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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厚,牡丹堂左右的道路早已由下人掌上灯笼,越发显出牡丹堂的寂静。夕盈的磕头声在深夜令胆小的丫鬟路过牡丹堂时绕道而行,夏儿忍不了膝盖的酸痛,站在夕盈的旁边陪着她。
门吱呀一声的开了,李嬷嬷从朱红的院门中走出。夕盈的发髻散乱下来,似有似无的遮盖着她血迹斑斑的面目,李嬷嬷只看了一眼,就浑身发颤,她别过脸去,不敢再看夕盈。“盈姨娘请回吧!老夫人说,盈姨娘既然能端的起这么大的架子,就一定能为自己善后!”
夕盈的额头贴在寒冷的石路上,她举着手中的鞭子起身,对着李嬷嬷微微福身,“请李嬷嬷代为转告额娘,夕盈谢额娘不怪罪!”李嬷嬷低着头,进了牡丹堂。
夏儿扶着夕盈往长亭苑走去,夕盈的心中愁云密布。老夫人不会追究她把客人请出富察府的事了,但是福康安与嫣凝那关却不好过。横竖都有这一天,只是早来与晚来罢了,想到这里,夕盈放宽了心不再在意。
回到长亭苑,德麟与一众下人侯在院门口。夕盈看到德麟,眼眶一热,两行泪混着血流了下来。下人们犹豫着不敢上前,德麟却扑上来抱住了夕盈。
拉着夕盈回到正房中,德麟接过秋儿递上来的帕子,为夕盈轻轻的擦拭着脸上的血和泪。德麟越擦,夕盈的眼泪越多,德麟的一双小手却不厌其烦的擦着。
夕盈抱住德麟,自己用帕子擦干了泪水,对德麟说道:“额娘不会轻易认命的!额娘一定要让你成为富察家最尊贵的孩子!”
第79章 交锋()
嫣凝迷迷糊糊醒来已是深夜,一睁眼便看到福康安半躺在床上和衣而睡。嫣凝刚起身想为他盖住锦被,福康安便醒了。
嫣凝扯着锦被的手被福康安突然睁开的双眼惊得愣在原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笑道:“不亏是将军,睡梦中别人的一点小动作都瞒不过你!”
福康安笑而不语,拉着嫣凝重新躺下,帮她掖好被角。嫣凝指了指福康安的一身官服,问道:“怎么半夜还穿着它?”福康安隔着锦被搂住嫣凝,微闭双目答道:“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去上朝了!”
三月回春,府里的地龙早已停火。其他院子中还有炭炉取暖,建功斋因福康安刚气过盛,并未设炭炉。嫣凝的手从锦被中伸出来抱住福康安冰凉的朝服,意识也清醒了许多。
嫣凝看着福康安疲倦的神情,这种神情她最熟悉不过。在军营时,每每见到福康安,他都是这副神情。嫣凝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他,受武侠剧的影响,福康安在很多人的眼中是一个大坏蛋;历史上的福康安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大将,为了大清的江山病死军中。而躺在眼前的福康安,嫣凝觉得与他犹如隔了一道轻薄的纱屏,看不透他的心。
“是不是因为我,皇上才不重用你?”嫣凝知道福康安未睡着,问出了花园中那些妇人带给自己的疑惑。
福康安的双眼并未睁开,嫣凝在花园的事,他听竹香说了。但是他现在无暇顾及这些,想要等从皇宫里回来再处理家事。
皇上不重用他?这件事怕是只有他与皇上知道初衷。福康安动了动嘴唇,原本想说的话并没有说出口,“皇上英明神武自有圣断!你我不可胡乱猜测圣意!”
嫣凝点了点头,把脸埋在锦被中,胡乱的想着事情。
洋人的钟表早已传入大清,但是福康安却不热衷那些,府里各处用的计时工具仍是夏日水漏,冬日沙漏。
赵兴看了一眼沙漏,慌忙起身跑去正房门外,先是轻声喊道:“将军,寅时到了!”停了片刻,见房里并无动静,加大了声音再次喊道:“将军,寅时到了!”侧耳听了一下,房里传来福康安的声音,“进来!”
赵兴推开房门,对身后一招手,建功斋的两个丫鬟端着水盆与晨茶便进去了。
嫣凝想起身为福康安整理朝服,却被福康安按下,只得躺在床上看着两个丫鬟忙来忙去。晨茶漱口后,福康安走到床边握住嫣凝的手,理了理她墨黑般的秀发,就起身离开了。
嫣凝顺势往窗外望去,乌黑一片,此时不过三、四点钟。
待嫣凝起床,天已大亮。竹香伺候嫣凝梳洗完后,梅香端上一个玉碗。嫣凝看到梅香,有些惊愕,“你不是在福宅吗?怎么来这里了?”
梅香端着玉碗跪下,低头说道:“请夫人恕罪!奴婢见夫人久久不回福宅,实在是想念夫人,便去求了赵管事让奴婢来建功斋伺候!”
嫣凝示意竹香把梅香扶起来,安慰她道:“你能惦记着我,也是有心了!我怎么会怪罪你呢?”
梅香一听,脸上露出了笑颜,忙把手中端着的东西呈到嫣凝跟前。嫣凝望着玉碗中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梅香笑着回答道:“这是盈姨娘一早派人送来的头期血燕,盈姨娘说,厨院里的头期血燕早就没有了,今年的又还没有送来,好在她存了一些。盈姨娘还说,夫人身子孱弱,要多吃些燕窝滋补,等今年的燕窝到了,就把她院里的也一并给了夫人!”梅香的笑容眉飞色舞,并没有注意到嫣凝的脸色已变。竹香的多次暗示,她也没有看到。
“放下吧!”嫣凝并不看梅香,听到玉碗碰桌子的声音后,语气淡淡的说道:“你下去吧!”
梅香愣了一下,然后垂首退了出去。出了门,她瞪了房里一眼,小声说道:“我还不愿意伺候呢!”
“将军知道她给我送燕窝的事吗?”嫣凝的目光四处看着,唯独不看那玉碗。
“将军出门不久,燕窝就送来了,食盒的下层用炭炉温着。食盒外层冰冷,应该是在外等了很久,盈姨娘像是在刻意避开将军似的!”竹香把玉碗移去了他处,省得嫣凝看了闹心。
嫣凝一手拍在桌子上,语意决绝的说道:“她的心机可真重!”回首看了一眼玉碗,“你把燕窝连同食盒一并送还给她!告诉她从今以后,我们二人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走好各自的路。”
嫣凝的目光随着竹香一起出了建功斋,她不是没有想过告诉福康安,让他知道夕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可是深知庭院争斗的嫣凝知道夕盈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德麟。
嫣凝当时怕自己成为香儿这样毫无地位的妾室,那么在与福康安的爱情上就没有了平等,她并没有想过嫡庶的尊卑在古代竟有这么大的魔力让一个女子的心变得如此蛇蝎。而她也不是笨到任人宰割陷害,嫣凝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竹香把嫣凝的原话转告后,就福身行礼出正房门,与掀帘而入的海升碰了个正巧。竹香知道他是夕盈的弟弟,连忙垂首道歉。
海升一脸玩味的看着竹香鹅蛋般精致的脸蛋,一双眼睛贼兮兮的来回扫看着竹香的身体。
垂首的竹香感受到了海升的目光,两只耳朵因羞愧烧的通红。
海升却不满足于眼睛看,伸手在竹香的脸蛋上掐了一下,淫笑的说道:“好标志的可人儿,赶明我禀了姐姐把你讨回我府里去,做一个姨娘可好!”竹香的眼泪噙在眼中,“舅爷莫要同奴婢说笑了!”说着后退了一步,拉开自己与海升的距离。
夏儿从内室出来,把鸡毛掸子敲的铛铛响,双眼露狠光的看着门口的海升与竹香。
海升见夏儿出来,想着反正是自己的姐姐院中的丫鬟,以后有的是机会,于是收敛了一些,让开道路给竹香。竹香从海升让开的道路逃命般跑回了建功斋。
海升调戏竹香的话,夕盈不是没有听到。但是夕盈不想制止海升,既然竹香的主子不给自己面子,那这罪过就由她来领!夕盈走出了内室,端坐在主位上,命秋儿去取了几张银票交与海升。“这些钱足够陈氏稳妥的生下孩子,让你办一场风风光光的满月酒。如若你再拿这些钱去喝花酒,就不要怪我这个做姐姐狠心不管你的生死!”
海升见到银票,两眼闪着金光,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银票。听到夏儿咳嗽一声,连忙躬着腰身点头,“我一定听姐姐的话!那姐姐先忙,弟弟就告退了!”
走到门口时,海升想起了竹香,又转回来问道:“不知刚刚那个丫鬟叫什么?”
夏儿把牙齿咬的咯咯直想,眼睛恨不得变成刀子,扎瞎海升的双眼。
“那是将军书房的丫鬟!”夕盈端起盖碗,淡淡的说道。她在富察府的一切都不想母家的人知晓,他们不仅帮不了自己,反而会把事情弄的越来越糟。
海升一听“将军”二字,脚下像生了风般,赶紧出了富察府。生怕竹香回去告状,福康安怪罪于他。
夏儿见海升跑掉,慌忙中找了个借口得到夕盈的允准出富察府。夕盈知道海升与夏儿事情,想是夏儿要去同海升置气。陈氏懦弱,夏儿泼辣,夕盈觉得是该有人管管海升了。
海升刚出富察府不远,夏儿便追上了他,揪着他的耳朵。海升心里一吓,腿一软,一脸饶命的回了头。见是夏儿,海升不再害怕,直起腰身,拉下夏儿的手,来回的蹭着。
夏儿看了一眼街上的人,朝前面的一家客栈努努嘴,海升立即坏笑的看着夏儿。夏儿也羞红了脸,独自向前走去,不再理会海升。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客栈,一番春宵过后,夏儿倚在海升的怀中娇嗔的说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把人家讨回去啊?”
海升面露难色,然后安慰道:“你再等等!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我一定向姐姐讨你过门!”夏儿一改刚刚的娇柔,翻脸道:“如今姨娘自身都难保,哪还有时间管我们的事!”
“姨娘?”海升看着夏儿重复了一遍,问道:“可是日前将军带回府的绝色美人要夺我姐姐的位子?”一想到绝色美人,海升的语气中有了遐想。
夏儿见既已说漏了嘴,并且海升也不是外人,所以不顾夕盈的三令五申,把嫣凝到福宅后的事情前前后