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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安子允许的,这个小院子里我们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于是在萌萌房间的窗外,我看到她用手支着自己的头,一副泫然欲泣,悲伤欲绝的样子。
那种羸弱无助,死无可恋,如黛玉附体。
我心里很是震撼,也不知道她活着的时候,生活在怎样的地方,父母又是怎样的人?怎么会让她的气质与年龄这么不相附?
心里这么想着,手就忍不住敲了她的门。
她看到我,立刻就收起之前的神情,带上一抹淡笑问:“姐姐是有什么事吗?”
她笑容收起来很快,反倒弄的我有些尴尬。
这么冒然过来,感觉像是不怀好意的小伙子,正在找岔跟小姑娘搭讪一样。
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只能在心里教育自己一顿,开口对她说:“没什么事,就是想简单了解一下这里,所以过来问问你。”
她点头:“嗯,姐姐想了解什么?”
我试着问:“那个,萌萌,你来这里多久了?”
她的神色微微顿了一下。
再抬眼看我时,连那一丝笑也没有了,整个脸又恢复最初看到时的面无表情。
完蛋了,可能触犯到小姑娘的逆鳞也不好说,看这脸色真是瞬息万主为,我还是打退堂鼓吧?
都想好就此退下,却听到萌萌说:“姐姐屋里坐吧,我的事说来话长,我慢慢说给你听。”
看到这样的脸色,再听到这样的话,我真是十二分尴尬。
总觉得她才是那个二十多岁,成熟稳重的女人,而我就是一个冒昧,而又不懂事的小孩子。
她房间跟我住的那间差不多,简单的桌椅,没有女孩子应有的任何东西,甚至连床也没有。
一张八仙桌放在屋子的中间,边上是几个圆形的古凳。
萌萌示意我在桌边坐下才开口说:“我来这里几个月了,不过,如果按地府一日,人间一年来算,应该也有近百年了。”
百年?
哦哦哦,那照这样的看的话,她是要比我大一些的。
话都开了头,就继续问吧:“我好像听说,人死后来到地府,都会投胎转世的,怎么你会一直住在这里?”
我话才刚说完,就看到萌萌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本来就白的面颊,此时像处理过的化学用白纸,看不出一丝人色,连小巧的嘴唇都失去了颜色。
再加上本来就是一身白色的衣服,整个人像堆砌出来的雪人。
又寒又冷又没颜色。
“对不起哦,我只是有点奇怪,你要是为难就不回答吧。”
我的问题严不严重,我现在衡量不出来,不过萌萌的脸色却让我一下子产生愧疚感。
她还只是一个孩子,我没事问这些干吗?
也许她像我一样,来到这里有不得已的苦衷。
换句话说,这么小就失去生命,本来就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偏偏又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有投胎,那事情肯定也不简单。
只是这又管我什么事呢?我又何必非要戳别人的痛处?
这么一想,连坐下去的必要也没有,起身说:“抱歉,还是不打扰你了。”
她也跟着我一起站起:“没有打扰,我本来就是要跟你说的,只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哈?她本来就是要跟我说的?
这是安子的意思,还是她自己?
不管是谁的,我一屁股坐回去,等着她后面的话,直觉这些事情可能对我会有些作用,或许也能帮助她呢?
萌萌也重新坐了下来,一开口就把我惊住了:“我不叫萌萌,叫唐宁,萌萌是安子取的。”
“哦,他为什么给你取名?”我问。
唐宁抬眼看我,但是眼里的光采,是根本没把我看进去,而是看到一个遥远的,我进不去的另一个地方。
“我没出生就被家人订了亲,那个人就是安子,他的名字也不叫安子,而是叫石安。
你是他的徒弟,又去过紫石山,应该知道他根本不是正常的人,而是一块石头成精后的结果吧?”
我接受有点无能。
想过安子无数的身份,却没想到他会是块石头。
石头会成精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可看唐宁的样子,又不像是开玩笑。
不过紫石山上确实很多事情都说不通,包括那个石婶在内。
可是唐宁是人,安子是石头精,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从小就订亲的?
我正要问,她已经自己开口了:“我家乡有一种说法,命硬的人小时候会克死父母,长大后克自己的另一半,年老还会克死孩子。
所以我父母得知我命硬后,就按当时的风俗,让我跟石头结亲,这样就可以破除相克的魔咒。”
听上去好特喵的古怪,可是有些地方,有些风俗本身外人就难以理解,但当地人却奉为神旨。
唐宁似乎完全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没有管我惊讶的表情,继续她的话:“那时候的说法,与石头结亲,从小时候开始,到成年,也就是结亲人长到十八岁,就自动破除相克咒语。
只是我家人没想到,与我结亲的会是一个石头精,这亲事也根本不会破除,而会一直延续下去。
甚至还因为这事,要了我自己的命。”
这个从唐宁的样子就看得出来,她现在的年龄也就是十来岁,说明她还没长到成年,就已经死了。
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此事跟安子有着很重要的联系。
可是先前安子也提到过此事,说她现在如果活着,他们两个早就成夫妻了,似乎对于此事没一点愧疚啊。
第306章因爱生恨()
不敢冒然再问,甚至都不敢发出声音。
唐宁很显然对安子的感觉,跟安子对她是不一样的。
而我,做为安子的徒弟,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事情,不管自己愿不愿承认,可能都会被她划分到安子那边去。
看她对我的态度,就算是我真的惹毛了她,因为某些原因,她也不会对我怎样。
但是我不想那样做。
中间停顿了几分钟时间,唐宁才又开口:“我十岁那年家里出了事,父母全部都死在那次事件中,我也一样。
我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因为父母死后,关于我的谣言一下子就掀了起来,说我是妖女,害死了自己的父母,接下来还会把那一块的人全部害死。
他们要为民除害,所以把我抓了起来,先是乱棍打,打完以后再装到一个木制的笼子里,下面架了火,直到烧成灰烬。”
唐宁说这些的时候,语调平静,连眼神都毫无波澜。
她如果不是已经放下,置身事外,就是想了太多次,日日夜夜的想,已经把这种情绪揉到了骨子里,表面反而很难让人看出来。
我猜测着她前后说的话,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就试着问道:“那安子没做些什么?”
唐宁抬眸,毫无波澜的眸光里,都是与她年龄不附的寒意:“做了,把我带到了这里。”
意外了。
看现在的安子,还是很神通的,而且与唐宁又是从小订婚,按正常的人情逻辑推理,他似乎在唐宁父母出事的时候,就应当出面了吧?
因为事情的原委我一点也不清楚,所以没敢出言评价,只略略问一句:“是不是阳寿尽了,回天无力?”
唐宁听到这话,本来看着别处的眼神,一下子转到了我身上。
那眼里的寒光,直接让我打了个寒颤,太成熟,也太冷,像一个饱经世事,又看透世事,偏偏又很偏激的老人,犀利又冰寒。
“我的阳寿是七十多岁,这也是为什么我死了这么久,却还要在这里待着的原因。”
我悄悄咽了下口水,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吓成这样,实在有点过份,可谁让我师父是安子呢。
这会儿都觉得自己也对不住唐宁了。
不过她的遭遇也让我想起了自己,我也曾是我们村的妖女,那时候如果不是萧煜行出现,我大概现在都在蛇妖的肚子里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落差,我曾经是很恨萧煜行的,不但因为他阴冷无情,还有他是鬼的事实。
可现在看了那么多事,再回头拿那些人与他相比,许多人披着人皮,行事却还没有他端正。
而且他也只是表面无情,事实上内心还是很柔软和善良的。
跟唐宁的对话,到这里就中止了。
她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我也不想再往她伤口上捅刀子。
从她屋里出来,我回到自己所住的房间,再吃那些她准备好的食物,怎么着都觉得不对劲。
并且非常想见安子一面,想了解整个事件的过程,包括唐宁留在这里的真实原因。
横死和阳寿未尽的人,一向都很多的。
以前萧煜行也跟我说过这事,地府有地府的处理办法,总也不会让灵魂一直滞留在这里的。
唐宁显然是个例外,这件事是不是也跟安子有关,都很难说。
时间在无知无觉中过去,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总之唐宁再次来找我时,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似乎忘了之前我们两个有过那样的交谈,只淡淡地问:“姐姐,你想要出去走走吗?”
我看着她问:“我们可以出去的吗?”
她点头:“这里并非真正的地府,只是额外劈出的一块地方而已。你如果想出去,我就带你去。”
话听上去有点怪怪的,不过现在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好怕的,就跟着她走。
我以为会从那道我进来的门里出去,却没想到唐宁竟然带着我,穿过院子,往另外的别院里走。
这些院落看上去大多很旧,似乎很久都没有人居住了。
也不像是人间的房屋,时间久没人住的话,会有蜘蛛网,或者灰尘。
这里什么也没有,到处都很干净,但就是给人一种腐朽,阴寒的感觉,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