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车马在城门口排成长龙,再挪不动,老辛头打听回来,四座城门都关了,不许出也不许进,说是要防着羯子杀进来,现在只等援军到来。
无奈赶回客栈,动弹不得,老辛头一趟趟跑去打听。两日里,只见到慌张恐惧想逃离,却又被拦回的人群,城府军刀枪雪亮,剑戟林立,紧守城门。
书本丢开,诗赋忘光,手脚发软,心急如焚,却什么也干不了,只能一遍遍不停告诉自已,不会的,不会那样坏的!冷静,一定要冷静,肯定有办法的!她们娘俩去了姐家,对啊!田草成亲,她们不在永清镇啊!没事,没事,也许她们已经赶来找自已了,只要自已等在这里,一日后,也许两日后她们就能出现在自已眼前!虽这样告诉自已,可心底里却明白自已想得太美好!
“姑爷姑爷”未及进门,老辛头的声音已在楼梯口急急响起。
“辛头,打听到什么?”赵润珏从椅子上一跳而起,两步跨出房门,迎上老辛头,带起风吹得桌上油灯扑闪几下,欲灭又起,光线昏暗。
“姑爷,西门开了!”老辛头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羯子兵烧了宁远县城,望山镇,一路杀过来,知府大人带着一队亲卫从西门逃了。”
“啊”赵润珏倒抽一口凉气,瞪圆眼睛,“坏了坏了羯子兵也在朝这边过来,那不是要跟怡君她们踫上!”
“小姐也在往这边来?”老辛头吃了一惊。
“不不是,呀,别管这些了,我们也赶紧出城。”赵润珏话未说完,回身拎起桌上二日前收拾好的包袝,抢步下了楼梯。
“姑爷,你怎么知道小姐和小小姐她们在往这边来啊?”
朱奂心急加愤怒,再一次提声跟城墙上喊话,“我是安远县令朱奂,我有官印,请知府大人移步,一验便知。”
回望身后一大群瘫坐在地的百姓,朱奂心疼难忍,好几天,一路直赶,连夜不停,又饥又累,终于到了宁远府。安远县城加望山镇,那么多百姓,跟着自已走到这里的又有多少呢!好多人走不动,慢慢就落下了!真希望他们能朝其他方向,躲过羯子兵的马蹄!!
城墙上火把晃动几下,终于有人通报去了。
“大人,坐下来歇歇吧!”瞿师爷一屁股坐在地上,抹去额头汗珠,甩着衣袖不停往脸上扇风。
“他娘的,我们走了这么远,如果还被羯子兵杀死在宁远府城门前,那真要笑死人了!”伍捕头愤然道。
“谨慎些是好事,他们怕我们是羯子假扮的。”瞿师爷喘匀气息,平静道,“等会吧,应该很快就有动静了。”
第156章 临危受命()
“参赞大人,西门开了,知府大人跑了。”一士兵腾腾跑上城楼,凑到一年轻武官面前,低声说道。
“什么?声音放大些,扭扭捏捏,不要像个没吃饱饭的娘们!”武官轻踢他一脚,怒声喝道。
“报告!西门开了,知府大人跑了!”士兵一趔趄,忙稳住身子,双腿并拢,大声喊道。
喝!这一噪子,可真够嘹亮的,震得对面武官耳朵隆隆。城墙上两排守城士兵,刷动作划一,转过脑袋。
啥!知府叶大人逃了!
虽不敢窃窃私语,可眼神互丢,你微挤下眼,我瞄你一眼
脚跟不动,握枪的手指细微颤动一下。顶头大官逃了,留我们这些小兵,在此送死吗?
“你这小子,谁让你这么大声了,我耳朵又没聋。”嗡嗡声过去,武官心里咯噔一下,露出怒容,一脚踹去,“滚”
小兵一弯腰,躲过武官并未真下死力的一脚,飞速退下。
“都给我警醒着点,我们当兵吃粮,就是这么点子事,一个个的,都别给我当脓包。”武将提声喝道,“哪个敢做了逃兵,我第一个砍了他。”
士兵们转回脑袋,神情肃然,不管心里再如何打鼓,面上可不敢表现出来。
这位参赞姓白名玉谱,京城白世家嫡子。白家官至礼部尚书,世代文官,偏偏三房出了这个白玉谱,从小爱舞刀弄枪,四处拜师学艺,白老太爷拿他没办法,骂不听,打不过,十八岁上竟偷偷参加武举,一举得魁,成了安熙元年武状元。
新皇那年刚登基,龙颜大悦,赐下‘虎啸风生’牌匾,官封振威司戈,从六品,入东南大营。
一年后升为参赞,从五品,调宁远府,全掌城府军。
白玉谱其人,性耿直,脾气爆,勇气佳,善进言,心思细,真乃不可多得一位良将,一员猛将!一心为国,热血激昂,城府军在其治下,才两三年时间,面貌一新,令下即行,已成可战之军。
“我能肯定”白玉谱神情端肃,目光炯炯,声音高昂,“镇远军现已派兵过来,不日即达,朝廷也已得到战报,各路地方军早已赶来,我们并不是孤立之军!挺过这几日,保下宁远府,升官指日可待!拼得这几日,定能红袍加身,衣锦还乡,光耀门楣,你们说这档买卖值不值?”
“值!”一士兵带头喊出,接着,全体士兵跟上。
值
气势轰然传开,热血沸腾!
朱奂一惊跳起,眯眼望去,城楼上,腾腾火把下,刀戟森然。
“这气势不弱呀呵呵白玉谱这人可大大有名啊!当年跨马游街,意气风发,中原街都鼎沸了!我可正赶上呢!”瞿师爷捋着胡须,微笑点头,“大人,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能进去了!”
“但愿如此”朱奂喃喃道。
不一会,城墙上放下一竹筐,声音跟着传来,“请安远县令朱大人把官印放入,一验。”
城门缓缓打开。
瘫坐在地的百姓激动难掩,互相搀扶着站起,欣喜望去。
“朱大人吗?罪过,罪过,劳您久候。”白玉谱一人当先,领着一小队士兵迎出城来。
“有水吗?有吃的吗?百姓可饿惨了。”朱奂大步走上,并不寒暄,开口就为百姓要吃的。
白玉谱身旁一青年军官一愣。
“有,马上准备。”白玉谱脸上慢慢浮起笑容,并不迟疑,飞快应答,伸手请朱奂先行。
“不要挤抢,扶着老弱先行。”朱奂回头认真交待,见百姓安静顺从,放下心来,领头踏入。
车马粼粼,男女老幼,依次相扶着迈入宁远府城门。
“朱大人,叶知府跑了!”白玉谱歪着脑袋,似笑非笑,说着令人心惊话语。
“啥”朱奂猛抬头,手中水碗一晃,大半洒在了端碗手上。
“朱大人,你看目前情况,偌大宁远府,士兵好管,许多百姓的民生,我可管不过来啊!”白玉谱眼中精光闪过,双眼盯住朱奂,语气悠悠。
“行,大丈夫行事,当先国后家,我朱奂没多大本事,可该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决不推托。”朱奂点头,神色平静,语气郑重,“这几日宁远府民生,我不耻接管了。”
胖胖身材,貌不惊人,甚至在人群中一眼而过,并不会让人多关注一下的,这个小小安远县令,朱奂大人,却让白玉谱肃然起敬了。没有多余话语,没有惶惶不安,没有谨小慎微,就那样毅然决然接下这个烫手火炭。
“朱大人,我代宁远府百姓谢谢您!”白玉谱站起身,拉住朱奂双手,诚恳道谢。
“你派几个熟悉情况的人给我,让我也能威风威风,震震下面不听话的。”朱奂呵呵一笑,苦中作乐。
老辛头赶着驴车,挤在一堆车马中,在通往西门的街道上慢慢移动。
赵润珏心急如狂,嘴中不停念叨着快些,快些。这种情况下真是无可奈何,弃了驴车,路上更慢,根本走不远,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安远县城!眼望出去路上全是黑压压人头,哭着喊着,推着搡着,骂骂咧咧一点点移向城门。
青铜色城门,上面钉着一个个拳头大圆钉,在微弱月光下闪着清冷寒光。
快了!快了!终于要出去了,怡君,瑾惠,你们可一定要小心!等着我!
两队士兵,一手举盾,一手执戈,挤开百姓,脚步铿锵,忽闪火光下,那两扇洞开大门当着无数眼巴巴的脸,缓缓合上。
哭喊声四起,不死心之人妄图抱团前冲。
几个摔扑,倒地之人再爬不起,前冲脚步停下,百姓嘤嘤哭泣。
“各位大叔大娘,大哥大姐,听我说一句。”一位青年武官提声喊话,“宁远府不会破,我们也不允许它破,城府军在,宁远府在,羯子妄想攻破宁远府,就要从我们身上踏过。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反倒是宁远府中,到了外面,你往哪逃?你的脚步能快过羯子马蹄,还不一刀一个给宰了”
哭声慢慢低了,聚集百姓互相望望,终于慢慢散开了。
“姑爷,我们还是回闻登客栈吧!”老辛头转过脸来问道。
赵润珏一屁股瘫坐在车板上,双眼发直,神情呆木。
如果没有凛冽寒风,如果没有惊惶担心,如果全部能坐上车,可真算是一次难得出游。对于走一趟永清镇还要挑个好日子的小溪村民来说,安远县城只是听说,许多人根本没去过,更别说宁远府了,那热闹繁华,地铺金砖,银子砌墙的地方!现在却一步步朝着那方向走去,不是满心欢喜,而是无奈愁苦,眼中瞧见的都是荒凉,寂寞,萧瑟
哇哇哇
也不知福生是尿湿了,还是饿了,尽情哭喊起来。
要是平时,哭上两嗓子,也不是多大点事,但现在,走在黄土路上,木言脸色变了,因为她又听到大群马蹄声飞驰过来。
“陆叔,又有大群骑马之人过来了!”木言拉开一嗓子。
慌得秀姑急把**往福生嘴里塞,求着他再别出声,又怕弄疼他,背后密密爬上一层冷汗。
“进林子。”陆敬匡转头四顾,冷静喝道。
这段黄土路两侧都是树林子,不知名树木,叶子半挂半落,金黄一片。
“盖上被子。”木言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