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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错综复杂的历史原因,很多年以来,箜卡成了亚洲最大的毒品种植基地,这里毒品泛滥,赌祸横行,战乱不断,民不聊生。有能力的人纷纷逃出地狱般的箜卡,另谋生路,可绝大多数没有能力的贫民百姓,只能留守家园,期盼着双方能够早点休战。
四月中旬以后,箜卡的雨季就要来临,一年中仅剩不多的好天气,天高气爽,气候宜人。箜卡唯一的街道,玛卡大道原本应该是最热闹的季节,以前这个时候,南来北往的生意人和络绎不绝的赌客,时常让小镇的交通都陷入瘫痪。可现如今,一天下来,在街上也见不到几个人。
小镇比不上首府,城镇建设破破烂烂的,几乎没有现代气息浓郁的楼房。街道两边基本上都是陈旧简陋的老式建筑,贫民区则更寒酸,都是用竹木搭成的架子,用篾片或者编织袋围成墙,屋顶常常是茅草,看起来如同难民营一般。镇上的街道坑洼不平,尘土飞扬,十字路口众多,根本没有指路牌和红绿灯等交通设施。以前街上还有跑汽车的,一般都是旧车,走私来的二手货或是从富庶一些的内地城市买来的便宜车,人们出行基本上靠摩托车和自行车,但是战火一起,连这些最普通的交通工具也看不到了。
临街会有很多小型的商店,也有饭馆,但是不同于真正的饭店,偏向于大排档多一些。因为靠近中国,所以华人不少,街上随处可见中文夹杂的招牌。
战事爆发以后,镇上已是满目疮痍。远远望去,几乎没有一家店铺和民居还是完整的,随处可见的弹孔,灰黑色的墙垣,被砸出大洞的玻璃门窗,景象异常凄凉。
“汪汪。。。。汪汪汪。。。。”
靠在家门口看着巷口的金红色夕阳缓缓下沉的箜卡女孩阿妙,被自家田园犬的叫声给惊醒了。
“汪汪。。。。汪汪汪。。。。。。。”
花花原本是一只流浪狗,后来被阿妙收养了。前段时间打仗,她跟着父母一起逃难,在半路把花花弄丢了。她为此伤心了好久,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可谁知前天回到破败不堪的家里,竟发现花花趴在门口的石凳边上等她。
饿得只剩下皮包骨的花花,见到小主人阿妙的时候,连跳起来撒欢的力气都没了。它躺在阿妙的怀里,眼睛湿漉漉的呜咽着,像是在控诉着战争的罪恶。。
原先和花花一样的狗大多被主人遗弃,沦为野狗,可能近些日子枪炮声不断,狗都被吓得脱了魂,一有人来,就被吓得狂吠不止。
花花撕咬着阿妙的裤腿,“汪汪。。。汪汪汪。。。”
阿妙知道晚饭的时间到了,她和父母必须要在日落之前吃晚饭,天黑以后,街道就开始宵禁了,怕炸弹飞过来,家里连煤油灯也不敢点。
阿妙回到只剩下一扇门的破屋里,用方言问阿爸,哥哥什么时候回家。
阿妙的哥哥今年十五岁了,叫阿奈。父母起名的时候,特意为哥哥起了象征太阳和希望的奈字,给她则起了象征着财富和安乐的妙。
哥哥阿奈被民主同盟军抓去当机枪手了,走了有一段日子了,阿妙很想哥哥,但是最近实在是太乱了,哥哥和他们失去了联系。
提起心爱的儿子,阿爸正在吸烟的动作愈发的用力了。
他没有回答阿妙的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儿子何时才能回来。
阿妈端着一盆糙米饭和简单的一碗炖菜走了进来,阿妙赶紧上前帮阿妈把饭盆接过去,然后主动帮着父母盛饭。
“多吃一点。”阿妈把没有多少油水的菜里仅有的一块肉夹进阿妙的碗里,她觉得女儿实在是太瘦了。
阿妙夹起来闻了闻,把肉又夹给阿爸,“阿爸吃,吃饱了有力气找哥哥回家。”
阿爸愣了楞,看着碗里的肉,眼圈迅速地红了。
阿妈放下勺子,背过身,小声地开始啜泣。。。
阿妙咬着勺子,很害怕。她每次提起哥哥,阿爸阿妈都很难过,会不会哥哥像巷口的阿丹一样,已经。。。死了。。。
她愈发的恐惧起来。。
她上午亲眼看到身上穿着红十字的人把已经臭掉的阿丹从他家里抬走了。
阿丹是被枪打死的,家里的人都逃难去了,他守在家里看铺子,谁知道。。。。
这顿饭,阿妙依旧吃的很少。
吃完饭,她抱着花花坐在夜幕深重的门口,等着每天一趟的巡逻车从家门口经过。她平常都是静静的看着他们过去,从不敢问哥哥的事,今天她不想那么做了。
她想试着问问那些拿着枪的军人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叫阿奈的机枪手。
如果他们说没有,或是对她不屑一顾的话,她会带着花花去远处的森林里找哥哥。
尽管听说那里很危险,到处都是枪炮和炸弹,可她不怕,她要找到哥哥,带最疼她的阿奈回家。。。
夜晚。
原始丛林的气温却丝毫没有下降的趋势,依旧闷热难当。空气中除了植物**的酸臭味道,还隐隐飘来一丝丝血腥的气息。。
几分钟前,这处高地刚刚结束了一场激战。
政府军向这个高地投掷了空气燃烧弹,这种炮弹的杀伤力相当恐怖,半径范围内的生命会很快因缺乏氧气窒息而死。
同盟军意识到不妙,已经来不及撤退了。他们只是一个游击小分队,仅有的几个防毒面罩,都被老兵抢走了。。
开始有人还在喊叫,可是后来,现场就沦为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从丛林高地一处烧焦的枝干下面,慢慢爬起来一个人。。
第五百二十二章 阿奈()
瘦弱的身影拖着一挺沉重的机枪,蹒跚朝前走去。。
突然,他的脚被一个黑黢黢的东西紧紧的缠住。。
他的嘴张到了极限,嘴边都能感觉到强烈灼痛感,可他硬是克制住喉咙里的尖叫,用手里的机枪朝脚上的东西砸了过去。。
“阿。。奈。。。。”一声极其微弱的呼唤,成功的把他的机枪顿住。
他怔了怔,迅速扔下机枪,蹲下去,徒手去刨地上厚厚的腐叶。。
总算看到了。
是莫温,游击小分队的成员,他的好朋友,也是幸存下来的人。。
把莫温从底下刨出来,查验他并无致命的外伤后,阿奈才长长的吐了口气,随即,和莫温一样,软倒在潮湿难闻的树叶上。
“我以为我要死了。”莫温摸了一把脸上痒痒的东西,发现到了手里湿湿的,才知道他在哭。。
阿奈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刚才的战斗太激烈了,他们的小分队一共二十个人,死掉了十八个。一大半是被毒气熏死的,另外几个霸占防毒面具的老兵,却是被之后的流弹击中,相继殒命。
虽然周围一片空寂,可阿奈的耳朵里还是充斥着震耳欲聋的炮击声,他的耳朵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些轰隆隆的巨响,真的忽然安静下来,他反倒觉得不自在。。。
莫温也是一样。
他比阿奈大两岁,是一个巷子里长大的好朋友,又一同被抓来当兵。
他不像阿奈有个漂亮的妹妹可以照顾年迈的父母,他的家里只有他和阿妈两个人,他要是死了,阿妈怎么活。
所以,战火一起,他就找到这处凹地把自己藏进去了。毒气进来的时候,他就屏住呼吸,靠着小时候和阿奈下水练成的闭气功夫,硬是熬到了现在。。
幸好,他没死,阿奈也没死。。
过了一会儿,莫温问阿奈:“你在想什么,阿奈?”
阿奈说:“想阿爸阿妈,想阿妙。”
提起阿妙,莫温的嘴角就不由得上翘。
他的眼前出现一张乖巧伶俐的小女孩的笑脸,阿妙是个善良的女孩,很活泼,也很懂事,在巷子里很受欢迎。
阿奈对妹妹阿妙极好,他胸口的兜里,就时刻揣着一张兄妹两人的合影。。
“我们怎么办。”莫温想到最实际的问题。
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莫温总会依赖于比他小两岁的阿奈。因为阿奈和寻常的男孩不一样,他除了勇敢,还很有头脑,是他告诉自己,遇到灾难不要慌乱,想办法保住性命才是重要的。
阿奈并没有立即回答他。
他咬着一根根系清甜的草药,蹙着眉头在思考问题。直到把草根啜吸到无味,他才呸的吐出来,顺势坐了起来。
他看着莫温,眼睛出奇得亮。
“我们找那一架飞机去!”
莫温愣住,似是被他的话吓住了,半天没能回神。。
“哪。。哪一架飞机。。”
“就是昨天飞到军用机场的飞机啊!说是中国的,里面好多人,不过被坏人控制了,他们被锁在里面出不来。”阿奈说。
“我们找飞机做什么?还不如回家!”莫温想不明白。
阿奈瞥了他一眼,那眼光就像是看他家的猪,充满了鄙视的意味。
“我们现在回老街,就是一个字,死!不仅我们逃不过他们的枪子,就连家里人也要被拉出去枪毙,你忘了村里松丹的下场了!”
提起被砍头示众的松丹,莫温平白打了个冷颤。
松丹也是同盟军的士兵,他也是在一次战斗里当了逃兵回家躲避战祸。可同盟军的司令连察莱素来痛恨逃兵,对逃兵的处罚也是花样百出,闻所未闻的血腥和残酷。
普通的枪毙算是好的,还有砍头,更有甚者,把人的肚子豁开,让野狗拉着肠子内脏跑遍全城,才是让人感到心肝俱颤的酷刑。
“你还想回家?”阿奈推了怔忡出神的莫温一把,莫温吓的一颤,看着阿奈的表情明显带了恐惧。。
阿奈安抚地拍拍莫温,眼里透出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智慧。。
觉得莫温情绪稍稍稳定了,他才转开视线,望着西南方向黑黢黢的丛林说:“我想和他们回中国去。。只有在那边,我们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