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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给你,人我就带走了。”
说着,栾玉也不嫌脏,直接将那个灰扑扑的襁褓抱在怀里。
倒着的女人看到这一幕,面上露出丝惊慌,哑声道:“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栾玉打直腰杆,不再废话。
“我出了银子买下了你们母子,要是你不愿意走的话,我就把你的孩子给带走了。”
女人满脸惊慌,咳嗽了两声,面上浮起丝不正常的潮红,道:“我跟你走。”
一边说着,她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等走到大门口之后,栾玉让人牙子将准备好的休书从怀里掏了出来,张老太在上头按了个手印,她这才拿了五两银子,扔到了张老太面前。
将休书仔细收好,栾玉低头看着襁褓里的小娃娃,脸蛋灰扑扑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浑身都散着一股臭味儿。
“你叫什么名字?”
满脸青肿的妇人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奴婢金玲。”
金玲身上的伤着实不轻,她男人下手极重,将人打的半死不活的,现在走路都有些费劲儿。
等走出了胡同,栾玉也没有食言,给了牙婆十两银子,之后便带着金玲母子往郡守府的方向走去。
边走她边问了一句:“这孩子是你丈夫的骨血吧?”
听到这话,金玲咬着嘴,脸上露出了丝羞窘的神情,满脸愧疚道:
“不是。”
“啊?”
弄了半天,原来这妇人还真是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她还以为是金玲是受了冤枉。
“孩子的父亲是?”
“奴婢也不知道,那天夜里,家里头没人,奴婢听到仓房那边有动静,便去那瞧了一眼,哪想到院子里突然出现了个男人,然后。。。。。。”
“然后你就怀上了身子?”
金玲点了点头。
栾玉倒抽了一口冷气,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她带着这母子两个进了郡守府,心里头想着主子该如何安置这二人。
走到了盼儿所住的小院儿中,栾玉先找了间偏屋让金玲梳洗一番,给她端了一碗鸡丝粥垫垫肚子,省的饿坏了。
金玲抱着孩子进了屋里,先给儿子喂了奶,这才慢慢喝着粥,解开襁褓时,看到那块镶着宝石的令牌,她眼珠子里爬满了血丝,心里委屈极了。
将人带回来之后,栾玉就进了主卧跟盼儿通禀了此事。
听完栾玉的话,盼儿也不由吃了一惊。
咂巴咂巴嘴,她慢慢开口道:“先让那对母子养伤吧,就算金玲被人奸。淫,也不是出于自愿,让她游街也未免有些过了,到底如何安置这母子两个,等到金玲身上的伤好了再说。”
栾玉点点头,手里头拿着百虫消,开口道:
“主子,那奴婢今个儿就将百虫消洒在院里,看有没有用。”
“好。”
自打来到边城之后,栾玉都看到过不知多少只蝎子了,好在城里头的这种蝎子个头大,长得吓人,毒性并不如何厉害,被咬了只要涂抹上解毒药就成了。
不过也有不少人十分厌恶这玩意,栾玉就是一个,现在有了百虫消,对她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将药粉在院子周围撒了一圈,夜里栾玉回房瞧了一眼,果然没发现蝎子的踪影。
睡了一宿之后,第二日一早她正准备去伺候盼儿呢,就听到隔壁的院子传来一声惨叫。
此刻盼儿正趴在褚良坚实的胸膛上,整个人就跟没长骨头似的,可劲儿的蹭着,将男人蹭出了满心的邪火儿。
一听到动静,小女人吓了一跳,在床上坐直了身子,锦被滑落,露出了白生生的美景。
褚良看着面前的小媳妇,不由咽了咽唾沫,刚想将人搂进怀里,手背上就被狠狠拍了一下。
“大清早的,还不快去军营里,可别耽搁时辰了。”
男人悻悻收回手,一把抓过来小衣,帮盼儿套上,嘴里头问了一句:“刚才叫唤的动静怎么有点耳熟啊?”
盼儿冷笑一声:“能不耳熟吗?你那娇滴滴的好表妹,也不知道弄出了什么幺蛾子,大清早的都不消停。”
等到穿戴整齐了,栾玉端了盆子进来,边伺候主子洗漱,边道:
“将军,老夫人让葛神医去一趟,但是葛神医只听您的吩咐。”
褚良脸色发黑:“老夫人怎么了?”
“老夫人没事儿,方才表姑娘让蝎子咬了一口,伤口肿起了老高,看起来咬人的蝎子是只毒性烈的。”
知道不是凌氏受伤,褚良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冲着栾玉摆了摆手:“打发人随便去请个大夫就是,不必找葛老头。”
盼儿洗过脸后,坐在妆匣前往面上涂脂膏,瞧见褚良这副不以为意的态度,心里头满意的很。不过她好歹是凌氏的儿媳妇,婆媳之间还是不能闹的太难看,要是请不到葛老头,依着凌氏的性子肯定以为是她从中作梗。
心里这么想着,盼儿开口道:“让葛神医去一趟吧,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不好交代。”
吃了早饭后,褚良去了军营,葛老头从隔壁回来,老脸上满是惊色,冲着盼儿道:
“夫人,表姑娘怀孕了!”
蹭的一声从凳子上站起来,盼儿诧异极了:“你在说一遍?”
“表姑娘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眨了眨眼,盼儿慢腾腾的坐回了原处,她对葛老头的医术还是信得过的,毕竟这位在大业朝可有着神医之名,要是连小小的滑脉都诊不出来,那也不必再留在褚良身边了。
脑袋里乱糟糟一团,盼儿忍不住琢磨开了,暗自猜想那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谁。
记得凌月娘先前说过,她是被一帮贼人掳到边城的,难不成是被那些歹人给污了身子?否则一个还没成亲的黄花大姑娘,怎么可能被人弄大了肚子?
此刻隔壁的院子乱成一团。
凌月娘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倒霉到了这个份儿上,好端端地在屋里呆着,都会被蝎子咬了一口。因为肚子里揣了块肉,凌月娘根本不敢请大夫,偏偏那蝎子是个毒性强的,光抹药膏根本没什么用处,眼见着伤口一阵阵的发黑,不止凌氏放不下心,凌月娘自己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丢了一条小命儿。
那位葛神医过来给她诊脉时,凌月娘就知道自己有孕的消息肯定瞒不住了,她眼前一阵阵发黑,想到名声被毁,下半辈子艰难的情景,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第139章 逼上绝路()
余光扫过凌氏焦急的面庞,凌月娘咬着牙,暗想该如何将事情遮掩下去,凌氏是她亲姑姑,最是疼她,肯定是不会说的,但方才葛神医跟她把了脉,万一他将此事告诉了林盼儿,这可怎么办?
凌氏站在凌月娘身边,双眼红肿,心疼地看着自家侄女。
她是从小看着月娘长大的,知道这孩子身子弱,性子也软和,一颗心都系在阿良身上,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不知廉耻之事,现在未婚先孕,肯定不是月娘愿意的。
但事已至此,实在是没了法子,凌氏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
“月娘,听姑母的,喝了落胎药,将这孩子给打了,好不好?”
两手捂着脸,凌月娘双眼含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就算是流了孩子又能如何?姑姑,月娘早就不干净了,那些贼人。。。。。。”话说到一半,凌月娘好似说不下去了,嘴角勾起一丝惨笑,看着分外惹人怜惜。
“他们都是畜生!竟然忍心对你下手?”
低垂着眼,凌月娘目光中带着一丝嘲讽,神情却越发哀戚了。
“姑姑,月娘下半辈子估摸着也嫁不出去了,不如就将这孩子留下来,还能做个伴儿。”
从怀里掏出锦帕,凌氏小心翼翼地给凌月娘擦眼泪,忍不住斥了一声:“别胡说,我们月娘这么好,生得又美,怎么会嫁不出去?”
女人抿着嘴,没有开口,心里头却想着该如何收场,毕竟肚子里的野种可不能继续留着,否则超过三个月了,堕胎实在是太过伤身。
“可月娘已经不干净了,又有谁愿意要我?”
将凌月娘搂在怀里,感受到领口湿漉漉一片,凌氏心疼的无以复加,却不知该如何规劝才好。
凌月娘回了房,将丫鬟打发出去,端起茶盏,狠狠往地上一摔。
上好的青花瓷盏立刻四分五裂,她蹲下身,捡起了其中一块碎瓷片,避过手腕上的血管,用力一划。
外头的丫鬟听到屋里的动静,心中连道不妙,拍了好几下门都没人应声,这丫鬟也顾不得规矩,直接闯到了房中,看到表姑娘满身是血,吓得她扯着嗓子直叫唤:
“来人啊!出大事了!”
凌氏听到动静,心惊胆战地从正屋跑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小脸发青的凌月娘。
她冲着身边的李嬷嬷低吼一声:“还愣着作甚?快去把葛神医请过来!”
院子里头忙忙活活的又一阵,等到盼儿得到了消息,已经快到晌午了。
栾玉端了杏仁奶过来,小声道:“这表姑娘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还寻了短见,亏得伤口不深,没伤到血管,否则可就救不回来了。”
“你放心,凌月娘命可大的很,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家小姐,被人夺了清白的时候不寻死,怀了身子的时候不寻死,非赶在这个关窍上折腾起来,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闻言,栾玉忍不住皱了皱眉,觉得夫人的话有些道理。“对了,金玲如何了?”
栾玉道:“她看着伤重,实际上不过是些皮肉伤,擦了药就好,只不过饿了好几日,脾胃弱,实在吃不得荤腥儿,最近敞开了肚皮可劲儿地往里塞,闹了几回肚子。”
盼儿点了点头:“葛老头那儿做了一批百虫消,等金玲恢复之后,你让她在云来楼门口摆个摊子卖药。”
栾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