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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吸了一口气,用没有受伤的手擦掉睫毛上的雨珠,拉着福康安想看木桥下隐隐约约影出的二人身影。
可是她低头一瞧,哪里还来的二人身影,只有雨珠落在水面溅起的水花似节气里的烟花,一瞬即逝,又被新的雨珠溅起新的涟漪。
嫣凝心中有些失落,败兴的往前走着。福康安不解她是何意,只能紧走几步追上她,把她护在自己的身躯之下。
过了木桥,候立在凉亭处躲雨的富察府下人看到福康安与嫣凝出来,立即上前撑了伞。看到自己府中的下人,嫣凝心里安下了许多。
细雨延绵成了大雨瓢泼,仿若天上藏了一个窟窿往下露着水。嫣凝掀开马车窗上幕帘,大颗的雨珠密密连缀着,织了一层烟灰色的雨绫水缎,遮掩着苍翠的嫩芽树木。她心中的阴霾堵塞在心中,无法散去。
她不禁叹道,“福康安,我好怕,怕自己不知何时就会丧命或者离开这里!”
坐在她身旁的福康安不解离开为何意,他把她揽在怀中,“一切都有我在!”
嫣凝埋首在福康安怀中,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一直隐忍的委屈与恐惧。只因皇上一道命令,十五六年岁的小姜子便被仗毙,连尸首都拖去了乱葬岗。
她哽咽着喃喃道:“这本是和胧灞蠢詹枷碌木郑巫詈蟮W锏娜词切〗樱克且Φ氖悄悖谱呕噬狭粝碌囊彩悄恪D训酪惶趸钌男悦谀忝堑难壑校谷绱说奈藜壑得矗俊�
福康安轻扶在嫣凝发髻上的手顿住了,他不知她到底是经历了何事,让她已经能够知晓这个看似愚蠢自害却细如蚕丝的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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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年岁已老,纵使再想敛皇权在手,可也是割舍不下血脉了。若以皇上年轻时的性情,越权、假传圣旨,这两项罪都是要杀头的。即使不杀头,假传圣旨够得上永琰在宗人府待到郁郁而终,逾越皇权够得上福康安贬为庶民,在大牢里到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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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福康安原不想让嫣凝知晓,只想她一生都活在富察府享受自己带给她的荣华富贵。
可如今,和胗犁匀话阉形似迮躺系钠遄樱蝗羰遣蝗盟ㄍ刚庵涿苈薜募颇保伦约翰辉谑保只崧淙攵说娜μ住�
听福康安解释完这件事的始末,嫣凝的哽咽止住了,换来惊呼,“你何时知晓他们知道你的身份?”
福康安嘴角撩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以前不知,不过今日知了!”
吴书来是皇上的近侍,定知道十五贝勒将来不是池中物,才会投奔效忠于他。那他的身份又如何隐藏得的住,无非是作为献忠时的诚意了。
回到府上,福康安先去了牡丹堂请安。嫣凝因为湿了身上衣物,直接回了建功斋。
竹香命人把许久不用的火炉子搬了出来,为嫣凝驱体寒。因为她腹中有孩子,故下人只是为她熬了姜汤驱寒。亏的得福康安把她护得结实,才没有染了风寒。
看着竹香及其他下人为自己忙来忙去,嫣凝那颗悬浮不定的心,也安了下来。
牡丹堂的花在雨中飘摇着,无风做乱,花束也立的挺直。春日多雨,天放晴后,青石板上总是落了红绿碎瓣。落在眼眸中,惹人愁思。
老夫人隔窗而观那些与雨珠相抗的顽强花朵,雨下了好几个时辰,一些娇弱的花已经碎了一地。
她对李嬷嬷叹道,“那些束着不肯落下的花,倒像极了夫人!”
李嬷嬷附和着,“是啊!夫人看似娇弱,面对这许多的计谋棋局仍能心态宁和。”
当初她瞧不惯嫣凝,是因老夫人瞧不惯。但如今见老夫人已然接纳嫣凝,更事事倚重于她,李嬷嬷心中对嫣凝也改观起来。
福康安的靴子踏在石青板上,踩烂了落在上面的碎花瓣,而他靴子上的花泥尽数踏在了老夫人的绒毯上。
老夫人拉过要行礼的他,让他坐在自己身侧,仔细的瞧着他。这两个月远比金川三年之行要久得令她担忧,许是心境不同往日了,她倒怕福康安离开京城,怕福康安如傅恒般病死军中,怕那些未来得及告知傅恒的话也来不及告知福康安。
福康安也回看着老夫人,寻常发髻只用银扁方挽着,未着其他发饰。素净之下,老夫人愁绪的面容更加突显,眼眸中的泪珠竟快要溢出来了。
他不解自己的额娘如今见自己归来为何与往昔有天地的差别,他用手拭去老夫人溢出眸眶的泪水,笑道:“额娘的样子像极了受了嫣凝欺凌,看来儿子要好好的训斥她一番了。”
明知福康安说的是违心话,老夫人也被逗得一乐,同他笑道:“你若忍心,额娘便助你一臂之力!”
福康安微微垂首,“望额娘不论何事都助儿子一臂之力!”
老夫人的笑意顿住了,她又岂会不知皇上招福康安回京的缘由。可皇上所做,亦是她心中所求,却并非福康安所求。
她沉思了一会,看向福康安流转着期盼的眸子,“李嬷嬷,去取了我的牡丹玉簪来!”
李嬷嬷福身,然后去取了一个锦盒,置于老夫人与福康安之间的短腿案几上。
福康安不解的打开了锦盒,明黄色的丝绸底布裹着一支断裂的玉钗,雕刻有牡丹花的那一端与下面细长的钗身分离。
老夫人闭上了双眸,双唇有些苦涩的张开,“拿去用银镶好了,戴于嫣凝发髻上!”
她挥手令福康安离去,待她再睁开双眸时,从窗棂处看到的只是福康安隐于院门处的一隅缟素袍子。
福康安从牡丹堂回来时,嫣凝正慵懒的靠在软枕上。他坐在床榻上,瞧着出神的她,半湿的云鬘散下来,整个人添了一层云雾缭绕之气。
福康安手轻轻握住了她受伤的手,问道,“在想什么?”
当手被人握住时,嫣凝才缓过神,乌黑的眸子转动了一下。“我在想,咱们孩儿的身体一定比我要好上许多倍!”
福康安闻言,手从嫣凝手上移开,轻轻的拂过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他眼眸中渐渐有了笑意,“我福康安的孩子不是护国武将,也定是女中豪杰!”
想到历史上的福康安正值壮年病死军中,嫣凝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一下。她握住福康安的手,“我们带着孩子们寻一处乡野田间,从此不问世事好么?”
明知福康安不会答应,她还是怀着一丝希翼问了一遍。她宁愿放弃和第的天香庭院,为何他不能舍弃这高官厚禄,不能舍弃那沙场征战的劳苦,为何不能舍弃宫中的层层阴谋。
第186章 主子娘娘()
福康安的手被嫣凝握住,他无法抽出。只得看向她,眼眸沉静如春水湖面,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从小,他除了习武学兵法以外,就被自己的阿玛、额娘、大哥熏陶着如何在朝为官,那些宫廷之事虽不是刻意去学,却也是看得多了,耳濡目染的便会了。
嫣凝口中的山野田间,是他心中的懦夫之地,他福康安此生若不能在国有难时战死沙场,那便只剩郁郁而终了。
他反握住嫣凝的手,面上笑意更浓了。一转身,他坐的离嫣凝近了一些,把她揽在怀中,宠溺道,“都是做额娘的人了,竟还这般爱说胡话!”
嫣凝未再说些什么,她亦知道在福康安心中自己不过又任性胡闹了一次。她搂住福康安,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知他,太后临死前想与她同归于尽的事。
窗外雨声时而凄凄沥沥,时而砸地声惊人,屋子里掌了灯盏,却因屋外天色变幻无穷,连烛焰都跳跃着。
嫣凝看着墙上飞逝而过的烛焰影子,脸埋在福康安的胸膛试探着问道:“你可知宫里有一位月姑娘?”
福康安理着她半湿的秀发,微微颔了一下首,“我年幼时,曾听宫里的老嬷嬷讲过圣祖爷很宠爱她,盛宠之下却无几人见过她的面容。太后以不可议论圣祖妃嫔为由,对月姑娘的事禁言了。起初有宫人不依太后之命,太后震怒之下,仗毙了许多宫人,最后有关月姑娘的事便从后宫销声匿迹了!你为何问起她来了?虽说现在太后不在了,但后宫之内,是非就像是一张密网。你若是不小心便会被网住,切记不可胡言乱语!”
嫣凝犹豫了很久,还是将太后驾崩那日因她容貌与月姑娘相似要杀她之事隐瞒了下来。
自己的夫人与圣祖爷的宠妃长相相似,嫣凝不知福康安心中会作何想法。好容易,她才以江南丝绸大府苏家之嫡女的名义稳住了身份,她不敢再生其他变故。
她抬首,对上福康安温意的眸子,点了点头。
临用膳之前,福康安去看了芴春,直到嫣凝与德麟用完膳,他派来的人告知嫣凝,他留宿在春樱苑了。嫣凝私心叹着,芴春待他自是不同的,不会冷言冷色相对。而她的夫君福康安呢?若他的妻妾相安无事,他也总能做到雨露均沾,不会冷落了一人。
嫣凝幽幽想起了初遇他时,他笃定说的那句,我福康安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哭!殊不知他这般左右相横,亦是把愁思洒向了她与芴春之间。可除了这样,嫣凝也替他想不出其他的好法子了。
春樱苑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福康安冒雨前来,纵使雨中火焰摇曳着的烛光昏暗,也点亮了全春樱苑人的心。
虽然打着伞,但是福康安的披风还是被雨打湿了。丫鬟们忙着取他身上淋湿了的披风,又取了干的长袍为他换上。蝶翠更是忙活着布置晚膳,快把整个厨院搬了过来。
看丫鬟们忙活着,芴春面色冷淡着。她记恨着他对夕盈的宽宏大量,记恨着富察府上嫡庶尊卑的天壤之别。她也是他的女人,筠姡彩撬呐幻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