自己太大意。”
“哎!这可怎么得了,”黑子懊悔地跺了一脚:“孤男寡女一丝不挂在一起沐浴,王爷肯定会杀了承元的。”
“说话注意着点,谁一丝不挂了?”明初还穿着肚兜和底裤,好歹是留了体面的。
黑子直叹气,急得一张黑脸都在扭曲:“承元啊。”
明初听后脑门轰地一炸:她竟然跟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那么靠近!泡一个池子!他还说要爬出去给她找衣服,难怪她不让看说自己身材一般!啊啊他还把她拉到怀里,胸背都贴在了一起!一起贴上的会不会还有其他不可描述的地方!一丝不挂的他跟她肌肤相亲的时候,他到底在想什么!
“郡主……”黑子见明初神色不对劲,但又看不出是何端倪,讷讷地换了她一声。
好啊,一丝不挂是么……明初恶狠狠地努努嘴角,从黑子手里拿过衣服,“你先回去吧,我给他送衣服。”
“可这样不好吧?”
明初拿着衣服转身就走,一字一字蹦道:“好、得、很!”
……
回到四合院偏院的时候,明初的心情极好,泡了很久的池子,回来后大口喝着茶水,痛快。
她会好心给承元送衣服,别逗了,她是负责把衣服放在围栏外,然后一记窝心脚把承元踹进水里,再好心告诉他衣服的大致方位,还特别提醒他,位置有些隐秘,别指望士兵发现送给他,所以他只有自已翻围栏或者爬出去捡了,他不是喜欢一丝不挂么,想必也有人喜欢看他一丝不挂翻围栏的场景吧。
为了避免黑子去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