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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娘娘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
若柳惠妃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这件事也就这么揭过去了。但偏柳惠妃得尽皇上的宠爱,这头一出事,皇上怎肯轻易放过犯错的奴才?
“岂有此理,皇城里横冲直闯,还冲撞了惠妃,若不教训,岂不是翻天了?”皇上大发雷霆。
除了马骑上的将士遭受军法处置,连带那日驻守东大门的十二个侍卫都未能幸免,统统被杖责三十军棍。
第826章 一笔陈年旧账(3)()
“程元魁就是受责的侍卫之一?”听到这里,慕大小姐已经大致揣摩出了端倪。
昭浩康点头。
“三十军棍就打死他了?”慕大小姐兀自不信的瞪圆眼睛。
怎么说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皇城侍卫,怎会如此不堪一击?白白挨了三十军棍的确冤枉,可也不至于当场就跷辫子。
“他到没有那么虚弱。”昭浩康解释了原委,“挨了三十军棍,程元魁腰上落了伤,当晚回去伤口发炎就引起高烧不退,足足烧了七八日,到了第十日没能挨过去,一命呜呼,见了阎罗王。”
人的内在体质不同,别看程远魁三大无粗的一条汉子,竟然没抗过一场高烧。
严格说来,并不是那三十军棍夺了程元魁的命,但终究这是诱因。
人世间的生死,注定逃不开冥冥中的劫数。
“关于程元魁的事,本王目前能查证的就只有这么多。毕竟事隔十八年,很多人都忘了。”昭浩康说道。
“有人知道他女儿么?”慕大小姐问。
“说来也是怪事,本王专程派人查探过,与他相熟的人不知情,大伙异口同声的说程元魁孤身一人,既没有妻妾,更不可能有女儿了。”
丁三娘在旁多嘴问道:“大小姐,会不会此程元魁并非咱们要寻的程元魁呢?”
天下间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
“不会!他正正是咱们要寻的程元魁。”慕大小姐泛起从容的笑意,连带眸色都布满了欣喜,“亏得王爷查出了他的死因,这下连带以前咱们没弄明白的事儿都有了答案。”
“就凭着程元魁的死与本王有关?”昭浩康很诧异。
慕大小姐啄了一下脑袋,而后目光凝视着手心里把玩的香炉鼎,片刻后她仰头:“三娘,去将程如歌给请进来吧!”
“是!”丁三娘知道,慕大小姐要当面揭开谜底了。
“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程如歌照着王府的规矩,半蹲身子行礼。
“起来吧!”慕大小姐并没有为难她,下颌微扬,朝着几案旁的圆凳扫了一眼,说道:“入座吧!”
“奴婢不敢,奴婢怎敢逾越规矩与王爷、王妃同坐呢?”程如歌急急摆手。
“不敢?”慕大小姐眉头一挑,噙在嘴边的笑意迅速收敛起来。
啪——掌心里安然无恙的香炉鼎丢在了程如歌脚边,声音跟着沉了:“还有你不敢的事儿么?”
程如歌面色微霁,而后瞳仁里染出一抹迷茫,混杂在铮亮的瞳仁里,怎么都抹不去伪装的刻意。
“来,坐下吧!”慕大小姐唇瓣微扬,再一次漾开笑意,“咱们不妨挑明了说。”
程如歌站定身子不动,瓮声应道:“奴婢不懂王妃的意思!”
这是死鸭子嘴硬的节奏。
慕大小姐并不动怒,目光掠过程如歌的脸庞,而后停留在她狡辩的香炉鼎上,声音婉转动听:“这是你娘的遗物吧?”
程如歌彻底怔住了,但终究是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一旁昭浩康与丁三娘也感到费解。一会儿是程如歌的老爹程元魁,一会儿又牵扯出莫须有的娘亲,慕大小姐到底玩什么名堂?
“既然你不肯说,那不妨就听本小姐给你说个故事!”
第827章 一笔陈年旧账(4)()
“十八年前,因为六王爷年少无知,连带皇上最宠爱的柳惠妃遭受马蹄之苦。皇上盛怒之下,非但以军法惩处马骑上的将士,当日驻守城门的侍卫也惨遭牵连。
程元魁便是其中之一。
三十军棍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吃不消,但是对于一个常年训练有素的人来说只不过小惩大诫。
意外猝不及防,三十军棍成了夺走程元魁的诱因。
该怨皇上心狠还是该怨自己命运不济?
皇城之内,天子脚下,无辜枉死的人又何其多?程元魁只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之人。
世间凡事种种皆是造化弄人,正如没人知道,程元魁暗中与宫女私通,还诞下一个女儿。
这才是祸根的开始!
翘首盼郎归的宫女惊闻噩耗,肝肠寸断。她不甘心相公就这样白白死掉,发誓要替他报仇雪恨。
可是皇城守卫森严,她一个叛逃出宫的女子凭什么力量靠近皇上身边。
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血海深仇最终追根溯源,算在了年幼无知的六王爷身上。
不幸的是,没隔多久柳惠妃红颜薄命,香消玉殒,余下六王爷少不更事。
宫女认为这是老天爷赐下的良机,于是以身犯险,摇身变为了康王府粗使打杂的婆子,匿藏在康王府十几年,就为暗中落毒毒害王爷。
可惜千算万算,算漏了柳惠妃娘家是行医世家,更低估了柳家的医术。
六王爷命不该绝!
善恶到头终究有报,宫女行迹败露,无路可逃之际一头撞死在王府。
这件事却还没完!
事隔十八年,程元魁与宫女私通生下的女儿也早已长大成人。
按照这套路,跟着出场的就该是他们的女儿为父母报仇了。
对么?如歌?”
这其中的经过,大多数是慕大小姐根据蛛丝马迹串联推测出来的,但与事实真相也相差无几。
她述说的时候,声音平和、平铺直叙,但是众人却听得心惊肉跳。
“与程元魁私通的宫女就是孙婆子?”昭浩康很吃惊,“你是怎么想到的?”
两个表面上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人,也亏得慕大小姐那不按理出牌的脑袋瓜子才能想到。
“倒要感谢王爷提醒。”慕大小姐轻轻笑了,“香炉鼎既然属于皇后娘家之物,普通人根本无法盗出,要算起来能跟皇后扯上关系,又跟咱们康王府颇有渊源的,就只有孙碧云了。这个皇后身边昔日四大宫女之一。”
“别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私通?”程如歌终于开声了,“我娘亲与爹是真心相爱!”
撬开了程如歌的嘴,也印证了慕大小姐的猜测。
“好个康王妃,难怪都说你厉害!凭着这丁点儿蛛丝马迹竟然可以推断出十八年前的往事。”程如歌裂开嘴角狰狞的笑了。
“你们这些做主子的,怎能体会到做奴才的苦?”程如歌抬起指尖,一声接着一声血泪的控诉,“我爹一心为朝廷卖命,到头来无辜却被扣上一项疏忽职守的罪名,三十军棍夺走了他的命。我娘伺候在皇后身边多年,奉着主子之命去端茶送水,却被刘妃那个疯癫女人毁了容颜。”
第828章 一笔陈年旧账(5)()
众人默不作声的听着。皇城之内,处处皆白骨,这一家子的遭遇着实让人同情。
程如歌越说越是激动:“当主子的惩罚奴才,难道就该是天经地义吗?谁能体恤我一家大小的苦?”
“我爹与我娘亲,真心相爱,却不容于宫闱,只能偷偷摸摸。而皇上坐拥三千佳丽,却受天下万民敬仰。这世道公平吗?”
这是程如歌积压在心底最悲愤的情绪,霎时间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全数喷涌而出。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平静下来,全身软弱无力的瘫坐在地,叙说了当年的真相。
二十五年前,孙碧云与城门侍卫程元魁相恋。宫闱之内,宫女与侍卫不能相恋的规矩成为了他们之间最大的沟壑。
二人只能避开众人耳目,暗地里来往,约定待到孙碧云届满出宫就结为连理。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孙碧云遭逢意外,被疯癫的刘含蕊毁了容颜。
纵然不是貌若天仙,但凡女子又有谁不爱美呢?孙碧云伤心欲绝之下生出了逃离皇宫的念头,借着程元魁驻守皇城的方便,当晚她就顺利逃离出宫。
为了逃避京师之地,程元魁在京师城外寻了一处僻静的院子将孙碧云安顿下来。
孙碧云包扎了伤口,但脸上还是落了疤。好在程元魁并不嫌弃,有情人也算终成眷属。
没多久,他们的女儿,也就是今日的程如歌呱呱坠地。
为了养家糊口,程元魁继续留在朝中做守护皇城的侍卫,孙碧云则是以纺织、刺绣帮补家用。
一家三口的日子虽然清苦,但也是一生中最快乐的。
“原本美好的一切都被那三十军棍破坏了。”程如歌泣不成声。
良久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语带哽咽的怒吼:“我娘盼郎归,最终盼来了我爹的尸骨,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我爹走了,我娘也跟着丢了半条命。”
那晚的情景,程如歌至死也不会忘记。
“娘,爹怎么不起来陪我玩?”每每程元魁沐休回到家中,都会耐心的与程如歌玩耍一番。
“如歌乖,阿爹太累了,阿爹要休息。”孙碧云早已哭干了眼泪,这会儿她望着幼小的女儿欲哭无泪,结茧的手从女儿细嫩的脸颊上慢慢滑过。
“是不是如歌乖乖的,阿爹就会早点醒来?”女孩尚且不明生死的含义。
“是的。”孙碧云抹干眼泪,脸上的疤痕变得鲜红骇人,“从今往后如果要学会一个人生活,阿娘要离开家里替爹办一件事。”
程如歌是后来才明白,孙碧云说替程元魁办事,就是只身混入康王府报仇。
“阿娘每月都会托人带回银两交给村里照顾我的大婶,一直到去年三月开始银子就断了。”程如歌的声音起起伏伏,“我知道我娘肯定是在京师里出了事。”
程如歌带着仅有的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