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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朝却好似没有看到她的反常，唇边笑容依旧，耐心的等待着她的答复。
顾暖很想干脆的拒绝，但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一个人如果太孤独了，就算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是曾经的敌人，怕也是会给予许多宽容。
而现在的顾暖，就是如此。
更何况，这个敌人的身上，还有一个对于她来说，有绝对杀伤力的武器。
顾暖看着面前的这只手，纤长白净，是她生平所见第二好看的手。
似是看穿她内心的想法，这双手的主人微微弯曲了一下手指，愈发显得骨骼分明，在灯光的折射下白皙如玉。
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顾暖伸出双手，紧紧的握住了那只手，力道大的恨不得就此把它卸下珍藏起来。
不过血淋淋的就不好看了，顾暖经过认真的考虑后，只得讪讪放弃这个想法。
不就是跳舞么？她还能怕了不成？
迟朝看着她的这些小动作，眼底闪过浓重的笑意，领着她来到了宴会中央。
对于跳舞，两人都不陌生，所以即使是第一次作伴，配合的也还算默契。
“顾小姐鲜少参加这类宴会，舞倒是跳得不错。”
跳到一半，迟朝意味深长的称赞了一句。
顾暖转圈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准确的说，前身其实是一次都没有参加过宴会。
他在试探她？
得出这个结论后，顾暖再次转回去时，很是不客气的给了迟朝一脚。
看见对方错愕的表情，顾暖羞涩一笑，“很多事情都要看天赋的，我的确是第一次参加宴会，本来还好，被你这么一说有些紧张，所以抱歉了。”
迟朝本来想说的话，被她这么一句辩驳给打消的干干净净，而且，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因为在后面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他就被踩了起码五六下，这让他深刻的怀疑，顾暖现在跳得不是舞，而是脚上芭蕾。
可偏偏对方每次在踩到他后又做出一副无比愧疚的小白兔模样，让他连说句责怪的话都不能。
好在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有两人的出现成功的解救了他。
程少安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出现在了宴会厅里，并且怀里揽着的舞伴，竟然还是周婧！
顾暖心里真的是服气的。
她很好奇，究竟谁给了她勇气，让周婧在被她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打击过后，还能死皮赖脸的呆在程少安的身边？
见顾暖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周婧高昂起头，对她得意的一笑。
顾暖：
她到底在高兴些什么？
“需不需要帮忙？”
迟朝看着顾暖一张五味杂陈的脸，突然开口提议。
“什么意思？”
顾暖从程少安那边收回视线，抬眼看着迟朝，就见他对着她展颜一笑，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明朗，如同一朵黑玫瑰迎着日光绽放，令人倍感震撼。
“刚才是我说错了话，我道歉，还望顾小姐不要放在心上，为表现我的诚意，我愿意陪着顾小姐和程二少那对比上一比，一较高下。”
片刻的迷乱后，顾暖从他脸上收回视线看向别处，并没有拒绝他的提议。
“你怎么能够确定，最后丢脸的不是我们？”
他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们一定会赢？
“就凭，同为‘绿帽子’，我肯定是最抢手的那一个。”
“噗呲”一声，顾暖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的确，她一点也不怀疑，他要是愿意做绿帽子，那一定是最极品的那一个。
两人一拍即合，默契的促成了这一次的斗舞。
与其说是这是她和周婧两个女人的恩怨，倒不如说，真正主导着这一场舞局的，是这两个男人。
结果毫无悬念，她的这一方胜了，不是因为程少安的个人实力，而是周婧在中途的时候因为没跟上节奏扭到了脚。
众目睽睽中，周婧再败一局，成功的丢尽了她的最后一丝颜面。
程少安也没有再看周婧一眼，而是目光笔直的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我就说，我们会赢。”
迟朝松开了搭在顾暖腰间的手，声音不难听出几分欢愉。
她站在两个男人中间，看着两人交错的目光，眸光闪烁。
迟朝的真实身份她是知道的，可是他这样的人特意选择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还专门挑了程少安下手，这代表了什么？
顾暖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答案。
第25章 华老（）
不出顾暖所料，一场舞跳下来之后，迟朝和程少安就先后没了踪影。
宴会散场，方岑文作为宴会的主角不免多喝了些酒，被方父方母就近送回了方家，留下方彦在会场送别宾客。
“顾小姐，相信今晚之后，再也不会有人敢轻视你。”
临走的时候，方彦由衷的感慨，顾暖嫣然一笑，“其中也包括你吗？”
“不包括。”方彦被她反问的微愕，也不禁笑了，“因为今晚之前，我也没敢小觑过顾小姐。”
呵呵。
顾暖忍不住在内心冷笑了三声。
虚伪，太虚伪了！
当她瞎呢？在红地毯上他那眼神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顾暖客套的和他握了握手，忍不住诱惑多看了几眼。
就在快要收回手的时候，她的眼神骤然一冷，瞳孔瞬间缩小，紧盯着他隐藏在袖口下的手腕处。
“顾小姐？”
看着顾暖久久没有放开自己的手，方彦疑惑出声。
“顾小姐，今天和你合作的很愉快，我们后会有期。”
迟朝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又冒了出来，不动声色的将顾暖的手从方彦手中移开，与自己相握。
顾暖猛地回神，再次抬头看向迟朝的目光里，已然多了几分锋利。
迟朝恍若未觉，嘴角的笑容依旧。
**
顾暖当天晚上又做梦了。
梦里，她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高大颀长，她努力的朝他追去，但无论她怎么努力，两人之间的距离依旧还是那么远。
绝望、无助，纷纷涌上她的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画面一转，她又置身于一个金碧辉煌的豪华包厢里，眼前烟雾缭绕，纸醉金迷，一群人环绕在她的身边，吞云吐雾，动作糜烂而不堪。
“小姐，你也来一根？”
有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对她上下其手，她强忍住恶心，想要推开那个男人，不防身后却被人用枪抵住心口。
那声音清冷而动听，话语却无一丝温度。
“在我们这里潜伏了这么久，真是辛苦你了，你该走了。”
随着枪声的响起，顾暖蓦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她先是出神了许久，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一摸额头，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满头满身的冷汗。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压抑的梦了，大概是因为方彦的原因，才会让她这样的心神不安。
她很确定，她从方彦的手上看到了数个针孔，有些甚至还没能消除淤青。
那样密集的程度，绝不可能是因为身体原因而打的点滴。
顾暖的手渐渐的收紧，她知道，她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安逸的日子虽然很好，但绝对不是她现在享受得起的。
**
自从那次她赢牌之后，张玉琼出去就时常带着她，一是可以拿她做程聂那边的挡箭牌，二来就是在她输大了的时候找个借口让她顶上。
一来二去，顾暖和张玉琼圈子里的那些夫人倒也混了个眼熟，而原本对她很是有偏见的夫人们在和她接触了几次之后，倒也慢慢接受了她。
“你来了？”
今天并没有牌局，顾暖一个人来到了华家，出门迎接她的是华夫人。
她对华夫人礼貌的点点头，目光朝着屋内望去。
华夫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叹道：“爷爷他来了。”
她的爷爷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自从退伍之后，活得就像半个神仙一样，凭着他在军队里的地位，就算是退居二线，上门拜访的人也络绎不绝，可就算家里的门槛都被踏破了，他都没有理睬过任何一个人，像是铁心把自己从这个圈子择干净了。
所以三天前，面对顾暖想要见华老一面的请求，她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华夫人不否认，对于这个女孩子，她的确很欣赏，虽然外面的那些传言把她说的很糟糕，但她出身于军人世家，从来都只信眼见为实。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看得出顾暖有意在向她示好，所以也早就料到她会有所求，本想着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她能帮一把就帮了。
可是华老却不行，就凭她和顾暖的情分，远远达不到让她去打扰爷爷的程度。
所以最后她只答应帮她转交一封信。
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封信，竟然就让三年不问事的爷爷主动寻了她。
“你到底写了什么，居然能说动爷爷。”
华夫人领着顾暖一路往里走，好奇使然还是让她忍不住问出了口。
顾暖微微一笑，最后只是轻吐两个字，“秘密。”
华夫人这下是彻底郁闷了，因为顾暖现在的神态语气和先前她问华老的时候一模一样。
将她领到二楼的书房门口，华夫人就离开了。
顾暖打开房门，在房内并没有看见人影。
往内走，书房最南侧是一个露台，华老坐在轮椅上，在石桌的一旁看着报纸。
“华老。”
顾暖走到华老的身后，恭敬的行了一礼。
华老闻声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着报纸。
顾暖也不催促，站直身子在后面安静的等待着。
没过多久，华老似乎有些累了，放下了手中的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