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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屠睢早就对水心寨的患病将士起了杀心。”樗大成听赵佗这么一说,冷不防抽出佩剑往屠睢的遗体猛的砍去。
“大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赵佗的透甲枪一出手,挑落了大成手中正欲落下的青铜利剑,“故意伤害主帅者,杀无赦!”
“将军,您为何不杀了大成?”大成双膝下跪在地上。
“你何罪之有?我杀了你樗家就绝后了,谁来给你老母亲送终了!”
“多谢将军不杀之恩,日后等当以死相报!”樗大成起身谢过赵佗。
“将军,您不是请了神医来诊断了吗?”另一部将百里孝明问道。
“国尉大人他出此决策,是万不得已。那个神医谭长老对瘟疫治标不治本,他至多只能缓解将士们的痛苦。”赵佗说。
“如此说来,谭长老率苗人突袭水心寨倒是帮了我们了——”百里孝明说。
“也不完全是,我不忍心自己人杀自己人,所以只留下3000骑兵守营,那些将士都是好样的,为了保护患病的兄弟战斗到最后一滴血。”赵佗叹息说。
“宿命也。将军,更夫目击译吁宋出现在水心寨,有此等怪事?”樗大成说。
“不对劲啊,译吁宋在三罗地明明中了我三箭,拼死突围往南而去的。”赵佗他不相信分身术,“一定是另有其人。”
“失去了水心寨基地,奔驰一夜,屠雎的精魄已经失去了修复的最佳时机,就是回到镖岭,虽也有一股龙脉真气,却又找不到具体位置,就算找到了,屠睢的肉身已经腐烂”赵佗的第六感觉每次都不会出错的。
“将军,不能耽搁了,若我等不连夜回镖岭城,屠龙危矣。”部将吕煜勒紧辔头主动请缨,“我领先锋一万,驰援屠龙。”
“善。樗大成、百里孝明、吕煜听令:你们各领一万人马,火速前往镖岭。”赵佗殿后,他非常担心西瓯部族随时出现在越城岭的丛林中,给秦军致命一击。
“领命——”三人各自带着一万骑兵走了,秦军再次一分为二。
十万大军避开水心寨绕道而行,到了镖岭城外至少,已经是辰时了。这一支秦军是大秦帝国五路南征大军战斗力最强悍的,所向披靡,未曾败绩,当前第一要务就是稳定军心,保证解决大军的后勤补给线不受偷袭。
镖岭城外一下子驻扎了十万大军,城内的守将屠龙站在城头,见赵佗脸色凝重,迟迟没有进城,此刻他已经猜到了秦军遭受重大变故。
屠龙率了百余随从,骑着战马出城迎接赵佗:“将军,你将大军拉到镖岭,有何贵干?”
“赵佗没有救回国尉大人,深感愧疚!”赵佗神情肃穆道。
“我父亲遭此不测,乃天意也。”屠龙翻身下马,紧紧抱住了赵佗,“将军,我父亲力大贪功,刚愎自用,不能怨谁。”
“屠将军节哀吧!就让赵佗再送国尉大人一程吧!”一夜没有合眼的赵佗,亲自背着屠睢的遗体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镖岭城
原来屠睢在去三罗之前,曾经和赵佗到过屯田之地视察。这位将军高大威猛,武艺高强,一生南征北战,从中原一直打到岭南,与攻打镡城的部队会师于西江畔,气势如虹。
在阅兵仪式上,他突然对赵佗道:“此地乃风水宝地,他日我若遭不测,请将我葬于斯,此生无憾矣!”没有想到,一语竟然成真了。
三罗一役,秦军损失了30万大军,屠睢的亲兵队只有少数人突围出来。屠睢的遗体由其部下护送回古田莲花地下葬,与遗体同时下葬的还有大量的金银财宝及将军生前用过的宝剑、铠甲。
下葬的当日,其子屠龙一滴泪也没有留,一直默默不语。直到看不见父亲的遗体,才将青天日月戟深深地掷在泥土中,仰天长啸一声:“译吁宋,若未亲手取尔首级,屠某誓不为人!”
为了防止屠睢的墓穴被人盗挖,没有垒坟堆,而是将埋葬地点用万马踏平再覆上草皮。具体地点究竟在何处,随着岁月的流逝,无人知晓,成了一个千古之谜,自此关于宝藏的传说流传开来。
第010章 追剿西瓯王()
屠睢意外战死的消息传到咸阳,秦皇超常震怒:“区区一个小小的西瓯部族,竟然让朕痛失屠国尉,朕之罪也!”遂召开紧急御前军事会议,商讨再征百越之事。
赵高失去了得意门生屠睢,牙齿咬得咯嘣咯嘣的响,坚决要求一举击溃译吁宋的西瓯部族,务必赶尽杀绝。
募兵诏书下达到各个郡县,很快秦皇又从全国征集了10万大军,加上原来的20万,共计30万大军,再次五岭攻击越人。任嚣为主帅,赵佗依然是副将。
因迟迟不能进入西瓯人的世居领地,任嚣一改屠睢的屠杀政策,不断分化、瓦解越人。对那些投降的西瓯士民加以优待,并委任越人继续做官,管理自己的领地,免除徭役、兵役、赋税三年。
山穷水尽的西瓯王译吁宋率残部,没入丛林,负隅顽抗,拒不投降,为此任嚣决意除之。
任嚣贴出告示,许诺千两黄金购译吁宋的人头。几天过去了,没有越人前来告知译吁宋的下落。屠龙没有耐心等了,他走进赵佗的行帐中主动请缨,追击译吁宋。
这时营帐外走来一个身材清瘦的年轻人,刀削一样的脸庞,斜背着双刀,请求道:“我愿意做向导,带你们去寻找译吁宋的老巢。”众人拦住了他。“为何不准本王见赵佗将军?”来者责问守卫。
“我们将军说了,外人一概不见!”守卫队长一眼就确认来者是九熊,更没有想到九熊胆子真不小,到处在抓捕他还敢送上门来。
“我不是译吁宋,即便是,我也不可能送羊入虎口啊!”来者拒不承认。
“兄弟们,给我看好了!”守卫队提高了戒备心,他是水心寨的更夫,那次屠杀唯一的幸存者。
他大吃一惊,慌忙向赵佗和屠龙报告,详细的描述了来者的模样。
屠龙对着追捕令上的画像比对了一番:“这不是我们要追捕的译吁宋吗?天助我也!”屠龙暗暗欣喜,急匆匆奔将出来,拔剑架在了来者的肩上。
“将军就是屠龙吧?”来者异常镇静,“你认错人了!”
“带着苗蛮屠戮水心寨的就是你,烧成灰我也认识!”更夫也出来指认。
“屠将军,不可滥杀无辜,天下长得相似者太多了。”赵佗闻声走了出来。
“不识好歹,如果真当我是译吁宋,你现在就可以砍了我。”来者摊开双手说。
“译吁宋,你不要狡辩了,昨夜我若不是去山间方便,早就成了你的刀下之鬼了。”更夫坚信来者就是西瓯王。
“哈哈哈,你有何凭证?”来者冷笑道,一阵微风吹过,腰间的巫师法印露出了一角。
更夫一把将法印夺了过来,晃了晃:“这就是证据!”并将法印递与赵佗。
赵佗接过法印,认了半天也没有认出来,小声对屠龙说:“此印章是楚国的文字,可认识?”
屠龙是屠睢的儿子,名将之后,少年时对楚文化有些研究,他看了一会:“九天宫圣母律令敕勒,不是西瓯王印!”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宝剑。
“我说了我不是译吁宋,你们就是不相信,现在本王突然又不想帮你们。”来者忿忿然,扭头就要离去。
“好汉,我赵佗一向做人做事光明磊落。我手中的这个免死令牌和文书请你带回苗寨,本将军对水心寨一事既往不咎。”赵佗从衣袖中掏出来两样物品。
“不要假惺惺了,本王不吃你这一套!”来者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要是有诚意的话,自个派人送达苗寨谭长老那里去。”
“咦,你有种,竟然还来指挥我们赵大将军了,你到底是谁?”屠龙的怒火再次点燃,将宝剑横在了来者的脖子上。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是卡田王!”来者亮出九熊卡田王的身份,用手指轻轻拨开了剑锋。
“卡田王,不知道。”秦军哈哈大笑,“我们只知道西瓯王——”
“哎,说了你们也不懂的,我是未来的卡田王萧子璋。赵佗大将军就是未来的南越国王!”
“那我们就更不知道了。”秦军笑得更厉害了,他们何曾知道千百年之后的事情呢!
“笑话我,我不和你们说了,走了。”九熊有点恼怒了,心想自己这么鼎鼎有名的人物却贻笑天下。
“想得美,秦军大营不是小茶馆,哪容得你来去自如的!”屠龙示意守卫拿下九熊。
赵佗大喝一声,不准卫士上前,及时化解了危机:“不可无礼,都给我退下!”
“卡田王,本将军不阻拦你来去,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赵佗,我还敬重你是条汉子。”
“多谢赵大将军,我去也——”九熊脚底抹油似的,一溜烟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赵佗看着九熊逐渐消失的身影,沉思了一会,对屠龙说:“教化苗蛮之事就有劳屠将军了。”
“我?”
“你不想报杀父之仇了吗?”
“想!”
“那就依我计策行事,将这两件物品送到谭长老手中。我们是该和三苗部落握手言和了。”
“诺。末将遵命!”
“记住,不得惊扰苗人,否则本将军拿你是问!”
九熊出了镖岭,因为没有了神功,只能徒步回苗寨。他一回到苗寨,谭长老、西野、罗籲三人早就在寨子前等候多时了。
“王爷,您消失了一天,寨内已经炸开锅了。”罗籲一见九熊,就打开了话匣子,“午茶过后,来了十几个秦军,为首的自称是屠龙”
“他来作甚,你们可知他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屠睢之子?”九熊气得冒烟。
“还不是你做的好事,现在赵佗大将军已经向我们伸出了橄榄枝,不再追究水心寨之事,我们总不可能把和平的使者给斩了吧?”西野快言快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