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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暖扭头,已经不忍心再看那根风中萧瑟的竹子,想着它上辈子一定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被这么对待。
不过,她庆幸好在当初她说的只是松柏,要是她说自己喜欢的是仙人掌,生命顽强还懂得自我保护,那今天她的墓旁
顾暖打住,已经不敢再往下想。
“岑文,其实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与松竹为伍了。”
方岑文好不容易把那根竹子挖完,就听到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叫顾暖了啊。”
她状似玩笑的回答。
“所以更喜欢温室里的花?”
方岑文让顾暖拿着锄头,自己拎着竹子往外走,因此没有注意到她眼底闪过的一抹深意。
“温室里的花,未必就真的不好。”
松竹太过傲气,过刚易折,前世的她就像这松竹,凡事都一往无前只顾着冲,结果反倒给他人做了嫁衣;而温室里的花,至少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让自己舒舒服服的过完这一生,这未必不是一种本事。
在两人走后没多久,有人怀抱着一束花风尘仆仆的赶来。
照片上沾染上了些许清晨的水雾,来人从怀中掏出手帕,很是细心的擦拭干净,随后将手中的花轻柔的放在沈寒的墓前。
桔梗花。
那是连方岑文都不知道的,沈寒前世最爱的花。
“主子,我们派出去调查的人来说,宋清洲那晚的确在外市执行任务,很多人都可以帮他提供在场证明,甚至他入住了什么酒店,在哪里用的餐都能找到记录,要是真的是他所为那这人的心思真的缜密的可怕。”
“是么?”
男人闻言,菲薄的唇瓣勾起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弧度,骇人的气场骤然散开,当头压下。
站在他身后的人额头上登时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既然有登记,那么监控呢?”
“如果有监控,那么指纹呢?”
男人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鞭子一样抽打在人的心上,身后的人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如果连指纹都能证实的话,也没关系。”
男人将手中的手帕折叠好,重新放到了怀中,情绪似是缓和了几分。
“她死了,他也就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不是吗?”
**
餐厅里
方岑文在听完顾暖的讲述之后,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冷笑着看着她。
顾暖自知理亏,低下头去捣弄自己盘子里的食物,躲开她渗人的目光。
“我就说就凭你那本事,怎么可能死的那么轻易?当初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不听!”
方岑文气的将手里餐具一丢,倒在身后的椅子上直喘气。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那个丁娇就是个白眼狼!你偏偏不信,说什么人心都是肉长的,现在呢?你告诉我,她的心是什么长得?”
“是狼心,是狗肺!”在这个时候,顾暖很识时务,开口就是一阵唾骂!
“还有那个宋清洲!这次也是我瞎了眼,竟是连我都没看出他的真面目!果然衣冠禽兽级的斯文败类就是不一样。”
“衣冠禽兽,斯文败类!”顾暖点头如小鸡琢米,坚决拥护方岑文。
看到她的这副德行,方岑文倒是被气笑了,对她再也板不住脸。
顾暖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她讨好的一笑。
同时心里也在庆幸,还好她说的时候略过去了细节,不然,她要是知道自己真正的死法,怕是现在就会冲过去了结了丁娇吧?
方岑文看着顾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顿时一点儿气都生不起来了,她在想,当初她到底看上她哪一点?怎么就交了这么一个朋友?
“别气了好不好?我们好不容易才重逢,把时间都花在生气上多不值得!”
顾暖再接再厉,拿起方岑文面前的餐具,殷勤的递给她。
“让我消气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明天是我的生日宴,本来我是准备取消的,但是既然现在知道你还活着,那正好,你陪我一起去。”
生日宴?那不就是
“不去。”这一次,顾暖拒绝的是那个干脆。
方岑文再度冷笑的看着她。
顾暖刚硬起来的骨气又软了
“别忘了,你才是方家真正的千金!这些年方家父母对我很好,这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你要是真的想做一个不孝女,行,那我也没有意见。”
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方岑文永远知道她的软肋在哪儿。
“好了,我去!”话都说到这儿了,她无法拒绝,也不可能拒绝。
方岑文脸色这才有了缓和,拿起餐具开始用餐。
吃到一半,顾暖突然发现方岑文没有再吃,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
她有些茫然的摸着自己的脸,以为是自己脸上沾上了什么。
“没事,我只是觉得,真好。”
阔别多年的挚友,本以为是生死相隔,永无相见,却被命运安排,以这样的方式得以重逢。
“是啊,真好。”
尽管她前世再是不幸,但至少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用眼泪去哀送她的离去,替她感到悲伤。
清晨的早上,一家街边的餐厅,在那阳光照射的临窗的位置上。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风光正好。
第16章 第三次()
程少淮今天难得回来的早了些。
一进房间,就看见方岑文正在书桌旁陪着孩子读故事书。
见他回来,方岑文和程夜烨耳语了几句后,就见他极为乖觉的自己收拾好了书本,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就去了爷爷奶奶的房间。
路过程少淮身边的时候,程夜烨抬起头偷偷的觑了他一眼,正巧被对方逮个正着。
被对方冰冷的眼神刺到,程夜烨立即垂下了头,加快脚步走出了房间。
他知道,爸爸一直都不喜欢他。
方岑文因为忙着整理桌子,所以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我去给你放水。”
方岑文转身,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在台灯的映衬下,显得异常的柔美。
这一幕看的程少淮微微有些愣神。
在他的印象里,面前的女人对他从来都是谨小慎微,在他人面前也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只有近几日,她因为好友的离世脸上多了几分悲伤,才让他意识到,这个女人也是会难过的。
可没有哪一次,他有见过方岑文像今天一样,明明还是那个人,却不自觉的吸引着人的目光。
他不过愣神了一会儿,缓过来时方岑文已经帮他准备好了换洗的衣服,递到了他的手上。
程少淮极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走进了浴室。
好在方岑文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所以也没有觉得尴尬。
程少淮刚刚洗完澡出来,方岑文就拿着自己的睡衣进去了,她习惯了在他后面洗,因为这样她可以顺带打扫浴室的卫生。
等到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被关上了,只有一盏床头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隐约她看见,睡在床另一边的男人已经闭上了眼,大概是已经睡着了。
方岑文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样,她至少可以不用再面对他冷漠的眼神,不用再假装睡着实际内心在万分煎熬。
她小心翼翼的掀起被子的一角,一点一点的将自己挪到床上,直到她终于完全的在床上躺好后,这才艰难的呼出了一口气。
不容易啊。
好在没有惊动他。
侧过身去,她把被子拉到和自己的脖子齐高,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说不定今天她不用安眠药,也可以睡得很香,她想。
只是她的这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一只手臂就已经环上了她的腰。
她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是更先一步的僵直了起来。
随后,男人手臂用力,将她整个人都翻转了过来。
他的手从她的睡衣下摆一路往上游走,在她的肌肤上肆掠的点火,同时也灼烧着她不堪一击的理智。
或者对于她来说,程少淮就是她的理智。
当程少淮脱去她身上最后一丝衣物的时候,方岑文心慌到了极点,下意识的抓住了对方的手。
“怎么,不愿意?”
程少淮顿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即便是在这个时候,他还是能够保持足够的清醒。
方岑文抬头,极力的想要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奈何房间里的灯光太过黑暗,除了对方冷峻的轮廓,她什么都看不到。
最终她还是慢慢的放开了他的手,算是一种默许。
黑暗中,方岑文抬起一只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任由对方在自己的身上动作起伏。
这是他们婚后的第三次做—爱。
第一次是新婚当天,他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动作直接而粗暴,在知道她不是第一次之后,更是草草了事,事后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早知道要不是为了你的落红,我连碰都不会碰你。”
第二次是婚后的第二年,他喝醉了酒,回到房间抱着就她开始热烈的拥吻、亲热,那样的温柔是方岑文从来不曾体会过的,可是在最后的那一刻,他口中念着的,却是别人的名字。
然后就是今天。
他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差,也没有喝酒。
那是为什么?
方岑文很想问问他,可另一个声音立即遏止住了她的这个想法。
何必要问?何必要让自己再被羞辱一次?
在他的激烈攻势下,方岑文到得最后忍不住的呻吟出声,同时伴随的,还有眼角悄然滑落的泪水
**
可能是因为好友死而复生,又可能是因为昨晚被折腾的太累,方岑文这一觉睡得很沉。
她醒来的时候,程少淮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