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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咱们不助元盈逃出京师，她只能依从皇命和亲阔真族，说不准如今还活生生的。”慕大小姐有些心结解不开。
原本是好心相助昭元盈，无奈却将她送上了一条不归路。
昭浩康伸手覆盖在她头顶，眼神落在她略显迷茫的脸颊之上，认真说道：“这条路是元盈自己选的，她不会后悔！若然真是让她嫁给了厥罗王子，谁又会担保不出意外呢？”
是啊！人生的路，不管幸福与不幸福都是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
昭元盈自己的决定，她有她自己的宿命！
唯一欣慰的，最后的日子虽然短暂，但是她很幸福，与所爱的人相依相偎的在一起，哪怕最后香消玉殒，她也是不后悔的吧？
第817章 惨绝人寰（6）（）
想明白这个道理，慕大小姐慢慢也从悲凉的情绪中镇定下来，她抬眸，目光从七零八落中快速凝聚起一条慑人的直线。
“据王琨所言，杀害渔村的一群黑衣人异常狠辣，半句话不说，一个活口也没打算留下。”慕大小姐的手指无意识在桌案上划来划去，“照着这个特点来看，对方多半都是为寻仇。”
昭浩康点头表示附和。
前后几日他也认真想过，若是宫中权贵为争权夺利而动手，必然不会牵连到昭元盈，唯一的解释就是寻仇。
昭元盈虽说偶有任性，但是毕竟涉世不深，在宫中至多就是轻惩奴婢，没与他人结下如此血海深仇。
“我总觉得是冲着皇后去的，元盈无辜做了箭靶！”慕大小姐指尖在桌案上敲打了两下，似在心中下了定论。
“本王也这么认为。”
昭元盈已经外逃，按说不会妨碍皇族中的利益，但是对方依旧不肯放过她，这样的作派是铁了心要将皇后连根拔起。
身为后宫之主，本就是树大招风。要想对付她的人不少，但是谁心狠手辣到了这个地步呢？
慕大小姐与昭浩康讨论了半响，都找不出确凿的证据。
“要不咱们再把王琨找来问问，说不准他会记得什么重要的线索。”慕大小姐突然说道。
“没用的！”昭浩康摇头，“能问的本王都问了，如今渔村惨案惊动了朝野，刑部已经接手了。”
“就怕刑部里藏着内鬼！”慕大小姐嗤道。
想了想，她问道：“新上任的刑部侍郎陈翰文到底是何背景？”
“此人原本就在刑部多年，察言观色，熟悉刑部的办案手法。”昭浩康想必是早做了调查，这会儿说起来很清楚陈翰文的底细，“照说也是有几分真本领，可惜心术不正，三十几岁仕途平平，就想走捷径。近年来他时常与万家走动，如今也算是半个万家的人。”
“呵！”慕大小姐冷哼一声，想起了陈年老账，“当年万贵妃暗中出手烧坏咱们康王府的法器，刑部周修然逮住了万家的犯人，严刑逼供，最终皇上跟前犯人还是倒戈了。看来也是此人与万家里应外合了？”
昭浩康丢了个“果真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神，说道：“你猜得没错！本王找人查证了此事。当时万贵妃能快速做好反击的准备，就是陈翰文悄悄卖了人情给万家，万家人捉住犯人的妻女。万家答应他借助这次机会拉周修然下马，助他坐上刑部侍郎的位置。”
“万家的买卖怎么也不亏，不单是铲除了皇后的势力，顺带也培植了自己人。”慕大小姐冷笑。
“如今刑部接手此案，到也不是坏事。”昭浩康踱步到窗前，月光投射在雪上的清浅光芒，映衬得他眼神更显深邃，“咱们可以借此机会瞧瞧陈翰文的动向，若然真是万家所为，他要想包庇，势必会闹出一些动静。”
“唔。”慕大小姐点头。
渔村惨案他们暂且插不上手，只能静观其变。
第818章 长个头的香炉鼎（1）（）
天一天天的放晴了，自打昭元盈落葬那日铺满了一地的鹅毛大雪，仿若是碎玉一样莹白，隔天开始就不曾再落雪了。
“都说融雪比落雪天还冷，还真是不假！”慕大小姐冻得在火盆跟前直搓手。
丁三娘感到好笑：“大小姐，马上就快二月天，再挨得几日就是春暖花开了，到时候你可别嫌热。”
本是打趣的话，但是落入慕大小姐耳中顿时却微微怔住。
她喃喃道：“二月天？距离渔村那场惨案都半月了。”
“是啊，过去半个月了，宫里宫外竟然半点消息，真是不同寻常。”丁三娘曾多次打探，都没有任何可靠的消息。
昭元盈夭亡，对皇上、皇后的打击是极大的。后宫中人哪怕跋扈嚣张如万贵妃，不怕皇后也不敢在皇上面前造次，故而宫里尚且算是风平浪静，并没有太多的流言蜚语传出。
京师里探不到消息，连带昭浩康派出去渔村查探的人都没有头绪。
这桩惨绝人寰的案子，没头没尾，大家似乎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丁点儿进展都没有。
“唉！”慕大小姐轻叹。
她随手铲了一把银炭倒入火盆里，不绝于耳的滋滋声回荡在沉静的房间里格外活跃。
“呜呜”慕大小姐的爱宠小灰狼被惊醒了，弓着身子伸出前爪撑在地上，吐了吐粉红色的舌头露出慵懒的姿态。
“小灰狼，过来！”慕大小姐被这小东西的动作给萌化了，嘴角弯弯，笑意爬上了脸。
谁知狗崽并不领情，原地转了两圈后又重新阖眼睡去。
慕大小姐不满小狗不搭理自己，干脆直接的伸手将它团团地捞了起来，抱在怀里一并靠在火炉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毛发往下抚。
“为何小灰狼最近无精打采的？”慕大小姐的话题转到了狗崽身上。
“莫不是冷了想冬眠？”丁三娘顺着接了一句。
“三娘，你可真会说笑。哪有狗崽冬眠的道理？”慕大小姐笑着说道。
“那可不是，三娘糊涂了！”丁三娘也跟着乐了，“再不然就是这几天饿着了？”
“嗯！”慕大小姐想了想，认为这是最大的可能性。于是她吩咐墨莲将昨日做羊肉煲剩下的羊肉用清水煮熟了给送进来。
一盘香喷喷的羊肉送到狗崽嘴边，香味算是彻底诱惑了狗崽，它叼了一块羊肉在嘴里，冲着墨莲发出“啊呜”、“啊呜”的警告声。
墨莲没有准备，身子往后退让了两三步，遂一下子撞到了背后的花架子上。
咕噜咕噜，一个铜制的香炉鼎被撞倒在地。幸亏冬日里铺了厚厚的长毛毡子，只是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奴婢粗手粗脚的，大小姐别见怪！”墨莲急急地弯身去拾。
“哪能怪你呢？这小东西就是护食得紧！”慕大小姐佯怒的拍了拍狗崽的头。
“咦？怎地好似香炉鼎变大了一些？”墨莲将香炉鼎捏在手里仔细瞅着，兀自不确定的放在眼前转了两三圈，“难道还会自己长了个头不成？”
墨莲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寻常人听来大多是一笑置之，但是丁三娘却在旁边琢磨出了门道。
她本就是行走江湖之人，有着很敏锐的警惕心。
第819章 长个头的香炉鼎（2）（）
丁三娘将香炉鼎接了过来，捧在手里端详了片刻，问道：“跟以往大小姐房里的不一样吗？”
“好似以往的个头要小一些，这个要大一些。”墨莲搔了搔脑袋，有些不确定的说了一句话。
“其他没区别吗？”丁三娘又问。
“是啊！王府的香炉鼎都是这般样，三只金蟾围着，上面是镂空的花枝缠绕着。”墨莲这下子倒是答得肯定。
丁三娘暗中使劲在金蟾的肚皮上压了两下。
“许是好久不曾用，奴婢记错了吧！”墨莲讪笑。
慕大小姐不喜熏香，这香炉鼎都是用在夏季里驱虫蚊用的，到了冬季里就成了摆设。墨莲平日里负责打扫也顾不上仔细比较，这会儿是捧在掌心才觉得有些不同。
说是不同，肉眼看来也没有区别，毕竟材质、花纹都是一模一样，唯一就是香炉鼎肚子好似往外扩宽了一些。
“谁叫咱们大小姐不喜熏香呢？久了不用自然不记得了。”丁三娘将香炉鼎重新摆回了原位，状似无心的说了一句。
墨莲更感窘迫，自嘲道：“都怪奴婢没事找事，香炉鼎还会自动长个头不成？”
慕大小姐与丁三娘都跟着笑了。
“三娘，香炉鼎有何不妥的地方？”待到墨莲出了房门，慕大小姐嘴角的笑意立马凝固了。
丁三娘将香炉鼎重新取了下来，三根指头放在金蟾的肚子上，稍用力往下压，再顺着方向转了一圈。
咔嗒——靠着香炉鼎底部弹出一个空匣，仅有指甲盖那么一截的深浅，里面是一个圆盘，装着姜黄色的固体药膏。
“原来真藏着名堂！”
“只怕这药膏不是好东西！”丁三娘放在鼻尖处嗅了嗅，没有任何气味。
“三娘，你做得很对，没让墨莲起疑。”慕大小姐赞道。
“恐怕就是这两个丫鬟中有人作祟。”丁三娘语气变得冷冽。
能够从慕大小姐眼皮子底下移花接木换走香炉鼎的人，数遍整个王府只有五个人可以办到。第一是慕大小姐本人，第二是丁三娘，第三就是能够自由出入的六王爷。
但是他们三人经历了数次生死劫难，可能性极低。
剩下能神不知鬼不觉完成这事，就只有慕大小姐房里的丫鬟墨莲与程如歌了。
“如此看来，如歌真有问题？”慕大小姐这话就不再是疑问了。
小小的香炉鼎放在房里，慕大小姐与丁三娘并不曾多留意。若不是今日墨莲无心的几句话，倒也不会惹得她们生疑，故而墨莲也可以撇清嫌疑。
“作实了，三娘宰了她！”丁三娘为之气结。
当初梁提督的夫人都寻上门来说程如歌有问题，丁三娘还固执的相信她。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程如歌果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