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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的功夫,温王已经从上座走了下来,高挑修长的身影挡住她的视线,让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
等他走到跟前时,叶霄萝脸上憧憬的目光霎时变成害怕惊惧,他的目光冰冷无情,还未开口,便已掐住了她的脖子。
“啊!温王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叶霄萝纤细的脖子被他紧紧地掐着,艰难地道。
莫不是,他已经发现了萧长歌是她杀的?所以,打算为了萧长歌报复自己么?
温王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一点点泛青的脸色,真想就这么把她掐死在这里。
“你真的杀了和瑟公主么?”他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感情,就像是开启了地狱倒数一样。
她确实是划了和瑟一刀,流了很多血,她连看都不敢看就逃离了,就算是后来知道的真相,也是派人去外面茶楼打听的。
她能感觉到温王的大手越掐越紧,仿佛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把她的脖子拧断。
“我……”叶霄萝艰难地吐不出话,双手拉住了温王的手,试图把他的手掰下来。
但是,她的力量又怎么能和他抗衡,悬殊太大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猛地点了点头。
就在她以为温王会掐死自己的时候,他却猛地将她甩开,身子不受控制地摔倒在一边的椅子上,下半身早已经麻木。
“你在撒谎,和瑟根本就没有死,你到底想得到什么?叶霄萝,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极限,费尽心思用尽手段,难道你现在得到的还不够多吗?”温王气急败坏地大吼着,双眼充血。
门外的丫鬟正准备端着热茶进去,听到两人闹的不可开交,早就逃之夭夭。
身上的疼痛一阵更比一阵疼,叶霄萝艰难地扶住旁边的椅子,试图让自己站起来,但是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原来和瑟没有死,她真是太蠢了,以为派一个自己身边的人出去打听消息,就能一清二楚,准确无误。
她算错了,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东西就是人心,她千不该万不该自以为是地对付和瑟。
“王爷,你问我想得到什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叶霄萝自嘲地冷笑了一声,看向了眼前的温王。
嫁给他一年多,他从来没有给过自己的,就是她最想要的。
当初她千方百计地嫁入温王府,不为身份,不为地位,只是想和他好好地生活下去。
她为他痴狂,为他独尊,为他费尽心思,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他笑,她便觉得所有苦难都变成快乐,他郁,她只想跋涉千山万水为他刨根究底,他痛,她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戳上几个窟窿陪他一起痛。
只可惜,她所有的一厢情愿,在他的眼里看来不过一场笑话,最后,回过头来问自己,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叶霄萝,你的目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你若是再欺骗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温王声音冷冽的如同寒川一般。
对于叶霄萝来说,这是世界上最痛苦的警告。
代价?从她嫁给他起,哪一天不是在付出代价?只是她心甘情愿地把陪在他的身边变成了最好的补偿而已。
她缓缓地艰难地起身,仿佛周边的一切都和她不相干。
步步逼近温王,叶霄萝的声音低沉坚决:“你要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是要休掉我,还是让我痛不欲生,毁我一切?你尽管来做好了,我不怕!我叶霄萝从嫁进温王府的那一天开始,早就把生死置之脑后了。”
最后一声几乎是她花光了毕生积攒的勇气吼出来的,胸腔紧紧抖动着,仿佛快要窒息。
温王有些错愕地后退了一步,骇然地看着在他面前歇斯底里,声嘶力竭的叶霄萝。
她说,早就把生死置之脑后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嫁到温王府,就没有想过要好好活下去么?
“你,”温王有些颓然,有些震惊,犹豫着没有坐下,声音也没有了之前的杀气,“叶霄萝,是谁允许你对我大吼大叫的?”
叶霄萝歪着脑袋,用自以为最冰冷无情的目光看着他,随后,一言不发地离开这里。
“你,叶霄萝你给我回来!”温王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地冲了出去,但是叶霄萝的身影早就淹没在冰天雪地里。
外面的雪花飘落无常,仿佛在叹惋这纷乱的儿女情思。
东华园至始至终都是安静的,外面的雪花慢慢地飘着,萧长歌双手拢在衣裳里面,待在长廊上看着外面的飘雪。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变得爱看雪了。
慢慢地伸出手,放在外面,一朵朵冰凉的雪花便飘落到她的手上,不一会,便在她温暖的手心里化成了雪水。
突然,一只小手将她的手紧紧地收拢进来,放在热气腾腾的小火笼上。
“公主,大冬天的不要把手放到外面,小声生冻疮。”赛月的声音放的低低的,关心着她。
萧长歌收了手,道:“冻疮主要是长期寒冷作用于皮肤而致,受冻后皮下动脉收缩,久之血管麻痹而扩张,静脉瘀血,使局部血液循环不良,致使组织营养不良,甚至可发生组织坏死。你看我天天都带着火笼,放心吧。”
赛月听得云里雾里,疑惑不解地皱着眉头:“公主,您说的什么皮肤动脉什么坏死啊?动一下皮肤的脉就会坏死吗?”
听着赛月的解说,萧长歌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对于她们来说,或许很难理解,但是对于在现代还是古代都饱读医书的萧长歌来说,没什么困难。
“寒冬腊月的,还是温暖一些比较好,赛月,你们洗东西的时候记得用热水啊!”萧长歌转身进了屋,难得的赏雪空隙,被打断得莫名其妙。
才进了正堂,坐下没一会,赛月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公主,伦王带着伦王妃来了。”赛月有些惊讶地看着萧长歌,不知伦王为何会来。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上门道谢()
伦王,萧长歌浅浅一笑。
上次在围猎场治好了他的腿,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好了。
“快请他们到正堂里。”萧长歌搁下手中的笔,收拾了正在练习的字帖。
赛月应了是,立即转身出去。
这是她来到东华园伺候以来,第一次听到萧长歌见客人用上了“快”这个字眼。
就算是冥王、温王、太子来时,也没有这般,而这个伦王不过是碌碌无为之辈,虽有皇上宠爱,却也不得重用。
正堂里面的烛火通明,伦王坐在侧边,伦王妃十分贴心地把他的腿架了起来,嘘寒问暖好不贴心。
两人的感情看来如同城墙般坚固,萧长歌仿佛看到了当初她和苍冥绝的样子,也和他们一样。
如今,时事变迁,已无往昔模样。
“伦王伦王妃前来,和瑟有失远迎了。”萧长歌打了个照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是我们来的太急,没有提前告知公主,今日正好携王妃进宫给父皇请安,想起公主当日在围猎场救命之恩,便向父皇请了旨意,前来道谢。”伦王说罢,一拍手,身后便出现了两个手端礼盒的宫女。
原来是向嘉成帝求过旨意的,伦王是嘉成帝疼爱的小儿子,又和和亲之事毫无关联,前来道谢也是情理之中。
萧长歌脸上始终挂着浅笑,却觉得自己有些多想了。
“伦王殿下,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就算当初不是你受伤,和瑟照样会上前救治。你的谢意和瑟领下了,不过礼物还请礼物还请王爷带回去。”萧长歌婉拒了他的礼物。
到底是举手之劳,哪里需要这么贵重的礼物?
不曾想,伦王却叫人将礼物放到了旁边宫女的手上,样子透露着非收下不可。
“公主,这些礼物其实不是我挑的,是我向父皇求旨意的时候,他让安公公去库房挑了几样让我送来的。父皇心里只是觉得我小,凡事都替我想好了,殊不知,我自己也给公主带了礼物。”伦王提起嘉成帝得宠爱,眼角眉梢都是笑容。
这个集嘉成帝宠爱于一身的皇子,不知道他的路,有多远……
萧长歌想了想,很快回过神:“既然是皇上挑选的,那我是非收下不可了。”
说罢,便让身边一侧的宫女替她收下了那两样的礼物。
“你快把礼物拿出来给公主看看喜不喜欢啊!”伦王妃见他还不拿出来,用手肘碰了碰他的手臂。
她的目光中有些娇嗔,看着伦王满满的都是爱意。
多像,他们多像当初她和苍冥绝在一起的时候。
萧长歌低下了头不再看,将自己从痛苦的回忆中深深拉了出来。
只见底下的伦王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牌,拇指大小的玉牌上面雕刻着一个虎的形状,乍一看像是一个正在张大嘴巴咆哮的老虎。
萧长歌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玉牌,不知道这个玉牌到底有多大的作用。
“公主,我在府里思虑许久,想来想去其他也太过俗气,唯有这个公主才能派的上用场。”伦王把那个玉牌递给了旁边的一个宫女,让她递给萧长歌。
冰凉的触感放在手里升腾起渐渐寒意,萧长歌左看右看,只知道这块玉牌的成色质地都是上层。
“伦王殿下,这块玉牌确实是玉中龙凤,雕刻得十分精巧精致。”萧长歌赞赏地道。
提起这个,伦王自信满满地骄傲道:“这是父皇给我的,只要你拿着这个玉牌到各地,只要是有官阶的,都必须听从你的命令。”
这个玉牌竟然有号召苍叶国各地官员的作用,想来是嘉成帝担心伦王的安危才送给他的,她一个小小的公主,怎么能要呢?
况且,一个公主拿出皇子的玉牌在外面也不大合适。
萧长歌的脸色安定下来,对他笑了笑:“伦王殿下,这个玉牌和瑟不能要,您还是拿回去吧。”
听到萧长歌再次拒绝了自己,伦王的脸色有些急促,握着手里的玉牌就要强塞给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