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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树海低低地对那人道:“我是为你好。”
“你?”他的眼中明显闪过了一道愤怒,冷笑起来,“会吗?”说完,便扭头离去。
朋友叹了一口气,有点儿抱歉地看了丁树海一眼,也只得一同离去。
“浩然,”丁树海的声音从背后追来,“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为什么会让你跟我姓,而不是跟她姓?”
丁浩然再度停下了脚步,对此他从没有刻意回避。
“她让我叫丁浩然,那是因为她爱你。可是她爱你,并不代表我也爱你。”他慢慢地转过了身,双眼微微发红,“我恨你,你知道的吧!”
丁树海颤抖了一下,矍铄的目光第一次暗淡了下去。他咬着牙不想开口,但丁浩然森冷的眼神让他不得不开口:“对,我知道。”
然后他看见他的儿子满意地扯了一下嘴角,带着些微报复后的快感,和朋友扬长而去。
上了车,丁浩然还绷着个脸。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放在方向盘上的一双手在沉默里越收越紧,连指节都发白了。朋友刚想劝他几句,不料手机却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还是一通挺重要的来电。
“喂,”他微微侧过身去,尽量不影响到丁浩然,“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说了几句话。他听完便轻轻笑了一下。刚看完一场父子反目,这也勉强算是条好消息。
“好吧,那就老地方见,”他想了想,“我大概半小时后到。”
这一打岔,丁浩然也回了神,见他收线,便顺口说一句:“于谦和,看来今天你是要另有活动了。”
于谦和有点儿无奈地笑了:“有个熟人,想谈点生意上的事。”望着他道,“不如你也一起去,人多也聊得开一些。”
丁浩然嗤地一笑:“谢了,我最烦谈生意,名来利往,尔虞我诈。”一边说,一边流畅地倒了车出来,“你不是光拿分红不管事吗?什么时候也要谈生意啦?”
于谦和笑着抬了一下手:“偶尔也要做点儿贡献嘛!况且这次,是人家主动找上我的。”顿了顿,还是直接问道,“那个手术对你就那么重要?”
丁浩然稳稳地开着车,口气平淡:“每一个手术对我都很重要。”
于谦和扫了他一眼,不禁笑骂道:“少跟我来这一套。”
丁浩然也笑了,开诚布公地回答:“那是自然,天安市还没有一例成功。到下个星期,这个零纪录就要由我来打破了。”他自信满满地勾着唇角,“你说重要不重要?”
于谦和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觉轻轻敲了一下。
丁浩然也没有错过这个细节:“怎么啦?不相信我的实力?”
于谦和抿了抿嘴唇。说起来他也不是第一天领教丁浩然的性格。大约自尊心过剩又从来没有品尝过失败的人,说起话来都是这种语气。这种人看起来异常的坚强,其实却是异常的脆弱。就像一只外表光鲜亮丽的气球,用不着动刀动枪,哪怕一根小小的荆棘也能让它啪的一下粉身碎骨。
他只是担心算了,他又不是医生,何必跟一个专业的医生较真儿。
便又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你问我干什么?我又没做过手术,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实力。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过嘛,你这么重视的手术,我很感兴趣就是了。”
“感兴趣的人显然不只是你。”话说到最后,丁浩然的笑容变得嘲讽。
于谦和想起刚刚才见过的那张苍老面孔。他对那个人的记忆又更新了,定格在那眼神一暗的瞬间:“你是说伯父?”看到丁浩然的脸上掠过一片阴云,马上改了口,“好吧,我是说丁先生。”
丁浩然一声冷哼,这个人他连提都懒得提:“一年老三套,我的生日,我妈的忌日,还有过年。除此之外就神龙见首不见尾。”
于谦和开解道:“丁先生是个忙人,一年到头飞来飞去。如果有时间,他一定会跟你好好相处的。”
“不必了。这个世界上唯一需要他的人早就已经死了。”
“他还是关心你的,不管怎么说,”于谦和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在他的心目中,永远只有你这一个儿子。”
丁浩然的笑容僵了一僵,脸色陡然间变得很难看。方向盘猛然一打,车子嘎的一声停到了路边。于谦和狠狠一晃。丁浩然会有这么大反应,也是他预料中的事,只是被安全带勒得有点儿反胃。
第7章 城堡里的公主(2)()
“我不是说过了吗?”丁浩然死死地盯着好友的眼睛,“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
于谦和静静地和他对视着:“可是这是事实。”语气依然平淡,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对方的影响。
一片沉默里,丁浩然的嘴唇不易察觉地绷紧了,眼睛也悄然地泛起了一层薄红。他真的很想揍于谦和一拳,但又迟迟提不起拳头。不是因为理智,仅仅是因为,被人点中了命门,虽然恼恨却也失去了反击的力量。
他倏然转过头去,脸色森冷得像石像,发泄一般地重新开动车子。
便见车子一头扭回了车道,像一阵疾风,扬长而去。
市刑警队大办公室。
李兰检索了天安市失踪人口数据库,打印了结果便去队长办公室汇报。队长办公室就在大办公室的最里面单独一间,透过大半面的玻璃墙,可以看见雷诺正在翻阅一本卷宗。李兰在门口略一停顿,先敲了敲门。
雷诺抬头见是她,便微微点了一下头。李兰推门进去的时候,正看见他将那本卷宗合上,锁进了最下面的抽屉。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她还是看到那是一本极为陈旧的卷宗。深褐色的牛皮封面已经弯曲成了半月形,里面的资料也严重卷边。
“怎么样?”雷诺问。
李兰忙回到工作上:“五年内,在我们推测的那几个案发日上报的失踪人口里,身高在一米六左右、年龄在18到25周岁的女性,只有这一个,游菁菁。”说着,把资料递给了他。
雷诺一目十行,语调微微上扬:“是去年清明节失踪的?”
“嗯,三天后,她父母报的案。”李兰等了一下,见他没下文,忍不住先表了态,“雷队,我觉得就是她了。”
雷诺放下资料,浅笑着望向她:“因为到今天,刚好一周年?”
“嗯。而且,我们在现场还发现了第三个人的脚印,他当时应该在监视着发现尸骨的那对情侣会不会他原本不是要监视那对情侣的?”
“说下去。”
“一个人去因缘湖不是太奇怪了吗?又恰恰是在死者死了一周年的时候。”李兰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我认为第三个人就是凶手,他重回凶案现场,却不料碰到了那对情侣,所以才赶紧躲了起来。”
雷诺点了点头,问:“你发现了什么证据吗?”
李兰噎了一下:“没,没有。”
“你的感觉很敏锐,这很好。但是再敏锐的感觉也要有坚实的证据来支持。仅凭一个脚印和一点儿时间上的巧合,实在说明不了什么。”
李兰还有点儿不服气:“巧合?您不觉得太巧了吗?”
雷诺耐心道:“首先那对情侣发现尸骨完全出于意外,你同不同意?”
李兰回想了那段报警的录音。少男少女的声音抖得厉害,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支离破碎,尤其是少女还带着抽泣。
“嗯,彻底吓坏了,不是装的。”
“所以,去年清明节死亡的人,今年清明节被发现,这本身就是一个巧合。”
“”
“其次,第三个人,且不论他是不是凶手,但是他一定不会重回凶案现场。”
“何以见得?”
“因为我们只在小溪边发现了他的脚印,而因缘湖才是真正的凶案现场。可是我们在因缘湖并没有发现他的脚印。如果他是重回凶案现场,没道理弄错地点吧?”
李兰转了一下眼珠:“也许是因为他还没到达因缘湖,就先碰到了那对情侣?”
“就算像你说的那样,那对情侣是用山下的公共电话报的警,发现尸体的地点距离因缘湖也就是十分钟左右的脚程,但到山下,就算跑步,也要半个小时。再到我们接到报案来到山下,又要四十分钟。他可以去完凶案现场再赶在被我们发现之前离开,时间绰绰有余。”
“也可能是他知道那两个人要赶下山报警,所以慌了,就打消了回凶案现场的念头?”
“你有没有仔细观察他藏身的地方?”
李兰在雷诺的引导下,再次回忆起来。生长茂盛的灌木丛后,留着很清晰的一对脚印。如果不是有那一对脚印,谁也不会知道曾有一个人藏身在那里。顿时大悟地“啊”了一声。
雷诺笑问:“想明白啦?”
李兰顿时红了脸:“嗯。灌木基本没有折断弯曲的痕迹,脚印也不凌乱,一切都表明他一点儿也不慌张。”
雷诺笑着点了点头:“不错。”
这下李兰服气了,泄气地瘪了瘪嘴:“这么说,你也不认为第三个人是凶手啦?”
雷诺轻轻一笑:“我也没有这么说。不是重回凶案现场,也不代表他不是凶手啊!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能证明第三个人是凶手,可是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不是凶手。一切合理的怀疑都值得保留。不过所谓推理,就一定要在证据的基础上进行推理,否则就只是凭空猜测,非但破不了案,还会扰乱侦查。”
见她脸上又红了一层,粉嫩得快滴出血似的,便也不想太打击新人,就此打住。
又道:“总之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确认死者的身份。先和游菁菁的家人取得联系,看看他们能不能提供线索,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小女生毕竟是小女生,一被“委以重任”,又马上重拾了信心。很响亮地答道:“是。”
雷诺:“帮我把叶知远叫进来。去吧。”
李兰应了一声,出了队长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