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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军营,立刻就有副将迎了出来,刚毅的脸上挤出一丝谄媚的笑,点头哈腰道:“好不容易从城楼上下来,将军怎么不回去歇息一番?”
将帘子掀开走进营帐里,褚良冲着栾玉道:“去把凌渊文带来。”
栾玉应了一声,赶忙走了。
营帐里只剩下褚良跟副将两个人,他扫了一眼,见这位李副将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微微皱了皱眉。
李副将咳嗽一声,粗犷的脸上浮起一丝暗红,有些羞窘的开口道:“末将听说尊夫人是荣安坊的老板娘,最近云来楼里头卖了一种雪莲酒,我家里头那老母亲今年都七十了,浑身提不起力气,喝了雪莲酒甭提有多好了,只可惜那药酒在酒楼里是定量的,一次最多买上两三杯,实在忒少了些,您能不能跟夫人说说,让她私底下匀末将一点雪莲酒?”
褚良倒是没想到小媳妇又在边城里的酒楼里操持起了老本行,他沉吟片刻,也没急着答应,反而问了一嘴:“打发个小厮去酒楼里买就是了,你娘上了年纪,也不能天天喝个两三杯酒,伤身。”
李副将挠了挠头,粗黑的脸上露出古怪之色,上下打量了褚良一通,问道:“您是不是还没喝过雪莲酒?”
褚良不明白李副将为什么这么问,不过在这种小事上也没有撒谎的必要,他便点了点头。
蒲扇般的大掌狠狠的在腿上拍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这就是了,那雪莲酒喝着极好,不止我母亲觉得不错,我与夫人也爱极了那股味道,偏偏有时候排不上队,再好的东西买不着也没有用啊!”
有句话李副将憋在肚子里没说,他年轻时在战场上受过伤,伤到的位置是后腰,自那之后,他在房。事上就远远比不得先前,甚至连个孩子都没有,即使夫人没说什么,他自己琢磨琢磨也能品出味来,整日里垂头丧气,得了空便买了酒,指望能将愁绪给压下去。
前几日去了云来楼,喝了这雪莲酒,感觉比先前强上许多,李副将如获至宝,还指望这日日喝上一杯滋养身体呢,哪想到今日排队买酒的奴才去了晚了,别说雪莲酒了,就连腌菜都买不着。
“雪莲酒真有那么好?”褚良自言自语,李副将还想说些什么,栾英已经带着凌渊文过来了,他呐呐的闭上嘴,面上恢复平静,跟褚良说了一声便直接离开了。
此刻营帐里也没外人,凌渊文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跟没骨头似的直接坐在了凳子上,可劲儿的埋怨着:“表哥,我千不好万不好,也是你的亲表弟,干嘛非要将我塞进火头军里头,天天烧火做饭,弄的浑身一股菜味儿,哪还有脸见人?”
“你妹妹在城里。”
说这话时,男人的目光死死锁定住凌渊文的神情,发现他满脸震惊不似作假,这才慢慢皱紧了眉头,心里头不免升起了几分怀疑。
凌渊文上前几步,沾着泥灰的手死死攥着褚良的袖子,双眼通红地问:“月娘来了?她不是被送到颍川了吗,怎么会来边城?”
额角处迸起青筋,褚良不着痕迹的侧过身子,与凌渊文拉开距离,看到自己袖口上一个接一个的泥印子,心里头甭提有多窝火了,偏偏眼下不是动怒的时候,他只能耐着性子,开口道:“你在边城不是有一座宅子吗?去把月娘接到宅子里,她一个未成亲的小姑娘,天天住在郡守府里,指不定就会碰到那些不懂礼数的军汉,万一被冲撞着了,实在是掰扯不清,到时候恐怕不好收场。”
第136章 蜡丸()
凌渊文不知道妹妹曾经脱光了衣裳勾。引褚良一事,不过他对凌月娘的心思却是一清二楚,此刻听到男人的话,愣愣地点了点头,也觉得有些道理,便随口应了下来:
“我现在就去接她。”
见着凌渊文这么上道,褚良心中十分满意,表兄弟两个一起往郡守府的方向赶去,进府之后,褚良也没急着去见小媳妇,反而拐了个弯儿直接去了凌氏的院子里。
门口传来下人的通禀声,凌氏手里头正拿着绣棚子,一听到儿子来了,心里头高兴的很,将手里头的东西撂在桌面上,冲着边上脸色苍白的凌月娘道:“月娘,你哥哥也来了,你们兄妹两个估摸着也有些日子没见着了,这回可得好好聚聚”
凌月娘只觉得憋闷极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凌渊文竟然在边城里,哥哥只是个文弱书生,不好好呆在家里,跑到这里做什么?
原本自己无依无靠,留在郡守府也是理所应当,现在哥哥来了,要是把她接走,凌氏估摸着也不会不同意,毕竟她跟凌渊文还是嫡亲的兄妹。想到此,凌月娘心里一阵恼怒,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强行将苦水吞进肚子里,笑着点了点头。
凌渊文一走进来,看到身量纤纤的凌月娘,脸上的喜色根本藏不住,几步冲到了女人身畔,先冲着凌氏抱拳行了一礼,这才急慌慌的问:“月娘,先前不是回颍川了吗?要来边城也不跟哥哥说一声,还真是长能耐了。”
凌月娘眼圈微微泛红,两手揪着帕子,一双大眼儿中水汽朦胧,那副可怜的模样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心逼问,凌渊文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噎在喉咙里,最终只能生生的咽下去,也顾不上埋怨了,拉着凌月娘的手,小心翼翼道:“在姑母着叨扰的时间也不短了,跟哥哥回家。”
听到这话,凌月娘登时就有些急了,眼皮子狠狠一抽,她可没忘记自己还有把柄在怡宁公主手上,要是这么容易就离开了郡守府,怡宁公主那边肯定不会放过她,到时候她肚子里头的这块肉,恐怕就瞒不过别人了!
心里头转过这些念头,女人一阵惊恐,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急促的喘息几声,牙齿在嘴唇上留下了几道青白色的印子,吞吞吐吐的说:“哥哥,我想跟姑姑住在一块,你最近怕是忙得很,哪里能顾得上我?留我一人在空荡荡的宅子里呆着,你还真是生了一副冷硬的肚肠”
凌氏心疼侄女,也在边上跟着附和:“就是,渊文,你爹让你进军营,是为了好好磨练一番,要是将月娘给接回去了,也没有人照看着,你这个当哥哥的可能舍得?”
这话实在是说到了凌渊文的心坎里去了,他的确是舍不得。
不过想想亲妹妹对表哥的心思,他就觉得脑仁儿生疼,要说这天底下的男人也不在少数,也不知道月娘是着了什么魔,偏偏看上了表哥这个成了亲生了子的糙汉,还真是孽缘。
忍不住叹了一声,凌渊文扭头看着褚良,略有些心虚的笑了笑:“表哥,要不就先让月娘在郡守府中住上一阵子?反正她一直跟在姑母身边,也不会有那么多不长眼的冲撞了她。”
将凌渊文的话听了个明白,凌月娘心里涌起阵阵委屈,原来是褚良想要将她从郡守府里赶出去,才会迫不及待的将哥哥给叫过来。
过了这么长时间,她还是想不明白,明明她跟表哥十几年的情谊,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小小的奶娘,难道是林盼儿那贱妇使出了什么腌臜手段勾。引了表哥不成?
越想越是这个道理,凌月娘口里发干,略一抬眼,对上了男人深不见底的鹰眸,赶忙垂下脑袋,装作没看到褚良面上的厌恶。
凌渊文眼巴巴的看着褚良,白净俊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哀求。
褚良对凌月娘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峰,偏偏跟凌渊文情谊深厚,实在不忍心驳了他的颜面,便道:“你嫂子还在养胎,月娘留在郡守府中可以,但千万不能去她院里打扰,可记住了?”
“你那媳妇干过多少粗活儿,身子结实的很,难道看一眼还能活了?”凌氏心里不满,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两指揉了揉眉心,褚良面上的不耐之色越发明显,凌月娘也是个会看人脸色的,当即便拍着胸脯保证道:“表哥放心,月娘绝对不会去招惹表嫂的,您放心就是。”
凌月娘话说的轻巧,褚良却一点也不放心,只觉得这女人跟麻烦没有什么差别,要不是亲戚的话,早就给赶出家门了。
余光扫见男人紧绷的面容,凌月娘肚子里的那股火越烧越旺,修剪得宜的指甲死死抠进肉里,她心里将林盼儿骂了千遍万遍,却还是没有缓解半分,像她这种大家闺秀,被一个小小的村妇赶出了京城不算,甚至还跟一个穷书生珠胎暗结,明明林盼儿也不是什么好货,偏偏运气好,将表哥给迷惑了,这才能安安稳稳的坐在将军夫人的位置上。
褚良不耐烦跟凌月娘虚与委蛇,找了个借口直接离开了。
男人回到主卧,看到小媳妇手里头拿着话本,不由凑上去看了一眼,忍不住念道:
“张生将高家小姐身上的罗裙解开,露出雪白柔腻的膀子什么玩意?”
炸雷般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将盼儿吓了一跳,手里头的话本没拿稳,啪嗒一声直接掉在地上。她如今怀着身孕,弯腰也不太方便,看着褚良隐隐发黑的脸色,盼儿咽了咽唾沫,直接用脚踩住了那薄薄的小册子,咳嗽一声道:
“将军回来也不派人往家里送个信儿,存心想要吓我是不是?”
娇艳的红嘴微微撅起,那抹艳色甭提有多勾人了,褚良双眼发绿,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低吼道:“别想轻易糊弄过去,你是怎么拿到这种淫。书的?”
盼儿满脸无辜,忍不住辩解道:“什么淫。书?你这人说话也忒难听了些,小小的话本而已,打发时间用的,将军整日忙着战事,又不能日日相见,我看些话本怎么了?”
“看话本无妨,但你也不能看这种这种啊!”
又圆又亮的杏眼微微弯了下,盼儿拉着褚良的胳膊,顺势往男人怀里歪。
褚良一把将小媳妇紧紧搂住,低头一看,玉葱似的手指在他胸口一圈一圈的绕着,虽然隔着一层衣裳,但此时此刻他心跳的飞快,如同擂鼓一般,恨不得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