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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马车飞驰。
原本沉沉睡着的木言一下子惊醒过来,心头惶惶,好像不醒过来就会错过什么。怎么回事!心中好像有只小猫的爪子在挠一样,让人坐立难安,再难安睡。
哗,旷野中一阵微风刮过,从草面上席卷而去的声音,清晰的响在耳中,怎么回事,自已没想听那么远的声音呀,怎么自动开启了?
嗒!嗒!嗒!
一个脚步声!!!
沉稳地落下,轻轻地提起,一步一步,那么坚定地往前。
是谁!
听到这个声音,木言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一步一步,细细地听着,就像踩上心尖上的舞蹈,让人全神贯注,除了这个声音,世界再无其它!!
木言从马车车窗探出脑袋,朝前看去。
在飞扬的尘土中,一个年青的男人背着一个孩子,寂寞地走在无人的黄土路上,苍茫的地平线上,小小的一个黑影,一步一步缓慢,但极坚定地走着。
木言的泪淌了下来,心底软成一片!是来找自已的吧!!!
自已失踪了多久,他们就找了多久吧!这么长的路,马车都要走很久,不知他们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就那么慢慢地,看着前方,坚定的走下去。
他们是一定要找到自已的吧!!!不管前方有多难,一定要找到自已的吧!!!
木言忍不住大哭起来,憋了这么久的泪狂落下来,止都止不住。
“怎么了?”秀姑本来微打着盹,一下子惊醒过来,急声问道。
“怎么回事?”赵五和十三儿都靠近了,关切问道。
木言只是摇头,大哭
自已还是害怕的吧,怕周围都是陌生人,怕周围的一切都不熟悉,怕没有人关心,怕饿到,怕冷到,怕遭人冷眼,怕被人遗弃,更怕被人虐待。
内心惶惶,平时都掩盖在嘻笑中,到一刻,木言觉得心踏实了,自已终于在这块贫穷,荒凉的土地上生根了,以后会绽开出最美的花朵来。
木言用衣袖擦擦眼泪,慢慢地笑起来,那笑容纯净、无邪,就像天上的云朵;山巅的白雪;日出的霞光,亮得让人不忍直视!美得令人窒息!
“我的家人来接我了。”木言指着前方,笑着对赵五和十三儿道。
“啊!”赵五狠狠吃了一惊,前面黄土路一览无余,平平坦坦,哪有人影啊?
“五哥,这是怎么回事?”十三儿凑到赵五身边,低声问道。
“等下再说。”赵五朝十三儿点点头道。
十三儿也明白现下不是追究的好时机,听话的跟在一边。
马车越驰越近,现在大家都能看到前方那一个身影了。
布衣草鞋,蓬头垢面,衣衫褶皱,神色憔悴,但精神还是那么坚定,一步一步,踏在大家的眼中,也踏在大家的心中。
“石铁牛!”秀姑一声惊呼,“还有山娃子!”
车队缓缓停下,那一大一小的身形清楚地站在大家面前。
石铁牛看着这么多的一队人马,有些恍惚,瞧瞧这个,瞧瞧那个。
“铁牛叔!山娃子!”木言一声尖叫!扑下了马车,秀姑拉不及,在地上咚得一声摔的结结实实。
“妹妹,妹妹,我好像听见妹妹在叫我。”伏在石铁牛背上的石岩微晃了下脑袋,晕晕乎乎呢喃道。
赵五飞速跨下马,把木言抱了起来。
“过去,过去。”急得木言一连声喊。
“山娃子,山娃子,你怎么了?”赵五抱着木言靠过去,木言摸摸石岩垂在那儿的小手,轻声喊道。
伏在石铁牛身上的石岩,双颊烧得通红,额头上布满汗珠,混着尘土,脏兮兮,使得本来黑黑的皮肤显得更黑了。鼻息粗重,嘴唇干裂。嘴里无意识地喊着妹妹、妹妹
木言的泪更多的流下来,“山娃子,山娃子,你醒醒”
“妹妹,妹妹,爹,我好像听到妹妹喊我了。”山娃子闭着眼睛轻声呢喃道。
“没错,你找到妹妹了,妹妹在喊你呢。”石铁牛这样坚强的汉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石岩一个颤动,慢慢地睁开眼睛,定定地瞧着木言,瞧啊瞧啊
木言含泪朝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妹妹,你可不要再走了!”石岩猛得睁大眼睛,努力想露出一个微笑,可晕眩还是让他沉入了黑暗中,在进入黑暗的那一瞬间,他使劲喊出了心底的话语!
这声话语轻得像小猫叫,但令木言心神一震!
泪水模糊了木言的双眼,使劲点着头,“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石铁牛身形一晃,在十三儿动作极快的搀扶下,才没有摔到地上。
真好!终于找到了!!我们可以一起回家了!!!
“忧心过度,暑气相逼,肝气郁结,邪气入侵,高烧不褪。”一个白胡子长长的大夫一手搭在石岩的左手上诊着脉,一手捋着胡须,闭着眼睛慢慢说道。
“大夫,那可要紧?”石铁牛急切问道。
“怎会不要紧,这可是很凶险的!这么小小的孩童怎么会弄成这样!”大夫放下手,责备地看了石铁牛一眼,气愤道。
“啊!那怎办!大夫,求您一定要治好他。”石铁牛心都慌了,急声恳求着。
“山娃子,是为了我。是来救我才弄成这样的,你不要骂铁牛叔。”木言坐在旁边的塌上,流着泪道。
老大夫看了一眼断了腿的木言,叹息一声,摇摇头。
“踫上我,是这个小家伙幸运,我开三贴药,早中晚喝三次,疏肝通经,保管药到病除。”大夫坐到桌边,在药童已铺好的纸上写了药方,让铁牛拿着方子去抓药。
“我去吧。”十三接过药方,笑着道,“你在这陪着山娃子。”
石铁牛连声感谢,急忙掏出一把铜钱,递过去给十三儿。
“我这边有。”木言看着,急忙掏出赵睿给她的两个银锭子。
“不用,我这边有钱的。”十三儿动作飞快,转身,声音远远传来,人已跑出了院子。
白胡子老大夫又给山娃子解开脚上缠的布条,准备换药。这一解开,引得室内的众人全都倒吸一声凉气。
秀姑在边上眼泪花花。
赵五不禁暗暗佩服躺在床上的这小孩,小小年纪,这么能忍,真是好苗子,已经在想着,等他稍大些怎么拐去公子那边,公子肯定会喜欢的!
大夫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频频转头看一眼石铁牛,眼神控诉他是怎么照顾孩子的,竟弄成这样才发觉。
石铁牛这个七尺壮汉在老大夫状若有形的眼神下,额头上竟冒出了汗珠,一颗,又一颗。
木言看着山娃子血肉模糊的脚底板,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这需要多大的信念才能支撑他在水泡上一步一步踏下去,踏成这样鲜血淋漓!
我会对妹妹好的!石岩脆脆的童音响在耳边
原来一个人说的话,是会从心口上说出来的!!!
第45章 三个帮忙()
大夫摇头晃脑,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捋着长长的胡须,叹息着走出厢房,去隔壁给另外的孩子换药。
药童快手快脚整理好药箱,背上,跟在后面。
“赵五大哥,有酒吗?”腿上换过药的木言,眼红红地转头问道。
“有。”赵五简短答道,“我去给你拿来。”
“好的。”木言笑着感谢。
“你要酒干嘛?”石铁牛疑惑道,现在可不是喝酒庆祝的时候呀,山娃子还高烧着昏迷不醒呢!
“铁牛叔,拿了酒,我们给山娃子退烧。”木言擦去眼泪,笑着道。
“用酒退烧!”石铁牛惊讶道。
赵五也很惊讶,可没问出口,转身出了厢房去拿酒。
赵五拿过来的酒还算可以,不是太烈,但也能用了。
石铁牛用手蘸着酒,安照木言的要求,轻轻地在石岩全身,两遍下来,石岩粗重的呼吸已慢慢平稳下来。
石铁牛心底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这娃自出生就没见过他娘,小的时候还问着娘亲去哪了!等到懂事了,就再也不闹着要娘亲了,比一般的娃更懂事,话也比一般的娃少,从不胡闹,跟着自已跑山里,从不喊苦喊累,累极了,就抿着张小嘴,暗暗使劲,看得自已都心疼。
木言小丫头来了村里,这娃笑的次数就多了,天天跑回家,就是妹妹怎么样,妹妹今天又干了什么,妹妹明天又要干什么,笑容整天挂在嘴角,让自已看得心都软了。
这次要求出来找妹妹,从没见过他这样坚定、执着,好似走遍天涯都不怕,只要把妹妹找回来。
唉,木言那小丫头,一看就不是平常人,也不知这两娃将来能走到哪一步?算了,看老天吧,是祸躲不过,是缘拒不了!
石岩退烧了,安稳地睡着,木言和石铁牛就在一边陪着他。
十三儿把药拿回来,交给秀姑去县衙厨房煎着。
安远县衙,正厅内。
“潘大人,这次小女能找回来,真是托了皇上的鸿福!”沈乾沈老爷双手抱拳向西南方向拱了拱手,哈哈笑道,“当然,还要感谢潘大人您哪!”
“是沈老爷贵人有大福!我哪都没帮上啊!”县令潘大人呵呵笑道。
安远县令潘颀,一身淡青色绸缎长袍,头顶发髻上插着一根白玉发簪,淡眉细眼,高颧骨,下巴留着山羊胡,梳理得整整齐齐,身材削瘦,小眼眯缝,闪着精光。
“要不是潘大人这么看重这事,派人来来回回搜寻,哪能那么快找到呢?”沈老爷转动着手上的祖母绿戒指,哈哈笑着。
“这伙匪徒这么猖獗,定要好好严办哪。”潘县令捋着山羊胡严肃道。
“辛苦潘大人了!”沈老爷又拱手做了个礼。
“来人。”潘县令朝外叫道。
一个小厮跑了进来。
“去,请赵师爷给这些找回来的孩童们安排登记,通知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