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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吃一惊,“咱们两个竟做了一样的梦。”
他用力的吸口烟,脸被吐出来的烟挡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或许不是梦。”
“怎么说?”我连忙问。
他说:“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看病吃药,病病殃殃的活到二十岁,那年生了场大病,需要二十万做手术,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为了给我做手术,他们就把我小妹子卖了。”
张恒扯扯嘴角,“我爸妈思想封建,看重儿子,再加上买主再三强调说是家里没女儿,想要买回去养着,他们就信了,可他们也不想想,那时候大部分人都穷,有谁能花二十万买个女儿回去养大?”
我点头,确实不会。
他冷笑着说:“我恢复后,花了两年去找我小妹子,查出她是被人买回去配阴婚,活生生的封在棺材里下葬,我找到那家人,想要把我小妹子带走,但他们让我把当初那二十万还回去,我拿不出来,反而被他们的亲戚打了一顿。”
我生气的说:“这也太过分了。”
他摇头,眼神沧桑,说:“我回去后机缘巧合入了道门,跟着我师父修道,他说我根骨好,让我在观内静心悟道,我没听,觉得自己学到点本事就偷偷跑下山,专门给人看脏,只要钱多,我什么都活都接,花了三年,我凑够了二十万。”
“那把你小妹子的尸骨要回来没?”我问。
“没有。”他眼睛发红,声音都有些哽咽,“我找过去的时候,买我妹子的那对老夫妻已经去世,我妹子的坟地被挖,尸体不知所踪。”
我听的心里发涩,“现在还没找到吗?”
张恒抹了把脸,把咽掐灭,“找不到,老夫妻的亲戚还有同村的人都不知道棺材去了什么地方。”
“那咱们刚才看见你妹子了,是不是她的尸体就在这附近?”我说。
他看了眼后备箱,眼中满是挣扎,“可这东西耽误不得。”
听他那么说,我也心疼他小妹子,就说:“就耽误一天,咱们在这附近找一找。”
他感激的看我一眼,从地上站起来,看着手表说:“好,现在到天亮还有五个小时,不管能不能找到,咱们都接着往前走。”
“成。”我也知道六爷的活耽误不得。
他从包里掏出个罗盘来,我瞥了眼,跟牛叔用的一样,不过跟木板上画着的那个罗盘却别很大。
木板上的罗盘更简易,上面就画着后天八卦中的八组卦象,以及对应的八个方位。
他右手托着罗盘,在左手食指上咬了一口,把血抹在罗盘指针上,又从兜里拿出一张符纸,边走边看罗盘。
我站在一边,仔细回想着那姑娘的长相。
她长着一对象眼,鼻子有些蒜头鼻,一张方口,眉毛浓密,命中虽然没有大财,但也是个兄弟和睦、长寿无疾的面相,只是她的天仓部位往下陷了些,注定颠沛流离,命宫更是长着一条深深的竖纹,生生破了命中的长寿。
而且她脸上笼罩着黑气,其中额头的青黑之气最重。
想着想着,我脑袋里突兀的冒出来个解决,应该往南去找。
我刚想跟张恒说,话到嘴边生生的忍住了,如果说了,张恒不就知道我能看阴人相么?
那苏越泽估摸着又该想法子试探我了。
我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静静的跟在张恒身后,看着他一个劲儿的往东走,心里急得不行。
过了会,我想到梦中的场景,跟在她身后的人是从南边出来。
我连忙拉住张恒,说:“我记得梦中突然出现的那个男人是从南边出来,这跟你小妹子现在所在的方位有关系吗?”
他犹豫一瞬,转身往南边走,“或许有关,没准就是我小妹子知道我来了,特地来告诉我。”
我们两个往南边走了十来分钟,符纸突然烧了起来。
我打着手电往前照,手电光晃过一棵树,我清楚的看见树后有一张脸。
“张哥,树后。”我跟张恒说。
他也发现了,死死地盯着那棵树,缓慢的往前走。
我跟着他往前走了两步,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突然从树后窜过来,手电光从他的肚子上照顾去,光圈落到他身后的草地上,只能看见他的上班山悬在稍暗的上空。
张恒道:“你不是之前那个从车前跑过的孩子么?为什么跟着我们?”
那小孩张开嘴,我注意到他嘴里没有舌头。
我跟张恒对视一眼,俱是一脸凝重。
小孩朝我们扬手,在他的手腕上缠着个银铃铛,铃铛响了两声,明明声音不大,却震得我耳膜都疼。
张恒立马递给我一张保命符,说:“那是招魂铃。”
小孩又看我们两眼,转身就跑,我跟张恒连忙追上去。
小孩跑跑停停,明显是在引诱我们,我觉得事情不对劲,可张恒却死死地盯着那铃铛,闷头往前追,我也只好跟着。
顺着道边的荒地跑了不知道多久,脚下突然被绊了下,我往前一趔趄,这时后颈一阵剧痛,我直接扑到地上,余光看见张恒也倒在地上。
糟了,这时被人算计了。
我没有完全昏迷,但身上也没力气,只能眼睛眯条缝,躺在地上装晕。
我们倒下没一会,走过来六七个男人,我不敢抬头,看不见他的脸。
“是那女人的哥吗?”一人问。
过了会,有人回答说:“是,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我看着一双脚停在我脸边上,立马闭上眼。
“啧啧,这女的长得还行,正好缺个女人,把她带回去正好用。”有人说。
其他人也说好。
没一会我就被人扛在肩上,让我恶心的是扛着我的那人还趁机摸我腰。
“老四,还没确定能不能用之前,你最好老实点。”一人厉喝道。
“知道了。”扛着我的老四不耐烦的说、
没走几步,呵斥老四的那人又说:“你们先回去,我去把他们的车开回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和张恒被人扔到草垛上,手脚都被捆住,然后传来关门声。
听着那些人越走越远,我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张陌生的男人脸。
我吓得浑身汗毛都起来了。
他呼出来的热气喷在我脸上,夹杂着烟味和口气,十分难闻。
他幽幽道:“我就知道你是装的。”
我脸上的肌肉都在抖,牙齿直打颤,哭都不敢哭。
他咧嘴笑笑,满眼色气的打量着我,“脸蛋一般,身材还不错,要是你不能用,我第一个把你扛到床上。”
说完,他在我脸上捏了一把才开门走了。
等到他走远,我眼里的眼泪才掉下来。
这时候,我才发现遇见这男人比让我看见一群鬼还可怕。
我呆呆的坐在草垛上,小声的哭,心里怕的不行,又不敢叫郁灏出来、
“别哭了。”我看见苏越泽穿门进来。
我眼珠动都没动,假装没看见他,又往草垛子里缩了缩,茫然说:“仙家?”
他走到张恒身边,从他兜里掏出来一张开阴眼符,对着我默念一阵咒语,符纸烧起来,同时一道阴气从我们的眉心钻进来。
我这才抬眼看向他,又做出被吓到的样子,“你……你是谁?”
如果我不是在地坑村破了三条规矩,我至今都看不清他的五官,自然不知道他长啥样子。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还能这么自然的装出来,我挺佩服自己。
他说:“我就是苏越泽,张恒的阴仙。”
我面上一喜,“你快帮我解开,带我们离开这里。”
他摇头,说:“我挺好奇那些人要干啥,何况这里还有个大阴物,正好用你把他引出来。”
“啥大阴物?”我试探着问。
他说:“我只感觉到阴气很重,也不知道是个啥东西,张恒还得晕会,你们先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看。”
说完,他就离开了。
这就走了?
我狠狠的朝着他的背影瞪了一眼。
我怕他突然回来,不敢叫郁灏出来,只能自己往草垛子里缩。
我们现在待的地方像个荒废不用的牲口棚,四面简单用木板围住,里面堆放着锄头、镐头这些农具。
手机和包都被那些人拿走了,就连张恒的手表都被那些人摘走,我也不知道时间,等到门板缝隙透进光来,张恒才醒过来。
他挣扎好半天,手上的绳子反而越来越紧。
最后他颓然道:“没想到我在外闯荡这么多年,竟然会着了他们的道。“
“那会你为啥疯了一样的追那个小孩?”我纳闷的问,那实在不像他。
他说:“那个铃铛是我小妹子的,我爸妈说在卖她的时候,特地给她带在手上。”
怪不得。
我也没法怨他,安慰他说:“这也正常,先做了那个梦,勾起你的心事,再让你看见铃铛,可不得急着抓那小孩。”
说到这里,我疑惑道:“不过刚才我听那几个把咱们打晕的人说话,他们都认识你,而且还说要用我,也不知道要用来干啥?”
他脸色倏地变了,惊骇道:“他们这么说的?”
“嗯,怎么了?”
他又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脸上都是冷汗,“跑,快跑!”
不过他刚说完,门就被踹开,老四冷笑着进来,一脚踢在张恒心口,阴狠道:“往哪儿跑?”
张恒被踹的差点憋过去,脸色发青,躺在地上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老四又把我扛起来,不满的说:“真是见了鬼了,你居然能用,老子想见个荤腥怎么就那么难。”
他嘴里抱怨着,动作却被之前规矩了。
我带着哭腔问:“要用我干啥?”
他嘿嘿一笑,“给你个男人。”
我心里一凉,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
过了会我又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