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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冷哼一声，反驳道：“若然真是你想那样，本宫还会留得她到今日才动手？”
这话倒是似触动了万贵妃，她讪讪然的撇嘴没有立即回应。
片刻之后，万贵妃朝着随行的万兰芝甩了一句话：“兰芝，去请了皇上前来，今儿本宫势必要讨个公道。”
第835章 消失的宫女（4）（）
突如其来的死尸，本就搅得坤凤宫人心惶惶，而后万贵妃的搅局更是让人六神无主。
万贵妃要请皇上到场，皇后也不阻止，亦或者说皇后找不到冠冕堂皇的理由制止她，便只能由着她去。
丁岚宜遣散了围观的奴婢，又扶着皇后进了内堂，万贵妃、万兰芝与慕大小姐等人跟着入内。
丫鬟们奉上了热茶给主子们压惊，但是一番折腾，皇后这会儿心力交瘁，眉宇间尽是疲劳之态，她斜靠在几案上没有动弹。
而万贵妃落座在下方班椅上，伸手捧了热茶，不轻不重的呷了一口。
东西两宫主子素来不相上下的气势，皇后瞬间就被比了下去。
“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约莫过了一顿饭左右的功夫，皇上就来了。刚才还趾高气昂的万贵妃立马七情上面，不知打哪儿来的两粒泪珠子挂在面颊上，如受惊的小鸟般扑向了皇上身侧。
“到底怎么回事？”皇上是冲着皇后问的。
皇族的规矩，皇后才是后宫主子，这事隶属于后宫的分内事，所以皇上循着规矩先问她，也算是给足皇后三分薄面。
“皇上明鉴，今儿奴才们发现有个婢女死在臣妾的坤凤宫，随后妹妹就来了，还一眼认出那死去的宫女是明霞宫的叛徒，唤着容兰。”皇后吸了口气，端出了昔日的气魄，条理清楚的述说经过，“事发之时，臣妾正拉着影儿作伴，她可以替臣妾做个人证，臣妾也是乍悉这个变故。”
冷不丁的，皇后一句话就拖了慕大小姐入水。
“打从容兰毒害臣妾小产之后，臣妾遍地寻她不着，若不是宫中有背景的人相助于她，她一个区区丫鬟怎能做到？”万贵妃靠在皇上肩旁，不依不饶。
逝去的孩儿是一柄双刃剑，既是万贵妃心中无法弥补的痛，亦然也是皇上心中不能轻易触碰的伤。
故而听闻这话，皇上眼底倏然凝聚了狐疑之色。
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沉淀下来。
皇后与万贵妃各执一词，各有各的道理，皇上谁也没有全信。
他寻了个折中的说法：“这事朕会派人彻查。”
只说派人彻查，没说是交给刑部，皇上心底有自己的主意。
“呜呜”万贵妃呜咽着，攒起粉拳，轻轻抡在皇上的胸前。
这是她善用的闺房撒娇手腕。
而今当着众人的面，皇帝老子却犯难了，他捉住万贵妃的皓腕，压低声道：“别闹，小辈当前让人笑话。”
这个小辈自然是指慕大小姐了。
话递到嘴皮子边上，慕大小姐没理由装傻充愣混留在此地，只得挑了个理由借词告退。
宫里今日发生的事情太让人意外，一路上慕大小姐的思绪都是纷纷扰扰没个重心。
“王爷呢？”慕大小姐回到康王府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昭浩康。
小太监有些犯难的支吾道：“王爷与昭万夫人在后院里饮茶，慕王妃有事吗？。”
同万初雪饮茶？如此风花雪月的良辰美景，还谈屁事？
慕大小姐顿时来了气：“没事，由得王爷喝个饱。”
“慕王妃！慕王妃！”小太监在身后急唤，慕大小姐充耳不闻，人已经飘了三尺之外。
第836章 消失的宫女（5）（）
前脚刚跨进门槛，昭浩康后脚就跟了进来。
“宫里出了事儿？”他问。
慕大小姐拉长脸孔，没理人。
“怎地？又跟本王闹别扭？”昭浩康眼底带着几许笑意。
今晨慕大小姐入宫之后，昭浩康又唤来亲兵追问关于渔村命案，一切还是乱无头绪。
心中充满郁结，昭浩康就在府邸乱转悠，恰好撞见了万初雪，他便邀她一同饮茶，听她弹奏一曲，方才平复了心情。
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跟着慕大小姐就来了，昭浩康听闻动静立马就跟了出来，哪知道慕大小姐已经扭性子甩手走人了。他猜想应是宫里出了事，于是借词打发了万初雪，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谁有空跟你闹别扭？”慕大小姐翻了个白眼，心里堵得发慌。
可转念一想，昭浩康与万初雪对酌饮茶，自己何苦没事找事瞎计较呢？
她吸了口气，将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捋了一遍，浮躁的心情逐渐沉淀下来，方才仔细述说了一遍入宫的经过。
“咱们当日在朱美人寝宫发现形迹可疑的丫鬟就是容兰？”这是丁三娘的声音。
“凭空消失的容兰一直匿藏在朱美人宫里？最终又死在了坤凤宫？”这是昭浩康的声音。
慕大小姐今儿入宫的遭遇，说起来真是让人一时半会难以消化。
原本容兰是万贵妃从万家带入宫的自己人，因为她的疏忽导致了万贵妃小产，为了保命她不得不逃走。
她从宫中消失得很彻底，连西宫主子万贵妃洒下天罗地网都没寻到她的踪迹。
谁能想到她藏身于朱皎月的寝宫里。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既然事情都过了半年，容兰为何又惨遭毒手呢？更离奇的是还死在了坤凤宫的地头。
“这件事必然不会是万贵妃所为！”昭浩康很肯定，“想必背后送密报的人才是最可疑的。借刀杀人之计，意图挑起东西两宫恶斗，自己坐收渔人之力。”
慕大小姐也赞同他的说辞。
万贵妃是什么脾性？对于害过她的人，恨不得立马剥皮拆骨，怎会留得容兰多过半年自在日子？
这件事断然也跟皇后无关。皇后何等手腕？她绝不会为了包庇一个丫鬟，让自己陷入囫囵之地。
昭浩康的说法按说就是真相，有人蓄意要挑起东西两宫的恶斗。
“会是朱美人吗？”慕大小姐自问自答，“不管是不是她，容兰既然能够在她宫里自由出入，或多或少朱美人都跟整件事有所牵连。”
“哎呀！”丁三娘拍了额头一下，恍然大悟一般，“咱们差点忽略了，沈橘红出事的地头也正是靠着朱美人寝宫不远的地方。”
都说细思极恐，经这么一提，串联起连日来发生的一桩桩事儿，慕大小姐吐了一句话：“难不成貌不惊人的朱皎月才是最大的黑手？”
“朱皎月的老爹曾经跟随万家，朱家与万家颇有渊源，尤其是他突然辞官。”昭浩康顿了一下，深思片刻后又改了口吻，“可朱皎月入宫时日不久，根基不牢，她理应没此等本事兴风作浪。”
第837章 消失的宫女（6）（）
慕大小姐没回应，她仔细咀嚼着昭浩康的话，喃喃道：“或许朱皎月还真是一个突破口。”
“如今容兰的事情败露，恐怕已是打草惊蛇了。”昭浩康道。
慕大小姐嫣然一笑，莫名其妙岔开了话：“明儿我想去皇后跟前查查沈橘红的事儿。”
她难得耐心解释原委：“既然皇后娘娘拿出了诚意与咱们康王府结盟，哪怕是暂时的，对于咱们来说却是大好的机会，与其遮遮掩掩费脑子瞎猜，倒不如顺竿子往上爬，直接问个清楚明白。”
“唔。”昭浩康也赞同她的做法。
眼前的形势，已经把皇后与康王府牢牢绑在了一起。
“那本王与你兵分两路，着手彻查朱家的底细。”
朱家与万家的渊源，兴许也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翌日，慕大小姐与昭浩康各自行事，一大早就出了王府。
入得坤凤宫已过了辰时（注：古代指早上九点以后），可皇后还没起身。
“康王妃，昨儿娘娘歇得晚，夜里睡得也不踏实。”丁岚宜略感为难的说道：“要不择日在觐见娘娘？”
没待慕大小姐作答，寝宫里传出了皇后的声音：“是影儿来了吗？进来吧！”
丁岚宜便带着慕大小姐入了内堂。
皇后躺在榻上，只露了脑袋在锦被外面，乌黑色的眼圈让她看上去掩不住的憔悴。
“臣妾问娘娘安好。”慕大小姐还是照着规矩先行了礼。
“一大早入宫来有事？”皇后半阖了眼皮，有气无力的问道。
“娘娘可是为昨儿的事心烦？”
“稀里糊涂闹一场，怎会不心烦？”皇后嗤了一声，并没有隐瞒事实，“本宫原本打算草葬了容兰，毕竟人已死了，再折磨下去只显得本宫小气了。哪知万燕珺死活不肯，最终皇上顺了她的意，命人将尸首给弃入乱葬岗，由得野兽啃食。”
好个霸道专横的万贵妃，果真是名不虚传。
皇后眼珠转动，瞧着慕大小姐沉思的样子，语气就有些不善：“怎地？你入得宫来就专程为这事儿？”
“臣妾入宫是想打探沈嬷嬷的事。”慕大小姐很认真问，“沈嬷嬷出事当日，是为了何事跟郭福郭御医走在了一块？还是事后被人凑在了一起？”
“橘红的事？”皇后略怔，而后目光落在慕大小姐脸颊上，带有几分灼灼逼人的狐疑。
慕大小姐下颌微扬，目光坦荡荡的回应，神色没有半分不自然。
“她是奉了本宫命令去的。”最终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痛心的说出了事实。
“霍香芙在平王府闹出的事儿，你应该是听说了？”皇后目光移过，眼角润湿，“霍香芙敢在本宫面前卖弄阴谋诡计，那就是自己作死。本宫派了橘红前往寻找郭福，打算让郭福使出看家本领，用针灸之法好好对付她。”
说这话的时候，皇后面色很平静，只是平铺直叙一件事实。
慕大小姐的态度，让皇后见到了结盟的诚意。既然是结盟，那很多事儿就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