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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女儿的名字。接着他又把这致命的武器放下,拿起笔写了几个字,他似乎觉得对爱女的诀别的话还未说尽。然后他再一次朝挂钟转过脸去,这时他已不再按分计时了,而是读秒了。他重新拿起手枪,嘴微张着,两眼紧紧盯住挂钟的指针,然后拉枪栓给手枪上膛,他听着这声响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额头又一次挂满汗珠,但更加冰冷透人,他的心已被哀伤极其残忍地撕碎。他听到临楼梯的那扇门的铰链嘎地响了一下,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钟即将敲响11点钟。他没有转过身来,而是静等科克莱斯喊那一声“汤姆生—弗伦奇商行代表到”。他正举起手枪,枪口渐渐贴近嘴巴……
突然他听到一声喊叫,那是他女儿的声音。他转过身来,一眼望见朱丽,手中的枪顿时滑落了下来。
“爸爸!”万分喜悦的姑娘气喘吁吁地高喊道,“得救了!你已得救了!”她扑到父亲怀里,一只手高高举起一只红丝钱袋。
“得救了!我的孩子!”摩莱尔说,“你说什么?”
“是的,得救了!看,你看呀!”姑娘说。
摩莱尔接过钱袋,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因为他模模糊糊地还记得,这钱袋原先是他的。钱袋里一边是一张287500法郎的期票,而且已经签收。钱袋的另一边是一颗榛子一般大的钻石,还附着一张羊皮纸的字条,上面写着:“朱丽的嫁奁。”摩莱尔用手摸了一下额头,他觉得这是在做梦。这时,时钟连敲了11下。这当当的报时钟声每敲响一下,都仿佛是一把钢锤“当”一下敲到他的心上。
“喔,孩子,”他说道,“你讲讲吧,这钱袋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在麦杭巷15号6楼一间可怜的小房间的壁炉角上找到的。”
“可是,”摩莱尔高喊道,“这钱袋不是你的呀。”朱丽于是把上午收到的信递给父亲看。“你是一个人去的吗?”摩莱尔看完信问。
“埃马纽埃尔陪我去的,爸爸,说好他在博物馆街的拐角上等我,可真奇怪,我出来的时候他不在那儿了。”
“摩莱尔先生!”楼梯上有个声音喊道,“摩莱尔先生!”
“是他在喊。”朱丽说。
就在这时,埃马纽埃尔进了办公室,他高兴和激动得嘴都合不上了。“‘埃及王’号!”他喊道,“‘埃及王’号!”
“喔,什么?‘埃及王’号!你疯了,埃马纽埃尔?这船已经沉没了,你是知道的。”
“‘埃及王’号!先生,信号说的就是‘埃及王’号,‘埃及王’号进港了。”
摩莱尔倒在他椅子上,他已支撑不住了,也集中不起精神把这前前后后的事理出个头绪,因为这实在是难以置信,闻所未闻,简直像是神话故事。这时他儿子也走了进来。
“爸爸,”马克西米利安喊道,“你怎么能说‘埃及王’号已经沉没了呢?码头⊥岗已经打出信号说‘埃及王’号进港,而且这船也确实正在进港。”
“大家都听我说,”摩莱尔说道,“真要是这样,那一定是上帝创造的奇迹,太不可能,太不可能了!”然而,他双手捧着的钱袋,那张签收了的期票,那颗光彩夺目的钻石,不都同样是难以置信的吗?但又都是千真万确!
“喔,先生,”科克莱斯也不由得喊了起来,“这‘埃及王’号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吧,”摩莱尔站起来说,“我们去看看吧,假如这消息是假的,但愿上帝能可怜我们。”
他们都下了楼,摩莱尔夫人一直在楼梯上等着,这可怜的妇人连上楼进办公室的勇气都没有了。不一会儿,他们来到卡纳比埃街。码头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了,一见摩莱尔,大家都给他让路。“‘埃及王’号!‘埃及王’号!”人们纷纷喊着。
果然,闻所未闻的奇迹就在眼前。圣让堡的正前方一艘帆船正在下锚和收帆,船尾写着白色大字:“埃及王”号马赛摩莱尔父子公司,船的大小和模样同那另外的‘埃及王’号完全一致,船上装的也是胭脂红和靛青。甲板上戈马尔船长在指挥,佩内隆这老水手正挥手向摩莱尔先生打招呼。再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这就是证据,而在场的上万人则都是证人。
摩莱尔父子在堰堤上拥抱起来,目睹这一奇迹的马赛人都在为他们鼓掌欢呼。这时,一个蓄着满脸黑胡须的男子正躲在一处哨亭的背后,远远望着码头上的热闹场面,心中十分感动,他喃喃自语地说:“尽情欢乐吧,高贵的心。上帝必为你过去和将来的善行而降福于你,但愿我的感谢之情同你的慈善之举一样,无声无息不为人知。”于是,带着一丝愉快和幸福的微笑,从他隐蔽的地方走了出来,乘着大家都被这少有的奇事所吸引,谁也不来注意他的时候,来到岸边当码头用的狭小的台阶上,连喊了三声:“雅科波!雅科波!雅科波!”一艘小艇向他驶来,接他上了船,接着送他到一艘设备豪华的游艇边上。他像水手一样,非常轻快地一跃,登上游艇的甲板,又一次望了望摩莱尔。这时的摩莱尔高兴得热泪盈眶,正热忱地同旁边的人一一握手,他目光茫然恍惚,似乎想在天上寻找他一心要感谢的,然而又是不可知的大恩人。
“现在,”那位陌生人说道,“再见了,善良、仁慈和感激!再见了,快乐和喜悦的情感!我已替天报偿了善人……愿上帝容我代行惩罚恶人之责!”说完,他打了一个暗号,那游艇似乎就等这个出发的信号,即刻向港外大海驶去。
第51章 水手森巴(1)()
1838年初,巴黎上流社会的两个青年,阿尔贝·莫瑟夫子爵和弗朗兹·埃皮内男爵来到佛罗伦萨。他们事先已约定这一年一起在罗马过狂欢节,近四年来弗朗兹一直住在意大利,他可以给阿尔贝当导游。在罗马过狂欢节不是一件小事,何况他们又不想在国民广场或康波—瓦西诺大街过夜,于是写信给西班牙广场伦敦饭店的老板帕斯特里尼预订一个舒适的套间。帕斯特里尼回信说,饭店只有三楼的两间卧室和一间小书房可以给他们,房钱比较低廉,每天一个金路易,他们两人都同意了。为了更好利用富余时间,阿尔贝又动身去那不勒斯游览,但是弗朗兹仍留在佛罗伦萨。
没有多少时间弗朗兹就领略了佛罗伦萨的风土人情,他去卡齐纳娱乐场游览了一番,走访了佛罗伦萨引以为荣的几家富豪,于是他又心血来潮,以前去过拿破仑的故乡科西嘉,现在正可以去拿破仑的中兴之地厄尔巴岛看看。一天傍晚,他解开一艘系在里窝那港内铁环上的小船,裹着披风在舱里躺下,然后对船员只是简单说了一声“去厄尔巴岛”。小船像海鸥飞出窝似地驶出了港湾,第二天就到了厄尔巴岛的费拉约港,弗朗兹上了岸,游遍那位巨人留下的足迹之后,横穿“御岛”,在马西亚纳又上了船。离开陆地不过两个钟头,他到了皮亚诺扎岛又上了陆地,他曾经听人郑重其事地说过,这岛上遍地都是红山鹑。可是弗朗兹的打猎成绩欠佳,费了好大工夫才打到几只瘦小的山鹑,像所有筋疲力尽而又一无收获的猎手一样,他上船的时候情绪简直糟透了。
“啊,只要阁下高兴,”船长说,“打猎倒是有地方。”
“在哪儿?”
“您看到那岛了吗?”船长接着说,一边朝南伸出手,指着蔚蓝海面中耸立出的一个隐隐约约的圆锥体。
“嗯,这是什么岛?”弗朗兹问道。
“基督山岛。”那位里窝那船长说。
“可是我没有上那岛打猎的许可证。”
“阁下不用什么许可证,这是个荒岛。”
“啊,真的,”青年说,“地中海上的荒岛可算是稀奇事了。”
“也是天然的,阁下。这岛实际上是礁石而已,上面不见得有多少能种的地。”
“这岛属于哪个国家。”
“属于托斯卡纳意大利中部地区,1814—1859年归属奥地利大公。。”
“有什么动物?”
“成千的野山羊。”
“舔舔岩石就长大了。”弗朗兹脸上挂着一丝怀疑的微笑说。
“那倒不是,可是石缝里有欧石南,香桃木和黄连木,可以啃嫩叶吃。”
“可是,我睡什么地方呢?”
“睡岛上岩洞地上,或者裹了披风睡船上。而且,如果阁下愿意,打完猎我们可以马上就走。阁下知道,我们白天黑夜都可以航行,帆用不上的时候,我们可以划桨。”
弗朗兹还得过些时候才去同阿尔贝会合,而且到罗马后的住宿也不用操心,所以他一口同意,也正好把刚才那次打猎的惨局给挽回过来。一听到他说同意,水手们却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啦?”弗朗兹问道,“又有什么问题和不便吗?”
“没有什么,”船长说,“只是我们先得向阁下说清楚,这个岛是一个逍遥法外的家伙。”
“什么意思?”
“就是说,基督山没有人居住,所以有的时候走私贩子和海盗去那里停泊歇歇脚,他们都是从科西嘉,撒丁或者是非洲来的。万一有人告发我们上了岛,那我们回到里窝那的时候,就得被检疫所扣六天。”
“见鬼!那就又一码事了!六天!正巧是上帝创造世界所需要的时间。这时间是不是长了一点,各位?”
“可是谁会说阁下上了基督山呢?”
“嗨,我不会说的。”
“我们都不会说的。”水手们一齐说道。
“既然这样,走,去基督山。”
随着船长的命令,船头调向基督山岛,并朝着这个方向,破浪向前驶去。弗朗兹只是在一旁看着水手们忙碌,这时船已走上新的航路,帆已被海风吹得鼓鼓的,四名船员都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三个在船头,一个在船尾把舵,于是弗朗兹又捡起话头。
“加塔诺,”他说道,“我想,刚才你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