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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的出来,他们很兴奋。
我缩在洞里,看着这无比震撼的一幕,隔了千百年,我竟然有幸亲眼看见这么盛大的一场法事。
随着他们一声声“呜呼”,那些黑影逐渐化为点点亮光,片刻后就连那些抬棺材的人都化为亮光顺着缝隙升到山顶,吟唱的人拿起木杖,竖着铁索往上走,姿态悠然。
到了被牛叔踩断的那块,他顿了顿,转身攀着石壁动作敏捷的跳上山顶。
范柔连忙从洞里爬出来追上去。
我顾不上他们,第一时间跑到棺材前,小心翼翼的叫了郁灏一声。
话音刚落,棺材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咔擦声。
我连忙把棺材盖子掀开,就见他躺在棺材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上方。
看见他的眼神,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的眼神里波韬汹涌,仿佛压抑着彻骨的仇恨,又似盛着极致的悲伤。
“郁灏?”我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他缓慢的看向我,眼珠动了动,哑声道:“从从?”
我连忙点头,“是我,是我,你还好吗?”
他扶着棺材壁起来,摇头说:“我很好。”
我盯着他的脸,有些犯嘀咕,那样的眼神实在是不像是很好。
不过,总归他还活着。
他从棺材里出来,伸手摸着心口,愣了几秒,再看向我时,脸上已经挂上属于我认识的那个郁灏的笑容,和煦而温暖。
只是,今天在这笑容下,我却感觉到了冰冷的杀意。
郁灏回来了,可是他变了。
他朝我伸手,说:“走?”
我毫不犹豫的握住他的手,笑着说:“走。”
不管他变成啥样子,我都要跟着他。
他领着我从缝隙往山顶走,后面更是一直把我抱在怀里,到了山顶才放我下来。
空中血月暗红,那吟唱的人站在月光下,只剩下一层虚影,似乎感觉到郁灏上来了,他扭头看过来。
一张满是皱纹的老人脸映入眼帘,他看着郁灏欣慰的笑了,身形彻底消失。
郁灏负手而立,仰头看着空中颜色逐渐消退的血月,不知在想什么。
“哎哟,怎么没录下来?”
我突然范柔的失望的声音,看过去就见她手里拿着手机,失望的说。
看见我,她说:“袁从从,你刚才录像了没?”
我摇头,刚才那情况哪还顾得上拿手机。
范柔朝我显摆的说:“我录了,可惜没把那老头录上去,只有血月。”
刚才郁灏抱我上来,她看见了?
正想着这事,郁灏说:“我在店里等你。”
说完,他从山顶一跃而下。
我想叫他都来不及,无奈极了,这死鬼怎么不让我多说一句,我现在不住店里了。
范柔笑着说:“怎么,你养的小鬼跑掉了?”
我扭头看她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
她也不在意,拍手说:“走,下去吧。”
我们两个再次顺着铁索爬到山底,下去后一看,郁灏之前躺着的棺材已经腐烂成一堆木头,里面的骨头更是化成灰烬。
范柔说:“血月还魂,这次我真是看见好戏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口问:“还魂?刚才那不是祭祀么?”
她回道:“什么祭祀,那是对月祈祷还魂,我听我爷爷说过,有些古老的家族奉月为神明,血月更是尊贵的象征。”
我对这挺好奇,不过仔细一想现在也不是追问的时机,就没说话,把钱正昊几人叫醒后,商量着后头该怎么办。
最后得出一致结论,先出去,然后通知六爷让他派别人过来善后。
毕竟谁都不想再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多待。
我们顺着缝隙再次走到那个低矮的坑洞,坑洞四周掏出来的洞穴里的棺材应腐烂,我们也没多做停留,直接从将军冢的石门出去。
出门之前,钱正昊还说让我们小心外面的木佣,可谁知道我们出去之后外面的木佣早就倒在地上。
为了验证我之前的猜想,我特地掰开其中一个木佣的脑袋看了看,发现里面果然有一双已经干瘪的眼睛。
可是,这样不太对。
我把地上的木佣看了一遍,皱眉说:“木佣是不是少了一个?”
之前我进来的时候明明看见一个木佣的眼神跟我爸很像,只是当时太紧张,脑子一时没转过来,现在想要确定一下却找不到那木佣了。
郑焕英说:“还真没注意有多少个木佣。”
我从地上起来,想了想也就没再纠结这事,没有更好,起码说明我爸没出事。
在钱正昊联系六爷的时候,身后突然轰隆隆几声,我后知后觉扭头去看,发现刚才将军冢竟然已经倒塌了。
害怕之余,我也松了口气,起码他们不会再发现郁灏的存在。
等到六爷的人到了之后,我们五个坐车回到市里,简单收拾一下就坐飞机回去见六爷,这次六爷没多问,听我们说牛叔魂飞魄散之后,他就让我们走了,也没提让我看第六张脸。
我心里有些打鼓,难道六爷不满意?
第87章 父母难()
我满腹心事的回到县城,快要店里的时候正好碰见房东,他跟我说有人要把店铺买下来,正好我们签的合同月底到期,倒时候他就不租给我了。
我也正好没时间开店,忙着跟房东说月底之前肯定把店铺腾出来。
房东满意的走了。
我回到店里,看着里里外外的东西,突然有些难受。
在这生活了五年,现在真要离开了。
突然意识到,自从我爸妈离开后,我就没有家了,村里的房子给二叔一家住着,现在这县城的店铺也要关门。
鼻子发酸,我抹了把眼睛,蹲到地上。
“别哭。”
本来还能忍住,可一听见郁灏的声音,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我抓住他的袖子,说:“郁灏,我不但没有家了,连最后属于我的地方都没有了。”
郁灏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给我擦掉眼泪,说:“以后我会给你家。”
我吸着鼻子,扑到他怀里。
他拍着我的后背,等我情绪平静之后,他弯腰跟我平视,半晌皱眉道:“谁给你封的魂?”
看他是这样的反应,我心里咯噔一下,“是先生,咋了?”
难道张恒在封魂的时候动了手脚?
他道:“空有其表,修为不够,封魂都只封了一半。”
我松了口气,没暗中做手脚就成。
说完,郁灏抓住我的手指,划破食指,在他的掌心画了几个符号,看着像是符文,可仔细看又跟象形文字差不多。
我抬头诧异的看向他,上次牛叔给留的那张纸上就画着跟这一样的符号。
画好后,他把手覆在我的心口,合上双眼,嘴里发出一串怪异腔调的话,同时,我感觉他的掌心越来越烫,一股暖流涌进我的身体,把心口那团冰冷的气缓缓裹住,越压越小。
就在那团气要消失的时候,变故发生了,我的眼前再次变得血红,那团冰凉的气猛地胀大,直接把郁灏给的那股暖流击碎反噬。
郁灏拧眉,睁眼诧异的看向我。
片刻后,他再次闭上眼睛,手上用力,强行将那团冰凉的气压下。
“别,别,赶紧停下。”苏越泽突然出声。
郁灏倏地睁开眼,把手拿开。
我腿一软,朝后跌去,他伸手拽住我,把我扶到凳子上。
“你封了几个魂?”他问我。
我说:“就一个,是苏越泽。”
我怕他误会,连忙解释说:“当时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
他点点头,盯着我的眼睛,“你眼里有人。”
“是谁?”我急忙问,只要是我见过的鬼大部分都说我眼里有人,牛叔之前还问我到底封了几个魂。
他说:“这得把他请出来才能找到。”
说完,他去隔间里拿出来三根香,又让我去买一个热馒头。
他让我盘腿坐在地上,把三根香点着插在热馒头上,然后他用我以前练习画符剩下的黄纸和毛笔直接画了道符,在香上点着,仿佛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敕召尔等,速来相报,敢有违者,魂赴幽冥。”
可他说完这句话后,我的双眼和心口都突然痛了下,我扭头一看,就见苏越泽站在一旁,满脸惊骇的看着郁灏,“你……”
刚说了一个字,他立即白了脸,慌忙低头。
在苏越泽身边还站着个老头,我不认识他的脸,虽然听着他的声音很熟悉,却始终想不出是谁。
老头对着郁灏鞠了一躬,“不知您召我,有何吩咐?”
郁灏看着老头,冷声问:“何时躲入她的眼里?”
“已有一段时日,我不过一缕精气,无处可去,唯有出此下策。”他看了郁灏一眼,又说:“封魂之时,机缘巧合我也被封入她的身体,我与从从已成一体,往后定当竭力护着她。”
听到他说自己是一缕精气,我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驱使着阴气到处去夺人精气的老相师么?
他还算镇定,而苏越泽就显得慌张多了,“我也会护着她。”
我诧异的看着郁灏,以前苏越泽还敢跟他呛声叫板,怎么现在这么怕他?
郁灏负手看着他们,半晌一挥袖子,老相师瞬间消失,同时我眼前的血色也不见了。
苏越泽忐忑的站在原地。
郁灏又画了一张符,在我的手指上蹭了血,举到苏越泽跟前,说:“我不放心你,吞下这张符。”
苏越泽抬头,接过符纸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我苏越泽半生荒唐,不辨善恶忠奸,后悔之事不少,但封魂一事永世不悔。”
说完,他看我一眼,身形消失。
“郁灏?”我小声叫他,感觉他现在有点吓人。
听到我的声音,他收敛了周身气势,解释说:“老相师不过是一缕精气,依附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