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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凶手的女儿交出来!”曹千户意气风发,还在桥中间,便冲着对岸大喊大叫起来。
“把凶手的女儿交出来”!曹千户的手下跟着大声呼喝,纷纷举起了腰刀。
十几个人一起喊叫,十几把腰刀同时举起,还真的有几分声势,看起来挺吓人。
老人跌跌撞撞跑向项城王,大声喊道:“大人,诸位大人,快拦住他们啊,这桥真的不能过啊”
“老伯,请问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能过呢?这桥虽旧,却还能用。”项城王客气的询问。
一个兵士瞧着老人焦急的样子,觉得他有几分可怜,又想着他或许是老糊涂了,便笑着说道:“桥不能过,那就劳烦你老人家替我们叫几艘船吧。租金好说。”
老人叹道:“哪里还能找来船啊?村子里就五艘破船,都被对岸那位姑娘买下烧了,这座桥她也花大价钱买了”
“什么?这座桥她也买了?”那兵士大奇,“她买这座桥干什么啊?”
项城王心中一凛,沉声道:“她买了这座桥,那么,要烧毁还是要炸掉,便都由着她了。快,快叫曹仓他们回来,危险!”
兵士们吓了一跳,忙一齐高呼,“危险,你们快回来!殿下有命,立即撤回!”
第7章()
河对岸,江蕙命人燃起火把,笑吟吟的问阿若,“阿若,你想不想亲自点燃引线?”
“想啊想啊,当然想啊。姐姐,我还没有点过炸药呢。”阿若连连点着小脑袋,一脸热切。
江蕙一笑,将火把交给阿若,“点吧。阿若,炸药已经埋好,你点过火之后,这座木桥很快会炸掉,你不要害怕。”
“不怕不怕,一定不怕。”阿若乐得跟什么似的,接过火把,颠儿颠儿的跑到了引线旁。
曹千户等人到了桥中央,看到火把,看到阿若要点火,又听到背后同袍的呼喊声,吓得冷汗直流,“这小丫头是要炸掉这座桥吧?快跑!快跑!”掉转马头,没命的往回奔。
引线点着了,“砰”的一声巨响,木桥从对岸开始爆炸,木屑横飞。
曹千户等人紧赶慢赶,总算赶在木桥全部炸掉之前上了岸。虽然保住了性命,却有七八个人被炸飞的木片所伤,一片混乱,一片狼籍,一片哀嚎之声。
“好玩,好玩!”阿若站在对岸,拍手大乐。
“玩得开心么?”江蕙揽住妹妹。
“开心,开心极了!”阿若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江蕙抱起妹妹,“阿若你看,这座桥年久失修,本来就应该换新的了。咱们给了修新桥的钱,买下这座旧桥,你也玩儿高兴了,这个村子也得着了好处,是不是两全其美?”
“美,美。”阿若喜孜孜的,小脸蛋放光。
江蕙指着水面,告诉阿若,“阿若你看,这里唯一的桥给咱们炸了,仅有的几艘船被咱们买来烧了,追咱们的人若想要过河,还有什么办法?”
阿若皱起小脸想了片刻,眼睛一亮,大声道:“游水!”
“我们阿若真聪明。”江蕙亲亲妹妹的小脸蛋,笑吟吟的道:“咱们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要早做防范啊。”
“对,早做防范。”阿若快活的嘻笑。
江蕙料得不错,穆王府的追兵先是在对岸破口大骂,后来便有十几个会水的人脱了外衣,跳入河中,要游水过去捉人。可是他们才游到河中央,便被几十个水性好的当地人给缠上了,“强抢民女的贼人,往死里打!”“对,往死里打!打不死也不能让他们过去,真把好端端的姑娘给抢走了!”“江大姑娘说了,拖得越久,赏钱越多,大家伙儿卖卖力气,拖死这些人!”越叫嚷越高兴。
这些人长年生活在河边,水性极好,如果说要在岸上打架,他们肯定不是穆王府众人的对手。但在水里可就不一样了,穆王府的人一个一个被整得没了脾气。
阿若笑咪咪看了一会儿,像模像样的叹气,“唉,可惜灰灰不在,斑斑不在,黄黄也不在”
江蕙有些奇怪,“阿若,灰灰是猎犬,斑斑是小豹子,又都会游水,咬这些坏蛋没问题。黄黄它是只鸡啊,它就是在,又有什么用?”
“黄黄也会叨人,很疼的。”阿若认真的说道。
“好,黄黄也有黄黄的用处。”江蕙嫣然一笑,抱着阿若上了马。
除了江蕙原来的那匹马之外,另外有人牵过两匹好马,将马缰绳交在江蕙手中。
还在水里扑腾的曹千户等人见到这一幕,差点儿没气晕了。江家这位大姑娘她是打算三匹马换着骑,日夜兼程回到京城到啊,等她回了安远侯府,她就更有倚仗了!穆王府更加拿她没有办法了!
可恶,可恨,可恼,气煞人也。
第8章()
三匹骏马停在了安远侯府大门前。
虽然是三匹马,但只有中间那匹马上有人,另外两匹马是空的,无人骑坐。
门房老齐见有人来,忙快步跑出来,见来人男装打扮,披着一袭黑色披风,不由的愣了愣,“敢问您是”
那人取下头上的发冠,露出一头秀发,笑道:“我爹在不在家?我祖父和祖母呢?进去通报一声,说我回来了。”
老齐眼前出现一张明**人的面庞,一时之间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唯恐是自己眼花了。他伸手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忽然老泪纵横,“大姑娘,你是大姑娘啊,你和侯爷长得真像”
“行了,别哭了。”江蕙微笑,“快进去通报吧。”
“不用通报,老太爷、老夫人早吩咐下来,大姑娘一回来,立即请进去。”老齐抹着眼泪,把大门打开了,“大姑娘,江家的大门,永远是为你开着的。”
老齐在这儿抹眼泪,门房里另外有两个机灵的童儿,早飞奔着进去报信了。
江蕙的披风被扒开了,从里边露出一个小脑袋,“姐姐,咱们到哪儿了?”
江蕙心情激荡,低头亲亲妹妹的脸蛋,温柔告诉她,“阿若,咱们到江家了,以后要暂时在这里住下来。”
“到家了啊,真好,可以睡觉了。”阿若打个呵欠,耷拉下小脑袋。
“可怜的阿若,这一路之上可是累坏了。”江蕙见妹妹这样,心疼不已。
江蕙已是大姑娘,还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疲惫不堪。阿若还小,当然更是撑不住了。
府里出来几个仆妇,江蕙把阿若递给一个相貌憨厚的仆妇抱着,自己随后下马。下了马,立即抱过妹妹。阿若含混叫了声“姐姐”,趴在江蕙怀里,沉沉睡去。
江蕙沿着甬路缓步向前走。
前方来了一大群人。
文氏眼含热泪,抢在众人前面跑过来,“蕙蕙,你叔叔出城接应你,没见到么?好孩子,让婶婶好好看看你,七年没见,这可想死人了。”
“哎哟,大丫头怎么一个人骑了三匹马啊?”严氏这招呼打得与众不同。
文氏这才注意到了江蕙身后的三匹马,再也忍耐不住,眼泪扑簌簌掉下来,“蕙蕙,你三匹马换着骑回来的,对不对?穆王府的人是追得该有多紧”
“大丫头,不是我说你,你怎会恁地不懂事,得罪了穆王府,得给安远侯府惹多少麻烦啊。”严氏一幅长辈教训小辈的模样。
“大堂嫂,你别这样。”二太太吴氏悄悄拉了拉严氏。
吴氏也是人到中年,却不像严氏似的发福发胖,清瘦斯文,穿的也素净多了。严氏的丈夫江峻健没出息,吴氏的丈夫江峻博也是个一事无成的人,所以她和严氏有些同病相怜,见严氏说话不合适,便偷偷给提了个醒。
文氏只顾着心疼江蕙,都没听到严氏说什么,“蕙蕙,你一定累坏了吧?”
“婶婶,我确实累了。”江蕙笑容淡而疲倦,“带我去见祖母吧,其余的长辈,容我改日拜见。”
“瞧我,真是欢喜得糊涂了,竟没想到这一点。”文氏恍然大悟,很是自责,“蕙蕙,婶婶这便陪你去见祖母。大堂嫂,二嫂,你们先回吧,改天再请你们过来。”
文氏陪着江蕙去了老夫人所居住的正房。
江蕙看也没看严氏一眼。
把严氏给气的。见了面连个招呼也不打,这是对待长辈的礼数么?太不像话了!
“我是她伯母,你是她婶婶,咱们都亲自接出来了,大丫头她竟敢这样,她是全然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严氏向吴氏发起牢骚。
吴氏劝道:“蕙蕙这孩子脸色不好,有些发白,大堂嫂看到了么?她只是累坏了,断断没有别的意思,大堂嫂莫要多心。”
严氏见吴氏不肯顺着的话意,心中不快,悻悻地道,“好好的,我多什么心了?”
“我娘并不爱多心,她是快人快语,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严氏的女儿江芳笑着为她的母亲严氏辩解。
吴氏的女儿江芬身材修长,面容和吴氏一样有些寡淡,说起话来也和吴氏一样不紧不慢的,“芳姐姐,我娘也是一片好意。”
江芬的庶出妹妹江莲是个瓜子脸大眼睛的漂亮姑娘,见严氏、吴氏似乎话不投机,江芳和江芬各自替自己的母亲说话,略一思忖,陪笑说道:“芳姐姐,二姐姐,妹妹愚钝无知,有事要请教。方才大姐姐说了,她改天才要拜见长辈,那咱们这些姐妹,是不是也要改天才能见着了?”
江莲这么一问,严氏顾不上和吴氏计较了,江芳和江芬的注意力也一起转移到了江蕙身上,“三丫头,这还用问么?长辈都要改天拜见,咱们这些人当然更要往后排了。”
语气都有些酸溜溜的。
江芳已经及笄,江芬比江芳小半岁,比江蕙只小两个月,三人算是同岁。年纪相差不多,自然而然的便生出了比较争竞的心思,江蕙相貌既美,性情又高傲,又备受器重,江芳和江芬哪里会喜欢?心里很不服气。
但是,不服气归不服气,江芳和江芬也不敢明着表现什么,只敢酸酸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