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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知道了。”
“下去吧。”万贵妃看着样子真是困极了，捂住嘴，打了个呵欠。
万兰芝依言退下，顺道替主子将门扉关闭好，又吩咐几个轮值的丫头片子乖乖在门口守着，不准嬉闹，也不准没事闯进去扰了娘娘休息。
霎时间，明霞宫里鸦默雀静，奴婢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跟明霞宫同样安静的，还有正宫皇后的坤凤宫。
随着沈橘红回到皇后跟前复命，到如今过了快一个时辰了，但是明霞宫那边还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橘红，你可确认清楚了？真是将药丸子落入到汤药里了？”皇后沿着屏风来回走了几圈，忍不住再一次重复发问。
“娘娘，奴婢亲手给落的药，错不了！”沈橘红拍着胸脯保证，又道：“郭御医说了，为了掩人耳目，这药丸子的药性不强，服下之后起码两三个时辰才会有动静。”
“可有派人去明霞宫外面守着？”皇后还是不安的问道：“一旦那头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回来给本宫禀告。”
“娘娘放心，小允子去了，咱们宫里的太监就数他最来事，脚程又快，一有发现立马就回宫来。”沈橘红答道。
皇后右手攥成拳头，紧紧捏住自己的衣襟，呢喃道：“这事没作实之前，本宫心里怎么都踏实不了。万燕珺那人心眼多，为人又谨慎，若是被她发现了端倪，只怕会第一时间闹到皇上跟前去。”
“娘娘别担心，皇上那头咱们也派人去了。”沈橘红倒是把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道：“不管是谁去皇上跟前通风报信，咱们都能及时收到消息。”
“嗯”皇后嘴里是应了一句，面色还是没见缓和。
一种压抑着的忐忑气氛笼罩着整个坤凤宫，沈橘红也不敢再多嘴惹了主子不快。
隔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左右，被安排探听明霞宫情况的小允子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
“怎么了？”皇后心中一咯噔，有些不好的预感。
“回禀娘娘，万贵妃那头见血了，见血了！”小允子一口气还没缓和过来，结结巴巴地说道。
第517章 阴鸷的正宫主子（6）（）
“明霞宫那头是个什么情况？”皇后见这小太监没说到重点，不由得正色发问。
“回禀娘娘，奴才奉命一直守在明霞宫外，瞧着容兰那丫头端着药壶进了明霞宫的大门。初时里头没见有异常，可就在刚才，明霞宫突然乱作一团，跟着奴才就见到万贵妃身边最得力的兰芝嬷嬷领着几个丫头，一路往御医房而去，还有几个小太监紧跟着一路朝御书房那边跑去。”小允子答道。
“哦？”皇后勾起唇瓣，面露讽刺的冷笑，而后才慢条斯理的丢了一句话：“瞧着这么翻天覆地的阵仗，莫不是滑胎了？”
话音刚落地，还得到小允子的肯定答复，又一个小太监冲了进来，抬头一瞧，正是沈橘红安排在皇上那边探听消息的人。
“小陆子，皇上那头是什么情况？”沈橘红抢在了前头发问。
“回禀娘娘，皇上一直在御书房跟几位大人商议要事，就在刚才明霞宫里几个奴才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听说是万贵妃见血了，如今皇上龙驾跟着去了明霞宫，奴才立马回来复命。”被唤着小陆子的太监应道。
“娘娘，奴婢就说保管放心，一万个没问题。”综合两面的情况来看，事情是办成了。沈橘红凑上前，一脸谄媚地说道。
皇后扫了一圈跪倒在地的两个太监，平静地吩咐道：“该忙活什么忙活什么去，这事就当没发生过，谁私底下叽叽喳喳走漏了风声，本宫绝不轻饶。”
“是。”“是！”得令小太监趁机退了出去。
“沈嬷嬷，陪着本宫走一趟明霞宫。”皇后笑得甚是娇艳。
“娘娘，这关头咱们去明霞宫？”沈橘红答得有些底气不足。
这节骨眼上，去明霞宫里凑热闹，只怕会多生出事端。
皇后在兴头上，倒也没责怪，唇瓣微扬，无比讽刺的吐出一句话：“本宫身为后宫之主，遇到三宫六院妃嫔们滑胎的事儿，怎能不出面去看看呢？关乎龙裔，兹事体大，本宫当然要出面替诸位妹妹主持公道，再不济的，本宫也得安慰几句万贵妃，来日方长，切莫伤了身子。”
这话总算是说得沈橘红心里透亮了。
主子就是主子啊，论手段，论修为，自己修炼十辈子也比不上。想到这里，沈橘红脖子一扬，充满敬畏的说道：“奴婢愚蠢，奴婢这就随娘娘去明霞宫。”
“可明白了这理儿？”皇后轻笑着反问一句。
“明白了，娘娘高明！”沈橘红愈发钦佩自家主子。
东西两宫向来势成水火，这是宫中人人皆知的事。如今西宫出了事，自家主子身为东宫主子，又是六宫之首，如果不去，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倒遭人话柄吗？
如今皇后这一去，一来是堵住众人口实，二来也是探听万贵妃那头的虚实，一石二鸟，当真是高明啊！
“一阵随本宫前去，可别露了马脚，跟在本宫身后，该有的规矩一样不能少。”跨出门槛，皇后细心的叮嘱了一句。
“娘娘放心，平日里是什么样，奴婢去了就是什么样。”沈橘红也算是开了窍。
“唔。”皇后捂住半边嘴，乱没仪态的哧哧笑了出声，最后幸灾乐祸的撂了一句话，道：“要笑的，心里偷偷乐着就行了。”
第518章 阴鸷的正宫主子（7）（）
“奴婢知道。”见主子心情大好，沈橘红跟在身后有样学样的捂嘴偷笑了两声，配上她四四方方的国字脸，这表情竟是说不出的滑稽。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明霞宫里走去。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见了红，只怕胎儿是保不住了。”皇后刚跨进门槛，就听见身为御医首领的许修平丢了这么一句话出来，她心中窃喜，却强忍着脸上未表露分毫。
明霞宫内笼罩着让人喘不过气的沉重感，见到皇后进来，已经端坐正位的皇上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贵妃小产？”皇上开口自带有不容拒绝的威严。
“这”许修平支吾了半天，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答道：“应是药物所致。”
“混帐！”皇上怒拍了一下桌案，震得皇后的眼皮跟着突突跳个不停。
“皇上息怒！”皇后就是皇后，心里虽然七上八下，但还是镇定的挺身而出，走到皇上跟前，柔声道：“皇上，妹妹见了红，按祖训皇上是不能留下的，污血染晦气。”
“唔。”皇上敷衍了一声，身子却坐定没动。
“皇上，你放心，这事发生在后宫，臣妾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皇后的话倒是铮铮作响。
“皇上，皇后娘娘言之有理。”许修平本就是钟家那边推举的人才，算是皇后阵营的人，他一瞧眼前形势，立马跟着附和道：“贵妃娘娘失了不少血。”
皇上撑着膝盖头起了身往外踱步，却将身边最信任的鲁公公给留下了。
“你安的什么心？”床榻上的万贵妃咬紧牙关朝着皇后蹦出一句话，可因为身子虚弱，怎么听来都没了平日的气势。
“哟？”皇后幸灾乐祸的笑了，嗤道：“妹妹都平躺着了，怎地还是这么大的火气？”
“为何要支开皇上？莫不是怕被撕开你伪善的面孔？”万贵妃虽然没逮着证据，但是心里亦肯定十有八九都是皇后动的手脚。
“妹妹说哪里话？”皇后仍是那副假惺惺的笑脸，说道：“一会宫女们要替妹妹清洗清洗，那血裤衩子能让皇上瞧见吗？晦气的东西可是皇家的大忌，一个不小心，妹妹说不定要担上‘祸国殃民’的滔天大罪。”
“你！”万贵妃怒极，牙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妹妹别动气！”皇后懒洋洋地瞄了一眼忙前忙后的宫女们，当着大家的面，半点没有忌讳的朝着许修平开口了：“许御医，可查出了是什么药物致妹妹小产呢？”
许修平有些拿捏不准皇后的用意，不知道该说真话还是该说假话？
“愣着干什么？”皇后横了一眼，不耐烦的催促道：“皇上虽然不在，还有本宫来主持公道，屋里发生大大小小的事儿，都由鲁公公如实向皇上禀告，你若是有隐瞒，可是犯下欺君之罪。”
一番话，说得许修平心底霍地亮了。
皇后娘娘是什么人？就算这落药的事跟她脱不了关系，如今听她这么咄咄逼人的言辞，也知道她有了全身而退的法子。自己身为御医，只要做好御医的本分，照直说就是。若真是有需要隐瞒的地方，皇后娘娘只怕早派人通知自己了。
第519章 阴鸷的正宫主子（8）（）
如是一想，许修平润了润嗓子，清清楚楚地答道：“臣替贵妃娘娘把过脉，又检查过她的牙齿，发现贵妃娘娘服用了生南星、生川乌、红花等对于孕妇大大不利的药。”
“哦？如是这么说，是有人专门朝妹妹落手了？”皇后故作大惊小怪的嘲弄道：“本宫还以为是妹妹上了年岁，身子吃不消，所以才致了小产。”
面对皇后的冷嘲热讽，万贵妃气结，但是这节骨眼上，她浑身上下都觉得乏力，哪有精力撑着跟皇后抗衡，只有暗暗地将这笔帐记在心里。
“妹妹，自打你怀有龙裔之后，饮食、药物向来小心谨慎，一直都是自己宫里的小厨房开伙，看来内鬼是出在妹妹自己宫里。”皇后见万贵妃不答话，更是得瑟了：“你小产伤身，不宜操劳这些污浊邋遢事，就让本宫代劳可好？本宫一定彻查出到底是谁对妹妹你落了这么狠的毒手。”
“不用！”万贵妃拼出吃奶的劲儿，回应了一句：“臣妾自己宫里的事，自己会解决。皇后娘娘请回。”
面对万贵妃不给面的逐客令，皇后丝毫没有见气，反正耍够了威风、拿足了彩头，也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