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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蕾却不知自己是哪一句劝错了,见庄雨惜一贯温柔和气的颜色此刻却冷若冰霜,赶忙给庄雨惜跪下,道,“是奴才嘴笨,是奴才不好,请贵妃娘娘责罚。”
庄雨惜却又勾起唇角来,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意,抬手将青蕾从地上扶起来,说道,“青蕾啊,本宫知道你是好意相劝。可你不明白,在这后宫之中,如果光坐着等圣恩,只怕到了白头那日,都未必等得到。你说,本宫从前何尝没有等过呢?所以,现在开始,本宫不会只是等了。”
青蕾望着庄雨惜越发坚定的面色,有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然。
庄雨惜的手搭在青蕾的手背上,说道,“陛下宠她,太后护她,可本宫总有办法叫她难受。这宫中又不是只有太后一位,还有舒康宫的太皇太后在。”
庄雨惜说着,不再靠近那座无名的宫殿去,却也并不是立时就往舒康宫去,只朝着自己的菁华宫走去,待回到宫中取了只小巧的银瓶,便又往着碧鸯宫的方向而去。
雪愈下愈大,庄雨惜穿着那双蜀锦绣蓝色香雪球的鞋子,踩在积雪上,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青蕾手中执着一把青伞,伞沿虽压得很低,但终是没有遮住庄雨惜的视线,她终于看到,白茫茫的一片雪色中,露出那一座碧光粼粼的宫殿。
那便是碧鸯宫,青色的瓦,青色的墙,青色的玉阶。
庄雨惜踏着玉阶,步入那碧鸯宫主殿瑞语殿去,主位傅霓嘉与才人高绮蝶已然双双跪在殿内,迎接着贵妃的到来。
庄雨惜的眼光轻轻扫过主殿内的每一处,甚至连角落摆着的那只冰种青白玉双耳壶都看在眼里。庄雨惜认得那只双耳壶,更知晓它的来历,那是太皇太后在傅霓嘉入主碧鸯宫时,亲自赏下来的好东西,价值连城。
那也是太皇太后在昭告六宫,傅霓嘉的身份是何其贵重。傅霓嘉的父亲乃是先帝时期的一代名将傅博睿,而她的母亲则是宁东县主,亦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女。太皇太后待傅霓嘉自然是十分喜爱,十分看重,这才亲自将她指给了当时还是慎王的慕容凌夜。
故此,庄雨惜的盘算是,要博得太皇太后的信赖与欢心,自然是要先博得这位傅昭仪的信赖与欢心。
庄雨惜亲手将跪在地上的傅霓嘉扶了起来,道,“嘉妹妹不必多礼。”顿了顿,眼风瞟向一旁跪着的高绮蝶,又道,“高才人也请起吧。”
傅霓嘉这便起身,才猛然发现,今日她所绾的朝天髻,竟然与贵妃所绾的朝天髻一模一样,差别在于贵妃头上戴着赤金烧蓝孔雀挑心,而傅霓嘉则是戴着赤金镶蓝玉蔷薇花胜,虽不大相同,色泽光华却也极为相似。
傅霓嘉尴尬得狠,她的位分分明就在贵妃之下,与贵妃做了这样相近的打扮,自然是她的错处。傅霓嘉正打算再跪下请罪的时候,却听庄雨惜清声一笑,道,“真是赶巧了,今天与嘉妹妹梳了一样的发髻,就连戴的头饰都有几分相像呢。”
庄雨惜柔声柔调地说着,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寻常之事,没有丝毫怪责的意思,这便叫傅霓嘉的心也轻轻地放下了。
庄雨惜见傅霓嘉原本发僵的脸色也渐渐缓和过来,遂拉着傅霓嘉的手,道,“想来,妹妹喜爱的发式,珠玉钗环,也与本宫有些相似,就好比姐妹儿多在一处时,也会喜好相似。”
傅霓嘉听得出庄雨惜这话意里,透着亲近的意味,便也笑道,“臣妾平日里就喜欢佩戴蓝玉,青白玉,这些比较素雅的玩意儿。没有想到,竟和贵妃娘娘不谋而合了么?”
庄雨惜便又道,“是呀,本宫也是极为喜欢玉色淡雅清润些的玩意儿,衬得人清新得宜才是最好看的。”
说话间,傅霓嘉请庄雨惜上座,庄雨惜却只挨着傅霓嘉的身旁落座,倒把原本是高才人的座儿给占了。
高绮蝶自然不敢言明,也知道庄雨惜必是不愿意她再久留于此,便随意扯了个缘故,告了退,回她的偏殿流彩阁去了。
一时,碧鸯宫中的主殿瑞语殿中,便只剩下傅霓嘉与庄雨惜对坐着。
傅霓嘉将案上的茶具稍稍归整了一番,便亲手舀了一碗茶递给庄雨惜道,“贵妃娘娘,请用茶。”
庄雨惜接过茶碗,温婉地笑道,“从前在王府时,本宫体弱多病,便一直将养在自己的阁中,鲜少走动,也就无缘见识到妹妹的茶道了。今儿,本宫又来得迟了,妹妹却已经将茶都布好了。”
第169章 合欢散2()
傅霓嘉闻言,便自谦道,“贵妃娘娘过誉了,臣妾岂敢说精于茶道,不过是闲来无事,随意摆弄罢了。贵妃娘娘若是喜欢看,臣妾即刻再给贵妃娘娘布一回可好?”
庄雨惜赶忙道,“嘉妹妹快别忙了,本宫能喝到一回妹妹亲手烹的香茶,已是有幸。再说了,本宫过来,只想与嘉妹妹好好儿地说说话。”
傅霓嘉也不坚持布茶,只含笑道,“是。”
庄雨惜又道,“嘉妹妹这儿,就是清幽怡人,满室的茶香,比起那些香薰可好太多了,若是陛下过来,也必然觉得烦忧尽除,身心舒畅啊。”
傅霓嘉闻言,柳眉轻蹙,哀哀叹道,“不瞒贵妃娘娘,陛下上一回是何时来的,臣妾都已经记不清了。臣妾整日摆弄这些个茶汤,也不是求谁来赏,不过是自己打发时光罢了。又或者是舒康宫有旨意,臣妾还能过去看看太皇太后,陪着说说话。”
庄雨惜微微颔首,却还是带着温婉亲和的笑意,说道,“太皇太后一向爱品茗,嘉妹妹去了舒康宫,便也少不得要为太皇太后一展茶道吧?”
傅霓嘉点头,道,“是啊,臣妾如今还不肯舍下这一手的茶道,何尝不是因为太皇太后爱品茗呢?”
庄雨惜便说:“嘉妹妹若是得空,也可以去菁华宫坐坐。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嘉妹妹难道丝毫都不想着陛下么?想起妹妹刚入王府的时候,陛下不也时常陪着妹妹,妹妹布茶,陛下抚琴,那样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不是么?”
傅霓嘉被庄雨惜点中了心事,心底最柔软那一处被刺得生疼,遂也红了眼眶,道,“那时候,臣妾也以为那样静好的时光,会长长久久呢。可这许多年以来,在臣妾以后进入王府的女子,又或是入宫以后,新晋的女子,莺莺燕燕地拥着陛下,臣妾看在眼里,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
庄雨惜感同身受地叹道,“谁说不是呢,本宫也都看惯了,便也就淡了。不过,嘉妹妹你与本宫不一样,嘉妹妹你到底还年轻,往后的时光也长着呢。难道嘉妹妹真的打算就这样清清冷冷地过下去了么?”
傅霓嘉抬眸,将庄雨惜望着,那眸光里闪烁着的是些许期待。若是有的选择,她自然不愿意这样清冷孤老在宫中。她就算不想着自己的后半生,她还要想着她身后的家族荣辱。
庄雨惜自然也感觉到她眼底的希冀被点燃了,遂拉着她的手,紧紧地握着说道,“嘉妹妹可是忘了么,嘉妹妹还未入王府时,却也是皇都四大才女之首呢。以嘉妹妹的才品与姿容,难道还怕不能博回圣上的青睐么?所谓见面三分情,故此嘉妹妹缺只是个面圣的机会罢了。”
傅霓嘉心下百转千回,终是点头道,“贵妃娘娘说的是啊,可陛下不来碧鸯宫,若无旨意,臣妾也不能往紫乾宫去啊。”
庄雨惜便笑道,“嘉妹妹啊,你怎么倒忘了呢?你时常要去舒康宫的呀,太皇太后可是咱们陛下的亲祖母,陛下也总是要去看自己的亲祖母的呀。”
傅霓嘉这便领悟道,“是啊。但,臣妾每回去舒康宫时,也少有撞见陛下的,又或是擦肩而过了,兴许这便是臣妾的福气不够吧。”
庄雨惜又道,“嘉妹妹怎么会这样想呢,嘉妹妹自是有福气的。太皇太后这样看重嘉妹妹,若是请太皇太后做个主,留下嘉妹妹与陛下一道在舒康宫用膳,这便见着了不是么?”
傅霓嘉便起身,福了福,道,“多谢贵妃娘娘提点,臣妾知道了。”
庄雨惜赶忙也跟着起身,拉着傅霓嘉坐下,道,“哪有什么提点不提点的,不过是本宫不愿看着嘉妹妹这样好的人儿,独自冷落在这宫中罢了。再说,本宫自己体弱,年岁又大了,自是不成气候了,本宫不能好好侍奉陛下,便想着替陛下寻个可心的佳人,好好陪着陛下。”
傅霓嘉被庄雨惜这一席话说得也有几分感动,便说道,“贵妃娘娘的心意,臣妾感激不尽。只是,眼下陛下宠着的,只是皇后一人罢了。只怕,臣妾就算请了太皇太后为臣妾做主,也未必当真就能入了陛下的眼啊。”
庄雨惜反倒灿笑道,“是啊,要入陛下的眼,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可却不是办不到的事儿啊。”
傅霓嘉眼眸一亮,道,“贵妃娘娘可是有主意了?”
庄雨惜点点头,从袖中取来一支小巧的银瓶来,递给傅霓嘉道,“这银瓶里装着的乃是上乘的合欢散,若溶于酒中则无色无味,但饮下后却可以助兴。”
如傅霓嘉这样的大家闺秀,自幼便被严谨的礼教熏陶,一向端庄守礼,便十分鄙夷以药助兴之事,更羞于启齿,怎会轻易就接受庄雨惜这样的提议。
庄雨惜看出了傅霓嘉的心思,便道,“本宫知道嘉妹妹所想,这样的手段也确然是有些不齿,可它却是最有效的法子。嘉妹妹难道不想获得圣恩么,眼下除了这样的法子,嘉妹妹难道还有更好的法子么?”
傅霓嘉眉间轻蹙,亦有了几分犹疑,道,“可这合欢散到底是药啊,却不知道是否妥帖,可有不益龙体之处呢?”
庄雨惜笃定道,“妹妹放心吧,这东西只有益处,断断没有害处。若是有害处,本宫也不敢轻易给了嘉妹妹你的。本宫不怕与妹妹明说了吧,这个东西实乃出自御医之手,精心调配过,和宫外那些个低俗的媚药不大相同,自是妥帖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