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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我妈早就起来了,带着方俊在做早饭,他们两人还不时说几句话。
一夜的安全无事,让我们心情都放松了一些,只有我自己觉得浑身无力,依然吃不下东西。
我妈看得着急,就把稀粥里给我加了各种她认识有营养的东西,逼着我往下咽,吐出来后就接着吃,竟然也硬塞下去一些。
饭后,方俊欢天喜地去看电视了,我和我妈却慌慌不安。
新的一天开始,代表着新的夜晚也很快到来,那怪物还会来我家吗?再来我们要怎么办?村里还会有人死吗?又会是谁?
接近中午时,雪竟然又飘了起来,虽然小,但是很密,沙沙地往下落,盖住先前落下的,换成新一轮的白。
我妈看看外面说:“吃了饭我们去村里转转,看看还有多少人在,如果只是那一头怪物,也不是降不住,都拿着刀站在窗口,一人一下也砍死它了。”
我妈说的勇猛,但她的脸色却是白的,手也微微发抖。
可是相对于等死来说,我也倾向于我们做些什么,所以吃了午饭,就给方俊也裹上围巾,戴上帽子,三人一齐出门。
从我们家出去,一条一条的街走下来,这么大的一个村子,竟然只剩四五户人家,而且多是老弱病惨,有的家人全走掉了,只剩一个老人在,又天天下雪,已经几天没吃饭了,饿的连床都下不了。
我妈看的眼圈发红,一言不发地回去又煮了饭给他们送去。
天黑之前,把所有的人都集中到我家里,一起吃了顿热乎乎的晚饭。
可是我们家不能过夜,窗户没有修复,再遭攻击肯定很快就破掉了,而且床铺被子都不多,这些老人年岁大了,又带着病,不可能像我们一样腿脚方便,更不可能站着一夜。
我们考虑是不是换一家去住,可是村里走了的人,家家都上了锁,能换的地方也只有这几户老人家,而他们的房子大多都没我家的坚固。
最后实在没法,就把两张床拼在一起,让他们全部都住到后面的客房去。我妈,方俊和我就挤在她的房间里。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最后一丝亮光收起以后,冷意从天而降,包围了每个人。
还有恐惧。
我妈打开灯,去客房里走了一圈,把被子给那些老人们盖好,又安慰他们说,没什么事,住在一起就是方便照顾,让他们也不用害怕,要是夜里听到什么声音,只要不开门就行。
一个老太太拉住我妈的手,老泪横流:“青青妈,我们虽然老了,不中用了,但脑子不糊涂,咱村儿出了这事,能跑的都跑了,你跟青青能照顾我们,就是做了天大的善事。那怪物一晚上也就吃一个,还是你们留在这里,让我们这些老东西去门口守着吧。”
第20章夜如鬼魅()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跟着流眼泪,个个劝我妈让我们三个进客房,他们出去挡门。
看着他们满是皱褶的脸,我鼻子发酸,拉着方俊从客房里退了出来。
过了几分钟我妈也出来了,她眼睛红红的,反身把门关好,然后才看了看我们家的炉子说:“刚才你秋菊奶奶说了,她之前见过方婆用火堵着门口,琢磨着可以避邪。”
我跟她不由分说把炉子挪到门口堵上,并且在里面加足了煤球,火门也打开,熊熊的火苗就不断地往外窜。
她又低声教方俊,无论晚上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可以哭,不可以叫,也不可以说话,就跟在我们身边,有什么事天亮再说。
把这一切安排好,我们就回到了她的卧室,三人坐在床边等时间。
方俊还小,熬不了夜,况且屋里没有开灯,到处黑漆漆的,还不可以说话,所以没多大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我妈没给他脱鞋和衣服,就那么盖到床上。
起身又检查了一下窗户才坐回来说:“我这两天一直在想前天的事,那东西眼看要钻进来了,怎么又走了?”
我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口的印记,还是跟她说:“不知道是不是跟我有关,那会儿我走到窗户边上,胸口就开始烧疼,怪物也跟着叫起来。”
我妈在黑暗里转过头,看了我许久才沉声说:“这事不许跟任何人说。”
我“嗯”了一声:“今晚它要是再来,我就再试一次,如果真的能把它吓跑,就不用再死人了。”
“哪有那么容易,那天晚上不还是死了吗?”
是呀,它虽然没有把我们吃了,但我们村却还是死了一个人,今晚我们把全村剩余的人员都聚在家里,那就说明无论我们做什么,还是会从这些人里死一个,或者死更多。
一想到这些,我就忍不住往窗口看去。
窗外雪天映出来的灰白从破棉被缝里渗进来,冷风也从那里一起钻入,像刀子一样刮着我露在外面的皮肤,又疼又冷。
眼睛适应黑暗以后,可以看到室内影影绰绰物体的轮廓,和我们彼此黑暗里的剪影。
我妈坐在最前面,两手紧握,挡住我和方俊。
时间一点点往暗夜里推进,身体绷成了弦,动一下就要断似的,我和她都紧张地盯着窗口,也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有脚步声传来。
一声一声,由远至近,在我们大门口处停住了。
不同于那一晚,这个脚步声很轻,像正常的人在走路,如果不是踩雪发出“咯吱”声,或许我们都听不到。
我屏住气,一动也不敢动。
“李淑慧,我回来了,开门。”
竟然是我爸的声音。
我妈一下子从床沿上站起来,折身就要往外走。
我忙着拉住她,小声说:“等下。”
她急声嚷道:“等什么?怪物马上就来了,你爸现在一个人在外面,如果被它撞见,你爸就真的死定了。”
其实我也很着急,可是又总觉得那声音不太对劲,因为平时我爸叫我妈都是只叫名字,这次却是连名带姓。
“妈,你确定是我爸的声音吗?再仔细听听,这是关键时候,我们不能一开门把自己搭进去”
“李淑慧,我回来了,开门。”我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声音又在外面叫了起来。
这次我妈也站着不动了,她在黑暗里侧着耳朵,瞪大眼睛细听,好一会儿才说:“不是你爸,你爸说话咬字,这个人太含糊,但声音真的很像。”
再像现在都不能大意。
只是我爸的事我们也一直不死心,所以这会听到他的声音,心里还是跟猫抓一样,特别难受,连我自己都想开门出去看看。
倒是我妈越来越冷静了,也发现了更多破绽:“不是他,你爸现在只要是你在家,他有什么事都是叫你,哪怕有意叫我去做的,也会喊你的名字。”
这些细节我没太注意,但我相信我妈对我爸的了解,所以两个人也都安静下来。
外面的声音只叫两遍就停了,紧接是拍门声,“呯呯呯”一下一下的,每次都很重。
我妈把准备好的棍子握在手里,吸了一口气说:“如果还像那天晚上一样伸进来,我就敲断它的手。”
我也紧了紧手里的菜刀,只顾着咽口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个人等了约摸十几分钟,外面还在敲门,但我们却听到眼前“扑”的一声响,充当窗帘的被子已经被揭了下来。
灰白的亮光泄入室内,也让我看清窗下高矮不一站着的生物。
它们瞪着颜色不同的眼睛往屋内看,那彩色的光让人眼晕。
我妈的棍子“当”一声就落了地,声音哆嗦地说:“怎怎怎么不是一个?”
我眼睛盯着窗子,不敢回她,只把菜刀抓的更紧,因为我在那群生物里看到了穿灰土色衣服的道士。
他站在怪物们中间,跟他们一起紧贴着窗户,呲着尖利的牙齿,正贪婪地往里面看。
我们站在离窗户两米远的室内,这个距离根本就不能用来救命,尤其是对那个道士来说,他又瘦又小,纵身就能从防盗窗里钻进来。
我妈慢慢蹲下去捡棍子,才握到手里,一只黑色的猫“嗖”一声窜到了窗台上,两束绿色的寒光一闪从我们眼前滑过。
“当”,我妈的棍子又掉了下去。
我轻轻往前迈了半步,对我妈说:“把炉子搬这儿来。”
她如梦初醒,转身就去开门,可就在这时,那猫“嗖”一声就窜了进来,直朝床上的方俊扑去。
我拿着菜刀乱挥,却根本砍不住它,我妈更是吓的尖叫起来,几乎跟它同时往方俊身上扑。
热乎乎的东西溅到我的脸上,瞬间又变的冰凉,那只猫退了回去,但泛绿光的眼睛仍然看着我们。
方俊“哇哇”大哭,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受了伤?
我妈半跪在床边,一动不动,黑暗里我看不到她的情形,只能大声叫她。
过了半分钟,她才哼咛一声,但人却仍然没动,倒是方俊边哭边从床上爬下来,走到我身边。
溅到我脸上的是血,那猫抓伤了我妈。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血直往脑门上冲,一把将方俊甩到身后,拿着菜刀就往窗台冲过去。
猫从窗台上跳下去,跑了,窗口的怪物也都退后了,但他们并没有走,只是远远地看着屋内的我们。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怕我,却在心里发狠,我就守在窗口,只要哪个敢往前,我就一刀劈下去。
双方成了僵持的状态,他们不上前,我也不敢动,但是方俊还在哭,而我妈仍一动不动。
我心急如焚,只希望能快点天亮。
可是我的愿望没有实现,才只过了几分钟,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已经是在我们卧室的门口了。
跟那天晚上一样,是用爪子在刮,一下一下“吃拉”一声从上拉下来。
我才只往门口挪一步,窗下的怪物就往前走一步,我站回去,它们就又退到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