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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她的人是李家的管家。”丁三娘连这些细枝末节都没有错过，“据管家说，如歌真是饿晕在李府大门口的，凑巧让李老爷撞见就抬了回府。”
之后程如歌留在李府调养身子，李老爷见她手脚麻利，加上面容娟秀，一来二去就动了收她入府的心思。
程如歌在京师没有亲人，再则也感激李家的救命之恩，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许是年岁大了，李老爷讨得娇妻之后，身体竟然是一日孱弱过一日。不多时，府邸就有了流言蜚语传出，说程如歌是狐媚子，让老爷食髓知味，连带老爷的魂儿都勾了。
李府里四个妻妾本就不喜程如歌入门来争宠，如今这等污蔑她的流言蜚语自然是加油添醋传得人尽皆知。
府邸的风言风语，李老爷仗着自己的余威给压下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护着程如歌也好，或是不容许有人侮辱自己的英明也罢，总之李老爷健在的时候，程如歌还有两三天好日子过。
没想到，到了年关，李老爷就一命呜呼了，是死在了程如歌房里。
正房夫人李王氏硬要说是程如歌害死了李老爷，于是就报了官，还将程如歌关押在后院里用了私刑。
丁三娘调查回来的这一切都跟程如歌所述的对得上号。
“报官后可查出李老爷的死因？”慕大小姐问道。
“说是精力虚弱，劳累过度所致。”丁三娘连这一层都着手去查了，“验尸的是县衙仵作刘武。”
程如歌一介女流，人还寄在李府篱下，她当是没本事去收买县衙里的仵作。故而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程如歌是冤枉的。
“倒是难为如歌了。”慕大小姐叹道，这话一出也就是打消了对程如歌的疑窦。
第781章 皇后的心愿（4）（）
丁三娘打趣道：“如歌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跟在咱们大小姐身旁，还会再让她受旁人欺吗？”
慕大小姐扁嘴：“旁人是不许的，但是本小姐自个使起性子来可就说不准了。”
丁三娘听罢笑弯了腰。
自打慕府出了丧事之后，主仆二人很久没这般惬意的说笑了。
这会儿是兴致来了，慕大小姐跟丁三娘又东拉西扯的闲聊几句。二人商定，待到程如歌身子修养康复，就留在院子里伺候慕大小姐。
好心情没维持多久，就有消息传来，坤凤宫的小太监来替皇后传话，宣慕大小姐明儿一早入宫去。
“大小姐，眼看着天色都快黑了，皇后这么急着差人来宣你入宫，只怕不会有好事。”丁三娘有些担忧。
反倒是慕大小姐没心没肺的笑了：“皇后几时找咱们办过好事？”
该来的始终要来，躲不掉的。
故而慕大小姐很坦然的接受了皇后宣召，次日一早就动身入宫了。
皇后在偏厅里召见了她。
“好孩子，你受苦了，到本宫跟前来！”一入坤凤宫就上演了亲热的好戏，皇后朝着慕大小姐招了手，将她唤道跟前。
仔细打量一番之后，皇后慈爱的说道：“慕吕氏的事，本宫都听说了，真是难为你了。”
明知道皇后是虚情假意，但提到吕远容，慕大小姐心底还是骤然缩紧了一下。
她的反应落入皇后眼底是再自然不过。
“傻孩子，没了亲娘，以后有了委屈就到本宫跟前来，谁敢欺负你，本宫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皇后说得七情上面，连带眼眶都泛起了水气。
戏唱到了这个份上，慕大小姐再不接招就是给皇后难堪了。
“多谢娘娘厚爱。”慕大小姐垂低头，掩盖住眼底的情绪翻腾，柔柔弱弱的应了一句。
她这乖巧又可怜的模样，正合了皇后的心意。
“好了，入座吧！”皇后吩咐丫鬟们为慕大小姐送上热茶，又奉了几样零嘴小点。
慕大小姐坐姿端正，但是目光滢滢却盯着皇后没有移开。饶了这么大的圈子，皇后也该入正题了。
“照说本宫早就该在你身边支持你，只是碍于皇家的规矩，慕府丧事未出头七之前，本宫不敢贸然召你入宫。”皇后抿了抿唇，算是找了一个托辞作为开场白。
慕大小姐没接话，安静的听着。
“和亲阔真族的事你办得很好！总算是让本宫放下了心头大石。”皇后的声线很温和。
“为娘娘分忧是臣妾的分内事。”慕大小姐顺这话说道。
“今儿本宫急着召你入宫，是想你再替本宫办一件事。”
慕大小姐认真听着，没有打断。
“本宫知道你与元盈素来有些私交，她离宫之事，你应该很清楚个中原由。”
“这件事的内情皇上与本宫都竭力压着，但还是被万家人趁机挑唆，宫里宫外人人皆知。”皇后眼底霜色渐浓，“闹得一场满城风雨，元盈愈加是不敢现身。本宫派人四下里寻了多时，半点没元盈的消息。本宫为人母后，担惊受怕是难免的。”
皇后捂住了心口，眼圈泛红了，这模样就绝不是刚才的惺惺作态了。
第782章 谁在闹事（1）（）
慕大小姐低垂着眼眉安静听着，她肯定重头戏还没开场。
果不其然，皇后深吸了口气，说道：“本宫交代你办的另一件重要事儿，就是替本宫寻找元盈的下落。”
这话一出，皇后的司马昭之心就遮挡不住了。
昭元盈逃婚毕竟是丑闻，皇后虽说暗地里动用兵马寻找，但始终放不开手脚。一来顾忌着万贵妃趁机描黑，二来也怕阔真族秋后算账。
而如今顺水推舟将这桩事交代给康王府，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觉了。说好听点，阔真族如今跟慕府算是姻亲，这事即便捅开了也要留几分薄面。再则若是万贵妃要借机大做文章，也有康王府做替罪羔羊，皇后置身事外，撇得干干净净。
慕大小姐心中好笑，这个如意算盘还真是里里外外都没有吃亏。
“怎么？本宫的意思你不明白？”见慕大小姐迟迟没有作答，皇后不由得沉下面孔，语气厉了几分。
“不好了，不好了，娘娘出事了！”还未等到慕大小姐抬头作答，沈橘红火烧屁股似的窜了进来。
抢在皇后还未动怒的前头，沈橘红喘着粗气说道：“娘娘，平王府里出事了！霍香芙遭人毒害了，如今生死未卜。”
刚才还稳若泰山的皇后这会儿眼皮突突地跳。
前两日平王府才大操大办了喜事，这下子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岂不是沦为天下间的笑柄吗？
何况霍香芙是什么身份？一旦她在平王府出了事，万贵妃铁定会咬住不放。
“你且先回府去，择日本宫再召你入宫！”皇后站起身，挥挥手先打发了慕大小姐。
慕大小姐侧耳听个大概就明白这绝对是淌搅和不清的浑水，她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了。
领了皇后的命令出了坤凤宫的大门，慕大小姐并没有急着回府。
这趟入宫是名正言顺皇后召见，她大可以借词在宫里走一圈。慕大小姐打定主意顺道去探探世兰的情况。
如是一想，她便绕着东大门往西大门慢悠悠的踱步，似闲来无事在欣赏雪景一般，半点也没惹人注意。
到了素心宫附近，远远瞧着世兰蜷缩在一堆稻草上，头发凌乱，衣着褴褛，与初见的哑婆子无异，慕大小姐便知道她行迹没有遭曝露。
为怕招人耳目，慕大小姐并没有走近，只远远冲着世兰颔首。
那头世兰也明白现下的处境，她神色不变，同样回以轻轻颔首，算是彼此通了信号。
再之后，慕大小姐才绕回了康王府。
这般一来一回，足足花了两个多时辰。
这两个多时辰里，慕大小姐倒是一派云淡风轻，皇后那头却如遭了一场惊涛骇浪。
“橘红，你给本宫仔仔细细地说清楚，是何人毒害霍香芙？”这话是慕大小姐跨出门槛后，皇后就憋不住疾言厉色的发问。
“娘娘，奴婢也不知。”沈橘红急得直跺脚，解释道：“奴婢奉娘娘懿旨，一大早便前往平王府打算给平王妃传话。谁知道还未入门，就听见府邸乱糟糟的一团乱，丫鬟婆子大呼小叫的，平王妃也混在中间，她只说霍香芙遭人毒害，请了御医断症，还不知是生是死。”
第783章 谁在闹事（2）（）
“是谁敢闹事？”皇后气极。
自打霍香芙入住平王府之后，她身边都是皇后亲自派过去的人，全都是心腹，眼皮子底下怎么还闹出了幺蛾子？
“没用的东西！”皇后低声咒骂，也不知是在骂谁。
而后她凝住心神，朝着沈橘红交代道：“本宫要亲自去一趟平王府，你立马去安排软轿。”
事情牵连甚广，沈橘红哪敢阻扰？当即就去张罗。
皇后移驾到平王府的时候，御医首领许修平恰巧从霍香芙房里出来。
“许修平，怎么样了？”皇后二话不多说，问得直截了当。“命可保住了？腹中骨肉可有伤着？”
许修平恭恭敬敬的回话：“启禀娘娘，霍姑娘命保住了，腹中骨肉也平安无恙。只是动了胎气，要好生休养才能复原。”
一听这话，皇后紧绷的面色才稍稍好转。
“去，去把平王府的人都给本宫叫到偏厅去，本宫要亲自审查。”皇后揉了揉眉心，冲着沈橘红吩咐道，“胆敢毒害皇家子嗣，本宫定要将歹人就地正法。”
此刻皇后失了昔日母仪天下的雍容姿态，眼底掩藏不住狠戾之色。
主子这是动了杀心，沈橘红心想。
“母后！”沈橘红前往张罗的时候，平王爷来了，他面色惊惶的朝着皇后请安。
皇后抬眸，满面怒容，她咬牙斥道：“没用！堂堂平王府还闹出这等事！”
平王爷自知理亏，半点不敢吭声，缩着肩膀伫立在一旁。
这幅委屈的模样触动了皇后，她一脸怒容顷刻间消散，语气柔了下来：“罢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