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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晏家想跟我斗,还是嫩了些。”张一向轻哼一声。
“爹,这晏家米铺,我也去打听了,他们现在糙米卖二十文一斤,粗面卖二十五文一斤呢!”张简舟撇撇嘴角,神情鄙视,但话语声中又带着丝压不住的羡慕。
“简舟,你是不是认为爹特傻,这紧要关头,米粮一点价都不涨?”张一向摇动摇椅,轻笑道。
“爹,孩儿不敢。”张简舟微低头,随即又一脸好奇,“爹,现在大旱将至,米粮珍贵,就是涨价,百姓也不会说什么,为什么您一点价都不涨,我见好多百姓一家几口,疯了似的买粮呢!”
“简舟啊,不要光看眼前的蝇头小利,我们张家在罗衣城上百年,年年收上来的丝是最多的,无数人来罗衣城收丝,可为什么我们收得丝最多,就因为得民心,这百姓啊也懂得感恩,知道长远过日子,谁对他们好,心里门儿清呢!晏家这是杀鸡取卵,自掘死路呢!”
“哎,爹,那我现在就去跟百姓说,不日即有米粮运来,让他们放心。”张简舟欢喜站起身,禀道。
“好,去吧!安抚了百姓,才有好日子过!”张一向微微笑。
张简舟离开小院的脚步欢快踏实。
“简舟,爹终有一天会老去,这个家以后就靠你了,你可要好好学啊!什么时候沉稳下来,爹才能放心!”张一向望着张简舟健壮身形转出内室,轻轻喟叹。
“这藤真能扎椅子,还能扎床?”
“小姐都说能了,那肯定能!”
“大伙注意些啊,这灌木中刺多。”韩山招呼道。
“这刺怕啥,羯子的弯刀我都不怕呢!”
“就你能,山子哥是关心我们!”
“你小子,咋跟你哥乍呼呢!过来,看我不一拳捶扁你!”
“你个老帽儿,你来啊,你来啊!我才不怕你!”
“大伙好好走啊,别从山上滚下去!”安大春擦把汗,呵呵笑,“菱角,还能走吗?”
“爹,你走不动,我背你。”安菱角响亮应答。
“你个臭小子,真当你爹七八十啦!”安大春呸一口,“爹壮实着呢!”
“裘大哥,你还走得动吗?看你喘得,上去了好好歇歇。”安菱角笑道。
幹卜不声不响,一把拉住裘敏华,拖着他往上。
一丝风皆无,天空瓦蓝,白云凝成团,久久未动。灼热阳光在叶片上跳动,烤得叶儿奄奄垂搭下来,只剩蝉鸣一声响过一声。
“大伙,加把劲,前头就到了。”韩山笑喊。
争先恐后,抢着窜上峰顶,朝下望去,一片欢呼。
“哇!这么多藤啊!”
“啧,啧,啧,这藤还怪好看的啊!瞧这红色,正,这黄色,嫩,小姐眼光好,做出来的家什包管好看!”
“啥红色,这是红棕色,那些大官人家都喜欢这种!”
“山子哥,这些藤都要割下来吗?”
“小姐说都割下来,粗的做框,细的做经线,都能用上。根不要砍坏了,养个四五年,又能收一茬。”韩山笑喊。
“得令。”兵士们欢呼一声,往下冲去。
“哎,小心些。”韩山哈哈大笑。
“别砍断了,理顺了再砍,短了就没用了。”安大春急喊。
“安大叔,您放心吧,我们有数呢!”一高大兵士哈哈笑着直起腰,“小难,帮我一把。”
“这藤可真韧啊,砍起来还怪难断的。”另一士兵笑语。
“韧了好,做家什耐用,小姐眼光真好啊!咋能想到的,看这一大片,好些年头了吧!都没人要,便宜我们了!”
第199章 心花洁白()
空气干燥扭曲,石头滚烫,一只只穿着草鞋的脚飞快踏过。汉子们抗着捆好的藤条,仿若长龙,游走在山间,嘻嘻哈哈中下到了百家村,夕阳的金色把油黑脸膛镀成了金红色。
“他们回来了。”张继高声欢呼。
众人围了上去,叽叽喳喳,赞不绝口。
“多好的藤啊!瞧瞧这色!”
“大哥,今儿一天,我们才割下来一小部分,还有大片呢!”韩山对着过来的李想,呵呵笑道。
李想脸上溢满笑意,俯身,伸手摸了摸藤,手指下,清凉,光滑,柔润,“真是好东西啊!”
“大哥,你别看它细,可难砍了,裘兄弟手上都磨出血泡了。”韩山微笑道。
“裘兄弟,辛苦了。”李想转身,找到站在一侧的裘敏华,和声笑道。
“不,不辛苦。”裘敏华双手紧握,细白面皮通红,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
“裘兄弟,咋这么容易害羞呢!都是大老爷们,有啥可扭捏的。”孟禹哈哈笑。
“我说裘兄弟,这么热的天,早叫你脱了长衫了,像我们光个膀子,多爽快!”
“裘兄弟是读书人,哪能跟我们这些大老粗一样呢!”
裘敏华被他们这样一说,下意识伸手拉拉因汗湿粘在身上的衫子,微侧过身子,脸上越发红了。
“我老了,真是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了!一天忙下来,还这样生龙活虎的!”安大春呼呼喘气,抹把脸上的汗,身子蹲下,团起衣衫直往脸上扇风。
“爹,我给你拿水去。”安菱角喊一声,朝着厨房跑去了。
幹卜转动手臂,挥了一天刀镰,真是酸痛啊,可心里怎么这么甜呢!厨房飘来一阵阵香味,肚子也饿了!白米饭,红烧肉,人间美味啊!!
幹绿偷偷跑到幹卜身后,伸出手指在他腰上戳了戳,见他转头,朝他露个大大笑容,绿眸晶莹璀璨,洇着晚霞,梦幻迷离,美轮美奂。
“大哥,你看这些藤放哪好呢!”王丑哈哈笑,“等放好了,我们去罗河里,痛痛快快洗澡去。”
“放哪里?”李想低喃着,转头四顾,“放屋后檐下吧,先收收干水气。”
长藤展开,都有四五丈长,抬到第二排屋子后檐下,麻绳解开,大捆藤条散开,泛出淡淡木香味。
“走,我们去罗河里游上两圈。”王丑挥手大喊。
“丑子哥,慢。”安菱角欢跑过来,“丁婶叫你们先去喝绿豆汤!说喝了绿豆汤去去暑。”
“有绿豆汤喝,好啊!”兵士们欢呼,争着往厨房跑去。
“你这小子,是不是已经喝过了。”王丑哈哈笑,在菱角肩头飞快拍一记。
“丑子哥,你再拍我,下次有啥好东西,我一个人吃,不告诉你们了。”安菱角笑,加快脚步往前奔去,“又甜又冰的绿豆汤,可好喝了,去晚了可就抢不到啦!”
木言伸个懒腰,揉揉发酸的脖颈,“姐,你坐一整天不累嘛,我都累死了。”
“习惯了就好。”田草停下手,望一眼木言,抿嘴微笑。
“姐,别绣了,天色暗了,坏了眼睛不值当,我们也去看看他们割回来的藤吧。”木言快手,把描了一下午的炭条画纸收起来。
“你可画好了?”田草把针插好,微微转动脑袋。
“差不多了,能想到的也就这几样,就是我画不来,如果娘在就好了!”木言随口嘀咕,随即一惊,收敛好情绪,笑起来,“姐,脖子酸吧!我来帮你捏捏。”
田草因木言的话愣了神,娘在多好啊!
木言蹦过去,双手按上田草肩头,用力帮她揉捏起来。
“妹妹,你轻点,痛死了。”
重重手劲,不知捏到了哪根麻筋,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了田草的恍神,不由轻呼出声。
“姐,你放心,不用些劲哪能去酸痛?你忍忍啊!”木言又是捏又是敲。
“好妹妹,你饶了我吧!姐真受不住了!”田草嘤嘤呼痛。
“姐,你不喜欢我的木言式按摩,那快点成亲吧,到时让富子哥给你按,你让他按左,他绝不按右,你让他轻点,他绝不敢重。”
“你个丫头,是不是姐太疼你,说话越无顾忌了!”田草板起脸,嗔一眼木言。
“姐,我还不是为你好,你看玉姐姐,现在多好,那脸啊,嫩得都能滴出水来。这就叫爱的滋润!”木言嘻嘻笑。
“呀,看来要请小舅好好管管你了,说话真是越来越不知羞了!”田草脸色羞红,“每天疯跑没个女娃的样子,现在说话也越发越发”
“姐,越发不知理,那也是你惯出来的。”木言哈哈笑,抢起桌上画纸,一溜烟往门外跑去,跑了几步又返身,把脑袋从门边探出来,“姐,出来走走吧!现在太阳可好看了!”
“你个小丫头,真要把姐气死。”田草怒瞪。
“各位各位把衣裳放这个桶里吧!”桂枝怯生生挪到厨房门边,把木桶放下,眼睛盯着脚下,细声道,“我我我没事,等下帮你们洗。”
正大口灌着绿豆汤的兵士们抬头,傻愣愣望住桂枝,慢慢涨红了脸。更有兵士暗暗抬胳膊,嗅嗅自已身上,一股汗臭味,不由把挂在肩头的衣裳拿下来,卷两下,死死夹到胳窝下,急摇脑袋,“不不不用了。”
桂枝脑袋垂得更下了,脸上红色一下褪成了惨白。
“臭小子,有人帮你们洗衣服还不好。”金大娘大步踏出厨房门,一掌拍到离门最近的壮汉脑袋上,爽利笑道,“还不把你们的汗臭衣服拿出来,让桂枝姑娘帮你们好好搓搓,就你们每天在水里甩两下,估计啊都能搓出一盆泥水来。”
壮汉摸摸脑袋,呵呵笑了。
“傻笑什么,还不快些。喝完去罗河洗洗,洗完回来开饭。”金大娘中气十足,“把裤子也脱了,留条裤衩就行。”
“真要脱。”有兵士弱弱问。
“脱。”金大娘凶巴巴。
“快脱,快脱。我们大老爷们,怕啥。”一兵士大咧咧道,双手作势拉着裤腰。
大伙全都望住他,他拉着裤腰的手再不好意思往下。
“难道还要大娘帮你们脱。”金大娘哈哈笑,“你们这些家伙!快去洗了,回来开饭,今晚有红烧肉,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