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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离开人世多久,她便跪了多久。似乎加诸于**上的疼痛,才能稍微减轻一点点负罪感。。
巩老的军装小王已经带过来了,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巩老身边,等着亲人们最后一次为他整理仪容。
巩雪不动,没人敢动。
失去巩老的巩家,她无形中成了主心骨。
田姨的眼睛早就哭得看不清东西了,她似乎还接受不了巩老已经去世的现实。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觉得巩老只是像平常一样睡着了,等梦醒的时候,他又会睁开慈爱的眼睛,留恋地望着孙女忙碌的身影,微微地叹息。。。
她是了解老首长的,他苏醒后最大的心病,就是觉得自己亏欠了小雪,她为了照顾重病的他,牺牲了太多,太多宝贵的东西。
在他看来,最好的补偿的方式,就是这样吧。。
再也不拖累、再也不痛苦、再也不煎熬。。。。
此时此刻,还能劝得动小雪的,似乎只剩下田姨了。
田姨抹了抹眼睛,踉踉跄跄走上前,抱住小雪单薄的身子。触手冰冷的温度,让她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小雪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巩雪木然的黑瞳,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但她还是呆呆地发怔,视线一直紧锁在爷爷身上,不错分毫。。。
悲声渐起。
巩涛挣开张素琴的手,快步走到巩雪旁边,噗通一声给爷爷跪下了,他重重地磕头,“爷爷…………………爷爷………………………您起来看看涛涛啊。。您起来啊。。。。看看我们啊。。。。啊!!!”
巩涛一声声泣血的悲泣,终于让巩雪有了反应,她缓缓抬起手,抚向弟弟一夕之间成熟的脸庞,轻声地叫他,“涛涛。。。。”
“姐!姐!!我们没有爷爷了………………………没爷爷了………………………”巩涛扑进她的怀里,抱着她,痛哭失声。。。
田姨搂了一个,又搂了一个,霎时间,变成泪人。。
她啜泣着提醒姐弟,“快给老首长穿衣服吧,再等等,就穿不进去了。”
巩雪终于点头。
她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僵麻的双腿几乎挪不动步子,可她拒绝任何人的搀扶,坚强地立稳,面向在场的亲属和军分区的领导深深地鞠了个躬,致谢后请大家回避。
抢救室里只剩下她和巩涛两人。
作为巩老生前最亲近的亲人,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送爷爷最后一程。
像往常一样,她打来温热的开水,用棉巾为爷爷从头到脚仔细擦拭身体,巩涛要帮忙,却被她拒绝了。
“涛涛,你陪爷爷说说话吧,他平常,特别地惦记你。。”
于是,两个人,一个为巩老清洁身体,更衣,一个在巩老的耳边,不停地哭诉着对爷爷的思念和痛悔。。
身着戎装的巩老,面容安详地睡在巩雪和巩涛的怀抱。
巩涛哭着说,“姐,你也跟爷爷说说话吧,等会儿就见不到了。”
望着爷爷的遗容,她却始终沉默。与爷爷的交流,向来都是用心说话。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化作无声的哀思,痛苦悲怮,也都化做无声的沉默。。
爷爷虽然不会再睁开慈爱的眼睛,再喊她一声小雪,可她感觉爷爷还活着,她的所思所想,想对他老人家说的话,他都能感觉的到,她懂得爷爷的心,爷爷也懂她的心。。
突然,巩涛指着爷爷的脸,惊叫:“流泪了…………………………流泪了,姐!!爷爷流泪了!!”
是一滴无比晶莹的,珍贵的泪珠。
它是跨越阴阳的连线,是天堂的爷爷,对亲人的眷恋和不舍,对过往峥嵘岁月的感慨,更是对她的殷殷嘱托。。。。
小雪,坚强!
坚强!
巩老被运往漠北殡仪馆,全程由他的两个孙子陪伴。安置巩老遗体的时候,巩雪把一支芬芳的百合花放在爷爷胸前,陪伴他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
巩家小楼变成了空荡荡的城堡,少了巩老,总觉得缺了什么,家里的人都不习惯,尤其是巩雪,经常会下意识地朝巩老的卧室走。。
巩雪换了一袭深黑色的衣服,坐在客厅的灵堂前,接待前来吊唁的客人。
二叔不时领人进来,他似乎已经适应了父亲的离去,和一些领导说话的时候,眉间带笑,口沫横飞。
巩雪别开脸,望着爷爷的遗像,久久,一言不发。
二婶似乎有事找她,在走廊里转了几个来回,没忍住,还是来找她了。。
“小雪,你能不能过来一下,二婶想跟你商量点事。”意料之中精明算计的嘴脸,虽然带着一丝求人的意味,仍然隐藏不住贪婪的本性。。
巩雪旋了眼光,指了指爷爷的卧房,“去那边谈吧。”
张素琴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神情畏缩的朝凄清的房间望了望,脚停在门口,没敢朝里进。
巩雪径自走向爷爷的床,坐下,手指摩挲着昨天新换上的格子床单,静静地望着床头那本记载着爷爷心路历程的赭色笔记本,陷入沉思。。
ps:其实巩老去世这一段,是我爷爷去世时的真实写照。他老人家戎马一生,活到九十八岁寿终正寝,离世前也是清晨,当时和我奶奶还在闲聊家乡的往事,可就在奶奶睡过去的时候,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人世。当时我赶到家里,爷爷已经换好寿衣,面容安详,根本看不出来是已经逝去的人。。藉由此文,怀念我最亲的爷爷!
第一百八十五章 对二婶动武()
和以往不同,张素琴这次要的不是现金,而是巩老的存折和房产证。
狮子大开口,落井下石,世上最无耻的勒索也不过如此。
张素琴觉得,只要不提抚恤金的事,就是对尸骨未寒的巩老尽孝。但是说到底,巩老现在只有巩明军一个儿子,他去世了,存款、房本理应由儿子管着才对。。
她让丈夫管小雪要,可是巩明军抹不开面子,死活不肯开口。她担心小雪转移老爷子的钱,坐立不安地监视了很久,还是没忍住,主动提出来了。
“小雪,爷爷不在了,今后二叔二婶就是你的监护人。你放心,我们会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的。爷爷的存款和房产,日后也会用到你和涛涛身上,我和你二叔绝不乱花!”张素琴为了增加可信度,竟壮着胆子,面向墙上的全家福举起手:“我,张素琴,今天当着爸和哥嫂的面发誓,一定善待小雪,一定把她抚养成人,如有违背,天打五雷。。。。。。”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张素琴只觉眼睛一花,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直直朝她面部袭来。。。
咚。。。。。
张素琴的头被一个扫床刷砸个正着!
扫床刷击中她之后,又在空中转了个方向,把窗台上盛放红掌的花盆撞裂,才啪地掉在地上。。
可见掷出它的人有多愤怒,可见巩雪爆发的力量有多可怕!
张素琴吓傻了,抱着头蹲在地上,嘶嘶倒吸气。。。
她只有要钱的**,却没做好挨打的思想准备,剧痛之下,张素琴竟忘了向外面的人求救。。
巩雪直视着贪婪到没人性的二婶,眼中布满寒意森森的冷光。
她没有为自己逾距打了二婶的行为后悔,因为,但凡还有一点点良知的人,都不会在这样与天同悲的时刻,把贪婪的魔掌伸向家人。。
家人,是什么?
家人是自己工作的支持者,是受委屈的倾诉者,是迷茫的指引者,是无聊时的拌嘴者,是温暖的无私给予者。。
家人就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照顾你,安慰你的那些人。。。。
是在你彷徨无助的时候,陪伴左右的那个人。。。。。
是在全世界都质疑你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相信你的那个人。。。。
不是眼前这个被打了脑袋,不懂清醒、反思,却依然混沌贪婪的‘亲人’。
每走近一步,‘亲人’就退后一步,最后,张素琴的脊背顶住门板,再也无路可退。
“别过来!!再过来。。。我喊人了!!”张素琴是真的怕,她不敢去看巩雪钢钻一样刺人的眼神,不仅仅是她,换做别人,也是一样,只要和巩雪刺拉拉的目光相遇,都会感到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身上有一股无所畏惧的蛮劲和狠劲,随时准备毫不留情地痛打别人。。
她不想再挨打了。。
巩雪冷笑,忽然伸出手掌,握成拳,照着张素琴狰狞畏缩的脸,劈头砸了下去!
劲头极大,拳头掠过张素琴的脸,竟带起一片沟暮狻!
“啊……………”张素琴抱头尖叫,浑身颤抖,犹如筛糠。。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落到身上,张素琴叫了一半,便自动收声。惶惶恐恐地抬起头,却看到巩雪的唇角扬起鄙夷的弧度,充满了不屑意味的黑瞳,像把尖刀似的瞪着自己。。。
巩雪的拳头砸在门框上,在张素琴面前形成了一个包围压迫的空间。
张素琴的脸色就没正常过,哆哆嗦嗦地抱头,精明的单眼皮,失却气势地耷拉下来,“你想。。。。还想打我?”
“刚才不是我在打你,而是爷爷在教训你!”巩雪冷静地说。
张素琴蓦地抬眸,畏惧地盯着全家福看了一眼,又迅速地缩回去,“少吓唬我!你爷爷已经死了!”
巩雪挑眉,“死了吗?为什么我觉得爷爷还在!你听。。。仔细听,这间屋子里,是不是有爷爷的呼吸。。。”
张素琴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你胡说…………………………”
“嘘………………………爷爷在呢喃。。。。他在呼唤我。。。小雪。。。。。。小雪。。。。。”
张素琴捂着耳朵,眼睛紧紧闭上,蜷缩在门角。。
巩雪一把扯下张素琴的手,近乎冷酷地笑着,“怕了?怕了,是吗?不做亏心事,干嘛怕见爷爷!”
“因为你是长辈,所以,我不能说你的坏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